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果然就是书房,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苍夜由于修习灵通术,锻炼了双眼,因此比常人看得要更远更清晰。
这书房的书架上竟然摆着不是文卷、公文,而是各式各样的秘籍,这让苍夜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陈知州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
陈知州是上届的状元,苍夜自然是知晓的。
书房内有两人,一位是白天见到的陈知州,另一位则是身躯肥胖、身材矮小,咋看就像一只矮冬瓜的陌生男子。他那方方正正国字脸的面容上,还留着一条浅浅的伤疤,这条伤疤从耳朵边一直延伸到眼睑旁。好在脸上布满皱纹,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瞧见。
这名国字脸正笑盈盈地看着陈知州,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好似要掉下来一般。
陈知州没好气地说道:“大堂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国字脸眯成一条缝隙,笑道:“小弟,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你替我们刘家又添了香火,怎么能说我笑话你呢。”
苍夜在外面听得云里雾里的,这陈知州姓陈,怎么能说是替刘家添了香火呢?如果说是入赘的话,他的夫人姓殷,那也应该是替殷家而不是刘家。
陈知州叹道:“在这江州,谁不知道这里的知州是陈光蕊,他的小孩自然姓陈,怎么能姓刘?”
国字脸摇手说道:“这事情好办,表面上我这个侄子自然是姓陈,暗地里自然是姓刘。家里的族谱上怎么能少了我这侄子呢?”
陈知州威震衣袖,苦笑道:“只可惜昨夜让我夫人带出了府上,至今都没有下落。”
国字脸长长叹了一口气,愤愤地说道:“也不知你们夫妻俩是怎么处理这事的,把这么一件小事弄的外面人云亦云,流言四起。”
外面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陈知州忽道:“外面下起了雨,今晚就不要赶路了,在这里住一上晚再走如何?”
国字脸苦笑一声,说道:“也罢,你们俩也让我很是不放心啊。我今日还听说,南城发生了怪事,有人瞧见有名女子将婴儿丢进了江里。”
忽然,他虎躯一震,冷冷地说道:“难怪找了一天都没有消息,难道这名女子便是弟妹?”
陈知州似乎觉得这事也是相当地蹊跷,摊了摊手,说道:“今日我苦问了半日,也没套出话来。总不会这婆娘心一恨,将我儿给仍进江里去了吧。”
国字脸皱眉道:“那你还不快去把弟妹请过来,我也好当面问问。”
苍夜见这走廊上空无一物,不方便藏身,便摸到一间房门,轻轻地推开,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客房,里面除了一些常用的家具,没有其他装饰物。因为这间客房就在书房的隔壁,中间就隔着一堵墙,依稀地还是能听见书房内的响声。
过了不久,急促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脚步停下后,一道女子声响起:“小红,你就在屋外候着,没有吩咐你就不要进来。”
“是。。。夫人。”这是个丫鬟的声音。
女子恭敬地说道:“小妹见过大堂哥。夫君这么晚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国字脸笑嘻嘻道:“弟妹身子可安好?”
女子说道:“有劳大堂哥关心。”
国字脸再次笑道:“我此次前来是向你们二位道喜来的。怎么不见我那侄子?”
女子似乎有些紧张,低声说道:“我儿已经睡下。”
国字脸忽然变了神色,呵斥道:“侄子是真的睡下了?我怎么听我堂弟讲,你昨夜私自将小孩带出衙门,是不是有这事?”
女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堂哥既然知晓这事,又何须再问我?”
陈知州大怒,重重地敲着桌子,说道:“臭婆娘,快说,你把我儿带哪去了?”
女子只是低头哭泣,没有回答。
国字脸心知这样是问不出话来的,于是思索片刻,沉声道:“我可听闻昨夜有一名手下见你去了南城江畔,这事是否属实?”
女子顿时停止哭泣,不可思议地看着国字脸,泣声道:“既然你都知晓了,何必再来问我?”
陈知州再次拍着桌子,又将桌上的物件推落在地上,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国字脸没等陈知州开口,狠狠地怒斥道:“原来这谣言是真的。你竟然如此狠心将自己的孩子丢进江里。”
女子默然,喃喃地说道:“原来你不知道。。。”
陈知州再也看不下去了,挥起右手就是一个巴掌。
只听清脆地声音回荡在屋内,屋外的丫鬟听闻差点摊在地上。她悄悄地离开走廊,撑起一把伞,走到池塘旁,这里离书房有段距离,就听不见里面的声响,她捂着胸口,喃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女子被打倒在地,捂着肿起的左脸,恶狠狠地看着陈知州。
陈知州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自言自语地冷笑道:“我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天对我刘洪不薄啊。。。”
隔壁的苍夜听闻,心中顿时一怔,一缕思绪终于清晰了起来。
拾叁:偷天换日()
拾叁:偷天换日
原来现在的知州大人不是陈光蕊,而是刘洪假冒的。
只是殷小姐为何会心甘情愿地与假冒的陈光蕊也就是现在的刘洪一同生活下去呢。与他人同枕共眠又是一番什么滋味?而真正的陈光蕊又去了哪里?听说刘洪时常外出数日,殷小姐完全可以去找殷丞相搬来救兵相救,为何不这样做呢?
一系列的问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苍夜见今晚已经获取了重要信息,就不再逗留,偷偷地掀开房门,正要顺道回去,却不瞧被池塘边歇息的丫鬟给看见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保持了很久。
忽然丫鬟惊呼道:“来人啊,有刺客。。。”
苍夜心中一怔,来不及思考,慌忙从袖里掏出包裹阴风扇的绢布,裹着脸庞,沿着走廊,匆匆离去。
隔壁的国字脸此时也是心神不宁,忽地听到外面有动静,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只见走廊尽头有个身影正快速逃离,连忙追了上去。
他见对方跑进了花园,心下一阵窃喜,头也不回地嚷道:“五弟,你速速去叫人堵住花园入口,那小贼逃进花园里去了。”
殷小姐听闻,顿时花容失色,心下在想不知该不该说起,因为那围墙处的那摊沙袋就是她悄悄地叫人堆起来的,昨夜就是通过这里将小孩悄无声息地带出衙门。如果那刺客知晓这地方,从这地方溜出去的话,自己就很难狡辩了。
原来殷小姐自从生了小孩之后,情绪大变,刘洪担心母子俩有什么闪失,就命看门的捕快封锁了出口,不让殷小姐外出。却没想到让她想出了这个办法,出了衙门。
陈光蕊听闻,立刻跑向衙门口。虽然衙门内不见人影,但是衙门口还是站着一名捕快用来使唤。陈光蕊急切地唤来捕快,说道:“你速速去叫人来,堵住衙门内各个通道,不要让小贼给跑了。”
捕快听闻,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炮竹,放在空地上,用折子点燃。
只听“砰”地一声,炮竹飞上天空,化成粉末。而这声作响,让这个安详的夜晚显得格外地清脆而响亮。
原来这是一只用来发送信号的炮竹,名为“穿云箭”,正所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没过多久,就来了几名形色匆匆的捕快。
陈光蕊交待几声,捕快们就如渔网般将衙门内围拢了起来。
话说苍夜逃进花园,径直朝着竹林跑去。却不想在桥头被国字脸给拦了下来。
别看国字脸形如矮冬瓜,但是脚下功夫却是了得。只见他脚尖微微一撇,就可跃出数步,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只是这只蜻蜓的体形不能让人恭维。
国字脸拦下苍夜后,右脚提膝化作弓步向前迈了一步,右手提在胸前,左手化作鹰爪状,拦住苍夜的去路,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来衙门?”
苍夜幸亏蒙着脸,没有让国字脸正面瞧见,心下松了一口气。但是面前这人身手不凡,不可小觑。
他二话不说,先发制人。左脚站立稳住身躯,腰部一发力,右脚提起朝着国字脸的腰部蹬去。
国字脸见对方不怀好意,话没说半句,就发起了招式,顿时燃起雷霆之怒。
只见他双手如十字交叉,牢牢地护在腰部,轻描淡写地拦下苍夜的右蹬腿。紧接着一记手挥琵琶,攻了上去。
苍夜见状,一记虚步推掌骗过国字脸,侧身错步一退,狠狠地滑步踹出一脚。
国字脸起身跃起,正准备来一招白鹤亮翅,余光瞥见面前之人露出狡黠的眼光,顿时暗道不好。
原来苍夜此招又是虚招,只见他手中如变戏法般地多了一面开启的扇子,这扇子此时正散发着骇人的阴寒之气。
苍夜轻轻向后一跃,没站稳身形,就向前重重踏步,来到国字脸身旁,趁他没站稳身形,大呼一声:“看我的横扫千军。”
只见他的右手迅速地变幻着,一横、一斜,相互交错,让人躲不及防。
虽然扇子没有锋利的部分,但是它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却如凌厉的尖刺一般,不断地切割着国字脸的身躯。这寒气一触碰身体,就如被震碎的花瓣一般,散落下来。
国字脸心中大骇,因为一股股阴寒之气如泉水般涌入体内。他连连后退,用尽力气才逃出苍夜的攻击范围。虎躯一震,用劲力将体内的阴寒之气逼迫出来,但是此刻身体因为吸入了一部分的阴寒之气而渐渐地变得迟缓起来。
苍夜没有准备赶尽杀绝,见国字脸中招恍惚之际,慌忙转过身来,迅疾离去。
钻入树林,翻上沙袋,轻轻跃起,就逃离了衙门。
等到陈光蕊等人来到此处,苍夜早已消失了踪影。
陈光蕊见此围墙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摊沙袋,怒喝道:“是何人将沙袋搁置在这里的?”
其中一名捕快战战兢兢地说道:“知州大人,是夫人吩咐小人去办的。夫人说要重新翻新竹林的泥土,就让小的去挖了几袋泥土装进沙袋中,这部分沙袋昨日才放在这里的。却不想。。。”
刘洪仰头怒道:“贱人,都是这个贱人干的好事。”
捕快们顿时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行事。
刘洪恶狠狠地瞪着捕快,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去追,给我去搜。传话下去,让守卫紧闭城门,任何人都不能离开江州城。我就不信,他还能插翅飞了”
捕快们不敢有异言,连忙下去办理。
此时苍夜不敢在此逗留,没来得及去酒楼牵回马匹,直接朝着客栈方向跑去。
他回身见没有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靠在墙边休息片刻,待体力恢复一些,才匆匆地跑回客栈。
此时客栈房门紧闭,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半响才见伙计开了门。
伙计见是苍夜,顿时脸色耷拉下来,说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把马交给我便是。”
苍夜心中骇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伙计见苍夜没有搭理,也不敢再多询问。他见屋外也没马匹的身影,心中暗暗窃喜,心想:报应终于来了,把掌柜的心爱之物给弄丢了,我就等着明日看好戏吧。
苍夜见伙计没有询问,还以为是怕了自己,就管自个儿进了客栈,回了房间。
ps:穿云箭的说法首次来自周星驰电影功夫。
拾肆:遭人陷害()
拾肆:遭人陷害
苍夜睡的很安逸,一觉醒来,都快到午时了。
等他下了楼,正要打算找伙计询问些事情,只见外面进来两名捕快。
这两名捕快,一个是高个子,身材纤瘦,就跟竹竿似的;一个是矮个子,身材也很纤瘦,就跟玉米似的。
高个子拿着一副画卷,问道:“伙计,可曾见过这人?”
衙门办事的效率果然高,一晚上时间就将苍夜的形体画了出来。只见这画卷上的肖像栩栩如生,竟然有七分相似,不得不说画师的技艺是相当的精湛。
伙计接过画卷,看了几眼,赔笑道:“官爷,这画上之人蒙着面,怎么能看的出来呢?”
高个子自然知道这事不好办,虽然画师将犯人的肖像描述的清清楚楚,但是昨夜国字脸正脸瞧见苍夜的容貌之时,苍夜已经将脸给蒙好了,自然看不出来五官轮廓。而那丫鬟距离这么远,天色又已黑,自然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收回伙计手上的画卷,说道:“这几日有没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伙计恭敬地说道:“未曾看见。”
“如果看到可疑之人,一定要来衙门禀报。”高个子说完就跨出客栈,去找下家询问。
伙计目送捕快离去,一见到苍夜,赔笑道:“公子是要外出办事吗?”
苍夜点了点头,说道:“昨日将掌柜的马借给朋友,今日要取回来交还给掌柜。”
苍夜没有再理会伙计,走出客栈,径直朝着西南方走去。
这道路、房屋、行人似乎都只是过往云烟罢了。
到了酒楼,找到一名伙计,取了马匹,正欲将马牵出屋外,外面忽然闯进四名捕快,后面紧跟着昨日端菜的伙计。
其中一名捕快衣着亮丽,想来应该是捕头。
只见捕头拉出伙计,指着苍夜说道:“你是说昨日这人在酒楼上窥探衙门一个下午的时间,对吧?”
伙计如木鸡般点头道:“正是此人,我一眼看去就知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官爷,我这举报是不是应该有奖赏呢?”
捕头抛出几两银子,说道:“拿去买酒喝。你,还有你,都可以下去了。”
两名伙计应声退了下去。
捕头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他,问道:“兄台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苍夜正色道:“在下从长安来,来此处见一位朋友。”
捕头再次问道:“是何朋友?”
苍夜本来没打算将芷菡一事给说出来,恐惊会因为自己而连累她。只是当下不好逃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南城的司徒府。”
捕头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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