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位“圣主”带着手下离开,我松了一大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我想文翼飞是知道我们藏在那里的,刚才一定是故意救我们的。我吸了一口气,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走到文翼飞跟前:“谢谢您刚才救了我们!”我特意改用了“您”做尊称,来表达我内心的感激。
文翼飞轻蔑地望了我一眼:“你说’我们’?那另一个呢?”
话音刚落,贺医生站了起来,也走到我身边。我们两个都是身材高挑的女子,尤其是贺医生比普通男人的身材还高,站在干瘦的科学家面前,显得他更加矮小苍老,如果从侧面看去,定时十分滑稽的场景。
“两个女孩子胆子真大。”他看着我,“你要找你的朋友,就是她?”
“没错。”我点头。
“那你找到了,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文翼飞的语气十分不耐烦。
“我们不走,除非你答应让极光自我灭亡。”我双臂交叉环抱胸口,我决定对这个脾气古怪又孤傲的科学家耍点无赖。
文翼飞沉默了,他露出悲伤的表情,不住地叹气,像是在外面闯了祸的孩子被抓个现行,领回去要父母惩罚,父母的不忍和无奈。
接着他很用力地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好吧好吧。”
(三十五)谁是救世主?()
我十分意外他能答应,心里竟也十分高兴:“文先生,什么时候才能研制成功?”
文翼飞深吸了口气,像是万分不舍:“我早就研究出消灭极光的方法了,就是增强他们的传播性,再给它们遗传密码中置入自我灭亡的指令,这个方法你也想到过。”他看着我说,之前我就向他提过,难怪他当时反应这么激烈,他觉得只有他才能想到。
“只是……”,文翼飞捂住脸,显得痛苦万分,声音都变得十分嘶哑,甚至带着哭腔:“它们都是我孩子啊,我一直舍不得亲手毁灭它们,我下不去手。”
“文先生,我们懂你的感受,可是……”
“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文先生,您看看这个。”我取出几张相片,那是陈大聪被虐死的相片,照片上的内容触目惊心,十分血腥残暴,文翼飞看后震了下,显然被惊到了。
“这是他们干的。”我朝空气上方指去,想告诉他是那群人干的。
“还有,她唯一的弟弟。”我指向贺医生,“被极光控制了意识,现在只能将他深度催眠,不然他会变得十分狂暴。”
“如果让极光控制了更多的人,您想一想……”那后果会有多可怕,连我自己都不敢再说下去。
文翼飞缓缓拿出一个藏得很隐蔽的试验品,他做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艰难,就像是面对已犯下重罪的孩子,父亲亲手将他送上刑场一样,那感觉一定是痛苦不堪。瓶子里全都五彩斑斓的极光萤虫,我猜那是文翼飞新培育的雏虫。
文翼飞艰难地打开瓶子,我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大喊:“慢着!”,我记得汤米曾抛出一个类似的瓶子放出了大量的极光雏虫,我和贺医生差点丧命,就像是看着潘多拉打开宝盒一般,生怕这次也会带来可怕的灾害。
文翼飞冷笑了下:“放心,这些雏虫跟那些不一样,以前那些放出后会疯狂寻求生长,这批相反,生出后只会寻求死亡。”说着他打开了瓶子。
跟上次那些虫子一样,五彩极光迅速蔓延至整个房间,就像是把银河星空搬进了室内,我能看见那虫子小小圆头像是透明一般,后面拖着一条细小的长尾巴,它们能在空中游荡,身上有着各种色彩,因为身体是透明的,那色彩像是可以流动的,还带着萤光。我忍不住用手指去触碰了一下跟前的一只,一碰那小虫子迅速游开了。
我们全身都是萤光点点,渐渐得光点变得越来越浅,最后消散不见了。
“它们……,去哪儿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文翼飞望着消散的极光,幽幽说道:“它们去寻求同伴了,然后集体死亡。”
“我们成功了?”我有些小兴奋。
“最多三个小时,它们将全部灭亡。”
我几乎想要欢呼起来,但生怕被人发现抑制住了自己的兴奋:“您是怎么做到的?”
文翼飞像在十分流利地背书般:“这种生物十分奇特,只有一个细胞体,所以我相信这种生物十分古老。我想办法破碎它们的细胞分子,取出带有基因的纯净dna液体,再根据公式注入新的基因,简单说就是在它们的线性体基因中注入新的遗传信息,让他们误以为那是母体遗传下来的,而怎么合成的关键就是我发现的公式。”
“您真了不起。”我由衷地夸奖。
我的夸奖并没能让文翼飞高兴,他背对着我们说:“你以为毁了极光,他们就没有野心了?”
“当然不。”我说。
“嗯?”文翼飞转过身,眼神有点奇怪。
我扬扬手中的手榴弹:“他们囤了大量的毁灭性武器,我想一定有其他的计划。”
文翼飞有点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女娃娃还真是胆大。”但他毕竟只是个文弱的科研人员:“这么说来……,这么说来……”,他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简单粗暴就好,地下室有那么多武器,直接引爆可以把这周边的一片全炸平。”贺医生平静地说,她平时话都很少,但说出来就一鸣惊人。
“这个主意好,可是这些……,东西该怎么操作?”我问道。我熟悉身体搏击技术,但除了勃郎宁手枪和普通猎枪,我对武器使用的知识十分匮乏。
“这个可以交给我。”贺医生说。
“你?你怎么会?”我十分惊奇。
贺医生微笑了下,我几乎很少看到她笑,她说:“你可知道我在学医之前学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贺医生颇感自豪:“我的第一个学位是加拿大威斯利大学弹药工程学学士。”
我长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指着她:“你,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弹药工程?”
我听说过这所大学,这所特殊的学府差不多已有近百年的历史,据说许多国家的国防部高级弹药和武器研究的高级官员,以及爆破科研专家都出自这所名校。只是我万万想不到以救死扶伤为已任的贺医生,会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或许人只有在真正见过武力的冷酷和残暴的杀伤后,才能够理解救人的意义。
“怎样?”贺医生仰起头不服气的样子。
“算你狠,那靠你了。”我拍了下她的肩膀。
贺医生点头:“一会儿我去弹药库取炸药出去,然后在周边布线,完成以后再通知你们撤离,过程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贺医生望了文翼飞一眼,文翼飞说道:“这个时间没问题,他们不会发现。”
贺医生又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
“刚才是我们跟着那怪老头偷偷溜出来,那地下室有大门锁着,现在要怎么才能进去?”
“这个好办。”文翼飞说,我们齐齐望向他,“那里堆放着许多钻石,极光最喜欢依附钻石,我只要说我要取出新的雏虫做试验,让他们带我去地下室挑选钻石,他们自然会带我去,到时候你们是否可以……”
“没问题!”贺医生很肯定。
(三十六)落幕()
一切按计划进行,文翼飞按了通话按钮说了他的需求,接着他向我们两人使眼色,我们两个重新躲藏起来。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不一会儿来了个黑衣人,领着文翼飞出去。
文翼飞跟着两人出去是,两手背在身后,其中一只伸出一根手指,朝空气摇了摇,那是跟我们示意可以行动了。
我们尾随而去,返回地下室的路我们已知道怎么走,如偶遇路过的人,我们仍旧会翻身上墙躲在墙顶上,那样子活像个准备结网的蜘蛛。
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了,“文先生,请。”那人请文翼飞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口。那人一动不动,像座雕像一般。
“他一直在门口不离开,我没法工作。”贺医生说。
我咬了咬嘴唇:“我去引开他。”
贺医生一把拉住我:“千万小心点。”
“嗯”我轻声离开房间,跃到那人跟前10米之处,故意露出自己的身影。那人果然看见,离开了门口朝我追来,我猛吸一口气开始往边路逃。
那建筑中一条一条的过道特别多,我故意放低脚步甚至在原地等他,等他一接近就迅速跳开,那人只看到我的背影却怎么都追不上,这一招“游龙戏凤”耍得我不亦乐乎。我尽量拖延时间,想给贺医生足够的时候来做安排,差不多耍了他半个多小时,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看样子也不准备再追了。【愛↑去△小↓說△網。ai qu 】
我躲在拐角处,趁那人走过的时候伸腿绊倒他,接着用膝盖压住他,在他叫喊之前在他颈脖处猛击一掌,那人的脑袋像断了似的贴到了地上,昏死过去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准备返回去找贺医生。我才走过一个叉口,背后猛然扑过来两个人将我挟持住,瞬间前后方有冲过来五六个黑衣人堵住我的去路,我要想挣脱逃走几乎不可能了。我心中那个懊悔,都怪自己刚才动静太大了,太大意了。
我被押着带到一个大厅,乖乖,那大厅的布置陈设就像欧洲奢华的皇宫大殿,黑白方格的大理石地板,就连吊顶和立柱都是大理石雕刻而成,整个大殿虽然雄伟华丽,却太过冰冷暗沉,让人极度不舒服。大殿的尽头有两层台阶,上面放着一张代表君主身份的王椅,上面坐着的正是那位“圣主”,那两层台阶貌似象征着那人的身份更高一层,而汤米则站在那人的身旁。
“他打昏了达达。”夹持我的黑衣人说,双手却还是不松开,生怕我逃走似的。
“你竟然还活着?”汤米长大了嘴巴。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回应,并且使劲将胳膊从那人手中抽出。
“圣主”微笑道:“看来你还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汤米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得出他现在一定很想冲上来把我掐死,我虽然恨他虐杀了陈大聪,但我始终相信他不是坏人,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有原因。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出来吗?”汤米问。
我心中一紧,贺医生还在地下室不能让他们发现,就说道:“没错,她……,死了。我皮厚肉燥,那些虫子不爱吃我。”
我一直观察汤米的情形,想找出究竟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残暴,丧失人性。汤米也盯着我,眼神中满是仇恨,突然我注意到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没错,就是这个!
汤米是被那种虫子控制了,极光会侵蚀人的思想意识,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对原始欲望的控制力,人跟其他生物一样生来带有“掠夺、嫉妒、仇恨、怀疑”等破坏性情绪,正如圣经中提到的亚当和夏娃在吃下善恶树上的果子时所产生“原罪”,但是人有不同于动物的智慧,人能用道德和文明来约束自己的行为。
但如果这种意识被侵蚀,人就会变得如野兽般疯狂,难以自制。
“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邀请你们两位来我的基地做客,想不到你们自己就来了,不请自来有些不太礼貌吧。”那怪老头说。
我轻蔑地看着这个人,伸出右手食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他:“蒂亚戈!”
那怪老头显然震了下:“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哼”了声:“二十年前巴西工人党和运动党在争夺执政党时,工人党曾在亚马逊流于秘密训练了一支特殊游击部队,可是却在开展行动前意外遭遇了自然灾害,大部分人都死了,而你却意外地被宾琴人救了。”
“圣主”脸色尴尬,极其难看:“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我接着说:“你在宾琴居住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宾琴人的那个用于祭祀的山洞,而且发现了里面的秘密,呵呵。”我冷笑了记下,“没猜错的话,极光是你发现的。”
蒂亚戈竟然笑了起来:“没错,极光最喜欢吸食人体脂肪和血液,那些愚昧的宾琴人除了畏惧根本不懂得如何利用这些生物的价值,她们只会相信这是神灵。”
蒂亚戈肆无忌惮地狂笑,他的脸部似乎全都皱在了一起极其难看。我恍然大悟,那所谓的神灵就是这些奇怪细小的可怕虫子,宾琴族人一直生活在深林中,没有任何现代科学常识,对这类罕见的生物只能用“鬼神”来解释,想到这儿我又不寒而栗,那些渴求爱情的女孩儿们步入山洞之后,只有一种可能:被吸食殆尽只剩皮囊和骨头。
其实我在发现那些钻石原石的时候就想到了,“巴布洛克钻石勘测公司”只是一个遮掩,而之前芭丽亚说过的关于“爱情山洞”的情形让我联想到了极光。那句咒语是那些生物活动的启动密码,它们来自亚马逊流域,每次宾琴族人在举行考验仪式时都会念这句咒语,所以日积月累,它们对这句咒语十分敏感,几乎成了它们遗传基因的一部分。
“我想你不仅发现了极光,还发现了那里丰富的钻石资源。”我说。
“圣主”笑着鼓掌:“说得没错,好聪明的姑娘。那些宾琴人真是愚蠢,我说这些石头是邪恶的,有魔鬼灵魂在里面,我可以帮助它们把这些石头弄走,保佑它们平安,他们全都相信了,一个个拼了命地替我干活。”
“你有了钱还不满足?”我问。
蒂亚戈伸直双手向着上空,表情竟然十分虔诚:“你相不相信有些人是神灵选择的,注定会主宰世界,宾琴人认为极光就是神灵,而我可以控制它们!”蒂亚戈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态,被欲望占满的身体不自然地扭动,“而我就是神灵之主!!”
“我……,呸!!”我往“圣主”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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