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金劲还有些不乐意,可一看见夜央的眼神,万般无奈只能顺服,嘴里嘟囔道“……是我?”
“这里剩下来的事就麻烦成捕头你们了。”
夜央扶着许相梦离开成家小馆,走到门口之前,许相梦都是安安静静靠在夜央胸前,脚步沉重,并无大动静。
一踏出门槛,许相梦竟乍地挣脱了夜央,惊慌之中,夜央还是一把抓住了许相梦的手,紧紧握着,不敢松开。
“谁抓着老子?”许相梦回头一声怒吼,拽着夜央便杨往街上跑去。
许相梦早已醉的不识一人,即便是眼前的夜央也不例外。
“我要去找夜师爷……”许相梦有些无力地停下脚步,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注视着许相梦醉意朦胧,稍显哀伤的神情,夜央听这这话觉得甚是心酸。
“大人找我有何事?”
“夜师爷整天就知道跟那些大小姐纠缠不清,李小姐,杨小姐,柳小姐,王小姐,陈小姐,刘小姐……”许相梦醉乎乎地,手舞足蹈着说了一大通。
醉而胡言至此许相梦不仅没让夜央觉得厌烦,更让他心里窃喜,许相梦对自己或是或否的在意,他都会不由得欣喜非常。
“大人你喝醉了,我们回县衙。”
“我不,我要夜师爷带我回去!”许相梦边说边挣扎着。
夜央见许相梦这般奋力抵抗,那时心情当真是紧抓怕伤她手腕,放开又怕她逃跑。
“大人,我就是夜师爷!”
夜央这句话听起来激动非常,完全不是他平日说话冷漠淡然,在许相梦听来不死不活的那种感觉。许相梦蓦地冷静下来,手上的反抗劲儿也不复存在了。
夜央试探着放开许相梦,几乎就在那一瞬间,许相梦“啪啪”掌拍在夜央脸颊上。
许相梦踮起脚尖,靠近,鼻尖轻触,夜央似是倒空了所有心思,那种感觉,与那日如此相似。
“真的是夜师爷呀!”许相梦后脚跟重重踩地,一头靠在夜央胸前,说道:“夜师爷,本官命令你背我回衙门!”
夜央心里一怔,还是稍稍蹲下身去,许相梦更是一无顾及地整个人趴在夜央背上,双臂拢着他的脖子。许相梦虽然醉得很不清醒,但对夜央宽暖的背,却有着意识以外的熟悉。
夜央背起许相梦,他不由得疑惑,为何自己要对许相梦这般言听计从?又为何无法停止对她的遐想?
“夜师爷,你为什么回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许相梦被醉意侵袭,朝着夜央的耳朵大声喊道。
夜央心里默认此刻许相梦醉得一塌糊涂,她出口的一切话都是胡言乱语,但他却不忍心不理她。
“大人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我不会再喝醉了?”夜央问。
“我说的话你都信,夜师爷你傻呀!”许相梦回答,又接着说道:“我那是骗你的,哈哈哈……”
“大人骗我什么?”夜央心里很不平静。
“什么都骗你了!”
夜央竟然不敢继续往下问了,他心里明白,许相梦醉成这样,或许自己问什么她都会道出实情来,她的身份,她的目的,她的一切。
“大人……”夜央终究还是犹豫了。
许相梦安静了片刻,却也只是片刻。
“夜师爷,我跟你说,你不可以喜欢我的,因为,因为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你!”许相梦蓦地开口说道。
夜央心里一怔,脚下一顿,对于许相梦这句话,他刹那便遐想无限。
“大人为何突然说起这事?”夜央眼神不由得恍惚着,心思更难定下。
“夜师爷那个人,最开始冷漠无情,很难相处,让人琢磨不透,后来,我还以为找到和谐相处的方式了,可他却阴晴不定,忽冷忽热,一会儿关怀备至,突然又无故疏远,可这些都不是我不喜欢他的原因呀!”
许相梦缠紧了夜央,恐怕他会消失不见一样。许相梦眼中竟然渗出丝丝泪水,这一番话道出如此流畅,听来却是那样无奈。
夜央的心随之一颤,他不禁问道:“那大人不喜欢他的原因是什么?”
夜央停下脚步许久许久,风掠干了许相梦湿润的眼眶,她睡意朦胧地回答道:“因为我怕死,因为我不想死……”
许相梦说的话听来是那样文不对题,她没有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却依旧给夜央的心盖上深重的印戳。
“大人,你怎么会死呢,我答应你,绝不喜欢你。”
夜央都不曾想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喜欢上许相梦对自己而言不是一件绝无可能的事吗?可这话真一说出口,夜央心里竟还莫名生出一分酸楚来。
冷月色,孤风忽起,凉风吹撒月光散落一地,夜央一步一步,背上睡着许相梦,他背后的可靠温暖,她安心的甜美睡梦。
另一条路终,是杨景佳孤身一人,进入杨宅,径直朝杨景佑的房间去。一路她都疑心重重,许相梦对自己明显的敌意究竟是为何。
杨景佑的房间微闪着烛火之光,烛台上的蜡烛都已燃到了根部,几乎欲灭。
房门虚掩着,杨景佳便只管推门进去,风比杨景佳的脚步走的急,轻“呼”一声便吞灭了将息的烛火。
杨景佳摸黑走到烛台边,取出新的蜡烛点上,火光渐渐地照亮整个房间。杨景佳张望着房内,终于在床角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杨景佑。
“杨景佑。”杨景佳叫道。
杨景佑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真跟坐化了一般。杨景佳叹着起走过去,将手上的烧鸡递到他跟前。
“你都两天没好好吃饭了,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烧鸡,你姐我特地,亲自去买的!”杨景佳加重声音说道。
杨景佑还是不出声,怀里抱着那日许相梦未带走的包袱。杨景佳见他这般模样,真是不由得生起气来。
“不就是一个姑娘,真的值得你这样吗?”杨景佳一把拽走他怀里的包袱。
“姐!”杨景佑乍地有了一丝活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雨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一个原因也不留。”
杨景佳看着杨景佑这副模样,可气可悲,气这个弟弟儿女情长难舍难弃,悲杨景佑与自己一样,为情所困,挣脱不去。
“我也想过,如果小雨不想再见到我,那我就将她当做萍水相逢的朋友放在心底,可是为什么我做不到呢?”杨景佑神色看起来纠葛得很痛苦。
杨景佑或许不懂,但杨景佳却十万分地明白这种感觉,这种揪心的痛,是想念,留恋与喜欢,甚至已然爱上心头。
“景佑,你这样坐着无济于事,不如去找她,或许有可能,她那样对你只是试探你,如果你现在放弃,就真的永远见不到她了。”杨景佳并不知自己这样说是对是错,但对于她,放弃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还怎么找,去哪里找?”杨景佑立马有了动力。
杨景佳见杨景佑好不容易不再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稍稍心安,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弟弟重新变回原来那个过得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他。
“不如去拜托知县大人,她这人好像挺有一套的。”杨景佳道。
“我马上去!”杨景佑说着跳下床穿鞋。
杨景佳一把抓住杨景佑,很是和气说道:“今日很晚了,县衙门都关了,明日再去。”
“对,我再画一幅小雨的画像,让知县大人帮我找!”
杨景佑慌里慌张地端着烛台往书桌去,铺纸研磨,一刻也不敢懈怠。
“先把东西吃了,饿了连笔都拿不住,还怎么画?”杨景佳道。
“谢谢姐,放这我一定会吃的!”
杨景佑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笑容,略带焦急和严肃的脸比从前的他自己多了一分成熟。杨景佳心里默想: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景佑终究还是要自己长大,去追寻喜欢的一切,学会承受所有的结果。
第四十七章 突发命案()
杨景佳走出杨景佑烛火通明的房间,作为家中长女,杨景佳从来不曾让父母失望,而杨景佑,却更多被人说是长不大又没出息的败家子。
或许当真是杨景佳脾性刚性,而杨景佑却更柔和,作为姐姐,她也确实呵护这个弟弟太久,也该到时候让他自己经历一些事,即便是挫折和失败,也全当是磨砺和锻炼了。
月光总会照亮每一个角落,这屋火烛亮,那屋烛光淡。
许相梦的房间内,隐隐烛火终熄灭,夜央冒着漆黑走出房间来,轻轻关上房门。
夜央回了房间,伫立窗前不禁仰头望月,冷色映照他的面庞,互为彰显,增添冷峻。
许相梦曾那样觉得,夜央是明星,而她自己是那颗明亮旁边的暗淡,极力隐藏自己。然而在夜央心里,许相梦是独一无二的月亮,他才是那刻暗淡无光的星,生怕被人探究到他心底里埋葬的秘密。
夜央终于决定关上那扇沉重的窗,再不看那月光,或许就能斩断遐想。
清晨又至,一切都似往日无异,许相梦一如既往地赖床。直到金劲的大声呼叫终于搅扰了许相梦的醉梦一夜。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大人!”金劲一边嚎着一边跑向许相梦地房间。
许相梦被那声声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喊吵醒,昨夜喝多造成的便是今日的头脑昏沉。
“什么事呀,这一大早的!”
许相梦拖沓着下了床,一身酸沉困痛,梦游一般往房门荡去。
“啪”一声响,是金劲猛地推门进来,许相梦虽然没被门拍到,却还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痛觉席卷了所有困意。
“大人你没事吧?”金劲赶忙俯身去扶许相梦。
许相梦十分痛楚在身,万般无奈在心,为何自己会遇上这样行事莽撞的下属呢?
“一大早就瞎嚷嚷,嚎叫个没完,知不知道会扰民呀?”许相梦满脸怨气地教训金劲道。
“大人,死了!”金劲嘴一快便说岔了。
“你才死了呢!”
“不是,不是大人死了,是西市街包子铺的王大智死了!”金劲慌张道。
“什么,发生命案了!”
许相梦那一刹那的情绪甚是激动,突然间却又一副怀疑的表情,盯着金劲问:“这大智不会跟大花是亲戚吧?”
“啊?”金劲先是对许相梦的问话一阵糊涂,后又反应过来,回道:“王大智是人,不是猫猫狗狗!”
许相梦这下该是更加慌了,自己这个冒充的知县大人上任才多久,居然就这么撞上一件命案啦?之前还嫌弃找寻猫猫狗狗累得无趣,这会儿真冒出个大案,她倒是心里没个底了。
“我我我,我换衣服马上跟你去西市街,你去外面侯着!”许相梦心里有些慌乱。
金劲离开房间,许相梦手忙脚乱地穿衣穿袜,没多久,便整装完备与金劲出发去西市街。
一路,许相梦脚下风火,心里更似火烧,老天爷究竟是恩待自己还是苦待?自己不过是一个伪知县,找找猫狗绰绰有余,破李君俪的案子也只因为那事本就是一个大乌龙。
“命案呀,我怎么可能搞得定?”许相梦低声呢喃道。
“大人说什么?”金劲问。
许相梦乍地心思一怔,即便自己没有那金刚钻,这瓷器活儿也是揽定了,只不过靠己之力是远远不够,夜央呢?
“夜师爷和成捕头他们呢?”许相梦急问。
“他们已经去先了。”
“那就好那就好!”
许相梦这下可算放下了一半的心,有夜央和成城二人相助,说不准自己只需要看戏一般地走个过场就够了。
县城内别处都与往常无异,只是这西市街已然炸开了锅,捕快的封锁铺子,王家包子铺前拥挤来许多无事的三姑六婆和好奇的路人。
“让一让,知县大人来了!”
金劲在前面开路,众人也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许相梦便顺顺利利地进到了铺子里,往案发的房间去。
许相梦二人走进里屋,大老远便能听见某一处房间传来哀哭痛喊之声:“儿啊,你怎么就这样狠心抛下娘呀!”
来到传出哀哭声的房间前,许相梦第一眼便看见一个**上身,下身盖着被子的苍白尸体躺在床上。
更惹眼的是一旁站着的,一位身姿曼妙,肌白貌美,梨花带雨的年轻妇人,许相梦能想到她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包子西施,王大智的妻子林淑莲了!而她扶着的那个老妇人便是她婆婆王张氏。
许相梦一脚踏入门槛,仵作正验尸完毕,拉过白布盖在尸体之上。一旁的老妇人乍一下便从林淑莲手上挣脱,狠狠跪在了床边,哭喊不止。
“娘!”林淑莲上前去扶她婆婆。
“你别碰我,我不是你娘!”王张氏用力地把林淑莲推倒在地,忽地又转身质问林淑莲,道:“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你这个不知羞耻的****,是不是你找了奸夫谋害我儿?”
王张氏情绪异常激动,抓起柔弱的林淑莲狠狠摇晃。
“娘我没有。”
许相梦看着女人打架这幕倒是有趣,竟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顾站着看戏。
“快把他们拉开,成墙送这位婆婆出去冷静下。”夜央吩咐道。
成墙和成城合力拽起王张氏,成墙拖着她出去,她依旧是嘴里怒骂不止。许相梦愣愣地往旁边一站,看着王张氏被拖走,耳根清净下来,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许相梦你是来看戏的吗?”许相梦一掌拍在额上,赶紧往夜央他们走去。
“验尸结果怎么样?自杀他杀还是意外?”
“回大人,我已仔细检查过尸体,没有外伤,不是利器致死,也非猛力撞击而死,也没有中毒……”
“那是怎么死的,睡死的呀?”许相梦不耐烦听仵作叽歪一堆,便打断道。
“是猝死,死者应该是先天心上有缺,平日不重养护,而……而……”仵作不由得瞥了旁边的林淑莲一眼。
“而什么而,你倒是说呀!”许相梦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道。
“而因房事过劳,引发猝死。”仵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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