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吗?我什么也没听到。”星阑淡淡地道,又是一脚将曲华遥给踢进了床底下。
“那应该就是奴婢听错了。”阿思轻轻地松了口气。
星阑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阿思,以后我的房间不用打扫了。”
“啊?是的。”阿思虽然奇怪,却也不会多嘴去问什么。
星阑让阿思退下,无事便又开始绣花。
上次她损毁的绣布还摆在一边,血红的一点痕迹十分明显。
星阑看了看,却生出了新的想法。
可以绣一片红梅。
她开始穿针引线,慢慢地放下了有些紧绷的心神。
不过刺绣是个慢工活,待到日上中天了,星阑也才绣好了枝干。
揉了揉眼睛,吃过午饭,她才跟阿思说她要午睡,不准进来吵她。
然后又把床底下那个蠢蛋给踢了出来。
他这回还没醒,脏兮兮的脸蛋脸色更白了,唇色泛黑,是长久中药的缘故。
可她下的药量浅,是不可能显露在外的呀。
星阑皱起眉头摸向了他的脉搏。
曲华遥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一身青裙的女子凝眉将手指搭在他的腕上。
他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少女微凉的手指触碰着他有些滚烫的肌肤。
有些温柔。
忍不住皱眉,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这不是温柔!这是虚伪!
星阑察觉到他醒了,才缓缓放开,起身坐了下来,掏出了一张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刚刚碰他的手指。
“……”曲华遥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屈辱。
她这是嫌他脏?她竟然嫌他脏?
不过什么也没敢说。
两次被这女人干干脆脆地给弄晕了过去,他也明白这女人足够心狠手辣。
现在浑身上下发虚发软,半点内力提不上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星阑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慢慢问了一句,“曲华遥,你是先天体弱?”
第624章 替罪羔羊(22)()
曲华遥立马炸了,“你才先天体弱!”
所幸因为浑身无力,他的声音已经没有那么中气十足了。
星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暗含威胁,“小声点!”
曲华遥被她极具危险性地瞪了一眼,没忍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缩完才猛地一僵,他什么时候这么怕这个女人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星阑却不在乎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根据她刚刚诊断出来的,曲华遥的确是先天不足之症,所以他才练武用以强身健体,但自身的免疫力和抵抗力都还是处在正常水平之下。
不过这种病也只是小事,平常注意点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星阑眯着眼睛看他,“你跟曲华裳半夜密谈,谈的什么?”
曲华遥抬起眼睫看了她一眼,也只看了一眼,便不喜欢这种仰视别人的角度,收回了目光低低地道:“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是与曲家有关的事,与你与皇帝没有半点干系。”
男人的声音因为整夜的缺水而有些喑哑,却又性感无比。
星阑微微抿唇,“姑且信你。”
但她最主要的目的却不是套曲华遥的话。
“曲华裳现在很危险,”星阑淡淡地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一生下来,便是皇长子,只是可惜,有太多的人不希望她生下来。”
“不要告诉我,你也是其中一个。”曲华遥蹙起好看的眉宇,冷冷说道,绝艳的容颜即使蒙上灰尘也带着一种落拓不羁的美感。
“不,”星阑微笑了起来,朝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摇了摇,“我要助她安全生下这个孩子。”
“那你绑我做什么?”曲华遥震惊了一瞬,继而恢复了镇定,暗暗不停地提气,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提起了那么一丝丝,不由得很是懊恼。
“自然有用。”
星阑淡淡道,然后起身走到梳妆台,从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再慢慢走到曲华遥跟前。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人。”
少女漫不经心的嗓音既柔且淡。
“你在开什么玩笑?!”曲华遥的眉毛狠狠跳了一下,端坐在地板上,一只拳头微微攥起。
星阑微微俯身,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掐住了男人的下巴。
曲华遥挣扎了一下,没睁开,只能对着少女平静的双眸,狠狠地瞪视着她。
“我是曲家的少主,若是我有什么闪失,你也逃不过!”幽魅的眸子划过一抹狠戾,男人冷声威胁。
星阑轻笑了一下,然后另一只手打开了那只瓷瓶,掐住男人下巴的手用力往下一卸,令人牙酸的骨节咔嚓声响起,星阑飞快地将瓷瓶里的东西倒进了曲华遥的嘴里!
那东西都到了嗓子眼了,曲华遥下意识地吞咽,便将之给吞进了肚子里,顿时脸色便变得非常难看。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毫无气势地低吼。
星阑拍了拍手,对他笑得温柔无害。
“没什么,只是一种每个月会定时发作的毒药罢了。”
第625章 替罪羔羊(23)()
曲华遥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放心,现在暂且还用不到你。”星阑好心地安慰他,“你只要每个月定时来找我拿解药就行了,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哦,这种毒药可是一种不世秘药。”
当然,也是由她配置出来的。
这个世界应该难有几人能够解开,况且曲华遥的免疫力又那么低,毒药发作时会更加痛苦。
曲华遥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他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的确患有先天体弱之症,所以家里人更是对他嘘寒问暖,有求必应,从来不跟他对着干。
但因为长得美艳,身体又弱,小时候他经常被人认做女子,他是男人,怎么能被人看着像女人呢!
于是便开始学武,武功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坚持着的东西。
然而,众心捧月,天之骄子一般的他,却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女人,你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曲华遥眼神有些阴鸷,冷冷地笑了起来。
星阑面不改色,“你不是很能耐吗?等离开以后自己去查吧。劝你不要有太多多余的动作,我虽然武功不如你,却又很多法子可以对付你。”
曲华遥面色微微一梗,不屑地哼了一声。
星阑便不再管他,走到院子里练武去了。
曲华遥这一回倒是十分清明地待在了星阑的房间里。
他强自提气,然后稳稳地站了起来。
环视了一下这个女人的房间,然后非常轻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记冷哼。
“不知羞耻,卑鄙无耻的女人!竟然将人绑在自己房间里……”他轻轻嘟囔,然后走到星阑刚刚拿瓷瓶的梳妆台那边,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那个女人给他下了毒,毒药当时在这边拿的……那解药会不会也就放在附近?
曲华遥翻着女子的梳妆台,完全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之处。
等到他翻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对上了倚在门框边上望着他不知看了多久似笑非笑的星阑。
他竟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但曲华遥端得住,冷着脸,什么话也没说。
星阑笑了一下,然后淡淡道:“曲华遥,你可以离开了,不要被人发觉。”
曲华遥的脸微微一僵,他也非常想离开,可这个女人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药,浑身上下提不起力气,想运气飞檐走壁离开也做不到啊。
似是看出男人在想些什么,星阑浑不在意地轻笑,“药效会一直变弱,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离开了,便走吧。”
曲华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可是想到她说的话,她给他吃的毒药,说什么一月发作一次,还得找她拿解药,他的内心便一阵火气上涌……
“哦,对了,”星阑迈步进来,拿起一把扇子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那个毒,五天后便会发作一次,记得来找我拿解药。”
然后便出去了。
第626章 替罪羔羊(24)()
听到她说的话,曲华遥咬牙切齿。
当天晚上,曲华遥便恢复了一些内力,然后施展轻功离开了。
星阑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
曲华遥直接回了曲家主宅。
失踪一天的他病没有惊动曲家的人,毕竟曲华遥武功这么好,以前也经常三五天不着家。
他离开时看了一下,那个女人住在懿彩楼,一回去他便立即叫人着手去调查,然后又叫来了所有在曲家坐镇的大夫,然后给他诊脉。
奈何所有大夫都没诊出他得了什么病,或是中了什么毒。
不由得抱了一丝侥幸,那个女人是唬他的。
不过不安之下,他还是亲自去了太医院,找了首席院判给他诊脉。
首席太医是个长眉长胡子的老头,把着他的脉诊断了很久,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曲华遥期盼地看着他。
结果,“曲小子,你中毒了。”
好吧,那女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怎样?你能解吗?”曲华遥心里有些忐忑地问道。
首席太医思索了一下,才慢慢摇了摇头,“不能。”
曲华遥顿时哭丧了一张漂亮脸蛋。
早知道他就不主动请缨去和华裳接洽了。
他最拿的出手的就是武功,平日无所事事,帮父亲和华裳传递消息是他自己觉得可以胜任便包揽了下来的。
谁知上次一不小心和皇帝碰上,两人僵持了很久他才脱身,这一次好了,又栽在一个他从没放在眼底的弱女子身上。
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小子,你是怎么中毒的?”太医捋着胡子慢慢问道。
曲华遥搔了搔头发,踌躇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反正就是和人交手……唉,李太医你别管了,也别告诉其他人包括我父亲好吗?”
“你放心,老夫还是有分寸的。”
曲华遥满腹心事地离开了太医院,掰着指头一算,五天之期就剩三天了。
他的人刚刚已经查到了那个女人所有的信息。
一个六品官员不受重视的女儿,一入宫只被封了一个九品采女,至今还未曾受幸。
可看着她的生平,性子胆小懦弱,沉默寡言,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面对着他心狠无情,谈笑狠辣的女子?
舒,娴。
摩挲着单薄纸页上女子的名字。
曲华遥实在疑惑,反正武功也全部恢复了,这夜他又悄悄进入了皇宫,往西去了懿彩楼。
她住在西阁。
曲华遥不动声色地落在她房间的屋顶上,轻轻地掀开一片黑瓦,定睛向里面望去。
她不知道在做什么,面前的案桌上摆了十几堆或是药粉或是药草似的的东西。
专注凝神捣着身前的一个小药钵。
她在配药?
她怎么会配药?
曲华遥蹙眉看了一会儿,他手里捏着一把小石子,正想掷出一颗瞄准她的后颈欲将这女人打晕时,少女却缓慢出声,“做个梁上君子很好玩吗?曲公子。”
曲华遥震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我?”
一开口他就懊悔不已了。
这不典型的不打自招嘛!
第627章 替罪羔羊(25)()
星阑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既然准备要拿捏好这么一位世家公子,就必然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曲华遥的武功比她高了许多,我明敌暗之下,她很有可能会中招,自然在他身上下了不少东西。
比如除了一种毒药之外,还下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的气味他们闻不出来,但她手上系着的经过特殊处理的链子却会因为气味的浓淡而呈现不同的色泽变幻。
曲华遥可没有兴趣跟这个可恶的女人聊天,所以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发泄似的将手中的一把石子朝着屋内掷去!
星阑皱着眉头没有躲,她需要保护好她的药材。
她直接拿起一旁的扇子挡了几颗小石子,小石子个头小,很是锋利,划破了她手上的刺绣扇子,便有一颗锋利的石子划破了星阑的侧脸,鲜红血珠沁出,流淌在她白皙秀美的脸庞上,恍惚带着一种嗜血般的凌厉美感。
曲华遥看得一怔,怔愣过后,便有那么一米米的小愧疚爬上了心头。
要说一个女子最在乎的,自然是容颜,他一气之下随手便将人家姑娘的脸给划破了,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这么一丢丢的小愧疚一下子就被他抛之脑后了,剩下的全是幸灾乐祸,身心舒畅。
她活该!
曲华遥直接拂了拂袖子,墨眸看了眼破了相的女子,对上她冰冷漆黑的双眸,微微一震之后便点足离去。
看来抓她威胁她拿出解药不行了,先看看三天后毒究竟会不会发作吧。
*
星阑拿了帕子擦去脸上涌出的鲜血,看着铜镜中有些残破的容颜,她微微皱眉。
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星阑往脸上涂了点药膏,便继续做着未完成的事了。
到了第二天,脸上的伤痕自然不可能好,所幸星阑也不怎么出门,只是请安的时候还是带上了面纱。
三天后,她也果然等来了曲华遥。
曲华遥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衬得他身姿修长,容颜似玉,只是那一张脸,却是过分惨白了些,平日里不点而朱的薄唇,也微微泛着点青色。
星阑一看,便知道,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
“解药。”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
一双含媚的双眸幽深难测,薄唇抿着,容颜苍白。
他皮相好,一旦正经起来便没有昔日那种蠢样子了。
星阑抿了抿唇,摸了摸自己还带着疤痕的脸蛋,“上次曲公子不由分说将一把石头打下来,划伤了我的脸,我心情不好,不可能给你解药。”
曲华遥脸色白得像鬼,身形摇摇欲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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