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回家取家伙!”
随着族长的又一声大喝,手中已经拿着锄头或扁担的,将这些东西转交给上了年岁的老者,让他们少一些往来之苦;自己则再次疾奔,不大工夫,便又重新回到原地。
此时,他们已经全部手持“武器”:或是一把锄头,或是一条扁担,或是一把镰刀,或是一把铁锹其中还有几个人肩上扛着铡刀的刀片,那是他们从给牲口铡草的铡刀上拆下来的,这些铡刀,是这个有些杂乱的队伍中,最锋利的武器。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青山村村民刚刚聚集起来的时候,那队歹人已经冲进了村子,在距离大树不到十丈的地方停下,与手持各种古怪“兵器”的村民们对峙。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什么杂牌军?锄头、扁担也能当武器?还有那个老太婆,你手里拿着根纺线的棱子是什么意思?想用那个扎人吗?”
“哈哈哈,真是好笑!”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拿纺线棱子上阵的呢,而且还是个老太婆!”
悍匪的声音此起彼伏,纷纷奚落起这些朴实的村民来,更是对其中一位老婆婆极尽嘲讽。
听着那些刺耳的话,老婆婆眼中的怒意更甚,她缓缓走出人群,站在最前面。
她抬起瘦削的下巴,郑重地说道:“我青山村,历来是人在村在,人亡村亡,只要有一个人活着,你们就休想逞凶!除非踩着我们的尸体,否则休想拿走一丝一线!我老太婆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就算我不能一命换一命,哪怕用我的这条老命换掉你们其中一人的一条胳膊或是一根手指,也算是我为村子的生死存亡尽了一份力!”
老人说完后,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一方是冷酷与戏谑,一方却是紧张与视死如归!
这一刻,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吹抚。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那一对喜鹊,好像从来就没见它们停止过聒噪,但这一刻,它们却乖乖闭上了嘴巴,仿佛犯了错的孩子般,安静地蹲在树枝上。
还有虫鸣声、蛙叫声,全部收敛了声息。
安静。
前所未有的安静。
片刻之后,匪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哼,倒是有些骨气,但我们吃的就是刀尖上的饭,虽然敬佩你们,但这个村子,还是要劫的。”
接着,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鬼头刀,用力向前一挥,同时大喝道:“兄弟们,给我杀!”
九丈、八丈、七丈
随着歹人们的快速临近,青山村的村民们个个握紧手中的武器,虽然对方人数并不多,但他们却都是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的恶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六丈、五丈
就在双方就要接触到一起时,一个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在远处的山脚下,他背对着众人,双手随意地背在身后。
随着他的出现,一声低沉却充满威严的喝斥凭空响起:“滚。”
这声音并不是从他口中传出,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也仿佛并不大,但却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此时的陈墨,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但通过菌丝们的共震,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还是可以做到的。
匪首眉头一皱,他抬起右手,示意众匪徒暂且停下。
接着,他眯起眼睛,在村民中来来回回地打量,他要找出发出那个声音的人,那声音,让他极度不安!
可是,看了好久,他也没能判断出是谁说的那句话。
“是谁?刚才是谁在说话?”匪首大声喝道。
村民中一片寂静,那个声音对于他们来说,也同样陌生。
“我。”这一次,声音依旧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是何人?可否正面一见!”匪首有些忌惮地问道。
许久,没有回应。
“装神弄鬼!兄弟们,不必理会,给我杀!”匪首再次挥动鬼头刀,带领着众匪杀向村民。
可是,就在这一刻,匪首前方的土地上异变突起!
一声巨大的爆炸毫无预兆地响起,爆炸力将匪首身下的马匹高高地掀起,一双前腿血肉模糊。
接着,那匹马发出一声嘶鸣,便双眼紧闭,重重地摔在地上,那马头,正好落在炸出的深坑中。
匪首身经百战,反应倒也机敏。
见状,他目光一缩,猛地收起双腿,在马背上狠狠一踏,便凌空跃起,落在马的后方。
此时,一众悍匪也勒住缰绳,呆呆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匪首落地后,目光中虽然仍有忌惮,但却杀意更胜!
他目光望向白衣青年,冷冷地说道:“不管你是谁,休想以这不入流的伎俩蒙骗于我,区区的火药而已,还吓不到我!”
说着,他提着鬼头刀,再一次冲杀。
“轰!”
又是一声巨响,在距离匪首不到一尺的地方响起。
澎湃的气浪将匪首狠狠地倒卷而出,凌空飞起几米高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此时的匪首,可谓狼狈不堪:一身劲装被炸得破破炸炸,鬼头刀也远远地抛飞了出去,脸上满是被血水浸透的泥土,头发上不仅落满了土块,还有一根枯草粘在上面。
不过,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样了,他费尽力气站起身子,目中凶光丝毫不减。
他咬牙切齿地道:“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过惯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这点小场面,还吓不住我!兄弟们,不要管我,你们继续杀!”
话音一出,一众悍匪便又继续冲杀过去,仿佛刚才的两次爆炸只不过是过节时燃放的烟花,并没有让他们产生畏惧。
不过,此时的村民队伍却已经在族长的示意下停止了前进,他已经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白衣青年,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虽然看不见他的面貌,但只是背影,便给了他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大家看,那个白衣青年定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来庇护我们青山村的!”
但已经杀红了眼的匪徒们并没有注意到白衣青年的存在,他们催动战马,在一阵阵马匹嘶鸣声中,掀起阵阵烟尘。
对于他们来说,首领的话就是谕旨,战场上不听指挥,过后是要被砍头的!
匪徒们迅速地前冲,飞快地接近着村民的队伍。
“冥顽不灵么?既然这样,那就休要怪我了。”白衣青年喃喃。
第21章 庙()
下一刻,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将一众匪徒一个不落地全部炸飞!
一时间,残肢断臂四散纷飞,鲜红的血液漫天飞洒,一声声哀号此起彼伏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早在没有开始前,便注定了结局。
此时的匪首,再一次被剧烈的爆炸轰飞,他是罪魁祸首,定不能善了。
渐渐地,爆炸掀起的烟尘落回地面,十几个悍匪死亡过半,活下来的,也是托了身下马匹的福,为他们挡住了绝大部分的爆炸力,否则的话,绝难幸免。
只是,他们虽然没死,但却也受创极重,身体残缺。
即使是放过他们,他们的后半生也只能苟延残喘。
本来,陈墨并不想下此狠手,但是,他的手下留情,却成了对方眼中的不过如此,于是,才有了这最后的血腥一幕。
“唉——”一声叹息从白衣青年口中响起,他本有着医者仁心,但对于这些无恶不作的歹人,也知道不能姑息。
歹人不除,好人便要遭殃!
“你等,好自为之吧。”陈墨心道。
这些活下来的悍匪,此时早已是战战兢兢,不敢再有丝毫恶念。
听闻白衣人要放他们,他们连忙忍着剧痛逃走,虽然几乎全都要用爬的,但能捡回一条命,也算祖宗保佑。
他们的身体已经残缺,他们的心神也被深深地震慑,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敢为恶。
接着,在众多村民呆呆的注视中,那些爆炸产生出来的深坑竟缓缓被石质填满,刚才还千疮百孔的道路,再一次恢复了平坦。
“爆炸!”
“深坑!”
“填补!”
几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他们想到了曾经的那些诡异的爆炸,还有一个个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困扰的深坑,自然,更忘不了那让人匪夷所思的填补。
“神仙,这是在我们青山村修行的神仙啊!”
有人高呼出声。
是啊,在这些村民的心目中,能做出这些超乎常理的事情来的人,不就是神仙么?
“神仙在上,请受小老儿一拜!”族长抱拳拱首,然后双膝跪地,对着陈墨的方向行了叩拜之礼。
随即,所有村民便齐齐跪地,虔诚地叩头。
陈墨心中激荡,口中喃喃:“神仙?这就是修真者与凡人之间的区别么?自己只不过才凝气期三层而已,便可轻松杀伤众多悍匪,若是修行有成之后,会是何等的强大?”
如此想着,陈墨的身体突然消失,他不愿受那一拜,不是受不起,而是其中有太多年长之人,他觉得接受他们的大礼,心中过意不去。
等众村民抬起头时,山坡上早已没有了白衣人的身影。
族长了然,这是对方不愿露面,故而在他们低头叩拜时悄然离去。
“神仙的大恩大德,我等终生不忘,若没有神仙相救,我们青山村恐怕早已生灵涂炭,虽然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但您以一身白衣降临,我就斗胆称您为白衣仙人吧!”族长像是自语,但却是说给那白衣仙人听。
他知道,虽然他看不到了神仙的身影,但神仙应该还在。
说完,族长转身看向村民们,他郑重地说道:“今天万幸有白衣仙人相救,否则的话,我青山村此时恐怕早已血流成河!故此,白衣仙人对我们青山村有着再造之恩,重生之德,我等不能忘恩,我决定,在白衣仙人出现之处修建一座白衣仙人庙,世代供奉,香火不断。”
“族长说得有理。”
“一切听族长安排。”
“白衣仙人大恩,世代不忘。”
至此,修建白衣仙人庙的事算是定下。
接下来的一个月,村中劳力除了下田劳作之外,便是废寝忘食地修建白衣仙人庙。
他们不怕山高路远,在十里外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开采最好的石料;他们不怕曲径林深,在二十里外的一片山谷里砍伐最好的木材;他们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风餐露宿,起早贪黑
仅仅一个月后,一座虽不算宏大,但却精致、雅静的庙宇便已落成。
那庙前有一尊雕像,雕的是那白衣仙人的背影。
雕像虽然不会动,但却透露出一股儒雅,一种超然,尤其是背在身后的一双手,仿佛正掐着什么法诀。
那手势雕刻得活灵活现,仿佛正在施展仙法,将悍匪们炸得死的死、伤的伤,或是留下一条性命,或是狼狈而逃
那手势说不清、道不明,雕得颇为古怪。
甚至全村的人都试过,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出这个手势。
究竟是为何雕成这样,石匠自己也说不清。
他只是说:“仙人么,自然要掐诀念咒。俺又不会掐诀,也只能尽量让那手势复杂、古怪些了。”
此言,让陈墨一阵无语。
此时的他,正一边向着玄幽宗赶去,一边看着青山村村民自己修建庙宇。
一心二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本来,他想阻止村民们修建庙宇,他有太多方法可以做到。但是细细考虑过后,他却没有那样做。
这是村民们的一片心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村民的一种庇佑——想必过不了多久,那些逃走的悍匪便会将这一场战斗宣扬出去,只不过会再添油加醋一番,以显示他们是如何骁勇善战,如何九死一生!
而这座庙宇一旦落成,便代表着这里受着白衣仙人的保护,有神仙保护的村子,还有谁敢来冒犯?
“既然如此,那我从此便一直守护这里吧。”
本来,陈墨只是想帮青山村化解这次危机,以此还了当年启蒙之恩,虽然只是偷学旁听,但正是因为有了那些在学堂里“咬文嚼字”的岁月,他才能真正迈出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步。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那座为他而建的庙宇,他心中无比感动!
这群淳朴的村民,不惜跋山涉水,也要挑选最优质的材料,而且废寝忘食、不辞劳苦,为那只见过背影的“白衣仙人”修建庙宇,还立下誓愿,要世代供奉、香火不断。
在他们看来,这是大恩,有恩便要报,这是常理,也是常情。
他们不知道的是,若非他们如此感恩,陈墨或许以后便不会再关注他们。
“白仙庙”匾额揭彩的那一天,青山村举村欢庆,并且举行了隆重的仪式,祭祀天地后,给陈墨的雕像供奉了第一柱香火。
看着村民们虔诚地叩首,陈墨百感交集。
仪式结束后,陈墨便收回心神,专心向着玄幽宗赶去。
第22章 两个人的宗门()
一路艰辛,在陈墨坚持不懈的“赶路”中,半年多的时间很快过去。
赶路的过程中,陈墨也没有忘记“培养”自己的分身。
经过这段时间的刻意锻炼,陈墨分身已经可以做出各种细微的动作,眨眼和呼吸也不再需要刻意为之,而是成了一种习惯。
最重要的是,前不久,分身的喉咙里成功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经过刻苦的练习,应该很快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说话。
可以说,他的分身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了。
而且,随着他对沧海珠的感悟日深,本体丹田中的“肉瘤”竟在不久前“破壳而出”,以一个漩涡的形态出现在丹田里,那漩涡虽然只有小米粒般大小,但陈墨却感受得出,它定然不凡。
与此同时,让他感到万分惊奇的是,在他随后再凝聚分身时,竟然在分身的丹田里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虽然这个漩涡只不过和一个灵气气旋差不多大小,但它确实是出现了,而且一直在不停地旋转着,很有韵律,还遵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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