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附近的草木枝叶都已经枯萎,这哪里是道家剑意?
简直是魔道!
“不好!”
“都散开!”
背刀男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漫天剑气袭卷方圆十余丈,恐怖的剑气风暴,倾刻间弥漫笼罩几人四周。
似乎整个天地都充斥着剑气。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唯有正面相抗。
但面对着这已如风暴一般的漫天剑气,以几人的自负,也断然没有信心正面抗衡。
“大道混一!”
背刀男暴喝,周身光线似乎陡然扭曲了起来,昏昏暗暗。
一种奇特气机升腾,连带着他旁边的几个同伴,明明人还在原地,却让人感觉像是突然消失了般。
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不可捉摸。
袭卷的剑气风暴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像是失去了目标一样,难以落下。
“太上十三篇,果真不同凡响。”
花恺声音远远传来。
他曾听老吕吹牛嗯,讲述过天下诸般武学。
江湖之中,以纯阳少林为尊。
能与纯阳剑气二典相提并论的,也唯有少林易筋洗髓二经。
但是世间武学繁多,自然不仅止这这二者风骚独领,只是不流于世,不为人所知罢了。
传说中不知来历的空冥诀,李氏所传玄牝宝典,神秘莫测的九天兵鉴中的武典
都是足以比拟前二者的倾世武学宝典。
他所说的太上十三篇,就是出自玄牝宝典的绝学。
亲眼目睹这几个人的武功,又知道他们是安如归的人,花恺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的武学来历。
只是这门道家无上神功,竟然是为皇家所有,如今更是落在一个太监手中,仗之行阴诡之事,也真是令人唏嘘。
“既然远而来,又何必急着走。”
剑气呼啸,虚空似乎被人瞬间抽空,狂风倒灌,周围的林木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枯萎。
“欺人太甚,真以为我们怕了他?跟他拼了!”
持枪男恨声喊道。
背刀男沉声道:“不要冲动,他剑势正盛,硬拼代价不小,我们不是来和他分生死的,先走!”
他周围的气息更加晦暗飘渺,难以捉摸。
剑气已经呼啸而下。
一时间唳啸不停,烟尘滚滚。
“啊!”
一声惨叫传出,惊人的动静渐渐消弭。
几人站立之地像是被犁了一遍,已经变成光秃秃的一圈空地,人却已经不见。
人影一闪,花恺现出身形。
看了地上一眼,那里只留下了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可惜。”
花恺虽想将人留下,却也不懊恼。
刚才的太虚剑气已经是他现在最强的手段。
以他凝炼的那一丝太虚剑意,本不足以牵引如此庞大的剑气洪流,他不过是仗着明玉功的霸道,强夺天地间的精华灵韵,才有如此威势。
虽看似威力绝伦,却终究不是正道,难以长久。
这几个人武功着实不弱,任意一人都足以称得上年轻一辈的顶尖人物。
四人联手,真要拼命,花恺若不嗑符,也难以全胜。
只不过已经有过使用两次龙虎符的经历,虽然看似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每一次都给他身体带来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未必是坏,也未必是好,至少在弄清楚之前,他不想再轻易使用这最后的手段。
这手臂是那个持枪男的。
这家伙嘴最贱,花恺也就特别针对他,好在也断了他一臂,算是小小出了口气。
这只是第一次,以后他们必定还会交锋。
过了今天,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们,抑或是背后的那个死太监,恐怕都不会轻易罢休。
回到树林中,苏脉还躺在树下。
“傻子,没死就快起来。”
花恺面无表情。用脚尖杵了杵她的小腿。
她的伤虽重,可在玉液符的效用下,虽仍虚弱,但也不至于继续昏迷不醒。
打算装睡的苏脉瞬间破功,胸都要气炸。
什么人啊?
有些艰难地爬起来,恨恨地看着花恺:“小淫贼,你欠我一条命。”
花恺嗤笑:“你自己找死,关我屁事?”
“你!”
苏脉感觉胸好疼。
花恺见她气得两眼都挂上了泪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过了点,别一会儿再把她气死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咳”
花恺随口转移道:“对了,你怎么惹上蝙蝠帮的?”
第302章 花分九品,人心千结()
苏脉心中气恼,有心不理会他。
偷眼一瞧,却见花恺脸上漫不经心,心思根本没在她身上,不由冷哼一声。
“啪嗒”一声,将一个事物扔出。
“百花帖?”
花恺一看,便脱口而出。
那是一朵花,却非真物,而是以金玉与各色宝石所制。
只不过却做得以假乱真,紫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栩栩如生。
不说所用材料皆是价值不菲,仅是这精巧至极的技艺,这朵花就价值不菲。
花恺摇摇头:“你先前就是为了抢这玩意儿?还为此招惹上了蝙蝠帮?”
武曌广召天下英杰,大开百花盛会,这百花帖便是与会的凭证。
“哼,是又如何?”
苏脉玉颈昂起,傲然道:“如今天门洞开,这天门后的世界如此多姿,既有机缘,岂可不争?”
“我苏脉堂堂圣教圣女,自问不弱于大明天下俊杰,如今此界英杰不过先我一步,我苏脉也必不弱于他人,来日,必有争锋之时。”
花恺扯着嘴角,作无语状。
那位则天皇帝不知有何目的,为了此次百花会,曾大张旗鼓,“请”皇帝颁下御诏,诏告天下。
神都百花盛会,天下之人皆可去。
但若无这百花帖,却要闯过神都天街七枢,方可直入紫微城万象神宫,参与盛会。
这百花帖是百花盛会与会凭证,但同时也是一种身份名位的象征。
御诏之中,百花帖共有百枚,制以天下名花之形。
百花盛会中,将会决出百人,敕制百花榜。
谁能持有百花帖,便将名列百花榜。
花有九品,帖便也分九品,持有人自然也分列九品。
但这百花帖上面可没刻有名字,谁抢到了就归谁。
花恺本来对此嗤之以鼻。
那位则天皇帝也许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想以这种虚名为饵。
作为纯阳仙人的弟子,他自然也接到了百花帖,而且还是名列上三品的菊花帖。
只不过在大明世界时,他随手扔给了邀月。
没想到他不在意的虚名,还真有人拼了命地去抢。
这不跟狗抢骨头一样么?还是被人啃得精光扔掉的骨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脉看见他的表情,更是恼怒。
花恺嘴一撇:“哦,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他虽心中不屑,却知晓那位女皇这随意一道旨意有多毒。
实际上这百花帖的份量并没有这么虚。
百花榜一出,上榜之人不仅从此名震天下,朝廷更将会为榜上百人按排名准备相应的赏赐。
榜首除了名位、财物外,据说还有神兵绝学。
荣华富贵、名扬天下,已经足以鼓动人心,后者更是足以让人疯狂。
江湖之中,为此掀起腥风血雨,不足为奇。
若非花恺背靠当世第一人,又能来去诸天,什么神功绝学多得能搞批发,他也一样抵受不住诱惑,所以他这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也不知那女皇是什么心思,那颗九曲蟠龙珠竟也舍得拿出来作为百花榜首的奖励之一。
也就是知道这颗蟠龙珠真正意义所在的人不多,否则这天下非得大乱不可。
苏脉手中这朵是芍药,位列五品,是中三品名花,名位不低,也难怪蝙蝠帮会抢。
“咻”
花恺心念转动间,突觉一股幽幽异香,清淡几不可闻,可钻入鼻中却让他心神微微一荡。
一声微不可察的破空声突起,陡然翻掌一震。
一枚牛毛细针倒飞而出,擦着苏脉发鬓,插入她背靠的大树。
花恺怒道:“喂,你够了啊!没完没了了你?毒针不够,你还用起迷药来了?”
“哼!”
苏脉咬着唇,将头一撇,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
花恺心中气恼,不过一想起刚才她飞扑出来为自己挡那“致命”一剑的情形,又是一软。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犹豫了一下,花恺又扔给她一块刻着个花字篆刻的玉牌。
“这是花楼的玉牌,你若需要帮助,大唐各州县之中,应该都有花楼所在,凭此玉牌,为你解决一些小麻烦不难。”
当年只是想作为安身之所的花楼,如今在张德顺的掌管下,已经几乎遍布整个大唐,各州各县,甚至西域偏远小国,也不乏花楼所在。
话落,花恺已转身纵起,衣衫拂动间,眨眼便消失在林中。
“淫贼!臭男人!”
苏脉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抓着身后的大树爬起身,狠狠地骂了两声。
一双清眸闪动,如同雪山之上倒映着蓝天白雪的天池湖水般,闪动着清澈的涟漪波光,咬着嘴唇,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却又毅然转身离去。
夜幕中,一棵树冠上,花恺衣衫拂动,看着那道已远去的倔强又娇媚的倩影,摇了摇头。
这是个疯女人,心思变幻莫测,兼且狠辣歹毒,前一刻还说说笑笑,下一刻就有可能狠下辣手,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又不想杀她,只能躲得远点,否则留在身边玩相爱相杀的游戏吗?
心中不知缘由地微微叹息,便将这个身影按下,响起今夜的遭遇,倒是感觉有些麻烦。
早从遭遇神策军起,他就知道肯定会招惹麻烦,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以此看来,这安老乌龟就算不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也必定不是个心眼大的。
这次老乌龟派来的人无功而返,还被他搞得一伤一残,恐怕更不会善罢干休了。
他虽然不怕,更没有后悔,可到底也是个麻烦,跟捅了个马蜂窝一样。
当年他见过这死太监与杨尹安手,那时他手无搏鸡之力,只能是看个热闹,如今修为越深,越能感受到老乌龟的深不可测。
单打独斗,哪怕是现在的他,也远远不能及。
这种差距,是他底牌尽出也无能为力的差距,更何况这老乌龟位高权重,可不是一个人,今天冒出来的这四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也有着并不弱于他太多的武功,由此可见一斑。
这洛阳看来是不能轻易踏进去了。
至于不去,花恺是没想过的。
虽然和宇文阴人的约斗已经没有必要,但九曲蟠龙珠是骆宾王相信老吕才交出来的,为了老吕名声,也不能任它流落在外。
再说,他说别人是小心眼,其实自己的心眼也大不到哪去,挨打不还手就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
想到之前金剑穿过那傻子胸口的一幕
总之,安老乌龟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早晚要把他那乌龟脑袋给踢回去。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从心一波
第303章 淄县周生()
日月澹澹,乾坤晦暗,
魔焰滔滔,妖魅鬼乱。
问人间俗世,可得清净一方?
书生意气,狐女多情,
道士挥剑,为天地清。
虽天雷荡荡,难涤鬼魅人心。
是魔非魔,神圣不圣,
千秋功过谁人话
————
神州大地,有国号曰“凉”。
大凉国中有一淄川县,居太行以东,鲁地之中。
县外东去几里,有一黑石山,因地处偏僻,野兽出没,向来人迹难见。
只是常有往来经过的猎人、樵夫之属,经年累月,也在山中踏出了一条小路来。
是夜,山中黑沉,雾气重重。
小路上隐隐得见有一盏灯飘着,灯火在雾气中跳动,忽闪忽灭,隐约照出一个书生身影。
这书生手提灯笼,脚下深一步、浅一步,脸色酡红泛光,两眼迷离,显是饮过了酒。
小路崎岖,白天都不好行走,黑夜之中,还是喝醉了酒,走了不多时,便果见书生一个跟斗,便翻滚了出去。
“哎呦!”
周宁痛呼出声,他只是个弱书生,哪里经得起这么重重一摔。
将将爬起,揉了揉身上几块疼痛难当之处,见灯笼掉在一旁,好在并未倾倒烧着,否则没了这灯,他今夜便走不出这林子了。
经这一摔,他神志也清醒了许多,心中早已后悔不已。
他今日本是心中苦闷难宣,便想出城,寻一友人饮酒倾述。
他那友人住处颇为僻远,在县城外黑石山脚下。
苦闷之余,他也顾不得许多。
想他周宁自幼熟读诗书,熟通经义,自问胸中之才不弱于人,只恨当今天子昏溃,奸臣当道,朝堂腐朽。
才学再高,无钱无势,却连个功名都考不上,只能在县中县令门下做一个门客幕宾。
今日因建言不为县令所纳,心中愈发苦闷难当,便去了城外寻那友人。
不想一时兴起,不记天时,月兔已升。
友人本待留他在家中眠宿,待次日再回转,否则山林路险,又有走兽出没,恐有不虞。
他本就心恼自身无所作为,又酒意上头,反被友人话语所激,偏要来一次夜闯黑石山不可。
友人也饮多了酒,拦他不住,便有了当下。
如今事已至此,周宁也只好强自壮起胆子,看了看四周漆黑如墨,浓雾重重,不禁有些畏缩。
摸爬着过去,要捡起灯笼,却不想手摸了过去,竟摸到一温软之物。
心中奇怪,向旁摸了两下,终于捡起灯笼。
提着灯,往前一照,就着昏暗摇曳的火光一看,突见一把漆黑发丝凌乱纠结,发丝间隐隐露出一张青苍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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