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不足与谋!”
“前途堪忧啊!”
杨烈连叹三声,以至于有些心灰意冷……
但是大良贤师张角的行为却让杨烈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因为当时杨烈所部率队进城之时,大贤良师并没有收编他麾下士卒的想法,甚至还调拨了很大的一批人给他,更是调集了大量的军资与他,隐隐已经有将他提拔为黄巾军一方渠帅的意思,甚至还不是一般的渠帅。
据杨烈观察,有那么一丝丝要让他成为众渠帅之首的意思。但杨烈既不是张角弟子,更不是黄巾嫡系,而且他只是一名地方豪强而已(地方豪强也有待考证,毕竟黄巾军也有军事情报系统),张角种种行为更让杨烈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杨烈苦思半天,才想到一个很勉强的答案,那就是黄巾军里面能用的大将实在是太少了,而杨烈从其一路的战绩来看,可谓出类拔萃!虽比那些名将相差很远,但别忘了这是黄巾军阵营,他们大部分本身就是泥腿之出身,实在无人可用,只能矬子里拔大个吧……
张角麾下并不缺士兵,但是却缺少能够统兵的大将,他现在于钜鹿、广宗两地已经汇聚了百万余众,可是却没有足够的将领去训练这些士兵。哪怕是时至今日今时,那黄巾军的本阵之中能有十万人正规士兵就已经是顶天了。甚至很可能连这个数目都没有,绝大部分都只不过是拉起来凑数的黄巾众罢了。而且军纪极为松散,各方渠帅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人。
这样的军队弱点很明显,从刘关张三人能够轻松地从万军之中救出来董卓便足以窥视一二。
反观杨烈所部,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可能进城时太高调了吧,张角求才若渴吧?……”
杨烈自我琢磨道,但隐隐感觉事情不只这么简单。
此时夜已深,忽闻传令兵入营,着杨烈即刻觐见大良贤师张角。
杨烈三言两语把传令兵打发走后,为了以防万一,杨烈带自己本部亲兵队前往,并命两千精锐沿途接应,还立刻动员所部精锐士兵,身着兵甲、严阵以待。
不能怪杨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杨烈属于无根之萍,细究的话,他们来历不明,而且杨烈只相信自己以及自己他手底下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士卒们。
杨烈束好兵甲,明面上只协带一把长刀,暗地里却把军刺暗藏于腿部,这才去中军主帐觐见大良贤师张角。
一出营地,杨烈便感觉到了一阵窥视的目光,这不是第一个,在达到钜鹿之后他就发现四周冒出来了数道窥视的目光,不过这些人目光最终都被他全部挡了回去,杨烈挺起胸膛、扶好长刀,抬头、挺胸,昂首阔步、气势高涨地率亲兵走向中军大帐。
当杨烈步入张角的中军主帐之前,很意外的是,并没有被要求解除兵器,甚至帐前守军就如没有看到他一般,任他来去自由!
甚至等他步入营帐之时,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人伏于案前,一手提油灯、一手轻抚一张地图,手指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并细细地看着,听到杨烈的脚步声,但没有起身,更没有抬头,整个营帐很沉静、沉闷,没有一丝声音,只有灯火发出轻轻的“滋滋”声,但沉静、沉闷中似乎又酝酿着什么……
“形势不妙啊……”杨烈心中默默地叹息!
其实杨烈步入营帐一瞬间,帐内之人的手就轻微地抖了一下,但没有逃过杨烈高度紧张的双眼。紧接着杨烈的视线便被中央的那个身影所吸引,他约莫中年,身穿黄色宽袖葛衣、须发飘飘、面容儒雅、仙风道骨,却又透着一丝刚毅、执着,眼窝深陷,目光如鹰,一下子让他原本儒雅、缥缈的面貌多出了一股凌厉的威势。
杨烈一看便知道了此人便是传说中的大贤良师、《太平要术》的主人、在汉末掀起滔天巨浪的张角,那在冀州地区拥有无上威望之人!
杨烈并没有像黄巾士卒们一样崇拜地仰望着张角,而是略带审视、而又稍微带点警惕,甚至带着一丝的怜悯神色复杂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张角,并在脑海中回忆历史上张角的生平。
“张角好像是在三国初期病死的吧,而不是战死的……那么既然是病死的,现下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太好了吧。”杨烈静静的回忆着,“而且张角死后,是由其弟张宝继续领导黄巾起义……”
“对了!”杨烈心中猛地一惊!“既然张角死后是由其弟张宝继任的话,那么!那么……说明张角无子!而且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张角有子,只是在野使中传闻,张角只有一女名曰张宁!”
(本章完)
第20章 贫道张角,见过道友()
“张角无子!”这一想法犹如一道闪电,晴空霹雳般闪在杨烈的脑海中,汉代人对儿子看的很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么张角竟然无子……竟然无后……”杨烈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伏在案牍上有些消瘦、又有些颓然,而默默奋斗的中午男子,忽然眼角慢慢流出两行清泪,有一种热泪灼伤的感觉……
历史关于张角这个人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想要了解一个人,未必要明白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直接从他所做的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
东汉末年,天下大灾!
冀州地区更是灾情严重,地方官府不予赈灾,豪强士绅也不愿开仓济民,最终导致地方饿殍无数。在这个时代,卫生条件是极差的,一旦出现死人过多的事情,如果没能够及时处理掉的话,几乎立马就会引发瘟疫蔓延!而大贤良师张角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传播太平道的,并且一下子汇聚了数十万众的教徒!
当时冀州地区瘟疫蔓延,老天不管,朝廷不管,豪族不管,就这样冷眼旁观注视着那些瘟疫地区的灾民们一个接一个的饿死、病死、冻死。
而那些最底层、最下层的百姓只能绝望的等死……绝望!
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有意义的等死也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毫无意义、绝望的等死!
黄巾起义口号所喊的第一句,那句‘苍天已死’,也只有那些真正经历过这一场灾难、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够明白,到底是老天无眼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够让他们喊出来‘苍天已死’这一句话!
没有人去管那些深处灾难之中的可怜人……
可是张角去了!
在当时的医疗下,更没有人去救治那些感染瘟疫的下层民众……
可是张角去了。
他建立太平道,传遍黄巾教义,凝聚数十万信众,手下死忠教徒无数,这些都是从他当初亲率子弟前往瘟疫蔓延地区救治伤病苦难,用真心换来的!
这才壮大起来、百姓死心踏地的根本原因!
这也是在起义初期黄巾军宁死不降的根本原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在当时的环境条件下,几乎所有人都对瘟疫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地方官员甚至为了避免瘟疫进一步蔓延,将那些流民们困死在一处,让他们在肆虐的瘟疫中活活等死!
没有人敢去这些瘟疫地区,
没有人愿意去帮助这些感染瘟疫的人,
可是张角去了,他不但去了,还发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先是他的兄弟,然后是他的弟子,四处奔走,往来于各地出现疫病的地方,救助那些可怜的下层民众。
更因为他无子!无后!
无子!无后!就意味着没有直系血亲继承他的事业,那么他的事业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真真正正为了那些处于最底层、最绝望的那些老百姓们……
黄巾起义之初,无数人倾家荡产、变卖家资,不远千里投奔,就是对他当时所做了那些他人所不敢为之事,最好的回报!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
敢为天下先!
历史上无论什么评价,就凭他敢亲自带人奔走于瘟疫地区,救助苦难伤者,他就绝对不是曹操那种宁教我负天下的枭雄人物、也不是孙坚、孙策、孙权哪种英雄人物、更不是刘备那种仁义式人物!
所以,他失败了!
而且败的很悲伤、悲情!
甚至在他死后,他所创办“太平道”的初衷已经完全被颠覆……
营帐
两人
烛火摇曳……
突然!
大良贤师张角抚摸地图的手指一顿,然后握拳在地图的一个点上一砸,然后猛地起身,抓起案牍上一鼎酒。
仰头!
一饮而尽!
然后双眼射出凌厉的目光,紧盯着杨烈。
一刹那,沉静、沉闷的气氛猛地变得肃杀、萧瑟!
一阵阵猛烈的压力直逼杨烈而来!
杨烈坦然、毅然、绝然地与其对视!
张角的目光如惊涛骇浪,具有极强的略性!
杨烈的目光则硬如礁石、稳如泰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其实,杨烈在张角起身的一瞬间,呼吸一窒,心脏便犹如停顿了一般,浑身直冒冷汗,但他只能忍着,并自我催眠式的与其对视!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杨烈双眼余光不住的瞟着大帐周围的景象,紧接着又目一凝!
发现张角紧紧攥着鼎的手并没有放下!
“我擦!不会是想玩什么掷杯为号吧!当啷一声杯响!伏兵尽出!《三国演义》中经常出现的场景啊……”
帐外,帷幔之后、烛影之下,隐隐有些人影伏于其中!
瞬间,杨烈本来扶着长刀的手,本能地改为紧握,并且青筋迸出!
双眼视线中的景物正逐步逐步的消失,只是紧紧盯住那只鼎,以及举鼎的那支手。
苍白!
青筋!
很稳!
而又力道十足!
待看到那只鼎被举到最高点,杨烈握刀的手愈发发紧,甚至青筋、血管仿佛爆烈一般,“腾腾”直跳,而呼吸更加轻微,屏息凝神!
形势一触即发!
“只待鼎一落地,首先制住张角,挟持他,然后率军闯营!”这一想法刚露,杨烈额头猛地一阵冷汗冒出,“不!不行!张角不一定要杀我,可能是试探,更可能是下马威……就算制住张角,在这大营之中,不一定能冲出去……如此的话!事态就变得无可挽回了啊……”
虽然只是一小会时间,甚至只是几息,但种种念头在杨烈脑海里不停地翻转,但又逐一被排除……
“看来只能是静观其变,实在不行,只能先挟持张角,再谋后计!”杨烈最终下了决定!
片刻!
举鼎的手也没有落下!
手依然苍白!
青筋依然十足!
稳如泰山!
力量又是那么的凝实、那么的有力!
突然!
张角微微一笑!
眼光由凌厉转为欣赏、又转为欣喜,而后满眼充满笑意!
肃杀、萧瑟的气氛犹如注入一道春风,暖洋洋的,充满温和,又犹如春天般站在河岸边,一阵阵春风吹过,荡起一波波的涟漪。
而举鼎的手慢慢地落下,一直落向案牍上,落的很慢……很慢……
“贫道张角,见过道友……”张角轻微地吐声开气……
(本章完)
第21章 张角的自白()
杨烈猛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慢慢落下……
“道友?……”杨烈嘴里咀嚼着这个词,他不明白张角为何这么说。
思索了片刻,他大概明白了这应该是“仙官令”见官大三级的法则在生效,具体生效到什么程度,杨烈不甚清楚,不过这并不防碍杨烈的试擦。
杨烈试探性地问道:“大良贤师为何喊在下为道友?”
“啪!啪!”张角并没有回答,而是拍手两声!
接着,营帐外近来一侍者。
那侍者仿佛没有感情一般,只是机械地双手高举一条细长型木匣,弯着腰、低着头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恭、非常恭敬地走向前来,然后跪下,双手高举木匣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恭恭敬敬地将木匣放在案牍之上,然后起身先向张角行礼,后向杨烈行礼。
然后高举双手、过头顶,亦步亦趋地慢慢退了回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又眼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非常恭敬、非常谦卑……
张角的眼光始也终没有移动,一直在盯着杨烈,而杨烈也只能被动地与张角对视着,余光乱瞟……
张角眼光往木匣一瞥,然后嘴一呶,示意杨烈打开!
然后杨烈慢慢地把左手放在木匣之上,然后慢慢地将长匣一点一点地打开……
只见一柄大斧静静地躺在木匣中,散发出青幽幽的冷光。
杨烈眼光一凝、眼神一缩!这是杨烈斩杀黄巾贼大头目时缴获的那柄大斧。
身体猛然跪起,直指大良贤师,大喝一声:
“你把他们怎么了?”
大良贤师张又一次轻轻地拍了两下手,这时营帐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只见八名黄巾力士,押着数名衣着甲胄的黄巾将领进来,杨烈不用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部下。
只见这些人虽然四肢被捆,口角被塞,无法言语,但甲胄整齐,面目干净,很明显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大良贤师张角一挥手,黄巾力士又把他们押了出去。
“大良贤师,你意欲何为?!”杨烈沉声道!他已经没有了底牌,万余精锐,在大良贤师张角弹指间集体倒戈,杨烈太小看张角在黄巾军中的威望了。
“汝!究竟何人!入我黄巾!意欲何为!”张角再次问道。
“吾……”杨烈张了张嘴
还没说完,便被张角挥手打断,大良贤师张角面容肃穆,闭目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道:“道友,汝与吾等不一样,汝之命数不在天道之中!”
杨烈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案牍上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张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用一种透着一丝落寞的语气,缓缓道:“最近几日,吾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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