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一个传音,命令就这样下达了。作为流寇团里的二当家,蓬头乌面自然还有几个听命心腹。在这几个心腹骨感的起头下,在他方才和李静轩那一问一答的互动中,即使是那些算不得心腹的流寇也明白李静轩确实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想法。
这个想法可真够令人生气的。能进入流寇之中并活到现在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知道李静轩想要灭了他们,那他们为了不被灭,自然也会听从二当家的命令对李静轩进行围攻啦。
是以,一切都无可避免的成了必然。
马蹄声猛烈的响起,犹如战斗的鼓点,给人带来肃杀的凉意。骑在马上的流寇们再一次呼喊起了莫名的号子,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向李静轩,而是跟在那个蓬头乌面的家伙身后于荒原之上兜了以个弧圈,再列成相对整齐阵势朝李静轩所在出奔腾得压来。
说实话,几十匹战马奔跑冲刺起来的速度并算不得多快,和引气后期的修士如血线那样的速度是差不多的,可是沉重的战马,加上马上的骑士,再加上战马奔腾起来的气势,却是比一般修士突袭给人的震撼要强盛太多。至少,如果不是刻意的话,一般的修士是无法做到奔走如龙震撼大地的,而眼下仅仅不过是二三十号修士,二三十匹战马奔腾,就给人们留下了相当的印象:钉着铁掌的马蹄重重的踏下,随之撅起了一碗尘土,黄色的土块就此飞扬而起,在一众人的身后腾起了滚滚烟尘。蹄声如雷,呼喝之音如瀑,无尽的喧哗之势,令人目眩神移,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鼓点。
“这实在太可怕了!”赶车的汉子刘山就此蹲在地上害怕的转过身子将自己的身躯尽可能的蜷缩起来,不敢再看李静轩和敌人正式相撞的情况。或许在他看来,李静轩眼下遭遇了这么一遭却是大难临头必死无疑了。
可,真正的情况会是这样么?
当然不可能?因为在蓬头乌面的汉子领着一票人纵马奔袭过来的时候,李静轩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半点害怕的笑容。
他是有恃无恐么?难道他真的以为凭借着自己这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自己身后几十号骑士?
心机很重的蓬头乌面看着李静轩脸上的笑,心中顿时打了一个机灵。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笑的人不是傻子便是早有后手的人。李静轩是怎样的人他相处不久,无法做出肯定的判断,但就李静轩前面所说的那些话而言,蓬头乌面猜测他是后者的可能性完全大过前者。也就是说,李静轩眼下很有可能还有后手没有施展。
“那么……他的后手究竟是什么?”蓬头乌面一时间没有能够想得明白。只是他也晓得能够让他如此镇定的后手一旦被他施展起来,对旁人来说或许算得上是石破天惊,而对被设定为目标的自己而言,或许能用“灭顶之灾”来形容吧。
“看来我得先做好以下准备才行!”蓬头乌面如是想着,夹住战马腹部的双腿稍稍放松了一些,手中的缰绳也稍稍拧紧了一点。他通过这一松一紧,却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了自己身下的战马:“伙计,稍稍放松一些吧。我们确实不需要赶那么急的。”
“不需要赶那么急?”聪慧的马儿理解了自己主人的意思,它顿时稍稍的放松自己奔驰的脚步,让一道又一道疾驰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溜过,气势汹汹的扑向李静轩。
这一刻,众人纵马奔袭乃是一件大事,而蓬头乌面激流勇退则是一件小事。在滔滔大势面前,蓬头乌面的行为便显得不那么至关重要了。毕竟此刻的他就像一朵激荡而起的浪花,虽然有些分明,可在由后蜂拥向前的浪潮波涛之中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几乎……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蓬头乌面的模样之上。
总之,·蓬头乌面悄然撤退了,而更多人则气势汹汹的朝李静轩扑去。
他们很快就靠近了李静轩,从十丈直抵三四丈,其身形在夕阳之下头下的阴影几乎都要将李静轩身子给压下了。此时,李静轩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其实也说不上变或不变,总之在以那些流寇为主的家伙们的突进狂飙之下,李静轩脸上的笑容依旧。
璀璨的神采从他的眼眸之中爆起。面对渐渐临近了自己的敌人,李静轩却是长笑一声给自己的同伴发了信号:“动手吧!”
李静轩淡淡开了口。他没有用多少激昂的话语来下达命令,而是以一个极为平淡的语气认真的述说着一个事实罢了。
而就在这个事实出口之后的瞬间,一道紫色的身影优雅的从马车上翻了下来,随即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剑。
霎那间,紫色身影全身气势陡增,一股磅礴无匹的剑意从他全身泛荡开来!犹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微微的眯起,两眸紧紧的盯着朝李静轩扑来的身影,心中在暗自策划着什么。
于是,天地蓦然暗了下来!原本红彤彤的太阳也在这一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奔袭过来的流寇们一时间对此摸不着头脑,他们根本就想不出那是为什么。他们只看到对方扬起了持剑的双手,随即便发现两道湛蓝的光辉从女子的手上托出,随即幻化为剑术,带起了道道银芒将自己包裹得无影无踪。在恍惚之间,他们迅速的将自己身形隐藏起来。一时间,黑暗已降临于这片荒凉的郊野之上——莫名获得的光亮,却是将原本明亮的傍晚给搅合成了一片漆黑。(。)
第两百零五章 通杀()
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是于对比之中体现的:没有慢的存在,就没有快得印象;没有黑的昏暗,就没有白的纯粹。
虽然眼下是傍晚,太阳已然偏西,可属于白日的光明依旧没有离去,在这个时候让整个天地于人们的眼中暗下来确实令人觉得怪异。不过,这份怪异确实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那些朝李静轩这边猛冲过来流寇们就觉得眼前闪过了一抹淡淡的紫,便感受到了天地的昏暗。
大多数人都不是夜猫子,他们都是习惯行走于光明之下的。是以,当莫名的天黑来临之后,惊恐的情绪在他们心里油然而生。“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怎么一下子黑了!”他们不解的呐喊着。
“不知道!或许是那个小子耍什么古怪?不要管那么多了,直接冲上去把那个小子干掉就好!”蓬头乌面的二当家高深呐喊道。他本来并不打算开着口的。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只想着领着众人冲上前去,把对面的那个家伙干掉就好。至于干掉那人的究竟是谁,已方到底会因此而产生多少损失,他是不太理会的。他准备低调,低调的灭掉对手,低调的混过这一阵,直到真正抵达自家的驻地,直到自己出面整合诸位小弟的时候,这才能高调起来——这是他原本的计划,但突然到来的黑暗和诸位小弟心中突然而起的慌张,却让他不得不出面担了这么一个指挥的领袖。
没办法,他不出声不行。因为只要没人给这些因迟疑而迷糊的人加上一把劲,那他们必然会拖拖拉拉,甚至有可能会就此拨马而逃。这一点他并不希望看到,所以他大声的囔囔起来。
箭已离弦,他是万万容不得这些人头尾两端,迟疑不决的。为此,他甚至再次纵马前突,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进而带动众人一往无前。
他的努力终归还是有用的。在他这个二当家的喝令之下,诸位“好汉”再次鼓起身上的煞气,他们纵马奔驰起来。随着双方距离的迅速拉近,他们的气势也越是达到的顶点。在昏暗之中,李静轩分明看到他们的头顶隐隐有红黑相间的杀气交织成种种怪物的模样。
“真是够狰狞的!”李静轩小声的做出了评论。此时的他依旧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安心等待某个时机的降临。而这个时机,却是完全由那道紫色的身影所创造。
紫色的身影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其影子自然也越发的朦胧起来,最后完全消散于昏暗之中。
而后,下一个呼吸……
只见四周围一圈青蒙蒙剑光亮起,在那些流寇的外围奔驰着!这奔驰的剑光极速飞掠于虚空之中,隐隐然将纵马而行的流寇圈围起来。尽管流寇的战马跑得很快,可这道蒙蒙的剑光飞掠的速度更快,而且它还在不停的加速。不过片刻,它便如一道道银色的流霞在众流寇的周身飞舞急璇,显出几分异常的美妙,让人只想坐下来好好欣赏把玩一番。
“真的很美丽啊!”李静轩轻轻的开口赞叹。在昏暗之中,光明尤其是流动的光影无疑是最吸引人目光的。
但是,李静轩也明白这流光,不仅仅是为了好看。事实上,在这一圈圈,一道道流光将这几十号人包围起来之后,危险便已经降临到了他们的脑袋之上。
随着这剑光越转越快,被包围于其中的人们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空间,就此被隐约的切割开来,虽然还没有任何攻击降临,可一种莫名的压力此时已如千斤巨石一般沉甸甸的压在了他们的胸口之上。如此沉闷的压力之下,首先承受不住便是他们胯下的战马——先是一马跪伏,将他们身上的骑士往前摔去,紧跟着便是一片悲鸣之下的嘶嚎,所有的战马就像是被推倒的骨牌一般,顷刻间有了连锁反应,接二连三的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一个又一个身影被向前摔去。一个又一个身影在措手不及之中,迅速的做出了调整,或翻滚,或撑地……俱在瞬息之间稳稳的站立在地上。修士强悍的身躯和远超寻常人的反应力,让他们在这突然而起的变故中保存了自己。重新站稳脚跟的他们,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好歹都没受什么伤害。
不过,身体上完好,却掩饰不住他们心间的震撼。包括那个蓬头乌面的二当家在内的所有人,此时的额头上都不经意的冒起一层层细密的汗珠。他们凄迷的看着荡漾在自己四周的这一圈圈迷蒙的剑光,心中都暗自大叫坑爹:“天哪……我们究竟招惹了一个怎样的对手?看它这运剑的方式,不怕有引气巅峰,半步炼神的水准了吧。不,甚至有可能就是炼神初期的人物……”
怎么办?
让我们这一群最多只有引气中期的人去对付一个炼神初期?你若想死得快,大可就此迈步而上,没有人会拦住你的。如此强悍的对手……那根本就是不自己这样的人可以对付的。
“真是倒霉,我该如何脱身了?”相同的疑问在他们的心头泛起。这一刻,他们已完全泄了战意,却是不敢再和对面那些人打交道了。
这一瞬间,已然崩溃的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然而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环绕在他们周身的剑光却猛地身高起来,旋即便有一道璀璨的寒芒自黑暗中亮起,十分突兀的朝他们杀来。
“什么?”蓬头乌面的二当家诧异了一下,身形闪退的稍稍慢了一些,便被一道银芒突到了近前。他本能的挥刀格挡,却不想这一道寒芒的速度如此的快,力道如此的惊人。当下,他便听到一声“咔啦……”的脆响惊起,便惊恐的感到自己手中的长刀一轻,胸腹间皮肤一凉,便低头看到自己那本就分不清颜色样式的黑衣服被彻底的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随即便是一阵剧痛连带着一泓滑腻腻的鲜血流了出来。
“好……好快!”这一刻,二当家只能做出这样的惊诧了。
然而,这一波剑光的攻击不是针对二当家一人的。就在二当家惊诧莫名的当口,他们头顶上那不住盘旋的大片银色剑光显示得到了号令一般,纷纷调转了自己的指向。在某一个人的莫名喝令之下,这些剑光纷纷陨落向下。森寒的剑气让人犹如掉入万年寒冰窟里一样,令人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他们不住的颠抖着自己的身形,随即便感到漫无边际的剑气如一阵乱雨纷飞着落向在场众人。
这一招,可真为是“雨露均沾”了!
“可恶!”
“不好……”
“救命啊!”
很是公平的一招,让所有人都自顾不暇起来。在这接连不断的剑气侵袭之下,诸位流寇的好汉纷纷动手试图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保住自己的性命。功力颇高的人们,或闪避,或招架,或硬抗,于这乱雨纷飞的剑气侵袭之中跃动着令人赏心悦目的舞蹈。而功力稍差的人们则四处乱窜,痛苦哀嚎,却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笑话展现得淋漓尽致。
于是,闷闷的哼声响起了,猎猎的衣袂飘然声响起了,紧接着肢体步伐的跃动声,运气发招的哼哈声,挥刀抬剑的呼啸声,兵刃被断的金铁声皆杂乱无章的汇聚在一起。再加上那些个哀号,痛哭,惊诧的声响,却是在一个瞬间奏响了在李静轩听来很是美妙的交响曲。
这一刻,李静轩的心里点着莫名的鼓点,握着剑柄的右手指轻轻敲打着自以为是的节奏。
随着这一曲交响乐的演奏,李静轩心中的节奏也渐渐到了**。当杂乱的呼喊、哀号之声陨落得快要完结的时候,李静轩双足在地上轻飘飘的一蹬,整个人便如被风吹起的羽毛一般,飘飘而扬,荡荡的飞向离地三丈的虚空。在那里,李静轩磊落的出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直刺,便有强横的元气附着于其上,带起了无边的威势,聚起了长约十丈,宽约丈余的粗大剑光。
“嗖!”粗大的剑光切开虚无的空间,浩浩荡荡的指向二当家的所在。
“轰!”在李静轩的长剑挥洒之下,这道巨大的剑光如山岳一般轰然落下,带着斩天破地的气势狠狠的朝二当家劈去。
很明显,这一击便是要那二当家性命留下。
对于此,二当家也是心知肚明。
“该死!”二当家怒骂一声,却也只能被动的应对了。因为他再不应对,自己的性命可就要在这一剑之下完结——为了保留自己的性命,让自己最终能够活下去,二当家自然也得拼命起来。
当下,二当家将全身元气注入自己的短刀之中,旋即抬起双手挥刀封架,玩自己的头上一顶,以霸王举鼎之姿横旦于这巨大的剑光之下。
“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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