一旁的齐修杰见状,连忙开口道:“还请李兄手下留情!”
他知晓自己也并非是其对手,除非自己这边的三人能一起出手,方有机会拦下张溪云,可望着楚钰薇与宋瑾瑶毫无出手之意,他唯有开口替周君浩求饶。
此刻齐修杰的心中亦是复杂不已,今日本就是周君浩知晓吴妄在此,因心怀怨气,而想以他自己和宋瑾瑶即将大婚的消息来羞辱、刺激吴妄,没想到竟在此撞上了一块铁板,吴妄被吴老爷子扫地出门,却是不知如何认识了这么一位具有天骄之资的朋友。
张溪云瞥眼望了齐修杰一眼,也心知自己不可能真对周君浩下死手,否则必然会暴露身份,故而已打算收手,可此时周君浩却怒视齐修杰,忍着剧痛开口道:“齐修杰,你做什么!”
齐修杰面露难色,心中却道这周君浩果然是个纨绔子弟,竟如此不知好歹,但他口中仍是满满担忧道:“君浩,你斗不过李兄的。。。。。。”
他话还未完,周君浩怒道:“放屁!”
他又望向张溪云,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齐修杰见状,心中冷笑,既然周君浩自己找死,他又何必非要拦着?
张溪云冷笑一声,轻声道:“不自量力。”
他另一只手抬起,捏呈拳印,狂暴的劲气夹杂在拳风之中,朝周君浩腹部轰去!
“噗嗤——!”
周君浩大口呕血,眼神逐渐涣散,继而双腿一软,整个身子都跪了下来。
张溪云松开手,周君浩便瘫倒在了地上,甚至看起来比吴妄还要惨上几分。
张溪云退后半步,将手上沾到的血迹擦去,转身朝齐修杰道:“没死,只是一时没了意识,送回去养伤罢。”
齐修杰闻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忙道:”多谢李兄手下留情,今日是周兄鲁莽,在下亦是无奈不已,还望李兄海涵,待过几日,我定设宴与李兄赔罪。”
齐修杰此人城府颇深,齐家家主膝下共有三子,他将来若想争家主之位,必要有自己的势力,如今见到张溪云崭露的实力,他心中已起了结交之意,至于他与周君浩的交情,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周家也并非周君浩一个嫡子,只不过他较得周家老爷子的宠爱,故而齐修杰才会与他交好,若是能招揽到张溪云这么一位外援,显然强过与周君浩纯粹的利益关系,他甚至可以与周家另外几名嫡子结交。
在他看来,张溪云实力强横,但应无甚背景,若是从大势力而来的天骄之辈,那家中必然早已得到消息,而背景平平却天资卓绝的修士,正是他想要招揽之人,若是张溪云愿意,他甚至可替张溪云亲自与周家老爷子解释,到时候甚至可将周君浩坑了,藉此与周家另外几名嫡子结交。
想到此处,他嘴角都不由勾起,难掩笑意,又朝张溪云道:“李兄放心,今日之事我知晓是周兄做法不妥,待我将周兄送回周家,必然会替张兄解释。”
张溪云闻言一愣,没想到这齐修杰竟会帮自己,一时未想通其中蹊跷,只得朝齐修杰轻轻拱手,毕竟他也不愿事情闹得更大,若周家是当晚四家之一,恐怕交集过多便会暴露身份。
但他也不相信齐修杰真是心怀好意,故也未有多言。
一旁的楚钰薇听见此话,却是望向齐修杰轻蔑一笑,她身在世家之中,自幼经历勾心斗角,又不是周君浩这般草包,自然听明白了齐修杰的用意。
而一袭红衣的宋瑾瑶却是再忍不住,走到了吴妄身旁,眸中泪水打转。
瘫倒在地的吴妄身上毫无力气,勉强睁着双眼,见到那一袭红衣,竟还是朝她露出笑容。
“瑾瑶。。。。。。”他费力开口,声音极轻,还伴随着喘息。
宋瑾瑶听见这声呼唤,眸中的泪水终于再难忍住,脸上划下两道泪痕,掩嘴忍泣。
吴妄见她落泪,眸中明显有着慌乱。
“我。。。。。。又惹。。。。。。你生气了。。。。。。”他一字一顿费力开口,连语气都难掩慌乱,“可我。。。。。。怎能看你。。。。。。嫁给周君浩。。。。。。”
他语气忽然哽咽起来,脸色惨然,喃喃道:“是我。。。。。。是我。。。。。。没用。。。。。。”
“我。。。。。。只想你能。。。。。。像以前那般肆意的。。。。。。活着啊!”
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在吴妄的记忆中,从来都是明媚耀眼,活得肆意而洒脱,但现在,她终于掩不住哭声。
一旁的楚钰薇面有异色,暗自叹息,她走上前去,拉住了宋瑾瑶,朝她轻声耳语。
而宋瑾瑶闻言,面色愈发苍白,身子轻颤,不敢再望向吴妄,哪怕一眼。
齐修杰心道若再待下去,恐怕还要再生变数,连忙扶起了失去意识的周君浩,朝张溪云道:“李兄,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行离开,至于吴兄便麻烦你照顾了。”
他又唤来店小二,丢下了几锭金子,道:“温小二,这是赔偿客栈的损失,但今日之事,莫要出去乱说,也嘱咐在外面看热闹的那群人,若是胆敢妄议,便是与我齐修杰过不去。”
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唯唯诺诺。
他又望向宋瑾瑶与楚钰薇,开口道:“走罢,莫再留在这里了。”
说罢,他便搀扶着周君浩走了出去,而楚钰薇见齐修杰离开,松开了拉住宋瑾瑶的手,望着她叹息一声后,也跟着离开。
其余三人已经离开,但宋瑾瑶迟迟未动,却也不望着吴妄。
反观吴妄,却是一直望着她,眸中还残存一丝希冀之色。
一旁的张溪云略觉尴尬,不知是否该将吴妄扶起。
良久,宋瑾瑶终于抬起了头,却是望向了张溪云,她开口道:“你是吴妄的朋友?”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若是往日,必然更觉明媚,但现下,却是充斥着哀伤。
张溪云一怔,忙点头道:“算是罢,我与吴兄是。。。。。。“
“一见如故。”他思索片刻后,语气肯定道,否则他怕宋瑾瑶不放心而留下,再惹来什么麻烦。
宋瑾瑶听罢,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了张溪云。
“这是宋家疗伤的丹药,请你喂他服下。”她又取出了一些银子,交到张溪云手上,道:“这些银子你拿着,还望你能照顾他几日。。。。。。”
张溪云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她接着道:“你放心,今日之事,宋家会帮你承担,不会让周君浩再来找你麻烦,还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我要走了,吴妄,以后千万不要再傻了,有机会,便离开池山城。。。。。。”
吴妄眸中的希冀逐渐黯淡,他想伸手拉住宋瑾瑶,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眼睛看她远走的背影。
张溪云暗叹一声,想起了前世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但生离难过死别,比哀更哀。
“吴兄,你身上伤势要紧,我先扶你上楼罢。。。。。。”张溪云开口道。
吴妄却是惨然而笑,恍若心死。
张溪云扶起了他,朝楼上走去,思索片刻,却又转回身去,朝战战兢兢的店小二开口道:“小二,送几壶好酒上楼,还有先前点的菜也一齐端上来。”
店小二闻言点头如捣蒜,他可是亲眼见到,这名清秀的男子,将周家少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是奄奄一息。
方才的几人,他是任一个人也得罪不起啊!
张溪云又丢下一锭银子,搀扶着吴妄上楼。
“我知晓,吴兄你如今心中难受,等你吞服了疗伤的丹药,就不再管它伤势如何,我都愿与你一醉方休,可好?”(。)
章一百二十七 烽火()
池山城夜幕将临,大日落山,皓月初露一角。
拂柳客栈大堂内。
“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满脸愁容,不断抱怨着。
他抬手指着身前的店小二,哆嗦着手,道:”你啊你,我让你看着客栈,他们打起来你怎么也不拦着?”
“这下好了,把客栈打得稀巴烂,就算赔了银子,可明儿个客栈开门,你让客人怎么办?”
店小二满面难色,嚅嚅道:“您叫我拦着,我也得拦得住啊?那几位爷打起来,我要是凑上去,现在恐怕您都见不到我了,还得给我备副棺材。。。。。。”
中年男子闻言一怔,半晌才气笑道:“你还敢和我顶嘴?”
他朝店小二吹胡子瞪眼,抬手作势要打,“看我不教训你!”
店小二连忙抬手护住自己,又道:“掌柜的别啊,小点声!可还有两位爷住在楼上呢,别惹得他们不高兴了!”
拂柳客栈二楼,客房内。
张溪云坐在桌旁,不时挑起两块熟肉来吃,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
吴妄躺在床上,两个时辰前,张溪云让他吞服了丹药后,又以劲气为他梳理筋脉,接着他便沉沉睡了过去,如今他脸上的血色已逐渐恢复,身上缠着白布,伤口已经止血。
张溪云兀自思索时,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他闻声望去,吴妄缓缓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他连忙走到床边,朝吴妄道:“吴兄,身子好些了吗?”
吴妄抬眼望了他一眼,费力地直起身子,张溪云连忙上前扶他。
吴妄起身,坐在床边,望了望桌上的酒肉,脸上擒起一抹复杂的笑意,朝张溪云道:“给我拿坛酒来。”
张溪云闻言一怔,吴妄又道:“不是你说的,与我一醉方休?”
“好。”张溪云叹了口气,干脆将整张桌子移到了床边,正要替吴妄盛酒,却被他拦住,直接将一坛酒都拿了过去。
“用杯子喝酒也太过小气,自个儿抱一坛罢。”说着,吴妄仰头便喝了小半坛烈酒。
张溪云无奈一笑,坐了下来,也提起了一坛酒,陪着吴妄喝了起来。
“好酒!“吴妄放下酒坛,擦了擦嘴角酒渍,又提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熟肉,送入口中。
张溪云望向吴妄,开口道:”吴兄。。。。。。“
吴妄打断了他的话,望着他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溪云表情一滞,一时哑然。
“周君浩什么本事,我最清楚不过,而你,不过八门破四的修为,打死周君浩恐怕不比踩死一只蚂蚁容易。。。。。。“他自嘲一笑,”即便是一年前,我身子未废之时,也不敢说就一定能胜过你。。。。。。“
“身负如此本事,先前言语间装作一名过路人,却又对池山城之事如此感兴趣。。。。。。”吴妄又喝了一口酒,心中想说的话已然是不言而喻。
张溪云略显尴尬,亦是再喝了一口酒,方开口道:“在下前来池山城的确有事在身,但却莫名困在了城中,自然想知晓池山城这般变故为何?”
吴妄似笑非笑道:“先前不是有人同你说了,池山城内起了疫疾,故而封城。”
张溪云叹了口气,则是道:“那三日前的夜晚,那阵哀怨泣音与熊熊火光又作何解释?”
“三日前的夜晚,池山城内闯进一尊大妖,城主携众人恶战,故而有此异相,大妖临死自爆,炸亮了整个夜空,更是在死前施展一门妖术,便是如今城内的疫疾,染之则死,城主与各世家家主,正在破去妖术,所以才会封城。”
吴妄淡然开口,听得张溪云大皱眉头,未想到城主府与世家居然想出了如此借口,妄图瞒天过海,可他们又如何肯定诅咒之事在那夜之后便不会再次发生,若是一旦再发生诅咒之事,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见他皱紧眉头,吴妄哼笑一声,接着开口道:“想来你也是不信的。。。。。。”
“这当然只是城主府的说法罢了,说与过路人听得罢了。”
张溪云猛地抬头,望着吴妄,半晌无言。
吴妄乃是吴家嫡子,又是吴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儿,虽不知为何身子废了,还被吴家扫地出门,但想来必然知晓不少池山城真正的秘密,甚至是池山城百姓都不知晓的真正秘密。
“吴兄可愿告知?”张溪云思索半晌,终是开口问道,他心中其实顾虑很多,但如今没人能比吴妄让他知道更多的事,而吴妄其实也已不算世家之人,他想赌一赌。
吴妄面色有几分犹豫,抬起酒坛,一口饮尽。
“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甚至你在池山城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尽力帮你,但你也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吴妄望着张溪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不关心张溪云究竟要做什么,即便张溪云是想要毁了池山城也好,而他如今只有一件事想做,甚至他满脑子都只有那一袭红衣。
张溪云眉头一皱,像是猜到了几分,迟疑道:“吴兄说的。。。。。。是何事?”
“五日后,周宋联姻,我如今身子废了,只有靠你带着我,才能偷偷潜入宋家,带走她。。。。。。”
张溪云听得瞠目结舌,果然与那名红衣女子有关,可吴妄竟然是想让自己帮他抢婚!
“吴兄,非是我不愿帮你,可你要知道,你要我闯的可是池山城六大世家之一,即便我的实力在凡尘修士中再如何不俗也好,可六大世家皆有仙路修士坐镇,我带着你,便等于失去找死而已!”
吴妄又提起一坛子酒,却是不再那般豪迈,而是倒在了碗中,倒酒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陪我去死,大婚之日,周家迎亲,宋家强者必然都会出去相迎,后院之中守着的,至多是八门尽破的修士。。。。。。”
“况且我要你带我进的是宋家,而非周家,如今的宋家,强者凋零,几乎都已无资格担六大世家之名,若非如此,又何必强逼瑾瑶嫁与周家。。。。。。”
他不停倒酒,又不停喝酒,脸上笑意凄凉无比。
吴妄望着张溪云,道:“你出现之前,此事无人会帮我,我只有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你身上,即便你不肯,五日后我依旧会去宋家。”
张溪云无奈扶额,吴妄话里之意,明显带着死志。
“即便我与你去宋家,见到了她,可又如何离开?“
吴妄闻言抬头,眸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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