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大汗蒙哥可在军中?”陈德兴插了句话,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现在的四川之战明显已经脱离了原有的历史轨迹,蒙哥离开了钓鱼城南下到了涪州。自然也不会再有殁于钓鱼城下的下场了。
若是此人不死,蒙古帝国就不会生内战,没有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之乱,大宋还能获得十几年的喘息之机吗?
“蒙哥就在军中!”
“他身体如何?可有染病?”陈德兴又问。历史上关于蒙哥之死是有两种说法,一是病亡;二是战死。
“并没有染病,鞑子军中虽然有疫病,但是他的身体却很好。”刘和尚非常肯定地回答。关于蒙哥的身体状况,李翠仙通过她的好朋友宝音特穆尔掌握的一清二楚。蒙哥虽然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可是身体却非常不错,每天晚上都要召幸两个美女,每顿饭能吃下半只羊,还能开一石半的硬弓,每天还会和身边的怯薛勇士玩摔跤!
“唔。”陈德兴点点头,看来只能想办法打死他了!
“大哥,我离开的时候,还得知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鞑子准备用连环船和纵火排对付俺们的三层桨座船!鞑子打算将六船并一船,造一百多只可载2oo多人的连环船,还想打造木排千只,上载柴草,点燃后顺江而下!”
这话一出,在场的霹雳水军诸将都有些色变,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陈德兴。
当下陈德兴却拍着地图台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蒙古鞑子果然不通水战,居然想用连环船和纵火船这等笨办法。这下蒙哥的两万几千人可要全军覆没了!鞑子没有九万大军了,顶天只能算六万四五千……而且也没有什么大用了!吾军大胜可期!”
吕师虎的脸色很有些铁青,目光冷冷地看着陈德兴。他想不出破解连环船和纵火排的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陈德兴可以轻易化解,只能说明对方在水战上的造诣远远高于自己!而且此战之后,陈德兴在霹雳水军中的威望也将达到一个无人可比的地步,自己还能如愿执掌这支精锐吗?想到这里,吕师虎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却看到陈德兴正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自己。
“慕班,大胜在即,你可愿去说服吕太尉(吕文焕)进兵?”陈德兴突然问道。
“啊,好吧,某家就跑一趟万州,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太尉出兵……”吕师虎的心思转了又转,还是想不明白陈德兴如何破敌?但如果说陈德兴在大言相欺,他却也是不信的。这位虽然崛起极,但却是靠真本事,靠功劳一步一步上来的!而且他的功和他的官一比较,还是小了不少的!
“张训武(张世杰的官阶是训武郎),可愿随某共立此殊勋?”陈德兴又笑盈盈看着张世杰,后者面有难色,显然也是不大相信陈德兴。
陈德兴笑了笑,又道:“吾自领六千儿郎出阵,余众两千,民伕三千,车船二十艘还有这个南沱大营,都给你来守吧。此战的大功,也有你一份如何?”
六千人去迎战水6并进的九万大军!这陈德兴疯了吧?张世杰心中疑惑,不过他还是重重点了下头。陈德兴留在南沱的两千人还是不错的,如果他战死了,这两千兵就能归自己所有……而且还有车船二十艘,足够让南沱这里的几千人逃走了。
“好的,下官把丰都的一千五百人都带来,一起替拱卫守老营!”
陈德兴一拱手,“那就多谢了!”他的语声突然转高,“诸位兄弟,大家好生休整三天,三天后就随某出战,尽灭鞑子水军于川江之上!”
下面的诸将猛然高呼:“愿随拱卫死战!”
……
川东万州城,此刻的气氛一片低沉。
原来万州知州的衙门,现在是吕文焕的节堂所在。就在前一阵子,这里还是夜夜欢歌之所,聚集在万州的三四万大军的军头们时常在此聚会饮宴。可是现在,吕文焕从下江带来的如花美眷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进进出出的除了顶盔贯甲的军将,就是长衫儒巾的谋士,一个个的眉头都拧成了一团,满头满脸的愁云笼罩,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吕文焕穿着单薄的丝袍,就站在自己的节堂里面,看着木图和木图上面一份刚刚送到的军令在愁。军令是贾似道和吕文德联名来的,严令吕文焕死守万州,同时用铁链浮桥封锁长江,绝不能让鞑子水军越过万州一步!
一个亲兵军官大步的走到吕文焕面前,叉手行礼:“将主,三郎已经到了,就在门外等候。”
吕师虎在吕家二代中行三,吕家人关起门来都叫他吕三郎或三郎。
吕文焕脸上划过一丝恐惧,低声道:“快,快请他进来!”
那亲兵军官愣了愣,心想这将主怎如此失态?莫非前线局势大坏了?
“慕班,南沱失守了?陈德兴那厮……”吕师虎刚一进来,吕文焕也不等他见礼,就急急的抛出一串问题,“丰都可还在吗?鞑子打到哪里了?”
“六叔,”吕师虎目光在节堂中一扫,就看见范文虎、梁崇儒二人也在其中。“南沱还在霹雳水军手中,而且陈德兴几日前还胜了一阵,打翻了鞑子的二十艘快船,活捉了百余人。”
“小胜而已!”吕文焕不屑地摇摇头。
“还得到消息,鞑子大汗预备用连环船和纵火排之计!已经命人打造了六船并联的连环船1oo艘,纵火木排1ooo只,克日就要顺流而下,水6并进了!”
吕文焕闻言身子一摇,似乎就要晕倒,吕师虎忙上前搀扶。吕文焕猛地一把将他推开,扶着一边的木图台叹道:“完了,完了,这是天要亡我吕家,天要亡我吕文焕啊!”
看着自己的六叔一副快要急死的样子,吕师虎心里面也是一声长叹,安丰吕家富贵了二三十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血性,这一点上和陈德兴还真是没有办法比啊。
他深吸口气,凑到吕文焕身边,低声道:“陈德兴还打算一战,用2o艘三层桨舰去破鞑子的连环船、纵火排。您看俺们是不是也……”
吕文焕摇头:“怎么能胜?陈德兴才多少人?鞑子有多少人?而且鞑子是顺流,陈德兴是逆流,这仗没得打!”
听到吕文焕的话,一旁的梁崇儒松了一口大气儿,连忙搭话道:“太尉,陈德兴不服军令,擅自出兵,置三军于险地,其罪当诛!”
川东之战败局已定,现在是找替罪羊的时候了!吕文焕感激地望了梁崇儒一眼,点点头道,咬牙道:“正是如此!这陈德兴年少气盛,不听号令,吾当向宣抚相公请令,免去其御前霹雳水军都统制一职,由副都统制吕师虎接任!”
第166章 杀汗 三 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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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之间,川东兵败的天字一号替罪羊已经有了——其实吕文焕也不是真的那么不上路子,只是他认为陈德兴此战必败,败了以后不是死就是降,十万蒙古大军的眼皮底下,任他何般豪勇,都是不可能跑掉的。
既然如此,那么把责任推卸到一个死人或是叛逆身上,又有甚不妥呢?另外,霹雳水军主力覆灭后多少还会留下点残渣,这些残渣吕家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反正那陈淮清一门心思要当文官,看不上他儿子的这点基业的。
不过找到一个头号替罪羊不等于就没有吕文焕什么事儿了。他毕竟是援川宋军的前敌主帅,丢了川东还能没责任?
吕文焕皱皱眉头,“万州守不住了!鞑子只需顺流放火排,再以连环船押后,铁链浮桥全都无用!上游入了敌手,这仗难打了!”
范文虎抖着声道:“不如且弃了东川去和大太尉(指吕文德)合兵,只要手里有兵,办法总会有的。”
这话说的可就诛心了!这潜台词就是只要保存了实力,吕家的富贵就不用愁了,哪怕大宋没了活路,吕家也能另投明主,反正蒙古人那边也没有亏待汉军世侯。至于三等汉什么的,反正武臣在大宋这边也是低文官一等,不过是从二等官变三等官……
梁崇儒闻言身子一抖,吕家身受皇恩那么多年,事到临头居然在打这等主意,这武人果真是靠不住的!
吕文焕目光阴沉地看了梁崇儒一眼,沉声道:“梁参议,你是宣抚的门人,你来说说,这万州还能守吗?”
“守不住了。”梁崇儒一颗心思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贵文轻武什么的那是在江南在临安才有的。四川这里可是有刀就是草头王了,他要敢和吕文焕顶牛,明天就能把他沉了江。
“守不住该怎么办?”
“不如退守夔门,依托三峡险要构筑城寨,多造铁链封锁江面,如此便可做持久之计。”
吕师虎和范文虎同时在心里面摇头,梁崇儒的主意完全是纸上谈兵,将三万多人的军队撒在数百里三峡沿线,这还能打仗吗?而且三峡沿线的交通非常困难,可用的道路就是长江。蒙古大军只要拼着些死伤,硬冲过封锁线,顺流而去。那么三峡沿岸宋军的补给都要中断,到时候吕文焕的三万几千大军吃什么?
吕文焕却神色复杂,目光只是死死盯着木图,十万蒙古大军是打不过的。按说退兵回京湖是上策,可是丢失东川的责任谁来担?三万几千大军不战而退,弃地千里,这样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连性命都要丢掉!而赖在四川不走,哪怕守不住三峡,只要有兵在手,朝廷就拿他吕文焕没有一点办法。大不了到最后投了蒙古,一样可以荣华富贵……
他猛地抬起头:“好!就依梁参议之计,万州不守了,全军退入夔门!”
……
在长江南岸,数百怯薛亲卫默然伫立在一处高丘之上,簇拥着蒙古大汗瞻看着眼前的战场。
长江之中,蒙古水军的战阵已经摆好,堆满柴草的木排在前,数量多达千艘,铺满了一大片江面。纵火排之后,是呈五列纵队的上百艘连环船。连环战船上面,蒙古旗号遮天蔽日。旗号之下,则是披着轻薄皮甲的水军士卒,或执着弓弩长枪,或奋力划动船桨。这些连环大船的船艏部都并排放着两架床子弩,床弩之后则是一架石机,两侧船舷之上,还张挂着熟牛皮和细网,更支架起盾牌。这样的防护,足够坚韧而且有弹性,弩矢难破,就是飞石也能抵挡一二。牛皮外面又挂了一层随时用水打湿的水草帘,这是为了方便火攻而设。所有的这些措施,都是投降蒙古的宋军水军所传授的真本事!
这些连环船的动力则是橹桨配合,两支后橹加上四十八支木桨轻轻扳动,和顺流而下的江水一起,推动着一艘艘连环船以七八节的航向东而下,一转眼的功夫,便要出了蒙哥大汗的视线。
而在长江两岸的江滩上,蒙古步军骑兵的行军大队,同样浩浩荡荡,即使站在高处眺望,也无边无际,好像是从天的这边一直延伸到了另一边。这就是九万蒙古大军沿江东下的场面。
几骑探马飞奔而来,当先一名百户从马上跳下来,奔跑到蒙古大汗身前三丈开外才单膝跪地,大声地报告:“禀大汗,前方三十里外现南蛮水军,有蜈蚣船二十艘,排成四列,逆水而来!”
“二十艘蜈蚣船可载多少战士?”蒙古大汗低声问道。
立即有人回答:“回禀大汗,每艘蜈蚣船可载25o到27o人,2o艘蜈蚣船最多有54oo人。”
蒙古大汗冷冷一笑,说不出来的刚愎自傲:“区区五千多南蛮就敢迎着我十万天兵,真是螳臂挡车!传令,加快行军度,大军要在最短时间内,摧破南蛮水军,打通东下京湖的门户!然后,我要踏破南蛮,将亿万南人变成大蒙古最卑贱的奴隶!
这,就是长生天给我蒙古儿郎的使命!”
……
“鞑子比妖魔还可恶,鞑子已经屠了我北地同胞十分之九,已经将四川屠成了一片白地,现在还要屠尽我江南儿女!鞑子就是要灭绝我大汉种族!就是要将我等的父母妻儿尽数屠尽!我等堂堂男儿,能容此禽兽之辈如此得逞于我大汉之土地吗?”
“不能!”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杀鞑子!上天庭!”
“杀鞑子!上天庭!”
二十艘三层桨座战舰之上,此刻都是口号雷动!各舰之上的大义教官都在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政治动员或者……用后世的眼光来看是狭隘的民族主义煽动!什么四海一统,什么天下归一,什么入华夏者华夏,在霹雳水军中根本没有人敢说敢想!
几个月来,这支军队就是沉浸在极端民族主义的煽动性洗脑之中。从舆论、宗教、文化、信仰等各个方面进行洗脑。士兵军官都无一例外的接受着高强度的信息轰炸,要么相信陈德兴灌输给他们的一切,要么假装相信!
而张弘范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相信还是假的相信了!反正他在这方面表现的比所有人都极端,都激进!前几天还写血书请战,表示要和鞑子大汗血战到底,要背着炸弹去和鞑子大汗同归于尽……因此他又一次回到军中,担任了狮号战舰的大义教官。
狮号是霹雳水军左军统领6虎的旗舰,这位陈德兴麾下的头号勇将原本是个旱鸭子,根本不懂水战。不过几个月的军校也不是白上的,虽然他还是不会测距、测风,也不会使用六分仪,更不会看星星画航图。但是却已经掌握了使用三层桨座战船的要领,就是度、灵活和重量。
在川江上,三层桨座战船是这三者的完美结合!拥有最大的重量、最快的度,同时还极为灵活。
重量加上度就是冲撞的威力,而灵活性加上度则是战场主动权的保证,重量本身还意味着更强大的火力和战斗力。作为一个内河作战的载体,三层桨座战船其实是有相当不错的。而在搭载了大威力的火药武器之后,这种战舰在短时间内,就是无敌的存在——这是一种可以高航行,并且搭载一定火药武器的战船!高决定了可以自如的攻击或撤退,而火药武器则给了它越所有战舰的火力。
当然,等到火药武器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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