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那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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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那罗-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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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可发现在这种地方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包扎伤口的东西,最后他终于在衣服的口袋中找到一条平时飞行时会用来放在领口内的织物巾。一般飞行时它是贴身用来吸汗用的,用纯天然的丝质物织成很柔软,今天是阴天他随手将它放在了衣服的口袋中却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处。“别动”他不容得旧藏在说什么用一只手压住了旧藏的伤口,另一只手开始用织物巾一道道的将他的伤口缠紧再打好结。“你从来都这样吗,会出人命的?”他还在莫名的生气,生旧藏的气,到是旧藏从他给他包扎伤口到现在一直很平静,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开始变得无言。

    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的暧mei,有点象一对情侣刚刚吵了架,谁都不想先和对方说话。

    在废弃了的残垣断壁前,卡伊西看着暗蓝色的还没有完全的黑去的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默默欣赏着正渐渐加大的雨,仿佛从地狱又爬回到了人间。他转过身,旧藏还坐在那块算是干燥没有被雨淋湿的地面上。他应该是在他们一起滑入地道前打开地道口时被流弹击中受的伤,这个家伙,一直忍着不知声,现在看着坐在那的旧藏更加苍白的面孔,卡伊西还是想生气。他伸出手,落下的雨水冲刷着他的双手,早已凝结在他的手上的旧藏的血开始融化被渐渐的冲淡,直到再也看不到痕迹,可他好象还能嗅到淡淡熏衣草间飘散着的淡淡血腥。

    旧藏还是不想说什么,保持着沉默,坐在那里早已没了精神,有点象是被雨水打湿后的叶子垂头丧气的,让卡伊西看着有点不忍。“哎,真的不要紧吗?”他还是先和旧藏说话了,但他觉得这是自己头一次这样的想关心一个人却真的觉得有些很不好意思的开口,也许是自己有点心虚,可关心一个人又是有什么可以心虚的那,除非是他并不想让人觉得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关心吧,尤其是在自己想关心的人的面前。“嗯”旧藏还是低着好象是什么也不想想的样子麻木的回答着。“你的精神不大好,别那么消沉,能活着看到雨已经是够幸运了”卡伊西半开着玩笑以缓和着气氛。他故做轻松的甩了甩手上的雨水,长长的出了口气,象是在感叹天气一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怏怏的那面的旧藏说。真败给他了,卡伊西原以为旧藏的消沉是因为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怎想到他的消沉仅是因为他最喜欢的衣服被弄坏了而并为此情绪低落。他简直不太相信这话是从面前这个受了伤的旧藏说出的,这是玩笑吗,对他来讲这可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好笑的玩笑。

    他走过去俯下身来对旧藏离得很近,面对面的看着他。“看什么”旧藏说,“看你的神智是否还清醒”卡伊西低声的说,旧藏很突然的侧了侧头,笑了。这是卡伊西头一次看到旧藏的微笑,虽然很淡,但非常的漂亮。以至过了些年后,卡伊西依然记得旧藏的这个微笑,它成了他生命中很宝贵的记忆,尤其是在失去很多东西后,唯有旧藏的这个充满人情味的微笑还牢牢的印在他的心底深处。“以前有个人在救我时受过伤,他说幸好没伤到你的衣服,因为它的样式很漂亮。”他的声音很轻松。旧藏上臂伤的不轻,又流失了大量的血液,卡伊西盯着他苍白的面孔还有已经有些发青灰色的双唇,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忍让他再说话来消耗体力。旧藏伤口处的织巾已经被血差不多染透,只是原来的鲜红色已经因为血液的干涸变成了深褐红色,紧紧的粘在一起看不出原本面目的缠在旧藏的手臂上。卡伊西想起,这条织巾并不是自己的,是她的。

    卡伊西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仔细的披在了旧藏身上,以防止他的体温渐渐的流失。旧藏已经开始陷入了一种似乎昏睡的状态。他把旧藏背起,踩着雨后的水洼一路前行,雨后的风很阴冷打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很快就将他吹透了,他抵抗着一阵阵袭来的寒意。他相信旧藏已经睡着了,在他的背上沉沉的睡着了,他开始有些担心旧藏能不能挺住。卡伊西背着旧藏在城市里最破旧的老城区中走着,这里就象是被遗弃后的世界一样,倒塌的和还未倒塌的建筑、废弃的破旧门窗、损毁过的路面,就算是对这个城市很熟悉的人也很难会走到这里。‘中心’为他安排的临时住处就隐藏在这破败的不近人烟的一切里,说是临时住处其实就是突发事件后的临时避难所罢了,只是叫法不同。他很累,很累,但他却不觉得旧藏沉重,相反他到是觉得他很轻,暖暖的,他更象是一个人行走在路上。他曾背着她走在过雨中,那时的她很小也很轻。

    长时间的背上的旧藏没有发出声音,卡伊西越发的担心起旧藏,他试着和他说话,他想让他能保持住清醒坚持到地方。“不想说些什么吗?”他的开场显得白苍,“旧藏”他接着试探着说。“嗯”旧藏的声音让卡伊西长长的出了口气,好在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的昏迷还有意识的存在。“我们聊聊吧”旧藏的头就贴在卡伊西右边的面颊上,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卡伊西的耳边让他听的很清楚。“不可以诱供”旧藏的声音象梦语般的微弱。“我可以忘了”卡伊西开了句玩笑,只要让旧藏能坚持下去就好,一丝淡淡有点苦味的笑绽开在他的唇角。雨曾下的很大,地面上积水很厚只能涉水而过。“你用的什么香料?”旧藏的头发很柔软垂下来挡住他略显湿润的面孔,也贴在卡伊西的面颊上暖暖的,它的颜色也是红色的,象红酒的颜色,还散发着那股淡淡幽香。“熏衣草,紫色、蓝色花的熏衣草”,他感觉到旧藏的手臂本能的紧紧拢着他的肩与脖子,他贴他贴得很近。“我喜欢。只是没有见过是什么样的植物。”很微妙且特殊的一种感情慢慢从卡伊西的心底泛起。“你为什么加入埃伯?”,“喜欢”“后来又怎么离开?”他象自己很亲近的人一样静静的抱紧着自己的肩颈,莫名的卡伊西感觉自己对旧藏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不喜欢”,“真简单的理由。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旧藏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他说话时呼吸与气流弄得他耳朵痒痒的。“有很多喜欢的,不喜欢的,等再了解你些再说吧。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那?”旧藏的身体有些的往下滑,卡伊西一直不忍心停下来,那样就要把旧藏放在水里,他使劲的往上托了托旧藏的身体。“我很重吧?真不好意思麻烦你。”敏感的旧藏喃喃的低语着。“还好。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因为感觉都一样。不喜欢的不多,现在说也想不起什么。”

    “敌人间也可以这样一起。”突然旧藏很感叹的悠悠的说。停止了雨的天空已被黑暗所笼罩,废弃的建筑没有灯光的光亮象黑色的魅影修长的立在夜幕中,卡伊西抬起脸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街道黑洞洞的没有的生命迹象。“中心与埃伯的事情是埃伯与中心的事情。至于你与我就是你与我,目前我们个人间不存在着敌不敌对的关系。如果有,也应该是过了今天以后的事情。”卡伊西说的是实话,虽然这实话是不应该说的,尽管心里可以这样的认为,但是按正常他的做事风格与要求是不能够直接表白出来的,因为他必竟是中心的人,这是他的立场,他不可以在对方的人面前带出自己的个人感**彩来,这有反于常规与规定。“开始觉得你是有些的死板,但并不太讨厌,后来觉得你这个人还是有点人情味的。”旧藏讪讪的说,卡伊西忍让着旧藏,哪怕是他说话时的不敬,他全让着他。“我们的机师中为什么会有为埃伯做事的人,这困惑了我很久。”,一段时间的沉默,旧藏好象又睡着了似的安静,卡伊西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说什么,他也变得默不做声起来,两个沉默着的男人,彼此的想着各自的心事。“不要紧抱住着一丝线索,树是由树根成长起来的。他们中有我曾经的共事过的朋友,虽然我们的立场与观点不同,但我不想作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可你还是告诉我这些。”他们间没有太多的感**彩的淡淡的交谈,可卡伊西在心底却是很动情的感叹。“你对我,我对你感觉和他们差不多”他将头侧向了一边,卡伊西不想让紧贴着他旧藏看到他不经意间的那丝表情。他喜欢现在的黑暗,虽然它是那样的寒冷与凄凉,荒荒的被遗弃后的孤寂世界,静的恐怕连能打扰他们的人都找不到,就连废旧建筑残墙上的滴水的声音都已经渐渐的变得暗淡。

    昏暗中仅有的光,也消失了。重复着,光明与黑暗。他的呼吸,是寒冷中唯一的温暖,渐渐的那丝气息也被风吹淡。空荡中充斥着寂寞与熏衣草暧mei的淡淡味道,所有的都随着黑暗的到来在懵懂中睡去。他们被命运依偎在雨后的寒夜中

    “我觉得有点喜欢你。”

    “嗯”

三十六章 —生逢维尔堡—伙伴() 
“我觉得有点喜欢你。”

    “嗯”

    雨还在下着,天空中有着吹不散的阴云

    旧藏翻了个身继续的沉沉睡去,他没有卡伊西想的那样坚强,很虚弱。终于他有时间可以坐下来休息上一会,还好,子弹没有伤到旧藏手臂的骨头,只是擦过去留下了一道象火条烫过的痕迹,可流了很多的血,一定是他们在地道中剧烈奔跑时对伤口造成了再次伤。看着沉睡的旧藏,卡伊西有点感叹,好在他没有伤的太厉害。他把她的织巾剪断了,现在成了一团绷带放在桌子上,原本他是打算把它解下来的,血干结后与织巾牢牢的粘在一起使得他不得不用剪刀将织巾从中间剪断。他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件新衬衫,端详半天他觉得它的样式怪怪的,他把它撕下一条来给旧藏重新包扎好了伤口。他没有找到急救包仅在抽屉中找到了几样简单的应急药品,恐怕当初那帮家伙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地方有一天真的会用上,只是简单的应付了事罢了。

    静静的房间里很阴沉,窗子挡住雨的声音,阴阴冷冷的陈旧气息弥漫在四周,他觉得奇怪,为什么旧藏会显的这样的虚弱,一直的陷在昏昏沉沉中。‘埃伯’的人,卡伊西有点自我解嘲的笑了,不是他不相信他曾为‘埃伯’工作过,只是在旧藏的身上他真的找不到什么痕迹。应急灯的光线并不是很强,借着灯光他打量着沉睡着的旧藏,他倚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刚才他还有着很强烈的睡意,可不知不觉间睡意却悄然溜走了。淡黄色的微光中,他静静的出神,然后又静静的看向他,他在灯光的朦胧中看着他。突然的他觉得他什么也不想想,就这样静静的享受着淡黄色的泛着淡淡暖意的光,坐在那里不被任何人所打扰这宁静安详的时光,恐怕以后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能有这样的时候出现,什么时候那,自己也会觉得有厌倦的时候。

    他的目光停留在天棚上,那的墙皮有几大块早已脱落露着灰黑色的基体。他守候在他的身边,他均匀的呼吸着,他没有将自己当成是敌对的人,如是那样,他怎可以静静睡去。一阵阵午夜的寒意随着窗外无声的雨袭来,两条较厚毯子盖在了旧藏身上,卡伊西自己潮湿的衬衫外虽然也围了一条薄毯但他还是感觉到有些冷,于是他将毯子又往上拉了拉将自己围紧。他关心旧藏,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感情很微妙,他无法来形容这感情,他觉得他就象是他很重要的人一样,他做每一件事时都是本能自然而然的,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了那?

    旧藏又动了动,他的一条胳膊从毯子边滑出来,他象红酒色的头发有些的凌乱柔柔的散在毯子边,苍白曾清秀面孔没有任何的表情,宁静而恬静,没有一丝创伤后痛苦。卡伊西伸手抓住他滑出来的手臂打算把它放回到毯子中,旧藏的手很软很冷,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卡伊西握着旧藏的手轻轻的揉捏了一下然后才将它放回到了毯子中,随后再将滑向一边的毯子给旧藏掖好。但愿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有被沉睡着的旧藏发觉,那样,他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旧藏的呼吸很轻也很均匀在他身边睡着,卡伊西在又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喜欢的这样的和旧藏静静的俩个人在一起。

    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终于他伸手轻轻的放在了旧藏的额头上,不出所料,他在发烧,而且很厉害。他的手没有马上的从旧藏的额上拿下去,他想到了那个拿着杯子站在那的旧藏,恐怕以后自己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触到有着剌客身手的他的额头,旧藏的皮肤质感的象瓷器一样细致。

    在一堆的药品中卡伊西找到了一种可以退烧的药,他有点不太忍心把熟睡着的旧藏叫醒,最后他俯身离旧藏很近的轻轻的拍了拍他。旧藏轻微侧过身看着卡伊西,卡伊西看着他,四目相对。“你没有睡着?”“休息了一下”“我以为你睡着了”“有那么一会是这样的”,卡伊西看着他无奈的潦草的笑了笑,‘笨蛋那,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那,难道你忘记了那个闪身间有着剌客般身手与速度的旧藏了吗,是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的沉沉睡去那,他没有睡着,不,是,也许是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有睡着,一直保持着清醒,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什么都是知道的,如果是那样,那么,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敌人,那么,那么也许现在就不是这样的大家平静的看着对方了,可,刚才’。“噢,有一会我是睡着了,怎么,有事情?”旧藏突在的变得有点麻木般懵懵懂懂的呓语起来,‘切,没想到旧藏装傻功夫比自己都要在行’看着旧藏的样子卡伊西在心底真的有些的想笑。“你在发烧,吃些褪烧药”卡伊西将药片递上他,“这东西对我没用”他还是接过来,随手卡伊西已经把水杯递给了他,“病了多久了,我还奇怪为什么你这样虚弱。”“有些天,这种阴雨的天气总是容易让人生病的。”旧藏已经吞下了药片并将杯子中的水喝了下去。“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吗?”卡伊西接过杯子将它放在了身旁一边的桌子上,旧藏又缩卷入毯子中,他的双眼闪闪的一点都不象是刚刚才睡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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