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事变迁,当人类的文道修行之法传到外族之中,被外族掌握之后,人类的仪式自然也被他们接受了。与人类的交好的种族自然也会向人类的圣贤祝祷,毕竟双方友好,拜访对方的长辈,接受对方长辈的馈赠与监督自然也是堂堂正正毫不心虚的。可对那些与人类并不友好,甚至敌对的种族来说,向人类的圣贤祝祷无疑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对规则进行了改变。
这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世上想要改变规则,逃避规则的手段千千万,但总的来说一般有三种:
一种是以力抗之,即不管规则如何,只凭自身实力直接承担改变规则的后果。接受违反规则的反噬。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你实力够强,你就能安稳的度过这一切。当然,这种行为在现在的大多数人看来是傻子的行为,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们一般选择的是另外两种手段。
一个是以大盖之,即找到更大更强的规则之力来覆盖眼前的规则。就像现在沈庆岩所祝祷的那样,他直接向天道祝祷,却是用天道之力来覆盖诸圣之力,以此来拜托诸圣对自己的不满和对人族的偏颇。
这是一个相当行之有效的办法。
至于,最后一个则是有些偏门了。那是名为以物移之的手段。即是想办法找到相应的替代之物,用替代之物来承担自己违背规则的后果。这是从渡劫中想到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相较于以大盖之只能从规则上进行考虑不同,“以物移之”这个手段中的物,可不单单指器物、宝物那么简单,从物到人,再到虚无缥缈的气运之流,只要你有办法,有手段,说得通,应付的过去,那世间万物接可成为你的替代之物。
当然,你想要让这些替代之物同意你将它们用来挡劫,你确实还需要相应的实力才行。
实力,说到底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必须依靠实力来完成。
“以文育人,阐述天道,光耀万方,顺天而行,以继往圣!”抑扬顿挫了许久,沈庆岩的话声终于停了下来。他很是恭敬朝立着天地位的灵碑又拜了三拜,便将手中的祷文往天空中掷去。祷文扬扬而飞,还在半空中,就莫名的燃烧起来,迅速的化为一道青烟,随风飘散,连一点儿碎末灰烬都不曾留下。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如此诡异的有如跳大神的一幕,李静轩诧异起来。
“这是上天接受了沈庆岩的祷文。你知道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天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只要有强大生灵向她祷祝,她便会应验相应的规则。她是不管你祷祝的人究竟是人还是妖,还是妖蛮在沈庆岩的祭拜之下,上苍自然会对这祷文里的要求做出规范啦。”贺朝之轻轻的撇了撇嘴,很是无奈的给李静轩解释道。
“这样啊!”听了贺朝之的解释,李静轩算是明了过来,随即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化也不那么吃惊了——事实上,在沈庆岩祭拜完祷文之后,他便猛地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加诸于自己的灵识之上。他觉得自己灵识似乎变得沉重了一点,他运转元气想好好的查查这究竟增加了些什么,但他运转探查了半天,却始终也没探查出一个结果来。直到此刻听说,他才猜测:“或许,这就是天道之力对我的束缚吧。当然,这束缚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而是针对所有人的。”
李静轩想着,环视了一下周边的众人。他发现周围的人里那些实力在炼神境以上的高手,在这一刻脸色都微微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在炼神境以下的人那儿是没有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炼神境以下的人感觉不到这种约束的力量?可是我明明只有引气中期的实力,明摆着是在炼神境之下,又为何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呢?
李静轩疑惑着,但他并没有将这个疑惑说出来问别人。这一刻,他反倒是闭上了嘴巴,静静的聆听上面那些人的说话。
仪式已经完成了,沈庆岩回到了谢志高的身边,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并不是海妖那边的人,而是长老会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长老。
“明轩真人,青冥大陆御剑宗长老,抱元境后期的实力,非常强悍!”当李静轩的目光落在这位身着紫色八卦道袍,头顶九宫冠,身背四把飞剑的黑发男子身上的时候,贺朝之的声音再一次的于他耳边响起,向他小声的介绍了此时站在众人面前之人的情况。
“他是人族?”李静轩微微一愣,心情却是开朗的许多。
文斗和武斗不同,它不是两人傻乎乎的在那儿你一刀我一剑的对打,而是布置下一个个命题,由参与比赛的人根据命题来完成一个个答案。至于这答案究竟是好是坏,最早是由裁判和场上观看比试的观众们共同择出。
当然,由于是人为的评判,必然会出现各种不平的事情。毕竟个人的喜好都不太一样,往往有的人喜欢这个,而别的人又喜欢那个,也是挺难分出高下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后来的人们便使用圣像评判法来解决。
所谓圣像评判,乃是将各人写的东西置于灌输了才气的圣像前,由圣像感知其中的内容,对其进行评判。评判结果分为七阶二十一档。七阶者,乃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阶,而二十一档者,乃是在每一阶中又细分上中下三档,以赤阶三档最低,紫阶一档为最高。
圣像门前,诸生平等,才分七色,一目了然。也正是因为有了圣像评判的手段,所以文斗才会被世人视为最是公平的教练方式。
然而,眼下众人并不是在拥有圣像的人族领地之内,而是在离大陆万里之外的雷音岛上。雷音岛,妖、人各半,人奸自然也不少。有他们参加的文斗,自然不可能是用圣像来进行评判了。于是,他们在借用天地规则,阻止圣贤之类关注赛场之外,也有利用灵牌来代替圣像对众人撰写之文章进行评判的意图。
在他们看来,这些灵牌都是经过天道之力加固的,自然能够顺利的产生与圣像相似的效果——这一点也是很早就有人证实过的。(。)
第九十八章 抄诗()
命题已经出来了,五场比试除了第四场幻境演策之外,其他的四场都是同步进行的。为了给参与比试的众人以分派人手机会,在正式开始答题之前,裁判们会给他们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进行考虑。当然,因为斗诗和斗词都是有限时要求的,所以这半柱香的时间也会被计算到正式文斗的时间里去。也就是说,要参与斗诗和斗词的人必须现在就开始肖想相关的答案。因为对他们来说,比试已经开始了。
“真是令人头痛的要求。”一想到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那样的命题,身为初学者的李静轩便为自己身边的人头痛起来。他知道他们的水平很高,可他依旧认为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诗词,那都是浓缩的艺术啊!想这个,可比写小说难多了。”李静轩小声的嘀咕着。如果不是担心出风头出得太过分,他都想直接向夏棣要求包圆了斗诗和斗词两场。毕竟,他可是有自己前世所知的上万诗词作为支撑。
“这么大的数量,再加上我搜寻的记忆的迅速,我就不信找不到能冠绝群雄的诗词!”李静轩如此想着。这也是他不关心自己却先关心敌人的底气所在。
其实,别看参与比试的双方都是十几二十号人的过来,其实真正参与到这五项比赛当中的,每一方都只有三四个人罢了。尽管对面的人还在分派任务,但李静轩肯定他们参与到这个比试当中的只会是:沈庆岩这个人奸和那两个还不知道姓名的妖族、灵族弟子。
毕竟,在对方的阵营中只有他们三个具有相当的文道修为,至于其他人——嘿嘿,你能想象半化形的海妖和愚昧无知的妖蛮去研读诗书么?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那边就他们三个了。至于我们这边,那就要看夏棣老师是怎么安排这一切的了。”李静轩想着,收敛会自己发散的思维,紧紧的盯着夏棣,开始认真听说他的分派来。
文修,大体都是含蓄矜持的,尽管他们的前辈先贤也有当仁不让的说法,但大多数的文修都不会这么做。遇上问题,只要不是那么紧急的,他们都会彼此谦让一番,而后在由相应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这样谦让看起来很伪善,但对于文修们而言这却是一个必要的“仪式”。当然,这样的“仪式”在某些时候是很费时间的。夏棣不想让自己的时间比别人少,所以他思索了一下,却是清了清喉咙:“我们参与比试的就定为四个人吧。斗对子由朝之和唐河负责;我和静轩负责斗诗,并且和朝之负责斗词;至于幻境演武,则交给唐河和静轩来处理。;至于最后经义,则由我和静轩、朝之三人一起搞定。”
“这可行?”听夏棣竟然把唐河也派了上去,李静轩不禁有些膛目结舌的感觉:“唐河可是将军啊。他对文道所知不多啊。”
“正是因为他是将军,所以我才让他上场的。幻境演武是需要打战的说道打战指挥我可不如他呢。”夏棣小声的说道。这是他让唐河上战场的最大理由,毕竟他的水平虽高,可说道战阵之上,他却两眼一黑四肢无力。
为了解决自己在幻境演武之上的弱点,夏棣自然要派上自己最信任的将军上场来解决这件事情了。至于,让唐河这个“大老粗”去参加斗对的比试,那不过是一个走过场罢了。谁让裁判那边要求参与比试的人必须参加至少两个项目呢。虽然派唐河去参加斗对似乎有些浪费名额,可浪费就浪费了吧。五战三胜,只要有三场比试是自己这边赢了便可以解决这一切问题。
这,也是一种战术。
好了,任务分派完毕。心中很有些忐忑不安的唐河和带着一脸自信微笑的贺朝之走向了文斗台那边。他们将在那儿与对面的选手相遇,然后进行一番机智对答。当然,这一场实际上是由贺朝之一人单挑对方两人比试。李静轩清楚的看到他认为对方必然会出现的三人当中已有沈庆岩和那个妖族的重要人物上去了。他们也是笑容满面,显然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有其是在看到人族这边还派上了唐河这么一个三大五粗的家伙上台之后,他们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盛一些。
“这一场斗对的比试不好办哪。或许,我们会输!”看着双方都上了文斗台,夏棣脸色微微的凝重起来,他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会输?为什么?”李静轩闻言,心中微微一惊连忙问出了这个的所有人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因为他的对手很强。沈庆岩就不说了,他原来可是我们的乾国的天才,有多少实力大家都清楚;只说那个上去的妖族人——朝之不认得他,我却明白他是谁。
火鸦一族的二太子,名为金钰的便是。他可是火鸦一族修文的天才,三十岁启蒙,五十岁作诗。我看过他的一些作品,其水准不再朝之之下。
斗对子拼得是反应力和脑力,表面看上去它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但实际上每一个对子的应答时间只有二十息。在这种情况下,人数的多寡无疑是有一定作用的。对方有两人,而我方实际只能按一人算,这局面明显是对我们不利嘛!”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静轩连忙又问。他可是在夏棣手下,拜他为师的。此刻看自己一方似乎输定了,他的心情自然也不是太好。
“怎么办?凉拌”夏棣的脸色一下之变得坚决起来:“既然这一场我们的赢面不是太大,那我们就争取把另外几场拿下就是。”夏棣说着直接转了个身子,往另一边的方案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告诉李静轩:“斗诗、斗词、斗经这三场都是我们人类最擅长的,我们务必要赢了他们。”
“明白了!”李静轩重重的点头。他跟在夏棣的身后走着,不一会便来到了比斗诗文的方案面前。
此时,方案上已经做好了准备。文房四宝全都搁置在了那儿。纸是上好湖州龙皮宣,墨是顶级丽江玄墨,笔是法器级别的九宫星斗笔,砚是与之配套的端州天辰砚。这些都是对文修来说顶好的用具,李静轩只是轻轻瞄了一眼,便估摸这些东西的价值俱不在千金之下。
纸张雪白,墨浓味香,李静轩漫步走到方案之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轻轻的提起尚未沾染墨汁的毛笔来。九宫星斗笔,乃是法器级别的文宝,笔杆由玉石制成,上刻细小的符文云路,入手冰凉,感觉上去倒是很有份量。
李静轩盘腿坐在方案之前,并没有直接开写,而是将毛笔夹在自己的食指中指之间,转圈的把玩起来。他一边把玩,一边思考这自己的事情。
“我究竟该抄那一首诗呢?”李静轩沉吟着考虑这个问题。别以为诗人词人都是玩转风花雪月悲春伤秋的,华夏古代战争不少,描写战争的诗词自然也很多,有些诗词的作者本就是武将出身,或是在军中任职,其所做之诗词,自然讲军中之事说得非常透彻,其中也有许多非常优秀的作品。
只是这些作品出色归出色,李静轩却不太可能因为它们的出色而直接照搬过来,因为这里面还存在一个适用与否的问题。
诗是有意境,有情感体现的,而这种情感适不适合现在的自己,却是比这首诗出色与否更重要的事情。
命题很简单,作一手写“兵事”的诗。兵事的内容很广泛,情感也很多样,它可以是悲壮的、也可以是威武的,可以是哀婉的,也可以是悲凉的,它可以用来激励士兵,鼓吹战争的必要性,也可以述说乡愁,讲诉战争的残酷,进而反对战争。
是正,是反,这些都包含在命题之类。
就一般人看来,这似乎非常好做文章的。但李静轩却知道自己必须写出鼓吹兵士,威武雄壮的诗来。因为只有如此,才符合自己眼下的环境和身份。
要知道,眼下正是妖蛮南侵,人族正在保卫家园的时候。这一场战争不是人族发起的,虽然打得很是残酷,但人族却有不得不战的理由。在这种环境下,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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