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在他向来,只有把这些东西用笔墨记录下来,它才能真正的保存下来以供自己仿佛体悟。若是让它塞在自己的脑袋瓜里,只怕没过多少时间就会忘记了。
因为怕忘记,所以他走得如此匆忙。
至于和他一起听明轩真人念经文的罗琴芸,却是早早的昏睡过去。她才是锻体初期的实力,又不像李静轩那样有着两世的见识,引气期之后的修行法门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深奥。她虽然也咬紧牙关试图记忆更多,却也耐不住玄奥的经文在自己脑袋里不住的淤积打转,最终晕头晕脑的昏了——这自然是她自身给她造成的保护。
对于这一点,明轩真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今夜的经文朗诵,与其说是给罗琴芸和李静轩通读,倒不如说是明轩真人故意念出来,让李静轩一个人记忆罢了。至于李静轩究竟能记忆多少,明轩真人是不管的,他只是认真的履行自己和夏棣之间的协议罢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进步()
屋外,已是漆黑的一片,无边的静涵盖了天地间的一切。天上云彩轻薄如纱,在柔柔的清风吹拂之下,轻轻的遮蔽了月亮姑娘那朦胧的圆脸蛋儿。十五的圆月在这一刻变得朦胧起来。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清淡的月光投射下来将墙边儿的树影照得婆娑。
夜已深沉,这本该是万物俱籁的安眠时节,可李静轩的屋子里依旧是灯火如豆光明依旧。在一盏明晃晃,李静轩却是有些癫狂的操着毛笔奋笔直书。一串串还算清秀的绳头小字在他的笔下接连出现,欢畅得像流水一般,令人不经意的感到一丝和谐。
和谐自然便有道韵,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足以让李静轩的记录快得几乎可以和打字机相提并论了。
“无形无象,无臭无声,天地未判,我何以名?冥如在璞,混然一宁,如此妙用,滋道之程。二炁混沦,三才未分,中含万有,欲开未形。非极不化,无动不宁,生化化生,开扃阖扃。一炁始判,二仪具生,中有人道,包含万灵。我同天地,何其自分,道化在此,归之以明。一者道之炁,炁乃一之源,人能求清争,但去一中寻。不觉朝夕间,忽见水中金,得一后忘一,神存真可侵。道以非名道,心皆忘自心,一时俱不识,方见谷中声。水火非为事,阴阳在我生,坐中存瞑津,神化悉皆经。”摇头晃脑的书写记录,其中为了求快更用了诸多连笔,看着似乎有些凌乱潦草,可其中被一个文字的真意却又让人明明白白的知道。
随着自己记忆中纯阳道经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李静轩将手中的毛笔轻轻的搁下,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一刻,他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很不好看,只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喜悦令他不能自已。
“这一下,我心中总算放下一块大石了。”李静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轻轻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发现里面原本那种令人头昏脑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大半,虽然自己眼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还处于自己能够忍耐的范围之内,却是不影响自己的正常行动了。
“莫非这样的背书默写行为还能让自己记忆紧张感得到缓解?”想到这里李静轩的眼睛突然一亮,心中一惊有了决定。他打算再试试,当然这不是现在,而是等待自己这一行人上船之后,再进行相应的默写。毕竟,眼下的“搬家”已经倒了最后关头,只待天一亮船队便可以出发——对于这件事情,李静轩却是不能错过的。
“既然这样那就留待以后吧。反正从这里前往罗港也要好几天的时间,这点时间也够我将这道经摘抄几份下来了。”李静轩如此想道。
摘抄几份?
的确是摘抄几份!因为脑袋已不再那么昏昏沉沉了,所以李静轩通过明轩真人给自己吟念纯阳道经的事情却是想到了许多。他知道,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恨。明轩真人愿意让自己学习纯阳道经这自然是因为夏棣要求的结果,而夏棣会如此要求,其最终目的应该是为了让他本身拥有学习纯阳道经的机会。
“只是夏师难道就不怕,我记忆的纯阳道经有错漏么?尽管我对自己有信心,可是夏师也会对我有信心?这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吧。”旧的疑惑散去,新的疑惑又来,李静轩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不管他如何想不明白,他都打算将自己刚刚默写出来的这一份纯阳道经交给夏棣了。毕竟,夏棣是他的老师,教导他学习儒法幻道,对他是有真正授业之嗯的。对于这一份恩情,李静轩铭记于心,对他好的人,他自然也想着要好好的报答对方。
“嗯,这份纯阳道经就交给夏师吧!”李静轩如此想着,当下便站起身来准备将道经送到夏棣那儿。但他拉开门,往外走了一步,便有迅速的退了回来。因为他已经发现这夜已然沉静,看着天上的星点月光,估摸出眼下的时间,他却是不敢继续前行,去打扰自家老师的安眠了。
“总之,明天再说吧。”李静轩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暂时退却。这一刻,他也觉得有些疲倦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奋笔疾书,以比传说中网络大神还快的速度默写了近六万字,也确实让李静轩的精力消耗了大半。在这么放松了一口气之后,他确实犯困了。
于是,他回到屋内,吹灯熄火,就此盘坐在土炕之上闭目养神,利用打坐调气来代替睡眠。这已是他数年的习惯了,打自他能够一夜不眠的打作下去开始,他便刻意的如此作为,并坚持了下来。
心灵放空,无忧无虑,呼吸渐渐的若有若无,在片刻之后,李静轩已经沉浸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体内的元气以一种活泼明快的频率流动于筋脉之中,让他的修行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并没有随着他心思的放松而停止。
如此,一夜过去。当李静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新的一天已经到来,院落的外面已然响起了众人行动的声响。
“大家已经开始最后的动作了啊。”李静轩知道自己似乎是醒的有些迟了,当下挺身从炕上起来,翻身下到地上,从自己的桌边拿起自己默记下来的书卷便一溜烟往外跑去。这一路,他跑得飞快,但并不匆忙。在前往港口的一路上,他已经向自己遇上的那些人问明白了眼前的种种,却是晓得夏师他们已经到大船上去了。
“唉你看我迟了,怎么也不叫醒我?”一路行来,李静轩上了大船,正好碰上迎面走来的唐河,顿时一把拉过他的身子,到一旁小声的抱怨起来。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唐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想叫你啊。可是夏大人说你昨晚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索性就让你自然醒咯。”
“夏师就不怕我赶不上嘛?”李静轩翻了翻白眼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心。
“这有可能嘛?以你的自制能力?”唐河很无语的反问他道。
“这”李静轩结巴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这的确不太可能!”
“那不就结了。”唐河直接摊开了自己手掌心:“夏大人很看重你呢。他自然也不想让你太过劳累只要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你多休息的。这也是他对你的关照!”
“我明白!”李静轩重重点头,随即开口问道:“对了,夏师现在何处?”
“夏大人在自己的舱室里。我刚刚才从他那边出来。”唐河笑着回答道。
“他是一个人么?”李静轩又问。
“自然!”唐河给出了明确的回答,同时他有些好奇:“为什么你突然这么问?”
“嗯,我有点事情要请教夏师比较私密的问题,你懂的”李静轩如此神神秘秘的说道。他这一说倒是把唐河糊弄了过去。
如此,李静轩与唐河别过,迈着矫健而欢快的步伐走向夏棣的舱室。
在门口,李静轩轻轻的敲了敲门,在得到夏棣的许可后步入其间,看到了在那边静心阅读典籍的夏棣。
夏棣是一个喜欢阅读人,李静轩来到这里不怕上百次了,其中倒有七八成都碰上他在看书。李静轩见他看得沉浸,却也不打扰他。直到盏茶功夫之后,夏棣的阅读告一段落了,李静轩才适时上前一步,向夏棣问了一个好。
“你来啦!”夏棣淡淡的说了一句,轻轻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询问李静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夏师,这是我昨夜默记下来的还请夏师斧正!”李静轩说着上前一步递出手中默写下来的纯阳道经。
“哦?让我看看”夏棣扬了扬眉头,从李静轩手中接过书册,饶有兴趣的翻了几页,也不细读,只是草草的一观,便将书册合上放到了一边。“辛苦你了,昨天你想必默记得十分痛苦。怎么样?能和我说说,你究竟记下来了多少吗?”夏棣和颜悦色的询问李静轩。
“大概有七八成是绝对无错的,尤其是在前面六章至于后面的对我来说太过深奥了。我自己写得也有些迷迷糊糊,却是不敢保证究竟对了多少。”李静轩想了想,诚恳而谦逊的说道。
“这样啊如此深奥的典籍能记忆下来七八成也是不错了。”夏棣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我让明轩真人将纯阳道经交给你默记,一方面是给予你相应的奖励,一方面也是想通过你获得一部分的纯阳道经——至少是比较基础的一部分。你知道的,毓秀也要拜入三圣宫,虽然宫门里的长老已经确定要收她为真传,可三圣宫的流程他也要走一遍。为了防止出现什么万一,我希望她能够赢在起跑线上。这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让毓秀拜入三圣宫,这关系到我们乾国的命运。”
“我明白了!虽然我并不认为将整个国家的命运寄托在三公主身上是一件好事,但是夏师我就会尽我一切努力的。”李静轩点头应道。
“那就好!”夏棣满意的颌首。
当下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互相告别了。李静轩默写的纯阳道经自然是留在夏棣那儿,由他交给三公主毓秀。而李静轩自己,则从夏棣那儿拿了一本名为太上天真论的书册。按夏棣的说法,从现在开始李静轩在修行功法,调运元气的同时,也必须开始阅读一些经典了——道家的、儒家的、乃至流传到现在的百圣门下的典籍,他都需要加以阅读理解。
“这不就是增进我的阅读量,提升我的眼界嘛!”李静轩对此做这样的理解。他知道这是十分正确的修行法门,自然答应得十分迅速。
此时,船队早已扬帆出海,泛巨洲于大洋之上。那个繁华的,被悍龙帮闹了一场的小镇早已被远远的抛在了后方。无论你有多么好的眼神,如何眺目远望,也无法看见那对船队中大多数平民来说十分难舍的故土了。
眼下船队在呼呼东风之下,侧帆南行。在最初的忙乱过后,各人俱是找到了自己能干的活计,大家自然而然的按部就班起来。
而像李静轩这样供奉,如今却是没有什么需要忙碌的了。他随即来到船上用以打坐静修的舱室之内,向水手要了一支笔和一卷纸,却是开始进一步整顿起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来。
这自然又是一通默记,只是这一次的默记,李静轩并没有紧迫的感觉,却是显得有些悠悠哉了。他将夏师交给自己的太上天真论放在自己的身前,把纸卷摊开搁在自己的膝盘上,开始从纯阳道经的最初开始默录。
这一通黙录,李静轩一开始还是尽情的回忆,力求还原其最初的根本,可随着书写的继续,李静轩却是在不由自主之中,将自己所学所知的一些知识与纯阳道经进行了一番对比。在这样的对比之下,李静轩几乎是写到了哪里,便思索到了哪里。
随着这样思索的继续,一些纯粹属于李静轩自己理解的东西也在不经意间被他记录在书册上。一开始李静轩还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好,想要将其删去,可在他将要动手的时候,一丝丝舍不得又涌上心头。李静轩最终却不过这种不舍,于是也就听之任之。
渐渐的他的默记变成了没有规律的记录,他几乎是想到了什么就写到了什么。逐步把有意而为,化为了无意而动。并进一步随着文字的增加,思考的深入衍化成了一种恍恍惚惚神而明之的本能。
在这种本能的运作之下,他识海之中某一个地方忽然发生了不可测的变化。只听得嗡嗡一声颤动之音响起,随即有玄奥的道音在他的心中响起。这道音玄之又玄,似是一尊无上存在在讲述天地之道,不见文字,不落图画,只是一丝丝道韵洒落心间。李静轩本以为自己是听不懂这个的,因为这道音所言却非李静轩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李静轩原本还觉得自己要记忆下这些是遗产困难的,但不想在这道音发出的第一个瞬间,他便确定自己确实能够听得懂其中的东西,并能够完美的记录下来。
“唉这事情还真是有些古怪啊。”后来想起,李静轩自己也觉得诧异。不过,他终究没有将这件事情记忆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一份记忆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坏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铠兽宗的人们()
就在李静轩等人自小镇拍拍屁股离开后不久,一只鹞鹰悄悄的飞临了小镇的上空,它在小镇上空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又一圈,良久才最终悠悠的离去,投向东边的天际。它扑棱棱的抖着翅膀,最终遥遥落向一个山头,轻盈的抓住一只穿着青色护臂的手。
“怎么样?”一个冷清的女声在那人的身后响起。
抬手架着鹞鹰的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消瘦而铁青的脸上眼睛紧紧闭着,身上微微的颤抖,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一会之后,他睁开眼睛,其中一道精芒瞬时亮起,透得人心中惶惶。他周围的人不敢和他对视,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当他们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怎么样?”他身后的那个女声再一次询问。
手架鹞鹰的人依旧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便只是轻轻的摇头,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轻轻的点头起来。
他这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