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夜呼出一口气道:“师伯竟然与小子的一位好友如此相似。”
燕三娘浑身一震,似乎触动了什么心事,颤声道:“你的朋友身在何处,可否带师伯去见上一面?”
苍夜笑道:“小子的朋友乃是师傅的得意弟子,名为梦兰。现如今她就在百花门。”
燕三娘喜出望外,微笑道:“也好,百花门离这里不远,我即刻启程,赶往那里。不过。。。”
“女贼,哪里跑,将乾坤袋留下来,否则我定要让这里成为你的葬身之地。”一声怒斥从巷子口传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燕三娘不用看也知道是何人追赶而来,若非她无心恋战,也不想结下什么太大的仇怨,这一路上的穷追不舍,恐怕燕三娘早就将这人处死。
果然,来者正是武痴武鸿泽。
两人目光接触,犹如两道晴天霹雳一般在空中交击,互不退让。
武鸿泽是个典型的武痴,凡是碰到劲敌,都会激起他那不死不休的决斗意志。他一路追赶而来,不仅仅是为了夺回被偷去的乾坤袋,更是为了领教燕三娘的绝学。
对视了半响之后,燕三娘娇怒道:“武鸿泽,我有心放你一马,你却处处不饶人,若不是我看在武风镖局和你两位兄长的面子上,岂会让你如此放肆。不过是区区一件法宝,竟能使你如此兴师动众,我燕三娘也不知是该敬佩你,还是该怨恨你。”
叄拾壹:龙鳞宝刀()
武鸿泽露出一丝森寒的笑容,淡然道:“今日总算让武某逮到你了,就让武某继续领教你的阴阳剑法,好完成上趟我们的未竟之战。”
苍夜凝视燕三娘好一阵之后,蓦地叫道:“莫非师伯便是武三当家口中的女飞贼?”
燕三娘娇怒道:“呸!什么女飞贼,我不过是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武鸿泽,我问你,当日你是如何用花言巧语骗得我儿为你偷得原本属于我们方家的乾坤袋的?”
武鸿泽哈哈一笑,沉声道:“武某与方贤弟不过是做了一笔交易罢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用‘骗’这个字来形容呢?方贤弟既然将乾坤袋交托给武某,那这乾坤袋便是属于我们武风镖局的。”
燕三娘冷笑一声,沉声道:“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可笑之事。我没去找你们的麻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反而诬陷我盗取你们武风镖局的财物。”
武鸿泽不善言辞,况且这事先错在他,自然是百口莫辩,不过他的脸容却是冷静得如岩石一般,不见丝毫波动,淡然道:“少说废话,底下见功夫便是,看招。”
武鸿泽惯用大砍刀,此时他那大砍刀离鞘而出,划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刀芒,像狂风般地向燕三娘劈砍而去。
燕三娘此时神色从容冷静,跨前一步,玉指挥舞,发出“嗤!嗤!”的劲气声,一股凛冽的指劲闪电般疾射向武鸿泽。把武鸿泽的刀芒击散得狂流倾泻。
“哼!我倒是要看看,武鸿基的龙鳞宝刀在你手上能发挥出何等的威能。看本女侠的飞花摘叶!”说话间,燕三娘再次挟着凛冽的劲气。疾射而出。
武鸿泽的刀芒晃动,稳稳地封住燕三娘的每一记指劲,脸上露出一丝充满不屑意味的笑容,讥讽道:“一个女飞贼竟然还自称是女侠,说出去也要笑死人了。小贼,废话少说,还是把心神放在手脚上吧。”言罢。他的脚下发出刺耳的足音,笔直地朝着燕三娘击迫而去。
此时。武鸿泽的身影已然飘至燕三娘的身前,燕三娘的阴阳双剑方才同时离鞘而出,阴阳双剑隔空一抖,顿时一股凌厉的剑气弥漫在这狭小的巷子里。
刀剑瞬间交触。发出“呛!呛!”的清脆激响,随后两人倏地分开。
武鸿泽有信心可稳胜燕三娘,皆因燕三娘在拦截他的步伐之时,耗费了体内太多的精气,从刚才的交手来看,燕三娘竟然不同前几日交手那般连消带打,抢得先机,便知她已乱了方寸。
高手过招,胜算也就在毫厘之间。
武鸿泽的心中涌起了一往无前的强大信心。长笑一声,在浩瀚劲气的牵引之下,身法骤然间加快了不少。手中的龙鳞宝刀顺势展开,在眨眼的高速间,接连不断地砍出具有强大爆发力的刀芒,凶猛无比。
燕三娘心中微喜,别看她防备地步步退让,事实上不过是请君入瓮的攻击手段。只见她且战且退。竭力拦截下武鸿泽的攻势,忽然间。腾挪移位,趁着武鸿泽变招的那段时间,阴阳双剑化出一道光网,铺天盖地地狂攻而去,她那每一剑的角度皆是针对武鸿泽的反应略有改变。燕三娘的能耐确实非凡,她在攻守变招的时间掌握上竟是如此地精道,反击也是这般凌厉,可谓是出神入化。
一时的刀光剑影,把两人都笼罩其中。
武鸿泽哪里料到,自己的出手路线会被对方了解得清清楚楚,越战越是心惊,越战越感到乏力。
“铛!”一阵重击之下,武鸿泽的手腕上传来酥麻之感,一时不慎,手中的龙鳞宝刀脱手而出,硬生生地刺进了一旁的墙壁上。
燕三娘娇笑一声,倏地分开,一派若无其事地笑道:“你的武风刀法确实不同凡响,可惜不适合你这莽夫。今天不打哩,你不是本女侠的对手。”
武鸿泽将龙鳞宝刀收回入鞘,肃然道:“小贼,尽只会耍些见不得光彩的手段,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燕三娘敛去笑容,正色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怎这般小器。若是不服,我们再来比过。”
武鸿泽色变道:“今日有些疲惫,来日再战。”言罢,直接忽视燕三娘的存在转身即走。
燕三娘身形一闪,晃到他的身前,右手一拦,娇笑道:“难道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不成?”
武鸿泽沉声道:“你还想怎么样?”
燕三娘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把龙鳞宝刀留下来,我就放你走。”
武鸿泽怒斥道:“你敢?”
燕三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阴阳双剑挂在他的颈部,冷笑道:“你猜我敢不敢?”
武鸿泽双目杀机大盛,虽然龙鳞宝刀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称手的兵器罢了,但是这关乎到荣辱生死的问题。他沉思片刻,洒脱道:“也罢,你若是喜欢,就先借你玩玩。后会有期,告辞了!”
武鸿泽解下龙鳞宝刀,随手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溢出两人的视线。
燕三娘欣然道:“我这做师伯的也没有像样的东西给你,这把龙鳞宝刀就算是我的见面礼了,你收下吧。”
苍夜撩起龙鳞宝刀,初看第一眼时似乎平凡无奇,但是细看之后却深感到从刀柄到刀身无不渗透着浓郁的寒气,再则刀背上以龙鳞为装饰,使人不敢生出小觑之心,因为龙鳞所获之途径必然是先斩巨龙。
燕三娘看着苍夜手持龙鳞宝刀,眼中折射出爱不释手的神情,柔声道:“此刀乃是武鸿基成名之前所使用的兵器,据说是他游历极地龙窟之时,在一处洞穴中无意发现的。这把刀乃是百炼寒钢打造而成,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是比之你手上的那把却又好上万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要有称手的兵器。”
苍夜心中大喜,感激道:“从现在起,这把刀就属于小子的了,小子拜谢师伯的赐赠。”
燕三娘忽又叹气道:“我与武风镖局的仇恨也算是结下了。苍夜,今日我见你与武鸿泽有过眼神的交流,便知你们俩有过一些交情,不过,你可一定要提防武风镖局的人。我总觉得他们私底下在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苍夜收起龙鳞宝刀,微笑道:“交情自然是谈不上,只不过前段时间得到过武风镖局的一些帮助罢了。”
燕三娘点头道:“恩,也好,我要先行一步,日后再来叙谈。”言罢,燕三娘身形一闪,瞬间就逸出了苍夜的视线之外。
叄拾贰:夜访花楼()
苍夜看着燕三娘消失的身影,目光再次投注到龙鳞宝刀上,射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心神都偏移了原先的轨迹。
此时天色已黑,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苍夜出了巷子口,再次回到小客栈,一股倦意顿时袭来,他伸了一个懒腰自喃道:“暂且在韩城逗留数日,等候师傅和梦兰的归来。也不知师伯能否找到梦兰,一家人能够团聚,也算是一件可喜之事。哼,武鸿泽真是一名阴险小人,幸好没去帮他追查师伯的行踪,否则造成天大的误会,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哩。哎!不知紫儿过的可好?一个来月未见,还真有点想念那妮子。”
苍夜倦意越浓,迷迷糊糊之中沉睡过去,等醒来之时,不过才到深夜时分。
身处寂静的黑夜,一时无尽的孤独感涌现而出,苍夜叹了一口气,不禁暗骂自己不懂得珍惜,若是早些将小紫带出程府,常伴左右,就不会发生这么无趣的事。莫非自己患了相思病不成,竟然在这节骨眼上还想着儿女私情,太不似自己一向逍遥自在的作风。
再一次深叹一口气,缓缓起身,拨开窗门,正打算一睹窗外幽静的夜色。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闯入他的眼眸中,那是相隔十多间店铺的一间窑子前。韩城地处边界,但仍然是交通要道,自然是汇聚了各地的商业要素,而这窑子自然是不会缺少的。此刻虽然夜已深。然而在灯火映照下,昏暗的长街依旧是闹哄哄的。
本来,逛窑子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哪有不好色的男人?色,食性也!依照常理苍夜是不会有任何兴趣的,但是那名黑衣人,却是一名女子。虽然她身着男装,但是言行举止无不流露出一股媚感。能够让一名女子做出这般古怪行径的,只会是一种情况。
至少苍夜是这么想的。
苍夜心中微喜,心想反正没了困意。不如去凑个热闹,深吸一口气。翻身而下,轻松跃落到地面,眼见着那名黑衣女子失了踪影,才一副轻松写意地走向这间名为清香楼的窑子。
不知不觉中。苍夜的身手也敏锐了许多。
不过他的这副懒散的模样和朴素的装束的确教人不敢恭维,刚到大门,就被一名护院保镖之类的人物拦了下来,只见那名汉子冷喝道:“臭小子,快走开,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苍夜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几个碎银子,塞到那名汉子手心里,笑道:“别看本少爷穿成这样。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本少爷家中几位叔叔可是在京城做的大买卖,今次是随他们来这里办货,要不是无意间发现这个好地方。本少爷才没功夫搭理你。你暂且退开,去找些娇滴滴的姑娘好好伺候本少爷,本少爷自当重重有赏。”自从和钱万海相处一段时间后,苍夜也是无意间沾染了一些他的少爷脾气,时不时地就以“少爷”二字自居。
那名汉子一看手心内的银两,登时露出难以言表的笑容道:“是小的唐突。这位少爷请进。”说完就闪出一条道来。
苍夜入到厅堂,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婆迎了上来。顿时看得他倒抽一口气,暗忖这鸨婆的水准可比长安城的那些花楼里的差太多了。不过今次是为了寻热闹来的,就不在这上头计较。
那老鸨婆见到苍夜的模样,也是眉头大皱,倒不是嫌弃他那乳臭未干的模样,因为比他更嫩的嫖客她也是见得多了。但像他这般穷酸的客人,还是初次见到。毕竟这花楼的花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挥霍得起的。这也不怪老鸨婆的偏见,总归是苍夜一心只为大侠梦,却从不精心料理装束和外表,因此让人觉得他是一名穷迫潦倒的流浪者。老鸨婆瞄了一眼苍夜,不再正脸朝着他,毫不客气道:“啊强是怎么办事的,这样的人都会溜进来。这个谁,你可以走了。”
苍夜再次笑嘻嘻地奉上碎银子,岂知老鸨婆看也不看,不屑道:“就这些点银两,是来打发叫花子的吗?”
苍夜暗忖这老鸨婆的贪心,皮笑肉不笑道:“我来此地除了是要花银子以外,主要是为了找一个人。”
老鸨婆冷笑道:“这里可是花楼,除了我们这里的姑娘,就是来往的客人。如果你是来找人的,就报上那人的姓名,不过这酬劳嘛,就要掂量掂量了。如果你是来闹事的话,我规劝你一句,还是明智点,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话就说到这里,你可以走了,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意。”
苍夜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大锭银子,随手丢给老鸨婆,装怒道:“这些够了吧?”
对于苍夜来说,金钱不过是身外之物,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老鸨婆顿时动容,换上笑容,恭敬道:“公子是来找哪位姑娘的?不瞒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水灵了,保准让你流连忘返。。。”
苍夜不想再听老鸨婆的废话,挥手断然道:“刚才是不是进来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哎,男子,本少爷是他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商谈。”
老鸨婆眉开眼笑道:“你说的是方公子呀,他去了我的淼淼乖女儿的房间。恐怕这会儿他们俩已经歇息了,不如让奴家给公子你找一位娇滴滴的姑娘侍寝,等过了今晚再说?”苍夜听得老鸨婆那涂满浓厚胭脂的血盆大口吐出奴家二字,心中顿时一怔,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从老鸨婆的口中可以得出,这位名为“方公子”的女子必然和花楼女子淼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她的女子身份又怎么能隐藏得住呢。行径如此诡异,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苍夜亦是心痒难耐,但是眼下也不好再找借口去一看究竟,若是直接回去,又是无功而返,一时进退两难。
老鸨婆似乎看出了苍夜的难处,大感兴趣道:“不知公子前来有何要事,如果事情紧急,不如让奴家去查探一番,要是这二人还未入睡,奴家自然会来唤公子前去。”
苍夜沉思片刻,心想不妥,正欲转身离去,忽然从身后响起一阵娇笑声,“刘妈妈,就让静静陪这位公子吧。”
苍夜愕然转身,只见一位娇丽女子俏生生地立在他身后,身旁还跟着一名女婢,此时她正巧笑倩兮瞅着苍夜,体态婀娜多姿,撩人之极,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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