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很久前机师们在执行任务前会半开玩笑的说一句“喜欢将来在‘甘石’休息”,或多或少的经年经月的过去后,‘甘石’小路的两边竖起一个个墓的标记,荒凉的随着白色石块的蜿蜒散落在绿色的荒野中,谁又会想到那些‘卡特星’最优秀的机师们喜欢为自己选择的最后的归宿却是这远离战场的无名小路边那。也不是所有的机师都能完成这未了的心愿,更多的都是他们的朋友在他们的战友坠机地捧回几捧烧焦了的土,他们把它埋在小路边,用从小路上拾起的白色石子垒一下,希望以此来让他们那以失去生命的朋友的灵魂得到最后的安息。慢慢的这里变成了一个集散地,来自‘斑’、‘凡那’等等地方的一个个游散的孤魂们在这里集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分团体、没有阶级,死后平等的地方。与其说这里是墓地还不如说它更象是一个大的‘聚会厅’,他们可以与自己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敌人聚结在这里,放下所有的事情慢慢的用时间来消磨这漫长的永无归路。
同样‘甘石’小路并不完全的是‘卡特星’机师们最后安眠的场所,在这里也埋葬着一些曾经的‘漫步者’的对手们。而多半埋葬他们却是将他们永远的留在‘卡特星’的‘漫步者’机师。这是一种荣誉,并不是所有在战场上死去的人都会埋葬在这里的,更何况是这些曾经的‘卡特星’的敌人那。“老师,为什么要把他们葬在这里”年少的迪玛曾经在黄昏中抬起头困惑的看着她的老师。风吹过空旷的荒野,冷冷的,夕阳昏黄色的光芒正从地平线的那面照射过来,将一切都染成了似乎于血浆的锈红色中。那股压迫的气氛和着白色的苍茫笼罩着小路和路两侧无言的坟墓象是在悄然哭泣。“因为,他们都曾经是很优秀的机师吧”,血浆的色彩将他的脸也染成了同样的颜色,他的嘴角似乎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宁静中他安详的微笑着,风将他的头发微微的吹起,恍惚间,有那么一瞬间,迪玛看着他的微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猛然的随他一起的飘起,那是一种温馨而懒懒的幸福。
“可是,那些‘卡特星’的人会充许他们的对手也与自己同样平等的长眠在这里吗”,女孩又有些的困惑,她已悄悄的低下头,她的怀中正紧紧的抱着飞行记录夹,她把它紧紧的抱在怀中,好象想用它来挡住自己已经有些加快了的心跳。“各为其主。没有对手就没有战争。战争的本身没有绝对的正错,只是取决于意义。”他依然的含笑,他并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如血的夕阳,他的眼中只有茫茫的一切,而那一切又都消失在他漆黑的目光中,就象是深深的没有底的深谷,他将它们吸了进去,然后又不置可否的将它们留在了那里。“我还是不懂”。女孩的头更低了些,垂下的头发已完全的挡住了她的面颊,夕阳将血色染上了她发丝,将原来亮丽的秀发也涂上了一层散发着质感的血红色。“你觉得‘卡特星’是正义的吗?”,他依旧还是用那种听不出语气的淡然的口气说着,“我不知道怎样来回答您老师。”她更加的困惑,似乎已不明白面前的施泰德要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我出生在这里,做为‘卡特星’的机师就要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她接着说,象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表达自己意思理由。
面前,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刚刚就在那现在还泥土潮湿的地方一个并不属于这个星球的灵魂刚刚入睡。他得到的待遇是与‘漫步者’机师同样的白色的碎石垒起的圆形墓标,翻起的泥土压住了几株墓边正在盛开着‘星罗兰’,仅剩它们的花蕾从泥土的缝隙头探出头随风摇曳淡紫色的花瓣,好象丝毫也不介意就在方才它们身边留下的已无法远离的客人。“战斗有时超过其本身的意义。是种范围的缩小。不再是因为‘卡特星’而击败对手,而是因为战斗而击败对手。如果能在战斗时想着为哪、为谁而战斗的,那么这本身其实就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你并不打算战争而是直接的毁灭。所以所有对手都是平等的。只要他按规则来,规则就是他运用自身的实力与能力。我到是觉得能亲手埋葬自己喜欢的对手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你会觉得在杀死对方后,你的能力就是在提升。”他有些几分的象布道一样的站在夕阳如血的圣坛前,淡然的微笑可以将人置身于温暖祥和的光芒之中,只是他黑色的深深的看不到底的眼睛又在你想要接近他时阻挡住了你想要接近他的想法。‘危险’,本能的直觉会通过那黑色及时的提醒你,他是‘危险’的。恐怕只有施泰德自己知道那目光中的含义,在过了很久以后当那个曾在夕阳中困惑的女孩已经长大后,她依然还是看不透施泰德目光的含义,不是她看不懂,只是她根本无法捕捉到它真实的含义而已。
“可是,为什么我能想到?是为‘卡特星’。”她略带傻傻的口气用几乎听不太清的声音低低的说。他笑了,不再是微笑,而是那种有些开心的笑了,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坐在‘凡那’基地的撒满阳光的餐厅中轻摇杯子的大男孩了。她感觉脸开始发热、很胀,这是一个白痴的提问或是回答,她有些无法容忍自己怎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和做出这样的回答,是的,他是在笑,他一定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这就是他的教出来的学生,在自己老师刚刚解释完问题后又将问题无意义的重提一遍,是她完全没有理解他的解释还是她自己本身的理解能力就是太差那。不过,他笑了,他真的笑了,她又听到了他的笑声,这曾让她是那样怀念的笑声,在难过之余她又觉得新喜,嗯,他笑了,是为她而笑的,他的笑声对她是这样的重要,她又是这样的在意他的笑声。
“当你学会在战争中欣赏你的对手时,你会发现这比为谁而战斗本身更有意义。还有的就是你要学会尊敬你的对手,并学会在他们的身上学到你不会的东西。‘卡特星’只是你学会要战斗的一个理由,迪玛”。“我是不是一点天分都没有,只是知道要执行上面的命令。”被称作迪玛的女孩还是没有抬头看那已经看向她的施泰德,不是她不想看他而是她实在不想让她的老师看到自己脸上神色,那会流露出她最不想让他看到的想法,他会一眼看透她的,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或是说在这样的时候如果她正视他,她本身就会无法来掩饰自己
的内心的。“你没有天分。”他很果断的说丝毫都没有思考和犹豫。“啊,是这样的,我想也是的”。夕阳在他们的谈话中已悄然的落了下去,残存下的最后的一缕余辉也正在漫漫的从地平线上消失,四下里静静的,晚风徐徐的吹来,她很失望,很失望的站在那里。
“所谓天才就是坚忍不拔的毅志和不懈的努力。你没有天分,很多人都没有。但不等于就会永远没有,对谁来说都是这样的。”昏暗中只有施泰德的眼睛是闪闪发亮的,可又是和黑暗同样的黑色。
“为什么不说话,这可不象你”飞行器中还是安东先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说话那,这样不是很好”迪玛懒散的说着,她还象来时一样微微的斜靠在座位上象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一样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难道你不想知道‘斑’和我谈了些什么?”安东也反常的首先打开话题。“为什么要知道,你不想说,那么我就不会知道,你想说,你就会和我说。”迪玛悠悠的边说连用手揉了揉有些发木的眼睛,这些天来连续的飞行使她太累了,如果不是安东说话也许她还陷在那半睡半醒的状态中。“你是不是从那个叫雷纳的家伙那里得到了更重要的情报?”安东没有象平常那样绕来绕去说话而是很直接的向迪玛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恐怕你不会感兴趣”,“你不想想回去怎么向施泰德交待,也许他正等待着你带回的消息,难道你不想知道吗我和‘斑’要塞达成了何等的协议?”安东急切的说着,“好呀。那我们来谈一谈吧”迪玛在微笑。“不是谈一谈,而是情报交换。”安东不失时机的加了一个条件。
“雷纳是谁?”安东的提问。
“旧相识吧,‘斑’和你谈些什么。”迪玛的回答与问题。
“如果我愿意为‘斑’做事,‘斑’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雷纳说了些什么?”
“你同意‘斑’的方案了?雷纳,叙旧,还有就是关于‘斑’与‘凡那’未来的发展。”
“‘斑’,恐怕他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什么样的发展?”。
“可以说你没有接受‘斑’的邀请吗?未来。”因为安东并没有将话讲的太明白,迪玛也用了几个含糊的词语来应对着安东。
“是的。‘斑’与‘凡那’会怎样,你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样的?”安东侧侧头看着迪玛。“自己所看到的,和得到的消息是‘凡那’几乎没有赢的可能。”,“噢”。
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不再说话,迪玛坐在那里陷入一种思考的呆滞中,而安东就象身边并没有迪玛的存在一样驾驶着‘漫步者’,‘漫步者’的空间中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他们在空中解体了,变成了两个完全互不相关、无视对方存在的个体,能将他们束住的只有‘漫步者’狭小的空间中,而他们正各自为自己的思绪而神离着。“雷纳”在‘漫步者’停稳在‘凡那’的草坪上后安东打开舱盖时说,“什么”迪玛疑惑的看着没有什么面部表情的安东,“他对你的不是喜欢”安东翻身跳了下去,“而是爱”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迪玛眼前的视线中。
安东走了,没有等关好所有开关后下来的迪玛而是一个人先走了,迪玛从‘漫步者’上跳下来时看到只有他的背影还有就是那个站在‘漫步者’下早已等候的拉法拉。“你告诉你朋友,不要以为‘凡那’任何人都可以纵容他这样的无理”拉法拉冷冷的看着走到他旁边的迪玛用一种更他目光阴冷的声音说。看来刚才一定是安东顶撞了他,还没有理会他的问话,所以拉法拉还处在愤愤然中。迪玛看着拉法拉,突然的想,也许他不是离施泰德很近的人自己会怎样的对待他那,自己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那冷冷的样子和与人接触时的神色。
“安东不是我的朋友”迪玛怏怏的看着对面的拉法拉的眼睛停了一下,“他是我的搭档”她一字一顿的说完。身后,迪玛不想去看拉法拉诧异的表情,更不想去理会他什么的心情。她沿着安东方才留下的背影走去
这条路在慢慢荒废着,因为走的人少了,虽然它曾经那样的鼎盛过,不过鼎盛过后就是沉寂的没落,这象是一个自然的规律一样在循环轮回着。走在‘甘石’小路上是自己心情最宁静的时候,可以在旷野中消磨掉时间时却很少想再回到这里,不是因为它没有丘陵旷野的美丽,只是它的位置坐落于最远离‘卡特星’的中心圈子外,时间久了也很少有人能再想起它,想起这条用白色石子铺成的‘旷野’小路。杂草已抢去了白色的路面单一的颜色,将绿色点缀于白石的呆板中,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野花色彩斑斓的也撒落在那里,象是告诉来者,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
走过这条旷野小路,在小路的那一头有一座两层的房子,房子是建在什么时候也已无人能说的太清,不过看着那斑驳的墙体和破损的窗子就知道它曾经历过很多时间和风雨。就在好几年以前这里还有一些机师们到这里来寻求知识与答案,他们希望能从这里找寻到他们想要知道的知识与事情,也渴望通过那一厚厚本的图书来丰富自己的阅历。而现在那,那些陈旧的书本还有看似也同样开始陈旧的知识已不能再满足于他们的需要,更多的新鲜的事物也同样的吸引着他们,还有他们的时间。很少再有人会专门的再跑到这里来,想通过那厚厚的已布满灰尘书籍来解决思想中的问题。不是不想来,而只是想不起要来。自己多少的也算是他们中的一员,再走在这条‘甘石’小路上时,迪玛到有几分不堪回首的感觉,昔时的孜孜不倦的渴望求实,到现在心情复杂的重返已是杂草遍布小路。变了,很多的都已经改变了,不是我们不想留住它们,只是我们无法挽留时间。
‘甘石’的尽头那栋破旧的老房子还依然的矗立在那里,越发显的破旧,曾似乎可以散发着书籍味道的房子现在看来却是这样的阴阴暗暗,它更象是一座旷野荒宅,在等待着岁月将它侵蚀、风化、融解。噢,对了它的颜色也本该是白色的,同‘甘石’小路的颜色是一样的,在它瓦解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小路中的一分子,了无痕迹掉。我们喜欢叫他‘圣桑’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叫‘圣桑’,只是因为大家都这样的叫他,所以我也这样的称呼他。
老人坐在那里,倚着椅子的靠背,他让光撒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微微的昂起,他就象是在那里享受着光给他带来的热量与温暖而久久的不愿低下头。可这是一个半阴天气,那发白的光芒根本不具有什么穿透力,更谈不上什么温暖了,他依然还是那样的昂着脸。我不想打破他的冥想与心情,一时的也是自己找不出说话的理由,就静静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我相信自己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来打乱他的思维,因为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好象完全的融入到了旷野和老图书屋的空茫中。
“怎么,你不想说什么吗?”突然的老人说,他将朝天的面孔放了下来和我保持到了一个平面。“对不起,看你在休息。您怎么知道我来了”,我看着老人被岁月风化后堆起层层皱纹脸还有他合着的早已双盲的眼睛。“气息”他微微的笑了笑,“气息”我重复了一下他的话。“所有物种的气息都是不同的,虽然我的眼睛是看不见了,但是这反尔使我具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在看不见的世界中,是用气息来分辨周围的环境的。你象一个不速之客撞进了原来只有旷野味道的气息中,打破了原有的旷野特有的味道,自然我知道是有人来了”。圣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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