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血裔在摸不透我们目的之前,不会有针对性的提防。”
“好吧,反正这次任务我只是摆在台面上吸引注意的幌子,你下决定就行。不过,情报已经确定了吗,虽然就我个人而言情愿那玩意儿不在达科索伦身上,否则的话这次的目标可实在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性,毕竟召唤幽影生物也就罢了,但直接打开幽影界这种下层位面通向这个世界的门户可不像推开邻居家大门那样简单,若非借助境域之匙的魔力,哪怕达科索伦背后站着位幽影领主也不可能办到。在不久前收到达科索伦曾接触过黑之断章的情报后,星见就举行了大卜祭礼,占算出了几个世纪前黑之王留下的那把境域之匙很可能就在他身上。”血腥玛丽的声音中逐渐染上了狂热:“只要获得这把能打开一切门户的神秘钥匙,我们群星仪社通往最终真理的愿景就将更进一步。”
真是群偏执的疯子!看见镜影的激动神情,白狼杰特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一声,虽然他也是群星仪社的一员,而且位居一等星,却跟这些钻研入迷到走火入魔的家伙没半点共同语言。
“好了,再聊下去,监控的人只怕要起疑了,总之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我会随时支援你的。”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玛丽恢复了冷静说道,随即镜中人影逐渐失去了灵智,再度沦为死板的镜像。
第32章 高人插手()
谢非尘自是不知道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逐渐酝酿形成,而核心正是他所忌惮的那位灵研社的神秘顾问,但同在一地,哪怕隔了数小时的车程,眼下已经不幸被台风尾扫到的他,马上就要开始头痛了。
半死不活的路中阳躺在床上,哪怕脸上罩着氧气罩,胸膛仍不见一丝起伏,乌青的肢体与溃烂的肌肤在纯白病衣衬托下整个人倒有七分像鬼,间隔许久才能听见昏迷的他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在路中阳身边,路清明腰背佝偻双目无神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原先那股子精气神萎靡不振,显然独子的意外让他深受打击。
“师叔祖,您看?”
离皓老道双手负背,低头打量着昏迷不醒的路中阳,旁边一名道士装扮的中年人恭谨地开口询问。这名中年道士是省一家道观凌云观的观主,常年往来富贵人家,登入高门大户,经营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头,而凌云观则是几十年前元一道一名外门弟子创立的基业,因此离皓老道此次下山也是住宿在观内。
这次路中阳突遭诡变,根据那晚那两个女人的说辞路清明怀疑是遇到了脏东西,因此寻医同时也求到了凌云观。本代观主是那名外门弟子的孙子,虽然不通术法,但由于出身渊源对这些灵异之事却也略知一二,若是往日观主未必肯接手这烫手山芋,毕竟生怕一不小心就毁了辛苦积攒起来的名气,只是眼下正好有位从本宗来的师叔祖借宿观内,而且是名真正懂得法术的有道之士,因此思量再三后恳请离皓老道出了回手。
离皓老道本来在见过师侄后准备回山,却耐不住这凌云观的观主一再求情,抹不下老脸的他只好跟着来看看。
只见离皓老道负手绕着路中阳一步步踱步,路清明的心也一点点悬了起来,虽然他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穿着新潮的老头有半点高人的模样,但之前凌云观主信誓旦旦的言语却让他升起了不小的期望。
蓦然,离皓伸手抓过桌上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含了一口,随即鼓起腮帮子朝着病床上噗地一喷,矿泉水化作淅淅沥沥的碎滴遍洒路中阳全身。
“你”路清明还没来得及喊出口,紧接着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了。
包含道力的水雾在接触路中阳的肌肤表面时发出宛如沸腾般的滋滋响声,轻微的腐烂臭味顿时弥漫四散,然后一股淡淡的黑烟从路中阳皮肤上冒出,挣扎着消散空中。
“好凶的煞气。”离皓老道皱眉推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吹入冲散了这股恶臭,转头对着路清明道:“你儿子是遇上恶鬼被其所害,所以才变成眼下这个状态。”
“被恶鬼所害?”
路清明又惊又惧又疑,拱手道:“还请道长高高手,施展神通救活我儿一命,我路清明感激不尽。”
“晚了。”离皓面无表情:“此子全身阳气被扑灭**,若是早上几日还有救,如今外邪阴气已攻入心脉,道爷我也无回天之力。”
一句话如雷霆劈落般将路清明震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倒退几步,清醒过来后急忙苦苦恳求:“道长,难道,真得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求你发发慈悲,我路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只要能救活我儿子,哪怕我倾家荡产也必定竭力报答。”
“道爷说救不了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恳求数句,见离皓逐渐面露不耐,路清明观颜察色之下也不敢再多纠缠,只得转头目视中年道士示意他帮忙求情。中年道士硬着头皮走到离皓身侧,悄然询问:“师叔祖,以您的神通广大,难道就真得没一点法子治疗路局长的儿子吗?就算不能让他完好如初,只要能有所起色也好啊!”
“哼,你小子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离皓看了中年道士一眼:“这小子精血衰竭阴气蚀体,眼下比死人也就多了口气。想救他除非有已入先天的修行者耗费本元为他洗髓伐脉渡死转生,兼用灵丹妙药补溢元气生肌活骨,否则就算勉强救回来也只是苟延残喘个三五月,瘫痪在病床上等死罢了,还不如快。”
“这,这”中年道士也是傻眼了,虽然不修道术,但他却也知道入先天是何等困难,至少这位在他眼里已经是高道高高手的师叔祖就还差了一脚,更何况要那等高人耗费本元去帮助这么个酒囊饭袋,简直是天方夜谭。至于所谓补溢元气的“灵丹妙药”,中年道士自己都能捣鼓出一堆,但离皓口中的灵药显然不是平时他糊弄信徒的普通补药那么简单。
“嗯?”蓦然离皓轻咦一声,转头看向打开的窗户口处,目光如电,神色倏冷,开口怒叱:“哪来的孤魂野鬼,竟敢窥视道爷,找死!”喝声如轰雷震得中年道士震耳欲聋,窗口外空气一阵波动,轻啵一声后随即化作小小的阴风四下溃散。
“师、师叔祖,这是?”
中年道士惊疑不定,却见离皓老道满是沟壑的脸上愠怒不已:“哼,原本我还以为是这小子自个作孽遇上了报应,现在看来竟是有人驭鬼行凶,这下子道爷我倒是非得伸手丈量一下了。”
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离皓对相人之术也略通一二,因此在跟路家父子照面后从面相就知道这两人心术不正作孽不少,心中不喜之下一直颇为冷淡,但如今竟发现有鬼魅监视着这路家父子,这就明了是有人操纵鬼魂作祟,元一道虽没有像某些门派要求积累功德,但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对邪法害人之事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当然,这种事情他也可以通报给当局的有关部门,比如师侄洛旭所在的炎黄血裔就是专门管理国内超自然领域事务的官方组织,但离皓老道秉承老派修行者的传统习惯,若非逼不得已根本不乐意与官方打交道,何况在离皓老道印象里,像这种养鬼害人的多半是些不入流的外道术士村野巫师,根本不堪一击。
“师叔祖,这么说是有另外的法师在针对路家?”中年道人听清离皓的话后却变了脸色。
“有道爷在,你怕什么?”离皓横了他一眼,有些恼怒地训斥到,若不是这家伙跟本脉也算有些渊源,加上这段时日侍奉得还算殷勤,他真懒得理睬这不成材的东西。
“是,是,有师叔祖您老人家在,自然是稳如泰山了。”中年道人苦笑着认错,心中却懊恼不已。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为了这姓路的父子俩而跟个能驾驭鬼魂害人的法师结怨完全不值得,但如今也不可能让离皓老道撒手退让,木已成舟,只能期盼这位师叔祖能一举解决对手了。
不过,也不能让路家白沾便宜,中年道士心下盘算着,转身对路清明严肃道:“路局,你也听见了,你儿子的情况不是单纯的突发疾病,而是有人利用恶鬼要暗害你们父子,刚刚我师叔祖又发现了那人在利用鬼灵在监视着这里,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路清明正愕然着听见这番话陡然浑身一震,将信将疑,以他个人而言,着实是不愿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尤其是信息对他不利的时候,而且他刚刚也没看出那老道士一嗓子有什么名堂,什么恶鬼害人莫不是讹人的手段?
不过儿子莫名遭遇就在眼前,路清明也不敢断言真相如何,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这凌云观的道士所说是真,他脑中急速回想自己做过的可能招来报复的事情,越想越是心虚,冷汗涔涔间后背不由自主地已是湿了一大片,再看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独生子,霎时间悲从中来,又有股破罐破摔的怒火腾起。
“刘道长,只要你们能替我抓住凶手,不论什么代价,哪怕拼着丢了这个位置我路清明都愿意答应下来。”路清明咬牙切齿地低声向着中年道人承诺道。
医院的病房里,正在慢慢替表妹削着苹果的谢非尘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表哥,怎么了?”气色大有好转的冯灵有些疑惑。
“没什么,灵丫头,又到时候了,你翻过身子。”谢非尘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柔声和道。
“喔。”冯灵脸蛋微醺,有些羞意地转身趴在床上,任凭谢非尘将手掌在背部轻轻摩挲着。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表哥的按摩确实很有效果,冯灵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表哥的掌心传递皮肤上,暖洋洋得好像温泉一般刺激着身体,困意逐渐升起,小嘴呢喃着沉沉入眠。
片刻后,看见冯灵已经熟睡,谢非尘挪开手掌,将暗地里召唤出的水精收了回来,将表妹紧握着的衣角抽出悄悄走出了病房。
“派去查看的游魂竟然失去了感应,是出了什么意外吗?”谢非尘心下疑然,距离过于遥远,他无法实际得知游魂的遭遇,但却能感应到彼此联系的中断。
“看来,得亲自动身走一遭,也是时候将这件事作个收尾了。”
第33章 半途横截()
书房里烟雾袅袅,充满了浓厚的二手烟气味,路清明感觉自己极度疲惫,却又处于一种病态的亢奋之中。
路清明夹着香烟的手指有些颤抖,狠狠吸了一大口,心中满是有力无处发的恼怒,若是官场上的困难,哪怕形势再险恶他至少也知道该往哪方面着手,但眼下却是他的权势无处可施的情况。
“恶鬼,凶煞,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儿子凶多吉少,自己也可能命悬一线,路清明从没料到短短时间内自己的人生竟会一百八十度转折到这种不堪的地步,恍如梦中。
“冷静,我要冷静下来。”路清明将烟头用力摁在书桌上熄灭,久未闭阖的双眼充满血丝,透露着一丝恐惧:“那两个道士说的那套未必可信,但是有个万一的话”
啪嗒。
书房的灯光轻微闪烁了一下,小小的变故让路清明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犹如受惊的鹌鹑般抬头张大双眼瞪视着灯管,片刻不见异状才稍微安下心来,刚要自嘲一笑,兀地一只湿漉漉的手却猛地从背后伸出摸到了他脸上,那黏糊糊的粘液触感与充斥鼻中的海腥味一时让路清明的大脑当机,数秒后疯狂跃动的心跳才蓦然将巨大的恐惧引爆开来。
脑中一片空白,撕破喉咙般的凄厉叫喊中,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仿佛回到了活力十足的青春年代,猛地一跃而起跳过书桌,可惜他低估了这几十年来酒桌上觥筹交错给他带来的啤酒肚与赘肉的拖累,跳到一半时已被书桌绊倒重重跌落在了地毯上。极度恐惧之下,路清明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使出吃奶的力半趴半滚地朝着书房门口逃去,口中杀猪般的叫声一直没有停顿。
在他身后,一个半虚半实身上湿漉漉的白色身影毫无阻碍地穿过书桌,慢慢地朝着路清明挪去,书房内的灯光也疯狂地闪烁起来,幽暗不定的影子更显扭曲夸张,恐怖氛围逐渐笼罩。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忽起,并不清脆反而有些闷重的铃声连绵不绝,迅速由远奔近。就在铃声响起同时,白影仿佛受到干扰的老旧录像带般,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而随着铃声越发靠近,路清明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影一点点变得扭曲黯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就在白影消失后不久,中年道士一手缓缓推开大门小心翼翼地探头迈进书房,另一只手上一个青铜铃仍然摇动不休,巡视一圈没发现异状后才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刘,刘道长”路清明仿佛溺水的人看见救生艇般连滚带爬地躲到中年道士身后,哆哆嗦嗦。
“路局长放心,在我这驱鬼铃下那些孤魂野鬼绝对无法靠近,至于那驱使鬼魂来害你的人,我师叔祖也已经追去了,不久后必有消息传来。眼下我们且找个地方,待贫道念上一段清心经忏为你驱逐鬼气安定心神。”
“是,是,全凭道长做主。”
中年道士自个也是心下惴惴,生怕离皓老道交给他的驱鬼铃无效,但眼下面对六神无主的路清明时自然摆出了副成竹在胸的高人模样安抚道,同时心中暗暗估量:嗯,这姓路眼下吃了这么一遭想必受惊不要敲出油水来方便许多,就看师叔祖那边是否顺利了。
谢非尘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狂飙,在他身后的半空中,一只纸鹤遥遥相缀,沿着他操纵鬼魅的气机追逐不断。
“哼,之前那头游魂消失,果然不是出了意外那么简单。”
在派去别墅投石问路的那头溺死鬼被驱散的同时,谢非尘就察觉到了异状,如今背后这只明显有人操控的纸鹤,更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切,这么几天的空档,竟然就让路清明那家伙请到了高人相助,倒真是狗运不小。”
在拐过一个分叉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