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萧索,寂寞星河,淡淡星光辉映长空。
星光熠熠,点点星芒回溯、乃至逆溯,最终归于本源,那道无尽宇宙中独天镇宇,唯一、也是最强的光芒……
太阳!
至阳之火!
至极之能!
空寂宇宙一切光芒之源!
近乎六千度的表面,狂焰窜腾,展现着世间至火的魅力,然而这不过是最基础的表象,深入、再深入,一万度、二万度、三万度……百万、千万,直至那无法想象的最核心。
至热之地,至阳之源!
暮然,一道由奇特虚幻图形所组成的信息,在至极烈焰中浮现。
如果烈非错有幸能到达此地,必然失口惊呼……
燊文!
而其内容更是匪夷所思!
炼宇计划开始倒计时……
七百八十八万七千七百九十八个时辰!
与此同时,炙热太阳表面轮廓上,突然爆散出一股似实似虚的火形能量,能量以超越光速的形式扩散,瞬间覆盖整个宇宙。
下一步,突破空间限制,进入那与此境相连相似,却又本质区别的无数其他位面。
下一刻,无数位面同样扩散出无可估计的火形能量信息,信息中回荡着那唯一的内容……
炼宇计划……
倒!计!时!
……
茅屋简陋,家徒四壁,一张摇摇欲坠之朽木床榻孤落墙角,四面墙体毁迹斑斑,墙壁与地面连接出落尘洋洒,整个内室呈现出一片萧索。
床榻上,烈非错五心朝天,盘膝而坐,异样长发看似随意散落,却在若有若无间铺散成两幅画面。
金乌太阳,以及混沌太极!
“小子,你之气息渐渐稳定下来了。”
“算是吧。”烈非错不以为然,身上那副金乌图像初现之时,着实令他烈火焚身,其痛苦难以形容,但最初之痛过去后,却渐渐适应。
直至此刻,金乌图案依然散发热能,却已感觉不到痛苦,反倒隐隐有一股破而后立,涅槃重生的畅快。
烈非错不准备与嫪毐多谈身上金乌图腾之事,这位长信侯对此显然所知有限,或者他虽知,但目前却是刻意隐瞒。
这两种可能,对目前的烈非错来说并无差别。
少年注意力转到自己体内,体内躁动之阳火,经过金乌图腾之后,甚至更为激怒。
“假太监,之前你曾经说过,我的异状只需数日便能恢复,但为何经过这几天,症状却毫无消减?”
“哼!谁让你小子阳气太盛,本侯记忆中可没你这种例子。”嫪毐语气充满嫉妒,烈非错如今体内阳气之炽盛,不知甩当年的他几条街了。
“霍霍!原来如此,看来某位侯爷为之自傲的事物,在本人面前相形见拙啊~~~”
“小子,少得意,你不过是先天根基雄厚,论经验手腕,在本侯面前不过九牛一毛。”
“十八牛两毛,二十七牛三毛……这个都无所谓,阳气炙盛或许是你的梦想,不过本少爷可不需要,假太监,既然你是问题源头,那就由你负责解决。”
依附器具的嫪毐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声音再度响起。
“以你如今体内状况,等阳气自动平复这条方法恐怕难行,如今之计,唯有以阴解阳,而且还必须是涉世未深,染俗不足之纯阴幼体。”
——嗯!纯阴……幼体!?
少年低垂眼帘倏睁,周身火元耸动。
“假太监,你是说幼女……”
“不错!不但如此,而且必须是天性厌恶男子阳体,心系同性,只行断袖之青涩幼子。”
轰轰——!
烈非错如遭雷击,心系同性,只行断袖!
断袖!那不就是现代的……
百……百合!
八岁采圤苡,一身草熏衣;养花三四年,十二始相知;十四学画眉,粗瞄女儿思;十五试翻书,初识小罗字;一字千千结,总扣一愁词。
恍惚间,曾经偶然耳闻的昆曲浮现脑海,名曲《美人香》中崔笺云、曹语花两女世俗不容之恋,竟然是自己体内炽阳的解药。
少年面露荒诞笑容,姑且不论这种匪夷所思的条件,就算嫪毐提供的方法真实有效,但是这人选……
“假太监,你耍我,这种特例我倒哪儿去找啊!”
——难不成挨家挨户的投石问路,“劳驾,府上闺女尚为处子吗?是断袖否??”
“找?……哈哈哈,如此特例,岂是单凭‘找’就能寻得,你小子运气不错,本侯特殊感应力,早已感应到,当日皇城起,你身边就有此特例。”
——感应!?这种事能靠感应!?
——而且,皇城?
烈非错一呆,姑且相信嫪毐的说辞,符合他所说条件,自当日皇城至今一直在自己身边的……
——嗯!莫非是……
阳安长公主刘华与伏完之女……伏寿!
伏寿是百合!
原本正史中,日后汉献帝刘协的正妻,一手主导刺杀曹操大业,最后功败垂成三族尽灭的伏皇后,是百合!
“假太监,你被关押的太久,已经开始老年痴呆了。”
“笑话!本侯感应力岂会有错,此女是否断袖,你稍加观察便可证实。”出口语气斩钉截铁,一字一句充满自信。
“少来了,假太监,说到底,即便断袖也是意识痴迷错乱所致,就如同失心疯、离魂症一般,你能感应到失心疯么?”
“失心疯是心病,但本侯所指这断袖之症,却是先天带来的体内阴阳二气失衡,这类女子拥有一种非常特殊的纯阴体质,变异阴气令她们对阳刚雄体抗拒万分,却对同为女子之阴气极度渴求。”
少年沉默下来,他主观不愿相信,但若嫪毐并非虚言,如今这个被自己一行占领的小村庄里,符合幼女条件的确实只有伏寿一人。
这个村庄本就不大,再加上连年战乱,人丁单薄,众人入村时,全村总共不过十几户,其中九成垂垂老矣,勉强能称上“壮年”的不过四人,能与“幼”字沾边的,恐怕只有禽栏里孵化不久的那几只小鸡幼崽。
内心数度波澜,最终少年长叹一声。
“此法不可行,你所指那女,我不可能染指,没有其他方法吗?”
“哈哈哈!小子,枉你数度讥笑本侯淫秽下流,此刻换做你自己,却又好到哪儿去,不也同本侯一样,淫邪下流,念头龌龊。”
“嗯?”烈非错一怔,嫪毐语气中透出一股阴谋得逞的味道。
“本侯何时让你染指了,要解你如今状况,只需从那幼女身上汲取一丝纯阴气息,第一时间脑中浮现染指恶念,小子!若论动机不纯,你与本侯何异?哈哈哈!”
——靠!被算计了!
怒火炽燃,但烈非错清楚,目前自己对依附器具而存,生命形式模糊不清的嫪毐并无制约办法。
“天下乌鸦一般黑,世间男儿皆好色!本少爷作为世间须眉之一,自然也脱不开这番常理,假太监你未免大惊小怪了吧。”
“哦!是本侯大惊小怪么……呵呵,也罢,既然如此,那你就注意听好这阴气汲取之法。”
“本侯所说这类先天特异,身具特殊阴气之体,名为阴极素体,你如今体内阳气沸腾状态若得这种阴气之助,必能消解。”
“阴极素体,其体质特殊,一身先天阴气在处子未散之前,九成聚集在下丹田位置,若要汲取,便需你以食指连同其下丹田,以自身阳极之气为引,方可汲取。”
下丹田!
轰轰!
少年再遭雷击。
使用赤皇战帖后的他,对人体穴位知之甚详。
人身丹田有三,上丹田位于脑中两耳之间,中丹田位于胸腹之间的膻中穴,而下丹田则是位于……
下阴!
烈非错顿时皱起眉头,内心暗叹。
——唉……麻烦了!
夜色朦胧,月影稀稀。
暮然,一道高壮健硕之身影闪过,身形极速挪移,转眼便来至村中段一处茅屋。
此刻,为解炽热之症,数度思想斗争,最终不得不屈服现实,认命采花盗蜜的烈非错,依旧是白天那副布袍麻衣。
虽是行鸡鸣狗盗之举,但烈非错却从未想过要黑衣覆面,原因很简单,因为如今这身行头,对他更有利。
接受生源炼化后,他个头暴涨,在平均身长六、七尺的汉朝,烈非错绝对算得上鹤立鸡群,再加上他力破万斤,拔山填海之壮硕体魄,以及那头长发,是否黑衣覆面,在身边这些熟悉他的人眼中,根本没有区别。
两相对照,覆面行事反倒不如正常着装,后者万一行迹败露,还能找借口自圆其说,若是前者被逮住,那到真是百口莫辩,无计可施。
蹲身伏低,轻轻掀起木板叠合之扣窗,室内光线昏暗,只余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光芒。
目光流转,察觉到床上被褥凹凸,显然被中有人。
烈非错暗呼好运,自从皇宫得救后,六女中其余几人倒无甚大碍,唯独伏寿年纪幼小,此前目睹张角将一众少女剖心取血之残酷画面,精神受到打击。
被救后只有数次短暂苏醒,每次都表现的神志不清,精神紧张,语无伦次。
为此,其母阳安长公主一直在旁照料,之前烈非错还担心找不到下手机会,他本已准备好,若是阳安长公主刘华在侧,便以最快速度背后偷袭,出手将她放倒。
此刻却见内室只有伏寿一人,应是长公主刘华抵不住身体劳困积尘,暂时离开去梳洗换装了。
如此,倒省却烈非错一番手脚,
——好机会!
心知机会难得,烈非错将板窗完全掀开,单手支撑窗框下缘,一个旋身跃入室内。
内室昏暗如夜,油灯照出的稀薄光芒,印出床榻上的光景。
室内简陋,四壁萧徒,但床上那副被褥却是奢华精致,绫罗秀枕,彩绸华披。
不用说,这床被褥枕头都是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烈非错暗叹一声,做这件事的人必定不是何太后,这些被褥上凤图龙纹,尊皇色彩,稍稍有眼力的人一看,便知是宫中御用之物,他们如今正值潜行隐踪的时候,身边带着这些东西,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虽然暗骂此举愚蠢,但少年心知今夜来此另有目的,目光流转,轻轻捏起彩绸被褥一角,将被褥掀开。
暮然,一副散发无限青春活力气息的少女身躯展露眼前。
柳眉轻舒,樱嘴巧微,香唇慵闭,瑶鼻傲挺,白玉无瑕的脸庞水润云泽,吹弹可破,一头秀发劈落两鬓,虽是闭目合唇,却仍令人不禁幻想眼帘下那明眸皓齿。
烈非错下意识摊开自己手掌,惊奇发现,自己手掌即便不算五指,似乎都能将女孩脸庞整个覆盖。
而脸庞下这具严格连“少女”都称不上身体,一身湖蓝绸裳,仰躺的姿势,女性特征已稍见端倪,四肢纤细修长,十指剥葱如玉,处处精细巧质,令人不由生出保护念头。
眼前少女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精致如画,身段脸庞的一弯一直,仿佛都是由人执笔刻意勾勒。
少女处处透着嫩涩,周身闻不出半点熟魅妩媚,却是无比清纯,散发着一股洗涤心灵的特殊气质。
——这样的女孩会是百合!?
如此近距离欣赏,烈非错不禁对嫪侯爷的话产生质疑,阴极素体什么的,不会是那假太监故意耍他的吧。
暮然,烈非错感觉体内炽热之力又是一震,雄阳霸诀顿时闹腾起来。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一天十二个时辰闹腾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烈非错决定先尝试一次,如果有诈,再找嫪毐算账。
不过他也明白,如今连实体都没有的嫪毐,自己根本没对付他的手段。
少年缓缓吐纳一口气,镇定心神,探手捏上少女湖蓝绸衣的衣角,轻轻掀起。
湖蓝绸衣是伏寿的寝衣,不过因为为怕她着凉,寝衣内更为她穿上了亵衣与下身小裤,材质皆为丝绸,轻薄柔顺,贴体舒适。
这一刻,面对西凉恶卒与祸世黄巾都巍然无惧的烈非错,力拔山兮的手指尽然颤抖起来,无论是前世今生,两者叠合的记忆中,依然没有一丝亲手接触女性身体的画面。
第337章 所护何人?()
“……你可知那时,我忽然对身边的姑娘们,提及了飘香苑的老鸨?”
岚阳农郊,烈非错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一句。
四周桓义,连同他身边之人面面相窥,如此时刻,烈非错竟然提及了一名老鸨?
众人大觉怪异,继而却涌现惊恐。
之前他们一次次领教烈非错的强绝武力,领教他纵横追榜的莫测手段,他们明白这样的人,于此时此刻是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
然而,此事若不荒唐,那就只剩下……诡异!
“烈非错,你到底想说什么?”桓义声音颤抖,他心中涌动着不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前曾经出现过,而之前出现的那几次,伴随着无不是他的挫败颓丧。
面对蓝棠的问题,烈非错……笑了。
……
更早之前,岚阳飘香苑二楼,小翠房间。
一众大司探,于房间中发现了安德仁,但房中不止安德仁,除安德仁之外,床上更躺着另一道,浑身纱布缠裹,散溢阵阵药味的人。
面对这一个人,一众大司探面露惊疑。
他们几人不认得安德仁,因此直到之前安德仁自报家门,他们才知晓他是谁。
同时,他们更不知岚阳农郊发生的那一幕,不知烈非错与桓义的对话,不知原本在桓义的认知中,安德仁应该出现在数十里外的岚阳官道上。
因此,见到安德仁,他们并未表现的诧异。
但安德仁之后,他们很诧异。
他们不认得安德仁,却认得床上那纱布裹覆的面孔。
“怎么是他……”魏流尘惊异万般,视线直直投在那张面上,口中问出了身边一众大司探的心声。
是啊,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他……
“……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