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财说的很是有理,但也不能消除他全部的嫌疑,或许他只是道出事件的一个可能呢!
“你这理由勉强道也算说得通,我再问问那个……那个……”许相梦又一时想不起来孙常的名字了。
“大人,孙常。”金劲再次提醒。
“对,你说。”
许相梦如针锋尖锐的眼神刺中孙常的眼睛,他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语之人,更要如何为自己辩解,憋屈着半天,最终只说出一句:“大人,我没有。”
许相梦几乎都已忘却了自己坐在堂上多久,耐性也差不多消磨殆尽了,为等孙常的的一个回答,许相梦就跟度过了千秋万载的年日一般,最终,忍无可忍,许相梦一拍惊堂木,道:“够了,今日审讯到此为止,将他人三人都放了!”
“谢大人!”钱有财即刻展露笑颜磕头道。
“大人,大人不能放过他们,他们之中必有一人是害我儿性命的凶手,大人为老妇做主呀!”
许相梦起身还未来得及转身,堂下的抽噎淌泪旁观一整场审讯的王张氏便突然如此哀嚎道。许相梦是无耐更无奈,一拳狠狠捶在桌案上,压上最后一分耐性说道:“本官不是就此终结此案,只是今日做了了解,需要时间理清思路,寻找更多线索,无凭无据,单凭你几言,当然不能把他们几个下到牢里,这我还是知道的,所以说,今日审讯先到此为止,退堂!”
许相梦的最后一声惊堂木威严无穷,这也是成墙和金劲辅助许相梦开的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堂,他们不由得对呀今日的许相梦肃然起敬,心里崇敬不已。
停审走出乌烟瘴气的公堂,许相梦一口舒畅气吸到心底里,抛去公堂上那些恼人的复杂关系,真假虚实,放空脑子里的一切繁杂,夜央的事蓦地又上心头。
“夜师爷,他……”许相梦心里乍一下慌乱不知所措。
快跑过走廊,园子,许相梦一路直奔夜央的房间去了,惊慌失措,惊恐错乱,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夜央的房间,窗门紧闭,寂无人声,但平日里,他的院子也是如此幽清似是无人居所。
许相梦滞步房门之前,喘息着,不仅仅是因为不顿一刻的奔跑,更是因为此刻万分紧张的心情。
“夜师爷,如果开门你不在了,那就是你的错。”许相梦稍稍抚慰实难平复的复杂情绪,走上前推开了门。
第五十一章 夜央离去()
轻手一推,房门发出“吱嘎”两声,忽起的一阵风助力许相梦开了那两扇门,许相梦眼前,是空荡无人,冷静至极的房间。
一切摆设如旧,好像所有的物件都未被带走,许相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夜央只是不在房间,而并非已经毅然离开。
许相梦一脚踏进房间,每一脚落地,便有一瞬心顿。直到许相梦站在了衣柜之前,怔住许久,她终究还是伸手去打开,没有衣物,一件不剩。
所有的悲意席卷而来,许相梦根本没有流泪的机会,紧跟悲意之后便是气怒,她重重合上衣柜的门便转身朝院子里冲去。
“混蛋夜央,你以为你走了我就怕了吗,没有你我一样能当好这个知县大人,没有你,我许相梦还是许相梦,你走,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许相梦仰天怒喊道。
距离县衙有相当一段路程的城门口,夜央背着行李,在进出的行人中,夜央是那般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夜央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犹豫,可此时此刻,他心里的迟疑拖住他的双腿,甚至叫他完全无法前行。由遥远之处荡漾而来的许相梦的喊声回响,声声缥缈却震颤入耳,似是幻觉。
夜央恍然之间仿佛听见许相梦在背后的呼唤,蓦然回首,身后往来之人不少,一张张陌生的脸庞,没有一人是他心之所想。
走过夜央身旁的许多女子,皆不由得将目光向他投去,爱慕之意显而易见,几个女子甚至驻足聊了起来。
“看,是夜师爷呀!”
“真的,像夜师爷这么完美,世上无二的男子,小女子只想偶尔能远远看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夜师爷他拿着行李,这是要去哪儿呢?”
“不会是要离开高涯县吧?”
“啊?那以后岂不是再也看不见他了!”
那几个女子谈话之声小而又小,夜央也根本无心听之,只是这样场景,又叫他不禁想起许相梦。那日,许相梦是女子,她与自己的亲密无间,说要为自己驱走烂桃花。脑海里场景如新,却没有彼时之人在怀。
或走或留,此刻的决定权只在夜央自己了,他这一生都不曾有过今日这样的犹豫不决,以往的去留乃至生死,他都不曾迟疑至此。他此时最情不自禁的渴望竟是许相梦能够出现自己眼前,最期盼不过她能挽留自己。
大半日,由日正至黄昏,许相梦独自一人坐在园中的石桌边上,手里捻搓着花瓣成末。风吹花草扬起或倒抑,映影有隐有现,而夜央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许相梦眼里。
金劲和成墙多次去劝许相梦吃饭,却都得她一句:“我不吃!”
夕阳终西沉,明月挂起一刻,晚间的凉意袭来,也冷了许相梦的心。
“许相梦,你在等什么,看吧,等来的还不是他绝情绝意的一去无踪影。”
许相梦嘴上虽说的听来还算冷静,可她那狠狠捶在石桌上的一拳依旧出卖了她内心的起伏情绪。
许相梦今日两次重重捶拳,她竟然丝毫未觉手上的淤青和红肿。
这一夜,漫长得更胜一世;明月光,势必掩盖满天星河的光辉。
又一个清静安宁的早晨,一反常态,许相梦今日早早爬起,睁眼便跳下床跑出房冲去厨房。
过了不多久,金劲也昏昏沉沉起床来,迷迷糊糊便也往厨房去了。还未进厨院,金劲便闻到了厨房飘出来的一股浓浓烟气。
“哪来的烟味儿呀!”金劲使劲一嗅狠狠地呛了一口。
金劲觉得情况不对,便赶紧跑进厨院,才一脚踏进来,便看见许相梦灰头土脸地从弥漫着烟尘的厨房里跑出来。许相梦被呛得可以,还被烟迷了眼睛,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金劲第一眼看她一脸土灰还认不出这个灰头土脸的人是许相梦,细看几眼才认出她来。
“大人!”金劲赶忙跑上前扶起许相梦,焦急问道:“这厨房是大人您烧着的?”
许相梦猛咳不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金劲见厨房内烟气不稍减,便暂且先抛下许相梦在一边,赶忙跑进厨房处理许相梦造成的火团。
许相梦身心疲累不已,一屁股边坐在了地上,她只想自己煮个面,却差点没把自己烤熟了。
金劲打开了厨房的门窗,烟气散尽,许相梦也差不多不咳干净了吸进去的尘烟,便从地上站起来。
“大人,火已经灭了,烟也驱散了!”
“好,咳,还好没烧起来。”许相梦终于送了一口气说道。
许相梦朝厨房走进去,里面早已被自己鼓捣得一团糟,这杂乱的灾祸现场,真是叫许相梦不忍直视。
“一大早就走霉运,老天爷你是耍我玩上瘾了吧!”许相梦心里哀叹道。
一旁金劲看出了许相梦一副愁容,便问:“大人平日这个点该在睡觉呀,为什么今日一大早来烧厨房,哎不是,来厨房烧什么?”
“我,就是觉得饿了想煮碗面,没想到火跟作对,柴跟我作对,我一上火,就一不小心着了!”许相梦一脸气愤道。
“大人想吃面,不如金劲煮给您吃?”
“你,会煮面?”许相梦一脸怀疑问道。
“那是,大人回去整理整理仪容再到厨房来,金劲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平日里啥正事都不见金劲如此来劲,他这样自信满满,许相梦虽有疑忧却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只期盼他不要跟自己一样点了厨房就成。
许相梦心有余悸且略带担心地回了房间里,一眼瞥过镜中自己的形象,当真是吓了一大跳。
“哇,这是我吗?”许相梦惊道。
许相梦擦擦洗洗换了一身衣裳便又往厨房去了。金劲此次居然当真不是口出狂言,还未进院,许相梦便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
许相梦饥饿难耐,“嗖嗖嗖”便冲进去厨房,正好,金劲盛好了面摆在饭桌上。虽说只是一碗清水面,几叶嫩绿菜,一个荷包蛋,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事物,也需要一定功力,否则只会像许相梦一样搞砸。
许相梦忍不住扑了上去,拿起筷子便吃上了,味道果然不比卖相差。
“看不出来呀金劲,一个男人,煮面倒是有一手!”许相梦不禁夸道。
“也只会煮个面而已!”金劲还有些谦虚起来。
“不不不,你除了会煮面,还会吹牛皮拍马屁!”许相梦调侃道。
“大人你这是在夸我吗?”
金劲一脸哀怨地望着许相梦,心里还有些委屈起来,自己也是好不容易亲自下厨煮碗面,可许相梦还借此损自己一句。
“我是开玩笑的!”许相梦赶紧解释道。
金劲正原谅许相梦对自己开的玩笑,她却又补上一句:“那俩可是金劲你练得出神入化的毕生绝技!”
“大人,你能别耍我玩了吗?”金劲一副可怜相哀求道。
许相梦一边听金劲的哀怨一边端起面碗喝尽了汤,不觉饱便将碗递到金劲跟前,笑道:“好吧,那再来一碗!”
金劲一张脸都没了表情,呆呆地望着神态轻松的许相梦。
“金劲!”许相梦乍地大喊出来。
“啊?”金劲蓦地回神。
“我说我还要吃一碗面!”许相梦一吐一字说道。
金劲赶紧接过许相梦手里的碗走到锅灶旁,他暗暗思索:这大人也太难伺候了,难怪夜师爷要走……对呀,夜师爷走了吗?
金劲心中担忧着夜央是否已经离开,一碗面端到许相梦跟前,竟只搭上桌沿,“啪嚓”碎了一地碗碎和面条。
金劲乍地被这破碎声吓得回神,许相梦抬头盯着他,满脸怨气与不满。
“大人对不起!”金劲赶紧急言求饶道。
许相梦本以为自己能冲金劲发一顿脾气,但她没有。
“算了,我不吃了。”许相梦起身便欲走出厨房。
“大人!”金劲突然喊道,犹豫了一刻,还是问道:“夜师爷他没走吧?”
金劲心里不安满满问道,可许相梦那一刻的心更似冰碎,他脚下蓦地一顿,将所有的情绪都握紧在拳心。
金劲问出那句话地瞬间,自以为也是要完蛋了,毕竟夜央和许相梦这次的矛盾都闹到分道扬镳的地步了,可与夜央这位师爷相处了一年多,不舍是必然,所以他咬紧牙关还是问了。
许相梦久久没反应,看她怒颤的拳头,金劲自然越发恐惧,害怕她这是在酝酿怒火,到时候转身对自己就来一顿胖揍。
“没有夜师爷又不会怎样,天底下师爷多的是,街上一抓一大把。”
许相梦回身眼神中满是坚决,说罢便转身迈着大步出了厨房。金劲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稍有不悦,许相梦这话的意思,还不就是夜央已经离开了。
“天底下师爷是很多呀,可夜师爷只有一个。”金劲叹道,又一个人站着碎碎念道:“夜师爷哪儿都好,对大人也是好得没话说,大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夜师爷的好呢?他就这么走了,金劲我反正是舍不得。”
第五十二章 果糕之缘()
许相梦不知为何,这一日丝毫不愿在县衙里待着,更不想静下来。在房间便想出房门,坐在院子里又想再往外走,直到剩了最后一道县衙大门,许相梦纠结着还是出去了。
街上行人从来往来由己,许相梦瞥过每一张不同的脸,她心里清楚,自己这样还不是在寻找夜央吗?她默默对此刻的自己蔑视不已,为何自己心里无法像口头那般坚硬。
街上全然是陌生的的脸,许相梦不认识他们,他们也并不全认识这位知县大人。
许相梦竟莫名其妙心中起了一丝悲喜意,一为看不到夜央,也为这般思虑忧愁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自己。被思绪困锁,许相梦脚下也迟缓了,终于顿步在一个小摊前。
“客官,买果糕吗?”
许相梦回神转头,原来身旁是卖果糕的小摊,色彩招眼,香味诱人的果糕。
“客官,买几块尝尝吧!”
“好,给我装几块吧。”
许相梦说话语气淡淡的,看样子并非太有兴致,但此刻她又能有多少喜悦呢?
摊主装了几块果糕在油纸袋,一脸笑容递到许相梦跟前,许相梦掏着钱袋,掏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想起是方才换衣服没取出钱袋。
“唉,我忘带钱袋了。”
许相梦话音刚落,她一旁忽地伸出一只手,将手上的钱递给摊主。许相梦蓦地转头,不由得心头一颤。
许相梦双眼凝视眼前的杨景佑出了神,他暖暖的笑容显在脸上,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杂恶。眼前的杨景佑,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发生昨日那事的一丝丝影响那般。
杨景佑接过摊主手上的果糕,许相梦却依旧望着他出神,他神色略显疑惑,将果糕递到许相梦面前,道:“大人,你的果糕。”
许相梦乍一下回过神,果糕和杨景佑,好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不吃!”许相梦撇过头去。
“大人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吗?”杨景佑问。
许相梦扭过头看着杨景佑,他突然提起这事究竟有何图谋,有意惹自己发怒还是对自己的暗讽。
杨景佑纯粹只是关切,却被许相梦想得这般心怀恶意,如此不堪。
“我生什么气,是你生气吧?”许相梦一副不屑的模样道。
“不是的,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怕大人和夜师爷为我闹不和!”杨景佑急言解释道。
杨景佑紧张的神情绝无虚假,许相梦的目光落入他澄澈的双眸中,竟无法将夜央离去一事怪罪在他身上。
虽到如今为止,二人见面的次数只有一只手掌五根指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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