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忽然眼睛一亮,露出喜色道:“原来公子是司徒大人的好友,幸会幸会。只是吴某深感疑惑,为何公子昨日会一人在此饮酒?”
司徒府的司徒荣虽然只是个九品陪戎校尉,但是为人耿直,行侠仗义。在这江州之地,还是很有名气的。即使已经过世,江湖中人还是会给足三分面子。
苍夜可没想到这点上,心里把那伙计家中女性都骂了个遍,心下早已怒不可遏,脸上只能装作平和之态,说道:“闲来无事,来这里独自饮酒有何不可?”
吴捕头神色微变,气急败坏地说道:“不管你是否与司徒府有瓜葛,先跟我去趟衙门在说。”
苍夜心想,如果去了衙门,那还不是有去无回了。
他无意识地笑了起来,说道:“吴捕头,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可在此地久留,就不跟你去衙门了。”
吴捕头目光如炬,指着苍夜说道:“你们几个给我上,拿下再说。”
苍夜见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没有什么转机,右手紧紧握着短剑,迎了上去,说道:“吴捕头,这要看你有没有这水平了。”
三名捕快顷刻间就将苍夜团团围住,其中一名捕快使的是把大砍刀,只见他踏步拔刀,当头疾劈,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犹豫。
“叮!”苍夜用短剑硬架捕快这盛气凌人的一刀。
一时间,两人被震得使不出后续的招数。捕快似乎被刀劲震到了经脉,一时摊在地上起不来。
“砰!”苍夜被紧跟上来的一名捕快一脚铲飞在地,又弹了起来,大叫道:“你们以多欺少,不是大丈夫所为。”
这时吴捕头也紧跟上来,举起手中的金背大砍刀,带着激荡的刀风,朝着苍夜袭去,刀光顿时如翻波涌浪一般。
“捉拿犯人还需要什么江湖道义。”
苍夜躲不及防,怒喝两声,钻进刀影里,施展出浑身解数,连挡吴捕头十多招。
这时,另外两名捕快也围了上来,两人围攻下盘,每招都用的相当精妙,硬生生地将苍夜逼到了角落边上。
苍夜躲在墙角处,心中如波涛卷天,翻腾地苦不堪言。忽地飞出短剑,拦下两名捕快的攻势,弯腰侧部,右手重重地击打在吴捕头的右手腕上。
“砰!”的一声,吴捕头在稍不留神之下,被苍夜震落了兵器。
苍夜眼疾手快,忽地在空中接过金背大砍刀,架在吴捕头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吴捕头,快让你的手下退后。”
两名捕快见吴捕头被挟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行事。
吴捕头狠狠地瞪着苍夜,说道:“你这贼子,乖乖地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一命。”
苍夜眨了眨眼,说道:“吴捕头,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还在这里信口开河。。。”
话没说完,忽然心中一怔,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他丢下吴捕头,后退两步,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左手捂着腹部,冷冷地说道:“吴捕头,我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会暗地里使诈,阴我一道。”
只见苍夜的腹部正插着一支标。
吴捕头后退几步,喝斥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拿下他。”
两名捕快不敢有异言,重整旗鼓,杀将过来。
苍夜举刀做势,冷冷地笑道:“你们这些小人,快快来我这里受死。。。”话没说完,忽地跃起,犹如大鹏展翅一般,猛地挥出一刀,随后又是一刀。
两名捕快已经完全抵挡不住苍夜的攻势,纷纷败下阵来。
只见苍夜双眼通红,手起刀落,空中鲜血飞溅,甚是煞人。远处的吴捕头早已是目瞪口呆,都来不及反应,也遭了殃。
两名捕快和吴捕头此时已经不省人事,好在苍夜没有下杀招,让这三人都保住了小命。
另外一名捕快端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两眼无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苍夜收了刀,擦拭一番,将刀入鞘,搁置在马背上,神情古怪地看着这名捕快笑道:“好好地何必要动手呢,你看,都弄出血来了。那几个还活着,你赶紧叫人带去医治,时间久了,血流干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不我也给你来一刀,让你长长见识?”
捕快颤抖地丢了砍刀,说道:“大侠饶命,小的家里。。。”
“呸!”苍夜横了他一冷眼,说道:“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你可记好了,路上遇到我,就当不认识。否则。。。”
捕快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苍夜跳上马背,飘然离去。
拾伍:陈年往事()
拾伍:陈年往事
等回到客栈,早已是大汗淋淋,他将马匹交还给伙计,转身回了房间。
客栈刚刚被查访过,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苍夜躺在床上,睡意朦胧,不消片刻就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一个铁塔般的大手从天而降,重重地压了下来,刹那间,苍夜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黑,苍夜点上屋内的蜡烛,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沉思。
他重温了一遍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思绪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这江州的知州不是原来那个陈光蕊,而是白衣门的副门主刘洪。估计是陈光蕊在前往江州的路上,正好路过红枫林,被刘洪给杀害。随后刘洪取了官凭,去江州冒名上任。
刘洪原本便是江州附近贼寇的头头,自然原来骚扰江州的那些手下就不敢犯事,这也让刘洪在委任之时留下了好的名声。
只有这刘洪与殷小姐的关系让人琢磨不透。
扫去了疲惫,他的精神变得神采奕奕,起了身,灭了灯火,找上掌柜,正欲趁夜先回长安。
徐掌柜见苍夜深夜外出,甚是疑惑,听他要连夜出城,摇头晃脑地说道:“公子莫非睡糊涂了?知州大人颁下口令,任何人都不得出江州城。公子想要出城,我看很难啊。”
苍夜哈哈笑道:“你看我,白天饮酒过多,把脑子给喝糊涂了。”
徐掌柜没有疑惑,顺道问了句:“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苍夜言道:“在下苍夜。”
徐掌柜随手拿出酒壶和酒杯,说道:“苍公子如果无事,不妨陪在下喝上几杯如何?”
苍夜一听有人请客喝酒,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徐掌柜替苍夜满上一杯,再给自己也满上一杯,举起杯子说道:“徐某这杯酒先敬苍公子,是在下管教无方,让苍公子蒙羞了。”
苍夜也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笑道:“徐掌柜客气了,在下无心惹恼了伙计,那也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徐掌柜点头道:“苍公子心胸宽阔,徐某自叹不如。若我当年有你这般气度,就不会得罪人,落魄至此。”
苍夜呼出一口气道:“徐掌柜原来也是有故事之人。不知在下是否有幸洗耳恭听?”
徐掌柜叹一口气道:“当年我像你这般年纪,曾跟着唐王打过天下。”
苍夜愕然道:“真没想到徐掌柜竟然有如此光辉的岁月。唐王取了天下,手下将士不都得到了奖赏,怎么徐掌柜会沦落到开一家小小的客栈?”
徐掌柜独自饮了一杯,沉声道:“当年自傲邀功,得罪了大官,才落得如此田地。”
苍夜忽然笑道:“年轻气盛,这也很平常。现如今太平盛世,能在此地找个小买卖,过过安逸的日子,岂不也快哉?”
徐掌柜回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现在年纪大了,再也没有立功建业的想法。苍公子说的对,讨个安逸的生活,也该知足了。”
他继续说道:“苍公子可有家业?”
苍夜一时漠然,不知徐掌柜此话有何用意。徐掌柜见状,笑道:“苍公子不必多虑,徐某也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徐某这里有一个建议,不知苍公子愿不愿听一听。”
他见苍夜随意地点了点头,才缓缓说道:“你可知晓白衣门?”
苍夜露出一丝冷意,说道:“当然知晓,白衣门中人不过是些盗寇罢了。此番前来,经过红枫林,没少跟他们交手,险些断了性命。”
徐掌柜惊讶道:“有这事?”
苍夜点头道:“千真万确!不过徐掌柜提起白衣门又是为何?”
徐掌柜歉然道:“如果白衣门有什么对不住苍公子的,还望苍公子多多包涵。实不相瞒,这片红枫林本是我在管辖。”
苍夜惊讶地站起身来,拍着桌子说道:“好你个徐掌柜,我原本看你光明磊落、相貌堂堂,想来是个大好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盗寇的头头。”
徐掌柜没有因为苍夜的举动而动怒,缓缓说道:“你且坐下来听我慢慢道来。”
待到苍夜坐稳身形,徐掌柜才说道:“你可知道这个白衣门的来历?”
“了解一二。”
“我料你也是道听途说的。其实这个白衣门是由夔(kui)国公刘弘基创立,当年平定刘黑闼(ta)之后,只因一些部将过惯了刀尖上的日子,不想在朝为官,就组织这白衣门。白衣门初衷是打着‘行侠仗义’的口号,为百姓确实也做出不少的贡献。只可惜好景不长,夔国公自从被李孝常和长孙安的谋反事件中受了牵连后,就不再管辖白衣门,而是派了他的弟弟刘洪来担当。可惜这刘洪鼠目寸光,打着白衣门的名号去做盗寇之事。白衣门内部很大部分人对他的行为都是嗤之以鼻,但是看在夔国公的面子上,只好忍了下来,各自修行,不再过问派内之事。”
苍夜一本正经道:“我听说后来刘洪失踪了,让李彪做了代理副门主?”
徐掌柜平静地看着苍夜半响后,笑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你说的没错,刘洪这事情做的有些过分,都传到了当今圣上的耳朵里。后来圣上派了监察御史陈大人来调查此事,之后刘洪就失踪了。这李彪是刘洪的结义兄弟,两人狼狈为奸,刘洪失踪后,李彪就顺势做了代理副门主。只不过李彪没了刘洪这靠山,做事就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
苍夜回味一了番,疑惑道:“我怎么听说这红枫林没有那么平静?我来之前就遇上了两波,气焰可是十分嚣张。”
徐掌柜忍不住锤了锤桌子,愤然道:“这红枫林原本是由我管辖,原意是暗中安插些人手来守候这条要道,以备不时之需。这些人手闲暇之时能够捍卫周边的安危,可谓是一举两得。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彪的手下各个都是不法之徒,整日为非作歹,为所欲为。后来来了几个攀亲道故的,硬生生地将我的权利给夺了去。现在我也是无可奈何。”
“呸!”苍夜咬牙切齿道,“这群畜生,当日我就该下重手取了性命。”
徐掌柜看着苍夜,两眼生寒,冷声道:“苍公子,我说这么多,只希望你能够替我除去这些贼子。毕竟我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苍夜细端徐掌柜的神色,见他一副艴(fu)然不悦,信了此事道:“我该如何帮你?听你此言,红枫林之中必然不会寥寥几人。”
徐掌柜听闻,心底甚是高兴,笑道:“如若苍公子能出手,必然手到擒来。”
苍夜疑惑道:“何出此言?”
徐掌柜凑过来低声道:“莫非苍公子忘记今日在酒楼之事?”
苍夜闻言,顿时骇然。
拾陆:峰回路转()
拾陆:峰回路转
苍夜这副如遭雷击、愕然的神态可逃不过徐掌柜的慧眼。他浅笑道:“苍公子莫要惊讶,在这城中我也布了不少暗子,自然知晓今日发生的事情。”
苍夜苦笑道:“徐掌柜好大的本事,在下是心服口服。既然你已知晓,又何必跟我说这么多,莫非你摆的这出是‘鸿门宴’不成?”
徐掌柜失笑道:“我如果要捉拿你,就不必跟你讲这么多话了。实不相瞒,徐某是敬佩苍公子的过人胆识,有心与你交好。”
徐掌柜向来对官差没有什么好感,红枫林盗寇四起,而官差却是一副漠不关己的姿态,明理人一看便知,这肯定就是官匪勾结。幸亏徐掌柜不知苍夜昨夜偷进了衙门,只知他今日与官差起了冲突,出手伤了官差。如果让他知晓苍夜就是昨夜偷入衙门之人,不知又会有何感想。
苍夜心有所思,苦恼道:“我即便一身热血,一人难敌众人强啊。”
徐掌柜欣慰道:“苍公子不必担忧,我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去送死。我有一个计策献给你。”
言罢,徐掌柜凑近耳旁,低声细说起来。
苍夜心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皱眉道:“果然是个好计谋,只是现今城门紧闭,我又该如何出城呢?”
徐掌柜倚老卖老道:“这事好办,明日一早你在城门等候,自然会有人带你出城。”
苍夜消除了出城的疑虑后,忽然笑了起来。
所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徐掌柜见苍夜没有作答,唯恐他会知难而退,应声道:“苍公子如果帮徐某办妥此事,徐某必定重重答谢。”
苍夜见徐掌柜如此“豪爽”,自然是哭笑不得。打定注意,先回趟长安,将此事汇报给程咬金,再帮徐掌柜处理派中败类,还能捞点好处,真是一举两得。他假装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在下尽力而为。”
徐掌柜见苍夜应承下来,心里自然欣喜。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苍夜,笑道:“苍公子能替我除去那几个败类,徐某感激不尽。这是我的令牌,见此牌如见人,可保苍公子在红枫林一路畅通。”
苍夜接过令牌,没有正面看一眼,就塞进衣袖中,说道:“徐掌柜就静候我的佳音吧。”
苍夜与徐掌柜又小酌几番,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倦意浓浓,就辞了徐掌柜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苍夜离开客栈,朝着东边的城门一路疾行。
正如徐掌柜所说,城门紧闭,根本就不放任何人通过。
他刚靠近城门,其中一名兵士就走了过来,试探道:“来者可是苍公子?”
苍夜从怀里掏出令牌,丢给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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