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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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炼诸天-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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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寓意由此神兽虎视眈眈,环视察看,维护公堂的肃穆正气。

    狴犴既是牢狱的象征,更是黎民百姓的守护神。

    古祇合道,当今之世何来狴犴?

    然即便狴犴已遁,黎民百姓却依旧有人守护,那一道道印刻狴犴图像的身影,他们便是黎民百姓的守护者。

    京师衙门,来了!

    当日九曲园前,碍于皇帝之令,肩负烨京一城安危的京师衙门并未出现,烨京卫也没有。

    但今日这小小燕云楼的些许躁动,可传不到皇帝耳中,既无皇令阻扰,闻讯得知燕云楼中有乱的京师衙门自然要来,他们该来。

    对,该来。

    他们就是烈非错口中那“该来的”。

    镇南王世子与镇东王无冕世子于燕云楼中爆发冲突,大打出手,击破围栏,落至一楼……单单此事已足够惊动京师衙门,更何况紧接着又发生旋儿之事。

    如果与陆升的冲突,燕云楼之人还有可能见事态平息不予报官,那之后烈非错对旋儿的轻薄举动,却是必如万洪倾斜,将这层微弱的可能冲垮。

    假设旋儿于此燕云楼中受辱,那始作俑者的镇南王世子会如何暂且不说,身为地主的燕云楼必然难脱干系。

    从头至尾都不曾有人将燕云楼闭关困锁,满楼跑堂、厮仆过百,不动声色派遣一、二个去京师衙门走一趟,毫无难度。

    正因为洞彻了这点,烈非错才会做出判断,该来的……该来了。

    此前,他为此在内心中特设了两个时间点,一是以与陆升冲突爆发为基准,二是以他对旋儿刻意轻薄为基准。

    这两个时间点是最有可能逼燕云楼之人报官求救的,如果是第一时间点,那么算算路程京师衙门应该于两刻之前便到了,但显然没有。

    而以第二个时间点推断,正是此时此刻。

    该来的京师衙门确实来了。

    那么……“该来没来去找更该来的”的呢?

    目睹一袭狴犴锦袍鱼贯而入,燕云楼众人中半数心中一颤,而另半数却不以为意。

    京师府尹不过才正七品,在场比这品级高的至少能找出两位数,更莫说位居京师府尹之下的这些衙役公差了。

    然而下一瞬,那不以为意的半数,陡然间大以为意了。

    又有人进入了,同样是一名男子,那副英俊的样貌,似是较衙役中最年轻者还小,颀长身形一袭长衫便装,身无赘物,行步之间透着干果冷练。

    那一半人不在意身着狴犴锦袍的衙役,即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不足以让他们动容,但此人一至,顿时将众人面上的轻怠骇敛。

    王冲,烨京卫参军,正五品上阶。

    一个正五品上阶的参军,其实未必比七品京师府尹吓人多少,在场官阶凌驾其上的依旧不少,但眼前这个五品参军不同。

    兵机侯府,大璟新一代将门,不祀神佛,只论兵威,奉行以军治家之道。

    王冲,他来自兵机侯府。

    数十息前,烈非错忽然脱口奥涩,说了一段仿佛绕口令般的“该来”。

    京师衙门该来,于是乎,一众狴犴锦袍鱼贯而入,他们来了。

    而接着他们之后,兵机侯府王冲来了,所以他……

    并非那该来的!

第76章 该来的,更该来的,没来的() 
兵机侯府王冲并非那该来的……他是“更该来的”。

    数十息前,烈非错忽然脱口而出“该来没来去找更该来的”。

    这十个字中存在两个角色,“该来的”、“更该来的”。

    “更该来的”是兵机侯府王冲,而该来的是……同旋儿一起来的。

    兵机侯府旋儿,太子少师之婢女,玲珑千絮之门徒,玉璇玑之……代行者。

    拥有如此身份的她,平素于偌大烨京往来走动,难道皆是徒步?

    自然不可能。

    ……

    旋儿身为玉璇玑之代言人,在外行事素来大方,若自己即时送上这份追加榜单,再不济也能赏下点酒钱吧,如此已不枉他一路追问,狼奔豕突。

    旋儿是烨京的名人,赵四一路询问可有见过兵机侯府的马车,终于在燕云楼追上。

    如果赶来送信的不是醉鬼的赵四,如果他不是碰巧步下趔趄,如果他手中的追加榜单没有脱手飞扬……一切或许会有所不同。

    ……

    此前赵四自一牖境烨京分坛一路追迹,追的便是兵机侯府的……马车。

    旋儿是坐马车来的,而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驾车执辔,因此旋儿初到燕云楼时,至少是两个人,她和车夫。

    她进入燕云楼后,因为一系列变故耽搁许久,期间更有烈非错以轻薄掩饰,近身欺辱,他这番举动更引的陆升出手,两人轰然一击,狂风彪扫,满楼震动。

    本该去去就回的旋儿久久不出,期间燕云楼中更有轰隆巨响传震,除非随行车夫是个聋子,不然不可能不知晓。

    既然车夫知晓,他为何不曾入内探视问安?

    最合理的解释,尚未入内的他遇到了自燕云楼中秘密潜出之人,将楼内变数透露给他。

    车夫便是那该来之人,但事实上他未来。

    这个该来之人却未来,因为他去找更该来的了,他回兵机侯府报信讨救兵了。

    因此,烈非错一句“该来没来去找更该来的,以及该来的”,这其中“该来的没来的”是车夫,“去找更该来的”是王冲,“该来的”是京师衙门。

    即便王冲到了,燕云楼中众人依旧有部分未想到“车夫”的问题,因此他们依然不明白烈非错那句话的意思。

    但经历了方才总总,此刻已无人敢轻易置喙烈大败类的发言。

    一众狴犴锦袍中,最为显老的一名中年男子跃步而出,神情古怪地向在场烈非错、陆升等几方人马一拱手。

    “烈世子,陆公子,本总接到现报,两位于这燕云楼中大打出手,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身为京师衙门总捕,赵力行平素大多数时间可谓威风八面,锋芒无掩。

    但自他接到现报后,他便明白今之行,绝对不是“大多数时间”。

    无冕世子陆升、兵机侯府、以及近日风头最近的镇南王府烈非错,其中任何一方都足以令他顶头上司京师府尹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顶头上司尚且如此,然此刻面对这八方崇岳的,还是比顶头上司低一阶的他,因此身为京师父母官,不得不来之前,他已再三吩咐手下,令他们不可多发一言,一切都交由他来应付。

    而他第一层应付方法,便是一开口,只谈“东南”,不论“王侯”。

    东南,镇东王府与镇南王府。

    王侯,镇南王与兵机侯。

    京师衙门确实是接获现报而来的,最初的现报报的便是烈非错轻薄旋儿之事,接到此消息后总捕赵力行便领着队伍,大张旗鼓的往这儿来了……只不过他们走的很慢,仿佛那二十几道街口,直如千山万水一般。

    万水千山总是情……不,万水千山总有奸。

    总捕有奸。

    似这等豪门子弟之祸,可谓是京师衙门最不愿面对的沆瀣肮气,这些豪门子弟论起家世品阶来,动辄就能骑到他们顶头上司的顶上,且大多数争端皆是意气之争,肤浅之斗。

    处理这等事态,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中最理想便是做足门面,大张旗鼓,却又龟行慢步,尽量拖延,最好是他们到达之前,两方已先斗出个结果来了。

    而且,京师衙门得到的最初现报已是烈非错轻薄旋儿之事,之后才谈及陆升与烈非错之争,以及岁举之约。

    因此,京师衙门得到现报时,其实已明白烈非错与陆升之祸已歇止……这更不妙。

    比起烈非错与陆升的男儿之争,五通祇降与美貌婢女的男女之戕,才更为难缠难解。

    于是乎,赵力行一开口全然不提王侯,只说东南,看似尽忠职守,实则避重就轻,插科打诨。

    幸好,在场的几方人马,根本没人指望能真正靠京师衙门解决什么,察觉到烈非错根本无意与总捕赵力行多接触,陈复抢步而出。

    “赵总捕,鄙人陈复,家父宗正陈卫。”

    即便陈复不自报家门,总捕赵力行也知道他是宗正陈卫公子,当下颔首回礼。

    就这样,陈复代替烈非错,与京师衙门打起交道。

    他这一越俎代庖,烈非错顿时闲了下来……心思旁骛,他即刻察觉到一处异常。

    那兵机侯府王冲已行至旋儿身边,与她低身哑语地交流着,他的视线渐渐投注到烈非错身上,眼中恨火嚣腾。

    时间悄悄溜走,陈复、赵力行这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事小事皆化了,而王冲这边,也已将发生的林林总总掌握的七七八八。

    何人吹起无声号角?

    哪里奏响旌旗战歌?

    随着王冲视线越加投注于烈非错,燕云楼中不知不觉洇开一股怪异的氛围,某种莫名压抑攀上众人胸臆,犹如实质地窒堵。

    王冲忽然开足,来到烈非错身前一丈,倏然一步军姿陡立。

    霎时间,原本随驾炎南风神飞廉而来炎炎夏风,恍惚间似是改头换面,进数归入寒北风神伯强麾下,一股山雨欲来之寒意袭上众人心头,飘萍折掠。

    这股寒风,跌跌宕宕,簌簌凛凛,氤氲散溢,化作言语间那道寒意。

    “你就是烈非错?”

第77章 佛说平等,不过一人() 
“你就是烈非错?”

    王冲面无表情的问道,言语顿起一地烟尘三百万,搅乱周天寒彻。

    这一问,问的火药味十足,四周陡起哗然,连同一众狴犴锦袍在内,个个神情紧张。

    唯一不紧张的只有烈非错,非但不紧张,更是连一丝回应都无。

    烈非错不应,王冲续道:“三日前百里传音污言秽语,其后当夜便传来九曲园信息,四方皆传九曲园前一炁惊艳,横空出世……此刻看来,也不过是千篇一律的夸张传闻,炁修茫茫路,炁者不过是牙牙学语第一步,即便于这孩童时期能一击挫百,日后便定能平步青云,康庄大道了么?”

    一番言语先扬后抑,竟是字字攻向烈非错这名尊荣权贵的王府世子。

    四周众人顿时一幕惊容,但随即而来却是神情各异。

    他们想到了王冲的身份,以及他身份的……身份。

    王冲只是一名参军,微不足道。

    但这名参军是兵机侯府的参军,举足轻重。

    不愧是兵机侯府,不愧是炎门之后的大璟第一将门,府中一名小小参军,便敢如此顶撞镇南王世子,即便有此前王侯彼此撕脸的一幕在前,若无对等身份,一名小小参军也绝不敢如此。

    确实对等,兵机侯府足以对等曾经的炎门,对等麟太君那幽幽千岁,白发送黑的古耆家勋。

    确实对等,百战卫不敌帅,大璟第一高手玉皇舆,足以对等烈氏十万镇蛮铁血,对等列灼那睥睨天南之赫赫威名。

    “九曲园前确实一鸣惊人,但迟迟十五之龄方开炁门,早已错过了炁修最佳筑基时期,来日必定事半功倍,如此炁途,又有何可待。”

    王冲语露轻蔑,他这番言语,明显是自旋儿处得知烈非错所作所为后,刻意报复。

    但若锱铢混同,不那么巨细靡遗,这番话倒也确实有可取之处。

    大凡前程远大的炁修,皆是自小便开启炁门,筑基锻骨,十五之龄虽凡俗肉身气血磅礴,但隐秘身体内之炁脉却已固锁壅闭太久,即便开通,于日后攀越高峰也有不少障碍。

    燕云楼众人面面相窥,最终视线集中到烈非错身上。

    烈非错……笑了。

    “我是烈非错……?”终于开口回应,却是一副懵懂的质问语气。

    众人一愣,心中生忖。

    ——废话,你不是谁是?

    下一瞬,少年语气倏然一转:“……我是玉璇玑的南岳。”

    玉璇玑,南岳……霎时间,燕云楼中一张张脸,皆尽愕然。

    南岳,南岳,岳……山,南山!

    于万万疆土国祚来说,山岳也可看做……城墙。

    南岳,南山,即是……南墙!

    我是玉璇玑的南墙!

    十数息后,有人反应过来。

    “你就是烈非错?”这是那番大放厥词之前,王冲所问。

    此刻,烈非错回应他了。

    我是烈非错……不,此时此刻我不是烈非错,我是玉璇玑的南墙。

    惊觉到这点,四周哗然轰轰。

    又一次,继“一个女人”之后,镇南王世子又一次贬压大璟第一天才少女。

    一时间,众人心绪纷杂,难以言说。

    世人纷杂,王冲却不纷杂,此时此刻他唯有一念,怒!

    然而,烈非错根本无视他那双怒目,反倒更为火上浇油:“不撞南墙不回头,今日玉璇玑那条纵横炁路遇上我这堵南墙,那就麻烦你回去传个话……”

    顿了顿,招牌般的长生果再现掌心,飞抛一送。

    “……此路不通,回头吧!”

    轰轰轰轰——!

    无声之雷动荡震烁,今日之前,玲珑千絮玉璇玑以“纵横”之名入书,准备公告天下,今日之后,烈非错登临纵横榜一百三十六,投出那唯一的一票反对,玉璇玑之《纵横炁路》……天涯路断!

    王冲那一脸怒意渲染着非凡的精彩,或许他说的没错,十五之龄甫通炁门,确实已错过最好的筑基时期,烈非错的未来或许真会崎岖跌宕。

    但此时此刻并非未来,此时此刻的烈非错,立足于纵横榜,有能力投出最为关键的反对一票,阻断玉璇玑的《纵横炁路》。

    未来如何无人知晓,但当下这一刻,这燕云楼一隅之地,无人能阻挡烈非错那道光芒。

    带着得过且过和稀泥的结果,京师衙门离去了。

    带着两双愤恨怒斥的眼,旋儿与王冲离去了。

    燕云楼中的众人面面相窥,神采各异,狴犴锦袍与兵机侯府离去的脚步,已令他们淡忘这不久前方峥嵘于此的两方人马。

    这一刻,众人脑海中盘旋的是镇南王世子,是今日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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