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星阑纪事- 第15部分

　　　　惜颜阁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赵今熙一行人走出了老远。

　　　　“娘娘……”红菱忍不住一边哭一边抱着杨姝，试图叫醒仿佛已经陷入魔怔的娘娘，“娘娘……娘娘……你看看奴婢，看看奴婢啊……呜呜呜……”

第62章　宠妃暗卫（29）（）　
但饶是红菱怎么哀切地唤她，杨姝始终无动于衷，一双死灰般的眼睛连转动都不曾。

　　　　小太监站起来，默默走到她们身边。

　　　　红菱听到声音，侧眸看过去，看到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着道：“小允子，你也来叫醒娘娘，自你来了娘娘便最爱听你讲故事了，你叫叫娘娘……”

　　　　看着杨姝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姿势，小允子笼在袖中的动了又动，动了又动，终是狠狠一握，没有伸出来。

　　　　他的声音不似往常尖利，微微有些沙哑地道：“红菱你带她们先出去，我陪娘娘说些话……”

　　　　万千复杂的情绪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太监用的是“我”。

　　　　红菱不疑有他，这一个月来，小允子的确对娘娘忠心耿耿，有时候娘娘也会单独留下他来，给她讲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更何况刚刚小允子还不畏死地冲出来，只为娘娘能少受些折磨，红菱怎么可能不信他。

　　　　周遭很快就安静下来，偌大的宫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希冀的时光，每一次杨姝单独将他留下，让他讲故事，看着她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便满足地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他没想到，真相总有一天会到来，她不可能一直被蒙蔽着。

　　　　看着从来都鲜活朝气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他便万分心痛。

　　　　章子韫蹲下身子，温柔地伸出手替杨姝整理着凌乱的长发，将她的珠钗环佩都一一取了下来，又取了块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她已经红肿起来的双颊。

　　　　整个过程杨姝都一动不动，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感知一般。

　　　　“娘娘，皇上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必强求？”章子韫轻轻叹息，说出的话却犹如在杨姝的伤口上撒盐一般。

　　　　快刀斩乱麻，杨姝必须要面对。

　　　　杨姝面无表情，却痛得忍不住掉了一滴泪，唇轻轻动了动，“痛……”

　　　　章子韫一怔，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一恸，忍不住问她：“痛？哪里痛？脸还是很痛吗？我去给你找点药来敷敷吧……”

　　　　杨姝的眼泪断断续续地流了下来，一颗一颗好像砸在了章子韫的心上。

　　　　他终是忍不住逾矩了，将杨姝轻轻抱入怀中，温柔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

　　　　杨姝却又沉默着靠在他的怀里，无动于衷。

　　　　章子韫抿紧了唇，双手紧了紧，终是忍不住启唇道：“杨铧将军建立的战功已经达到了封候拜将的地步，军中威望盖过天子，大权在握，已是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你嫁入宫中，他献出兵权，杨家的势力正在一步步瓦解，终有一天，杨家将不复存在，你可明白？”

　　　　怀中的人仍是沉默着，章子韫却能感觉得到她动了动，好像终于醒了过来，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开来。

　　　　他的手上一空，便好似心上也陡然一空一般，怅然若失。

　　　　杨姝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定定地望着他，声音嘶哑的可怕，“你说我爹会死？”

第63章　宠妃暗卫（30）（）　
章子韫一噎，咳了咳，却是再也说不出那种会死的话了。

　　　　杨姝却像是已经变得无比清醒了似的。

　　　　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你说我爹会死？”

　　　　章子韫看着她，终是在她面前卑微地微微弯腰，“奴才该死。”

　　　　杨姝疯了一般，尖叫道：“大胆狗奴才！竟敢说本宫的爹爹会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本宫滚！”

　　　　章子韫脸色一白，站起身来便要出去，欲言又止，“娘娘脸上的伤记得……”

　　　　“滚！都给我滚！”杨姝大声咆哮，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异样的情绪。

　　　　章子韫出去，便看见在屋外候着的红菱等人。

　　　　红菱听见了最后几声杨姝的尖叫，不由得担心地问道：“小允子，娘娘怎么样了？”

　　　　章子韫苦笑地说道：“为了让娘娘能够醒过来，不得已用了些偏激的法子……”

　　　　红菱听言抹了抹眼角的泪，“娘娘醒了就行，醒了就行，刚刚那般模样比现在更是吓人许多……”

　　　　又感激地看着眼前来了才一月的小太监，“倒是为难你了，小允子……”

　　　　章子韫摇摇头，望着紧闭的殿门，眼眸深邃。

　　　　皇宫里的八卦倒是传的很快，贵妃娘娘失宠被掌掴的消息被嘴上不带把的奴才们传的沸沸扬扬，而这也正是赵今熙想要看到的结果。

　　　　“听说了吗？杨家那个虎女前段日子不是很得皇上宠吗？最近突然被皇上亲手闪了耳刮子！”

　　　　“听说了听说了！我表姐的姑姑家的小侄子的表妹在宫里当差，据说是因为看到皇上和一个小宫女亲近了些，就大发雷霆，跟皇上闹才失宠的……”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是因为和一个妃子呢？那个虎女还打那个妃子呢……”

　　　　星阑随便坐在一个茶肆里，便听见有人叽里呱啦讲的便都是关于杨姝的流言。她将茶水一饮而尽，猛地将茶杯摔在桌子上，“哐当”一声让整个茶肆的人都静了静，转过眼看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正要起身离开。

　　　　有人吹胡子瞪眼地正准备说上一句，便看见那只被摔在桌面上刚刚还是完好无损的大口茶碗噼里啪啦地开始出现裂缝，随后，便碎成了几块碎片。

　　　　那人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便后怕地看着那个剽悍的女人走远了。

　　　　星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扬起手，伸出五指，从指缝间看了看正午有些刺目的阳光，喃喃自语：“是时候了，该去见他了……”

　　　　杨府门口。

　　　　星阑有着杨星阑对这里的一切记忆与感情。

　　　　她没有敲门，直接点足越墙而过，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准备去找杨铧。

　　　　刚一踏足杨铧的院子，好几道黑影便闪身而出，看见星阑的面庞，忍不住惊异，“星阑？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你不在宫里保护小姐，跑来这里干嘛？可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星阑一眼望去，便发现这些都是曾经跟她一起受训的暗卫，只是她是女暗卫，况且又十分忠心，便派去保护杨姝了。

第64章　宠妃暗卫（31）（）　
想来杨姝并没有将已经驱逐了她的事告诉杨铧，星阑沉默了一瞬，便道：“是有关小姐的事要见将军。”

　　　　这些暗卫们自然对她信任有加，向杨铧通报了一声，得到允许之后，便让她进去了。

　　　　只是星阑刚一踏入房间，便遭受到了无比凌厉的攻击。

　　　　对方出手极快，却不狠辣，明显是留有余地，否则星阑在他手上一招都过不了。

　　　　“老爷！”星阑按照从前的叫法叫了他一声。

　　　　对方果然收手，一张有些苍老硬挺的面容显露了出来。

　　　　星阑单膝下跪，一语不发。

　　　　这是在杨铧面前长久养成的习惯。

　　　　杨铧一脸严厉，精明的眼中满是质问：“杨星阑！你还姓杨！你以为姝儿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你已经背主的事吗？”

　　　　星阑依旧沉默。从前杨星阑在杨铧手底下受训的时候便是这样，只有他杨老爷子说话的份，其余的人连一句反驳也不行，只有杨铧让她说了，她才能说。

　　　　“你去刺杀皇帝？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姝儿是他的妃子，你这奴才怎敢以下犯上！”杨铧一声又一声地斥责。

　　　　星阑的头垂的更低了。

　　　　待杨铧骂了她一大通之后，才微微喘了口气，坐了下来，施恩般说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星阑自然据实已告，说自己误闯了乾清宫，才被赵今熙给抓了。杨姝驱逐她的事自然也没瞒着。

　　　　“无人命令，你作何去那乾清宫？”杨铧喝了一大口茶水，问道。

　　　　星阑抿了抿唇，豁出去了一般，闭上眼睛说道：“杨家看似荣耀满门，风光不已，实则朝不保夕，被天子忌惮……”

　　　　杨铧踢了她一脚，踢得她一顿，“混账！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

　　　　星阑垂眸，沉默不语。

　　　　杨铧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叹，“你对姝儿的心可曾变过？”

　　　　他一直记得，当初那个被姝儿捡回来的稚嫩孩子，眼神坚定地对他说：“小姐是我的全部，我可以为付出她所有，包括生命。”

　　　　那时候，他为之一震。

　　　　而现在……还是一样吗？

　　　　星阑怔了怔，继而抬起头来，坚定地对上杨铧审视的双眼，又重复了一遍当年的话，“小姐是我的全部，我可以为付出她所有，包括生命。”

　　　　杨铧微微一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好孩子！”

　　　　“你既已揣测到天子之心，便更要好好保护小姐。”

　　　　“老爷也可以逃的……跟小姐一起……”星阑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杨姝若要幸福，她的老爹星阑也一定要极力保下啊。

　　　　“什么逃不逃的！”杨铧呵斥了一声，却是没有打算跟星阑透露太多，他从袖口掏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星阑，“这是是能够号召杨家暗中篆养的私卫的令牌，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来，你记得拿它去救姝儿。”

　　　　星阑接过，“那老爷呢？小姐被救后如果没看到老爷一定会很伤心的。”

　　　　杨铧难得笑的像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我自然还有别的脱身之法，到时候我会与你们会合的。”

第65章　宠妃暗卫（32）（）　
从杨府出来之后。

　　　　星阑便觉得不太妙，她有预感，杨铧恐怕是没打算活下来的。

　　　　刚刚那话哄杨姝倒也罢了，却是瞒不过她，那个老人，恐怕是要以他的性命来平息天子的忌惮了。

　　　　杨铧已有赴死之心，她到底要不要救他呢。

　　　　不过很快星阑就发现是她自己想多了，她救下杨姝尚且没有十足把握，更何况去救一个已有必死之心的人呢。

　　　　皇宫。惜颜阁。

　　　　杨姝失宠已经多日，后宫向来是个攀高踩低的地方，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惜颜阁门可罗雀，冷清了不少。

　　　　红菱担忧地看了眼病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娘娘，叹息不已。

　　　　那天娘娘被叫醒之后，一直不让人进去，后来还是小允子听了里面好似没了生息，才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便看见了已经晕倒在地的娘娘。

　　　　到如今，已经昏迷了将近四天了，仍是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还发着高烧，经常呓语。

　　　　有时大声喊着皇上，有时又喊爹爹，有时又在梦里哭的上气喘不过下气。

　　　　偏偏一副药一副药地灌下去，咽不了吃食，人也消瘦了不少。

　　　　红菱很担心，她看的出来，小允子也十分地担心。

　　　　只是他们的担心对娘娘的病情来说，都无济于事。

　　　　宫外的星阑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杨姝势必是要面对这一切的，而此时能在她身边让她振奋起来的人非章子韫莫属了，她还是坐等着吧。

　　　　等到赵今熙向杨家发难，杨姝走投无路那一天。

　　　　由于她并不能大幅度改变剧情，所以也无法改变杨家的败落，况且她的力量也不够。

　　　　在昏迷后的第七天，杨姝终于醒了过来，性子大变，不复往常明媚张扬，变得沉默低调了许多。

　　　　因为她醒来后，要求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小允子。章子韫同她分析说明了许多，她的嚣张，她的无理取闹，不过是在加速杨家的灭亡。

　　　　杨姝沉默着一一听完，往日明眸善睐今日星眸黯淡，末了只低低问了他一句，“你看得如此通透，为何不投一位明主？”

　　　　章子韫看着她，良久才抿唇一笑，漆黑的眸光彩凛然，“娘娘便是在下的明主。”

　　　　杨姝一怔，也没有计较他的一时失礼，好似没听懂似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以后就和红菱一样，在我跟前伺候吧。”

　　　　章子韫垂下长睫，掩下眸中浅浅失望，“是。”

　　　　宫中岁月向来流逝的快，杨姝的惜颜阁无人问津了一月，突然一道圣旨如晴天霹雳一般降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杨铧私信他国，互通有无，通敌叛国……”

　　　　“住口！你胡说！”杨姝本跪在地上，听闻圣旨的内容，忍不住抬头大喊，“我爹爹最是忠心！他怎么可能叛国！”

　　　　身后的章子韫忍不住出手扳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不至于太过失礼，以免被治罪。

　　　　来宣旨的太监总管面无表情，他跟在赵今熙身边有些年了，早就知道主子对杨家已是如鲠在喉，杨姝也并不得皇帝宠爱，所以他也不需要给他们脸色。

第66章　宠妃暗卫（33）（）　
他直接将手上那道圣旨侮辱性地扔在了杨姝身上，用他那把尖细的嗓子吩咐道：“即日起，将罪臣之女杨姝软禁在惜颜阁，听候发落。”

　　　　杨姝被圣旨打的身子狠狠一抽，美眸抬起，满是难以置信，“你说清楚！我爹到底做了什么……”

　　　　太监总管拂了拂袖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走！”

　　　　一大批人洋洋洒洒地走了个干净。

　　　　杨姝抱着圣旨，本就有些消瘦的脸庞上落下点点泪珠，微微哽咽：“是他……一定是他……是他要害我爹……害我杨家……”

　　　　“是我太傻……都怪我……”

　　　　章子韫沉默着，只握着她肩膀的手紧了又紧。

　　　　杨姝突然一抹眼泪，站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去！

　　　　“你做什么！”章子韫握着她的肩膀拦下她。

　　　　“我去找他！我去求他！”杨姝的身躯隐隐颤抖，有些憔悴的脸庞上写满了坚毅，眸中满是决然，“无论他怎么侮辱我，只要他饶过我爹爹……”

　　　　“他不会的！”章子韫果断地说。

　　　　“他针对的就是你爹，又怎么会轻易饶过？”

　　　　话音落下伴随着的是杨姝愈渐下沉的心，杨姝慌忙不已地抓住了章子韫的袖子，呜咽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小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