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进品秩第二,食奉日四斛。始赐春服绢五十匹,秋绢百五十匹,绵一百五十斤。给菜田八顷,田驺八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
光禄大夫与卿同秩中二千石,食奉日三斛。始给春赐绢五十匹,秋绢百匹,绵百斤。始给菜田六顷,田驺六人。
尚书令,秩千石,食奉月五十斛。始给赐绢,春三十匹,秋七十匹。绵七十斤。始给菜田六顷,田驺六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
左右尚书仆射,食奉月四十五斛。
……
正一品公食俸日五斛,即是一日五千钱,一月十五万钱,一年一百八十万钱。
相较于烈非错从五品总司探的一年五万钱,正一品公足足是他的三十六倍,非常令人官逼民反的差距。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想到自己此前燕云楼中那一桌十万的庆功宴,以及为倚红偎翠的三千六百万钱。
若是仅仅凭借俸禄,即便一品大员,若是要为倚红偎翠赎身,也得埋头苦干上二十年。
——果然,单靠朝廷俸禄早饿死人了!
少年眉清目正,内心却欺君罔上的如此论断。
交代完任职事项,张志就要打道回地府,继续侍奉他的夜叉主子。
倏然,烈非错将他拦住:“张大人,本世子已是异象司总司探,那我若选择今日入住异象司,也算合情合理吧?”
张志内心稍稍意外,但那张阴沉的面容却无半点表示。
“烈世子要住下?”
“对。”
“既然如此,那本官之后会招呼相关官署,让他们将真正的仆役尽快调配过来。”
明镜院这只夜叉麾下对烈非错的态度目前还算不错,见烈非错要求入住,他一口答应下来。
目送张志离去,洛绮瑶才自烈非错背后闪出,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好奇不解的打量着烈非错。
“你,你要住在这里?为什么?”
烈非错的嘴角掠过一抹邪笑,他凝视洛绮瑶,凝的她双颊绯红,神情退避,这才给出了四个字。
“离家出走。”
……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明月当空,天地皎洁。
异象司客房内,此前忽然决定入住的镇南王世子一身宽松寝衣,盘膝榻上。
这身寝衣是他命人去靖浪府取来的,同时取来的还有一些必备的日用品,例如他的翠玉凉枕,卵石铺地。
镇南王世子阖目敛念,似乎已沉沉入定。
“小子,摆脱心障,正是可喜可贺啊。”
一个声音于意识层面响起,那是一个苍老男声,并非楔鸢。
对此烈非错并不意外,他与这个声音打交道已不是一、二天了。
“每每在生死关头横插一手……老魔,这便是当年荼毒天下的第一魔头的习性么?”烈非错讥讽道。
“老魔……是天魔,无量天魔。”
“天魔?只剩一丝残魂的天魔?”烈非错讥讽的语气更重了。
“即便只剩一丝残魂,天魔也依旧是天魔……况且我这一丝残魂中,保留了当年十方无量最为重要的基石。”
“哈,是啊,无量大魔经,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魔功……却连小小经脉堵塞都治愈不了。”
“废话,无量大魔经的吞噬属性需要强悍的肉身支持,如此才能承受那疯狂运转的炁力,经脉堵塞让你的体质一直停留于凡身,无法突破至炁修,怎么施展无量大魔经……况且因为魂魄的关系,本座记忆的无量大魔经还有所残缺。”
“不过,如今情况总算有了变化,你之体质终于突破至炁修,之后应可修练无量大魔经中最基础的功法。”
“修练无量大魔经?敬谢不敏,那功法的吞噬特性那么明显,早已在世上树敌无数,如果世人见我用出这种吞噬手法,立刻便知我是无量天魔的传人,到时候功没练成,八方炁修已围剿上门了。”
“谁让你在大庭广众下使出了,你不会背后下黑手么?找那些落单且修为差你不远的炁修,引到无人处施功吞噬,以无量大魔经的特性,旁人数百年成就的修为,于你或许只要十年,甚至更短。”
“其实即便是大庭广众下,无量大魔经也非完全无用,虽然你不能光明正大施展功诀吞噬修为,但至少能借助功法特性,在体内形成吞噬旋涡,你不以这旋涡吞噬炁力,只借此吸纳天地元气,如此在旁人眼中,你不过施展了一门极速回气的法门。”
“老魔,你这可是魔功,施展开来难道不会溢出魔气么?”
“你又不是真正吞噬旁人修为,只是欲形成散发吸力的旋涡,你大可在行功中省去以魔气催化的环节,魔气的作用是降服吞噬来的炁力,你不吞噬炁力,只借此吸引天地元气加速回气,即便没有魔气也不会有问题。”
“哈,说的我都心动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来算算账吧,老魔……不,第二心障的始作俑者!”
第188章 无量大魔()
无量大魔经!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乾坤之内,天地之间,自古以来正邪对立,有仙必有妖,有神必有魔。
魔,有生于地,有成于幽,有长于秽,有……
凝于天。
天魔!魔中至强!
无量天魔!天魔中的王者!
古早时期,无量天魔横空出世,以一手吞噬亿万元炁的无量大魔经秋风扫落叶,睥睨当世炁修。
无量大魔经拥有吞噬炁力的特性,修练者无需辛苦吐纳积累炁力,单靠吞噬其他炁修的炁力便能于短时间内提升修为,无量天魔借此功特性建立自己的门派……十方无量,且广收门徒,培养出一批以吞噬他人修为快速晋升的魔子魔孙,荼毒天下。
无量大魔经的吞噬特性使得天下炁修人心惶惶,最终令十方无量沦为天下公敌。
万千炁修联手对十方无量展开围剿,蚁多咬死象,无数炁修前仆后继的攻势下,强绝天下的十方无量终于山门告破。
那一夜,十方灭绝,天愁地惨。
那一刻,万邪屠戮,天魔无亮。
那一战的最终结果,修为通天的无量天魔在无数炁修的围攻下,肉身湮灭。
对,肉身湮灭……那么魂魄呢?
在当日的参战者眼中,天魔的魂魄自然随肉身同灭了。
这些人没有贯穿古今,洞悉未来的能力,因此他们无法洞察到一段段对话,一段段发生于烈非错意识层面的对话。
天魔的残魂千万年后,依附于镇南王世子的肉身,更与他体内另一个天外来客做了近邻。
至此,天魔残魂便开始了他宏图伟业的第一步……喧宾夺主。
“哈,说的我都心动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来算算账吧,老魔……不,第二心障的始作俑者!”
意识空间中,烈非错突然质问道。
言语间,日间突破心障空间后,与楔鸢的一段对话浮现。
……
“确实,那第二心障空间,那片天地的目的并非为你制造一个不可跨越的障碍,它反其道而行之,令你拥有力量,横扫四方,它的目的是希望你留恋此处,永不言返。”
“对,这正是它的目的,所以这第二个问题,我也已有方向……”言语一顿,话锋骤转:“……方才我那第一个问题,你说并不在范围之内,那此刻这第二个问题,作为不久前强行破障而入,给我种种提示的你,该不会再来一句不在范围之内吧?”
烈非错语气逼迫中带着质问,面对这番质问,楔鸢的笑声响起。
“哈哈,自然不会,而且在我看来,这个范围……不,已可精确到范围中的那个点,你已掌握。”
“我已掌握……所以说,是他?”
“没错,是他。”
“哈哈,真是他……若是他的话,那还真是……作茧自缚……”
……
“此前,我之心障偶然间开启,令我陷入障中无法自拔,原本那心障应该只有一重,但某位潜伏于我意识中的老鬼,察觉到这是一个喧宾夺主的好机会,于是乎他趁机介入,在我脱离心障空间的道路上形成第二心障,意图令我沉浸于无尽力量中,永远无法自拔。”
少年语气平静地叙述着日间针对自己的算计,如果那番算计得逞,此时此刻他或许已沉沦永劫。
第二心障的形成,其根本原因是寄宿于少年意识中的无量天魔,他的那声“作茧自缚”便是如此而来。
“哈哈哈,小子,无尽力量的滋味如何,其实永远呆在我为你准备的虚幻中有何不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强得强,要女有女。”无量天魔毫不避讳地承认恶行,甚至一副“你反倒该谢我”的语气。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强得强,要女有女……我只需寻来几个巽风炁力的高手,炁力鼓动风自然而来,若要来雨,凑集坎水炁修多人,勉强也能来一场雨,至于强那就更简单了,过万炁门的我,未来难道强不了么……”
少年一番七折八扣,将无量天魔描绘的美好愿景折损了七成。
“哈,还剩下一个‘女’,看来烈世子也并非无欲无求啊?”无量天魔讥讽道。
“无欲无求……当然不可能,事实上荣华富贵,权势美女我都喜欢,只不过比起虚幻不实,我更喜欢真真切切的。”
“真真切切,哈哈,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天地皆幻,万化无常。”
“嚯嚯嚯,好高的觉悟,恭贺天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此青灯古佛,鹅米豆腐。”
烈非错打趣道,面对这个欲将他永劫不复的第二心障,他表现的非常平静。
“哼,小子,你倒沉得住气!”见烈非错对心障之事全然不予追究,无量天魔冷哼掀怒。
“当沉得住成为唯一能做的事后,任何人都会变的沉得住的。”少年淡淡说道。
如今寄宿于烈非错这幅肉身的无量天魔只是一丝残魂,但这一丝残魂经历千劫万难,寻常手法灭不了他,也无法将他驱逐出这幅身体。
“你想害我,但第二心障没有成功,我早想除了你,可惜除你不易,且不能找人帮手。”烈非错平静地分析道。
“谁让你烈大世子同样见不得光呢?”无量天魔语露讥讽。
他说的没错,此刻的烈非错并非原身,这件事楔鸢知道,但她不会对外透露。
这件事无量天魔知道,如果烈非错寻求外力来除他,他自然会透露给旁人,借此对烈非错造成威胁。
因此,如今烈非错体内的状态,他、楔鸢、无量天魔残魂,三者共存。
楔鸢与烈非错牵连万般,基本不会加害于他,无量天魔残魂汲汲营营欲喧宾夺主,但若真要实行也非如此容易,有楔鸢在侧,即便他寻到似心障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最终也依旧失手无果。
“烈小子,别得意,你灭不了本座,驱不了本座,天长地久,本座总能寻到机会。”
“欸~~~,天魔不是还要传我无量大魔经么,何必如此敌视呢?”
“好啊,你想学,本座现在就传。”
“学是必定会学的,不过不是此时此刻,现在么……我另有要事待办?”
“要事……那件事么?你不是已经办了。”
“不是那件事,是和那件事有些相关的另一件事,事实上,这件事……我已经在办了。”
……
月明星稀,夏虫语鸣。
九天月华破开云头,簌簌照下,在人间留下她斑驳独特的印记。
异象司客房内,镇南王世子点上了一盏烛火,双膝内盘,五心向天,少有地摆出炁力修炼的姿势。
然四周并无隐隐炁力流动,虽是五心向天的姿势,却更偏向于冥想静思,而非吞吐炁力。
此刻的镇南王世子是第二层离家出走的状态,原本他自镇南王府逃到靖浪府,已是离家出走,此刻却又再从靖浪府出逃,无疑是更上一层楼了。
这第二层离家出走的目标很明确,为了躲那位父王。
七日后,期间又经过燕云楼、暖香阁之事,大感孽子不肖的镇南王终于找上靖浪府押人。
靖浪府百代将门,尊荣显贵,但究其根本,依旧不过一座先皇赐予的官宅,而非官署。
上一处官宅索要不肖孽子,以镇南王的身份自然畅通无阻,但若换做官署呢?
以镇南王的奉公守法,刚正不阿,他会去一处官署捕押任职中的儿子么?
正是基于这点考量,镇南王世子才选择留宿于异象司。
身具过万炁门,若真吐纳炁力,四周必定风走云集,绝不会似此刻这般平静,盘膝而坐的他确实未在吐纳,甚至连冥想都算不上,他只是在思考。
夏月朗朗,夏风温温,屋外八方夜蝉渐歇一处,后院花香阵阵飘逸,醉了这一汪夜海,迷了这半天云江。
双腿盘膝的镇南王世子缓缓睁眼,随即自榻上起身,忽然来到卧房中的桌子旁,无视桌旁的椅子,一个旋身做在桌子上,凌空翘起二郎腿。
忽然,少年呵呵笑了起来。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强得强,要女得女……其实真的不算很难,就看每项的标准定在哪里了。”
少年喃喃自语的嘀咕着,此刻的屋中,花间缺壶酒,对影成二人,他这番言语显然是自说自话,而且以内容看,分明是意识空间中与无量天魔对话的后续。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用我那个办法就行,要强得强也是,想要变强我的办法也不少,只是需要些时间。”
自言自语,自得其乐,少年似乎说的津津有味。
“要女得女么……最高端那个就算了,根本不像个人……嗯,表姐,不行,乱伦……三姐姐,也不太好,在这里还是乱伦……”
想到得意味浓处,手指不停点着桌面,笑声长绵。
穿越附身之后,今夜是烈非错少有的独身外宿,此刻那月明星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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