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打开,罗定海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惶恐,他见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或许顾清影确实没有让他停职的权利,不过对这张脸的主人来说,只要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达到这个效果。
望着渐渐接近的来者,罗定海首次现出了一丝苦笑,从指挥车里迎了出来。
“定海,本来我已经想了好几套方案用来劝服你,不过以我十几年来对你的了解,看来我这次依旧是做无用功了。”面对罗定海,来人同样是报以一脸无奈的苦笑。
“罗定海!从现在起你被正式停职了,这件案子交给顾清影处长全权负责。”
这句话用的音量很大,几乎在指挥车周围的数十人都听见了。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军装美女的身上,鄙视、厌恶、甚至憎恨,一种种情绪自周围众人的脸上表现出来。
成为众人焦点的顾清影依旧冷然以对,对这位这个城市的最高长官所玩弄的伎俩,她完全明了在心,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件事,无非是想把众人的怨气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而他这位真正发号施令的元凶,就扮演着为首都高层力量所迫,被逼无奈撤换自己心爱部下的一方之长的悲情角色,这么做虽然不可能抵消所有的指责,但比起原本意料中他将承担的来说,实在是轻的多了。
毕竟对他这样位置的人来说,“为迎合上级而牺牲下属”的卑鄙形象,对他的政治生涯是绝对不利的,而现在这事的性质就不同了,他首先表现出对罗定海的认同,接着又让许多人理解成他是迫于从自己这里来的中央高层的压力,才不得不作此决断。
这样一来就给人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假象,在加上他日后暗中散布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言论,这件事情上他几乎不用承担什么恶名。
而在另一方面他却留下了积极配合中央工作的良好记录。
这一切是如此的完美,能成为这个超级大城市的最高长官,果然有着非凡的手段。
其实对于对方推给自己的恶名,顾清影并没有感到太大的不快,毕竟她接触过的大多数的人,无不是竭尽全力的为自己的政治生涯谋划打算,对方的做法已经算是非常委婉客气的了。
而且作为将命令放在首位的军人,顾清影对他人的看法根本就不在意,刽子手!屠夫!冷血动物!这些贬义的字眼,在她来说,反而是对她的功勋的一种变相的肯定与赞扬。
望着罗定海萧索离开的背影,现场飘散着一股悲凉的气氛,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比较现实的,虽然讨厌,但双方不可逾越的等级差别,使得他们在外表上对顾清影依然保持着服从与尊敬。
“顾处长!对方联系我们了!”一名负责现场监控的警员兴奋的叫了起来,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沉默与僵持后,事情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嗯——,接过来。”自己的目标毕竟只有那个人,如果在不影响自己任务的前提下,她当然也会考虑人质的安全。
“不——不是,他们是通过互联网联系我们的。”那名警员表情怪异的说道。
“互联网!?”顾清影有些愕然的反问道,接着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随着一阵动荡的电波讯号,一副数百人拥挤地围拢成一圈的画面出现在显示器上,一张张彷徨恐惧的脸揭示了这些人此时的心理状态,毫无疑问的,里面百分之九十五的都是略带稚气的未成年的面孔。
接着镜头一转,那张被刀疤一分为二的面孔出现在显示器上。
“早晨好,各位!恭喜你们有幸亲眼目睹一场警匪交锋现场实况转播,正如你们所见到的这样,我现在扮演着匪徒的角色,而刚才的那些可怜的孩子正是我的人质,事发的地点就是本市风扬高中的校园。”
“非常不幸的,前些天得到了各大银行金店的资助,收获颇丰,正打算出境旅行散散心的我们遭遇了警方的追捕。如你们所见,我同一班伙计都被困在了这所学校里。”
“不过上天对人显然是公平的,与我们一同被困的还有风扬高中的数百名师生,所以机缘巧合下,我们决定客串一次绑匪的角色。”
说到此,首领的语气忽然变得的严厉起来。
“听着!我们的要求只有两点,财富与安全!我想作为这些不幸孩子的父母,十亿美元的赎金应该还在你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吧!我没有兴趣打听你们之间准备如何承担这笔费用的配额,总之到我手里的必须是十亿元整的金额,一分都不能少。”
“当然,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们别再赎金上做任何手脚了吧!如果我发现了微型讯号发射器,或是纸币上添加了辐射的话,那恐怕就会有你们很不愿意见到的画面被传送上互联网了。”
“哦!对了,在此我先提醒警方的诸位一句,千万别试图中断或是干扰这个学院的网络,如果我发现网络中断的话,那十分钟后你们将见到一名人质从二十米的高空坠下。相信我!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为了方便身在学院外的家长们了解这里的情况,我先公布最初十位幸运儿的名单。他们是……”
“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每隔十分钟发送一些人质的面部表情特写到互联网上,如果这些点到名字的家长没有定时收到这些画面的话!那么恭喜你们!你们可以省下一笔可观的赎金了。”
“至于我们如何离开的问题,我将在收到赎金后,再通知你们!如果在三个小时后我们还没有收到赎金的话,那么我们就每隔五分钟送一位人质下去,顺序就按照我刚才所发布的名单。当然,我们不会使用楼梯。”首领幽默的说道,但是他的幽默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接着,镜头突然下移,对准了首领的身躯,一件怪异的马甲出现在屏幕上,样式与色调同一般的防弹衣非常相似,但整件马甲上鼓起了一个个正方形的包裹物,看起来比普通的防弹衣要臃肿许多,而马甲的衣角处有一根黑色的引线,一直连接到首领手中紧握的一个类似引爆器的东西。
“这件马甲中的炸药引爆时能释放出500000万焦耳的能量,相当于1190公斤的TNT炸药,其威力绝对能将整个风扬高中从地球上抹去,而控制这一切的开关就是我手中的这个引爆器。”
“如果你此时正好在风扬高中附近的话,当你看到那个方向升起巨大的烟火时,那么恭喜你了!你见证了一个极恶反面角色的消失,当然,那数百名师生毫无疑问就成了陪葬品。”
“最后再提醒警方的诸位一句,其实我这个人的耐心并不好,如果你们让我等得太久,或是有任何超出我承受能力底线的动作的话,后果将会如何,你们自己考虑吧。”
视频讯息到这里就结束了,反之而起的是屏幕前所有警员波动的内心,此刻的他们已经能完全肯定,自己遇上了职业的恐怖分子。
这伙人难缠的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底线之外,从被追捕到进入校园,劫持人质,设立暗卡,他们的行动给众人的感觉唯有有条不紊与老练。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难决的犹豫,整个一切都好像是预定的剧本一样,完全按照对方的设计进行了下去,没有一丝的错漏。
看完这篇视频后,顾清影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那个家伙果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如果自己坚持要完成上级交付的任务的话,那些人质恐怕就只有成为牺牲品一途。
对于那个家伙提出的不得中断、干扰网络的要求,其背后隐藏的用意,顾清影非常清楚,这本就是“他”一贯的手法,将事态扩大,利用电视媒体等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编织成一张限制警方行动的无形之网。
在无数对眼睛的注视下,警方任何一个细小的错漏都将被数百倍,甚至于数千倍的扩大,同时也增加了每一个作为人质的人的生命价值,只要警方的行动导致任何一名人质的死亡,他们将遭受难以想象的舆论压力。
看来上天还是不愿意给自己仁慈的机会,为了任务!那些人质的牺牲已经成了必然,除非能得到“那些人”的帮助,不过她之前已经将报告打上去了,却迟迟没有回应,看来“那些人”此刻都有任务在肩头,无暇分身。
而且即便是“那些人”,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参与这次的行动的,比起救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更精通破坏与杀戮。
顾清影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正要所有决断。
忽然,仍旧是方才那名警员又报告了一个异常的消息。
“长官,报警处接到一个电话,电话的主人说他现在正在那幢大楼里。”那名警员指着远处的教学大楼,呆呆的说道,显然今天的他与异常事件非常有缘。
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顿时眼前一亮,以那个首领方才表现的手法来看,他应该不会允许人质私自与外界联系,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电话不是某人的恶作剧的话,就很有可能是此刻正隐藏在教学大楼中,某个未被匪徒们发现的漏网之鱼打来的。
虽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这至少是那群无懈可击的匪徒的一次失误,而失误往往也意味着漏洞与机会。
“您好!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请问您那里现在的情况如何?”顾清影的语气显得非常的客气,如果刚才她也能用这样的语气与罗定海商量的话,对方或许就不会回绝的那么彻底了。
第369章 诸天~都市 00025 传功()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嗓音意外的年轻,本来顾清影想当然的以为这位逃过匪徒耳目的,是一名机智敏捷的成年人,他的身份应该是属于就任于学校的老师或是教工这一类。
但想不到从声音来判断,此人却是个非常稚嫩的少年人。
“您好!我叫烈非错,现在的情况是……”
……
隐身于阴暗的角落中,烈非错用最轻的音量与电话另一头的人物交谈着。
“嗯——,好的,我明白了。”过了许久,他才收起了移动电话。
“怎么样?”
一直在一旁注视着烈非错的牧缘关心的问道,此刻的她已经不像刚进入音乐室时那样敌视烈非错了,看来一个新的强大敌人果然能使两个本为敌对的双方摒弃前嫌。
“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了,相信他们应该有了应对的方法,那位负责人让我们呆在原地别动,如果有需要她会再联系我们的。”烈非错摇了摇手上移动电话说道。
事实上他并不期望那位拥有甜美嗓音的负责人小姐对他们提出什么“需要”,在他看来这件事完全是警方与这些匪徒两者之间的问题,像自己与牧缘这种非专业人士还是别参与的好。
“那现在呢?就依照对方的话乖乖地呆在这里不动?”牧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显然这位强势的女孩不太习惯被人压制,尽管对方的武力超过她数千倍。
“不然还能怎么样?”
烈非错的反问让牧缘哑口无言,的确!就算不甘心,她也必须承认双方之间天差地别的力量差距。
“牧缘学姐,这种高难度的问题还是交给专家去处理吧!我们毕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烈非错还真怕这个强悍的女孩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可没有兴趣探究精神力与子弹之间的强弱问题,而且是在双方比例差距极大的情况下。
“好吧。”
牧缘有些泄气地在烈非错身边坐了下来,几番思量之后,她不得不接受自己与对方之间实力差距的现实。
“走火入魔是种怎么样感觉?”沉默了一会儿的牧缘忽然如此问道。
“走火入魔!?嗯——,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感觉,我只是觉得在那八年里自己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一样,一个依旧过着那单调的如同行尸走肉的生活;而另一个就像是一名旁观者,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但却没有任何力量干预,确切地说是根本不会产生于这样的想法。”
幸亏烈非错的谎言本就是真假参半,虽然得到武道秘籍之类的全是虚构,但那八年的浑浑噩噩却是真实的经历,所以当这段经历从烈非错口中说出来后,那个故事在牧缘心中的可信度立刻提高了几分。
“你说之前的……那件事是因为走火入魔的后遗症的关系,那这个后遗症要多久才能完全消除呢?”
牧缘一脸羞红的问道,那段地铁中的经历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真正复原的期限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幸运的是我已经找到了一种抑制疏导的办法,短期内绝不会再发生那种情况了。”
“哦!那就是说我是唯一的受害者喽?”牧缘忽然有些狡诈的问道,她的眼中闪动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嗯——,牧缘学姐,对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用一切去补偿。”
烈非错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忽然意识到此刻正是解决那次误会事件的好机会,除非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或是全部非常倒霉的在这次事件中丧命,要不然那次误会事件依旧是他目前必须面对的最大的难题。
当然,这次突如其来的匪徒事件不能归入烈非错的难题之内,事实上烈非错根本就不认为这次事件是属于他个人的难题,如果情况没有太大变故的话,他准备在这个音乐室中躲到事件圆满解决后再出去。
“一切!?你认为付出一切就能偿还我受到的伤害吗?有什么东西能弥补女孩子心灵最深处的伤痛!?”牧缘咄咄逼人的厉声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烈非错手忙脚乱的解释,牧缘突然间的发飙打乱了他的方寸。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补偿犯下的罪孽的话,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不如这样吧!你教我武功,那我就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一番威逼利诱后,牧缘终于暴露了真实的目的。
“这……”面对牧缘开出的条件,烈非错支支吾吾难以应对。
自己手中真正掌握的能与武道勉强占得上边的,就只有从张忘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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