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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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炼诸天-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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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百个本官,‘乌烟瘴气’‘有眼无珠’这些是你庄丁个人的看法,本官不喜,却也没兴趣纠错,此刻本官只问你……”

    顿了顿,眼中锐芒更甚:“……庄丁,今次本官升堂问案,你既非苦主,也未涉案,更非旁证,有何资格踏足这公堂!?”

    一声喝问,声朗朗,荡幽幽,回绕八方运动,纵彻九皋云空。

    庄丁此次随行而来有十几人,烈非错这怒然一喝,那些人皆露惊容,脚底下意识后退一步,唯有庄丁安立如常。

    同样受此震慑的,还有这一刻四面八方那一双双嗫嚅怯懦的面容。

    烈非错这一喝彷如醍醐灌顶,声势大振,令众人不由为之一肃。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皆向堂上端坐的那道异发身影投来。

    在一众视线中,有两道最为复杂,隐隐夹杂的恐惧与恨意。

    那两道视线属于一男一女,高夫人与陶管家。

    之前庄丁是大摇大摆闯入高府,将县丞大人拎出来的,高夫人不敢阻止,只得带着陶管家偷偷尾随在后。

    之后,她见庄丁是为庄勇而来,心知他必然会于烈非错发生冲突。

    那一刻,这个佛面毒心的恶妇简直笑开了花。

    庄丁到场后的事态发展果真如她所料,而且事态发展及其迅猛,甚至一开始便剑拔弩张。

    然而,此刻烈非错这凌然一喝,显示出他面对庄丁全然无惧。

    高夫人见到这一幕,非但为他威势所震慑,更回想到方才庄丁来高府时的长驱直入,一股嫉妒即刻涌上。

    庄丁冷冷一笑,轻蔑地转头看了县丞一眼:“县丞大人,同为八品,这位司探大人的官威和你相比,可真是天地之别啊。”

    庄丁冷言讥讽,一旁的县丞闻言,只得尴尬赔笑,全无火气,相比起当日于烈非错于公堂上对峙,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腰骨的奴才。

    讥讽了县丞一句,庄丁转过了看着烈非错:“司探大人说我没有资格踏足这公堂,这话可不对,今日本人是来做证人的……”

    顿了顿,视线倏然锁定堂上的周老爹一家:“本人接到密报,这周家儿子曾经于我族弟有口角,今日周家小儿病逝,周家想要趁机敛财,便伙同飘香苑的小翠联手诬陷我族弟杀人,想要借此勒索,谁知我族弟不从,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便上县衙诬告我族弟。”

    “然而当时坐堂的县丞大人慧眼如炬,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不受此案,此时,不明就里的司探大人碰巧来到岚阳,他们见司探大人对岚阳民情陌生,便装可怜地找上司探大人,司探大人年轻识潜,果真中计被骗,做了他们手中的屠刀。”

    庄丁一番前因后果朗朗道出,语气铿锵,仿佛真相便是如此。

    然而,县衙外旁听的百姓闻之,个个暗中摇头。

    周家一介草民,在这岚阳地界上,竟然有胆子勒索杨府护卫长庄丁的族弟,说出去谁信啊?

    对!

    说出去谁信……然而,却又谁敢说不信?

    此刻的情况似乎就是这样,旁听百姓们耳闻这番荒天下之大谬的言语,却无一人敢表露非议。

    因为说话的是庄丁,因为他们还想再岚阳生活下去,且抱持着“活人”这一身份。

    见四面八方无人驳斥,庄丁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随即他来到周老爹面前,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白布覆盖,散发尸臭的担架,压着嗓子道:“周全,我知道你丧儿心痛,家里更是从此失了劳力,但你儿子明明是病死的,你如此冤枉我族弟,于心何安?”

    言语一顿,恶毒的视线转向周家的小孙儿,以及抱着他瑟瑟发抖的周家儿媳,视线再度回到周老爹身上:“周全,你儿子虽然没了,但是你还有儿媳,有孙子,你总该为他们想象吧?你如此为老不尊,在小孩子面前做出这般榜样,就不怕他学坏了,有个三长两短么?”

    最后几字,音调骤然拔高。

    一番话令的周老爹浑身发颤,这既是惊怒,也是恐惧。

    庄丁言语间提到了周老爹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孙儿,言下之意分明是借此警告他,如果你再不识相,别说儿子,你连孙子都会失去,你周家必定绝后。

    这句话周老爹听懂了,堂上他皂隶们同样听懂了,旁听的百姓们也听懂了。

    所有人都面露愤慨,但也仅止于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斥责他,就连烈非错都没有。

    堂侧的阿秀不解地望着烈非错,她能理解众人的怯懦,甚至替他们可悲,但她不了解为何烈非错于此公堂上,任由庄丁这恶徒如此肆无忌惮的要挟苦主。

    不久前烈非错甫于她心中建立的,为民请命的正义形象,此刻正遭受着冲击。

    周老爹的内心陷入挣扎,他明白庄丁的意思,是要借孙儿的安全逼自己退步,他不想如此,却又恐惧于遵从的后果。

    “周全,你可想清楚了,我知道你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庄丁大人不记小人过,若你现在幡然悔悟,说出实情,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庄丁进一步逼迫道,他察觉周老爹神情间已有所动摇。

    周老爹的老伴,以及儿媳同样察觉到了,他的老伴受了儿子枉死的刺激,此刻依旧有些神情呆滞,但他儿媳是个明眼人,她见公公有几分退让的意思,心中大惊,双手握住了公公的臂膀,握的非常有力。

    感觉到臂膀上的力量,周老爹哭丧着脸,面部轻颤抽搐,僵硬的脖子扭转过来,见到的却是一言不发的儿媳,那张充满绝望,却又不敢透露一丝真实意向的面容。

    那张脸早已泪水满盈,却又流不下半滴。

    “嗯……,周全,该相好了吧,人还是得脚踏实地,如今你最该做的,便是好好把你孙儿养大成人,其他的非分之想,就不要有了。”

    庄丁再度催逼道,他言语间又提到了“孙儿”。

    周老爹身躯一颤,他感觉到儿媳握住自己臂膀的手又紧了紧,他看着儿媳,一声长叹:“我们还有虎儿啊。”

    看似无意义的一句话,却道出了千万无奈,千万卑微,千万身不由己。

    “呜呜呜,呜呜呜~~~”周家儿媳终于哭出来了,她知道公公的决定了,她的丈夫白死了,她在飘香苑内白跪了,她们这状白告了。

    她明白公公怎么想的,司探大人确实秉公执法,为民请命,他毫无疑问是个好官,但他不是岚阳的好官,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但她们周家走不了,自己那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走不了,她们还必须在这岚阳生活下去。

    所以,她丈夫只能白死,因为岚阳……见不到阳光。

    周老爹哀莫心死,他转过头来,再也挺不起的腰板,对着庄丁跪了下来:“庄护院,小老儿被猪油蒙了心,小老儿错了,我儿子病死的,和庄勇无关,我错了,错了啊。”

    言语间,一个个响头磕得脆亮,就如之前他求烈非错伸冤一般。

    庄勇露出得意的笑容,此刻身后那两个制服他的皂隶,手上早已没有了劲道,庄勇微微一挣,即刻挣脱两名皂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老爹。

    面对眼前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苦主,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后悔,这姓周的一家,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望告他。

    他们早该明白,在这岚阳地界,杨府才是唯一的天,唯一的阳,杨府就是公道,就是律法。

    庄丁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道:“实情果真如此,周全,你财迷心窍,意图讹诈我族弟,这等行径罪大恶极,本应该将你送官责办,但我念在你老糊涂了,又病死了儿子,这讹诈之事我族弟大人大量,想来是不会与你计较了。”

    转头看着庄勇,庄勇接到他的眼神,心中明了,大剌剌的道:“就如我大哥所说,周老头,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下次你可别再这么害人了。”

    言语一顿,随即露出一抹恶毒坏笑,续道:“周老头,我大哥如此海量,你还不快快谢恩!”

    “我……我……”周老爹嗫嚅,一时间万般苦水涌上,说不出话来。

    四周众人见他们如此得寸进尺,群情激奋,但却依旧止于此,依旧没人敢表露反抗。

    一旁的县丞见事态发展至此,正是体面收场的最好时机,即刻小跑到公案侧。

    “好了,好了,事情总算水落石出,都是一场误会,没什么可审的。”转头看着烈非错。“司探大人,既然如此,那就退堂吧。”

    县丞笑着去拿公案上的惊堂木,他明白自己今日到此就是起这个作用的。

    四周众人面露悲凉,一双双失望乃至绝望的眼,凝视着县丞伸出的手。

    原来,终究还是这样的结局。

    ……

    “不是的的的的的的的!!!”

第285章 归来的勇气() 
“不是的的的的的的!!!”

    一声稚嫩怒斥,倏然而起,扫开县衙公堂那一幕阴霾。

    “我爹爹不是病死的,是他杀的!他是凶手!凶手手手手手!!”

    原本被周家儿媳照看在怀中,那不过八岁的孩子,于此时此刻,于此万人不敢相抗之际跳了出来,怒然一指。

    周家两个大人,满堂皂隶,庄丁一众,乃至县衙外众多百姓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不敢做的,这个八岁的孩子做了,他们不敢说的,这个八岁孩子说了。

    霎时间,县丞公堂气氛凝滞,万般不通。

    县丞本欲伸手去拿惊堂木,宣布退堂,他的手就这样顿在那里,直到……触手可及的惊堂木被另一只手夺去。

    “岚阳县丞,听到没有,有人还有异议,退不得堂呢。”少年淡淡地笑着。

    县丞的面色白中透青,神情无比尴尬,烈非错没有兴趣再理会他,视线转向庄丁。

    “周家儿子究竟是病死,还是被人害死,尸体就在这儿,仵作也在,当堂便可查验,退一步说,即便庄丁你心中有此疑问,你能做的只有向本官陈情,待本官问查,而不是如此刻这般,藐视王法至极,于公堂上公然威胁苦主!!”

    烈非错怒喝道,喝声如雷,满堂惊炸。

    下一瞬,他环目四顾。

    “知道为什么方才我任由他这般肆无忌惮么?”少年忽然如此问道。

    此问一出,众人面露不解,尤其是堂侧的阿秀。

    她这几日与烈非错同行,有些了解他的为人行事,无耻淫贼、黑心禽兽……这些都没冤枉他,但以他在高家的作风,阿秀实在不了解方才他为何任由庄丁在公堂上肆无忌惮的威胁周老爹。

    别人怕那杨府,怕庄丁,难道他也怕么?

    不,烈非错自然不怕,他是……可悲。

    “方才他当着我的面威胁苦主,本官自然可以阻止他,但本官没有,因为本官想看看,被威胁的苦主会怎么做?看着他被威胁的你们会怎么做?”

    烈非错扇骨如锋,一一指过周老爹,满堂皂隶,旁听百姓。

    “然后我看到了,面对威胁,苦主选择了退避,因为他要保全还活着的家人,而你们选择了漠视,因为你们怕,怕庄丁,怕杨府。”

    少年一字一句道出,被点到者个个低头羞惭。

    世子爷环顾四方,随即可悲的一笑:“哈,不错,选择妥协退让,或许是能保住家人,直到这些恶徒不知何时再度施与无明灾难。”

    视线落到周老爹身上,他那本就伛偻的腰更为弯曲了。

    “不错,选择漠视,或许能平安自保,直到未来的某一日,你们成为苦主。”

    视线转向那些皂隶、百姓,他们一个个脑袋更为低下。

    “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被欺负,被迫害么?因为他们力强?因为他们势大?不,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

    目光流转,扫过在场众人。

    “……你们早已没了反抗不公的勇气!!!”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言似雷霆落下,劈爆八极跌宕,震绝十方颠错。

    这句话,将在场众人,不分皂隶、捕快、苦主、百姓,一股脑儿统统骂了进去。

    那一张张脸涨的通红,他们想反驳,想骂回去,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他们明白,公案上那少年说的没错。

    烈非错视线在转,落到周家孙儿的身上:“幸好,这偌大的岚阳,并非全是如此,终究有人能说真话,能挺起腰骨,即便他只是个孩子。”

    语气悲凉失望,然而下一瞬,少年双目精芒锋锐。

    “安德仁!”烈非错突然唤起安捕头的名字。

    “在!”

    “庄丁及其随行无故擅闯公堂,更于这大堂之上公然威胁苦主,其情恶劣,罪无可赦,本官令你即刻将此一干人等拿下,关入大狱,择日待判!”

    “尊令!”

    安德仁大喝一声,扬步冲向庄丁一众。

    他身为烈非错麾下之人,自升堂起便立于一旁,方才见庄丁于公堂上那般恣肆狂妄,他早已按耐不住,此刻他面对周家孙儿悍不畏死的幼小面容,耳闻烈非错之言,只觉这一刻无需任何估计,即便是当堂死在这里,也一定要奉守一个捕快的本分和良知。

    安德仁等半数捕快被烈非错纳入麾下,此刻堂上除了安德仁外,尚有两人于安德仁一样,这两人见安德仁冲向庄丁,立刻拔身越起。

    “头!我们帮你!”

    两人尾随安德仁之后,霎时间三人成虎,扑向庄丁一众。

    庄丁一众除庄丁外,其余皆是身体强壮的凡人,他们知晓安德仁是炁修,不敢对上他,即刻选了另外两人,齐齐扑了过去。

    霎时间,一场拳拼腿爆的震响,激荡县衙大堂。

    满堂皂隶,乃至旁听百姓,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想不到竟然有人真的敢对庄丁动手,今日之前,明明那些没用的捕快见到庄丁以及杨家人,个个低声下气绕着走。

    堂上战幕划开,庄丁身为岚阳第一高手,炁修实力不俗,但安德仁至少也是岚阳炁修中排的上号的,庄丁要收拾他也非一时半会。

    然而,这一处炁修之战先不论,另外一处战场,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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