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很失望!”左中权看着沐言长叹一声,接着说道:“但为师也为你骄傲!”
沐言咧嘴一笑:“等我考举人的时候,一定将那个分量更高的第一带回来,让你好好的扬眉吐气一回!”
法阵缓缓落下,众多等待的家属们纷纷涌了进来,拥簇着自家的少爷或者儿子,笑着向沐言打着招呼,然后带着遗憾的叹息离去。
“少爷”柳青扶着老马跑了过来,拽着沐言的手呵呵笑着。
在他们的身后,肖楚楚,如霜和小桃款款行来,深深的看着沐言。
沐言笑了,他看着肖楚楚,看着她笑的如此灿烂。
柳青和老马相视嘿嘿一笑,然后便退到了一边,笑咪咪的看着二女。
肖楚楚又板起了脸,冷冷的盯着沐言,但她紧绷着的嘴角却微微的抽动着,有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我可不可以牵你的手呢?”沐言站在肖楚楚的面前,柔声问道。
肖楚楚没有说话,脸却更红了。
不说话,但也没有反对;沐言哈哈一笑,温柔的捉住了肖楚楚的玉手,肖楚楚本能的抽动了一下胳膊,但沐言却不肯放开,她便放弃了,任由他那么牵着。
半年来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满足与幸福的感觉充斥在沐言的心头,不由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如霜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看着沐言牵着楚楚的手,心中忐忑的等待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慌张,她有些害怕。
第十五章 春与冬()
如霜喜欢自己这件事,即便没有人向沐言提起,他也能感受的出来。
不过说起来,现在却是沐言第一次真正仔细观察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如霜有着高挑窈窕的身段,美丽的脸庞,大大的眼睛上眼角微微上翘,在长长睫毛的轻颤之下,给人一种极其狐媚的感觉。
此刻的如霜轻咬着嘴唇看着沐言,她那大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用故作的坚韧掩饰着内心的惶恐不安,就像是一个孩子站在门口等待着久久不曾归来的父母一般。
沐言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牵着如霜的手,然后和肖楚楚三人一起,并肩前行;在沐言的内心,对这种三角关系是有些排斥的,但作为一个男人,面对美色的诱惑,沐言内心的坚持看起来矛盾的像是一个笑话。
如霜任由沐言牵着自己的手,向前走,偶尔偷偷的抬头看上沐言一眼,然后又急忙将头低下去看着路面,偷偷的轻笑着,像是逮住了一只鸡的黄鼠狼一般。
“哎,少爷可真是我的偶像啊!”柳青一行在身后跟着,看着沐言牵着而女的手款款前行的模样,由衷的赞叹着。
身形俊朗的沐言,一手牵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走在南郡街头那无尽的**里,当真美的像是一幅画一般。
小桃瘪着嘴,习惯性的翻了翻白眼:“哼,能得到我家小姐和楚楚的垂青,沐言当真是走狗屎运了!”
柳青扭头瞪着刚满十五岁的小桃便想拿出算学堂首席先生的架子来训斥几句,却发现只是过了一个冬天,那个黄毛丫头居然出落来些亭亭玉立的意思来,即便是那经常翻着白眼的丹凤眼看着也别有一番滋味,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顺道也将那些训斥的话儿给咽回了肚子里。
路边的枝头上,三三两两的花朵正开的灿烂,老马咧嘴憨厚的笑着,这春天,还真的来了。
北边,北边
在蛮族与帝国边境的接壤处,绵延万里的天堑山脉将苦寒的金部草原和北武帝国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度,即便偶有山脉与帝国想通之处,也早已筑起了数十丈高的城墙,驻满了帝国的重兵,严加把守。
山脉之内,便是烟云十三州地界。
烟云十三州乃是一块飞地,靠着北边草原处乃是天堑山脉,靠近帝国这边与烟山山脉相连,形成一个长椭圆的盆地。
烟山山脉地势稍稍平缓,三座小城烟云城,白帝城,朝阳城遥相呼应,和天堑山脉一起,组成了北武帝国前后两道防线。
烟云十三州盆地之内,方圆千余里,气候温润,土地肥沃,千万年来有着帝国粮仓的美誉。
不断的袭扰,让蛮族与帝国之前断断续续的商业来往已经完全的断绝,一旦荒原之上有人想要靠近这些关口,远远的便有利箭破空而来,制止他们继续靠近的想法,空气之中的压抑之感让铜梁关的每一个帝国的官兵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数月无雨,草原上满是干枯的乱草,最近来的一阵倒春寒,更让那些想要萌芽的牧草迟迟不能长出地面。
饥饿,寒冷,像是幽灵一般的笼罩着草原上的所有生灵,无论是在这片苦寒之地生活了千万年的蛮子,还是那些蛮子们视如生命的牛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草原的深处疾驰而来,马背之上的高大骑士似乎还觉得不够快,手中的马鞭狠狠的落在马臀之上。
青黑色的骏马顿时长嘶一声,四蹄翻飞的更加有力,像是一阵风般的掠过;过了许久,那些被马蹄带起的杂草碎屑才晃晃悠悠的落回了地面。
在天堑山脉的某处,一片由数百座帐篷搭起的营地内,身着短甲,手持长枪的金国兵卒们在营地之中穿梭巡逻着,审视的目光警惕的注意着每一个角落。
在营地的中央,一座明显比周围的营帐大的多的帐篷之内,一名身材瘦削,全身笼罩在黑色盔甲之中的将领金兀儿正站在沙盘之前,死死的皱着眉头。
大帐之内,两旁分列着十余位高大的蛮子,他们的脸色沉寂,坚硬的犹如草原上被劲风日夜吹刮的石头一般。
这沙盘,金兀儿已经推演了无数遍,每一个细节几乎都了然于胸;但他依然没有停下,似乎想从这沙盘之上,找到哪怕一丝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纰漏。
“报”
青黑色的骏马旋风一般的冲进了营地内,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的它便像是一截朽木般,在疯狂前进的途中栽倒在地,犹有不甘的在地面上向前滑行着。
马背上的骑士在马匹栽倒的前一刻已经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地面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主帐冲去,口中大吼:“先锋将军金兀儿听令,可汗有令!今夜午时,务必拿下铜梁关,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金兀儿率领众将迎出大帐,单膝跪地接了命令,脸上的神色完全没有因为要打仗而显得紧张和恐慌,反而有着如释重负般的放松。
“都听见了吗?为了荒原上的所有蛮族子民们,咱们报答他们的时候到了!”金兀儿单手高举着手中拿写着可汗命令的亮黄色娟缎,振臂高呼。
“杀杀杀!”
营地之中,数千名手持武器的蛮族兵卒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喊杀,他们泪流满面,为饥寒交迫的家人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金兀儿高昂着头,他的脸照耀在西下的夕阳余晖里;双眉犹如两柄出鞘的利剑一般笔直,大而圆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微有些薄,并时刻紧紧抿着的嘴唇配上他那瘦削的脸庞,显得极其的英武。
如果不是盔甲之下那微微鼓起的胸脯,任何人都会忽略他是一个女子的身份;金兀儿,正是这支蛮族先锋部队的最高长官,也是金国内唯一一个女长官。
如果沐言看见她便一定会认为,这金兀儿和肖楚楚非常的相像,不是容貌,而是那种冷酷的气质;但肖楚楚的冷,更多冷漠,内心却不乏温情;而金兀儿的冷,更多的来自灵魂;她的冷,是真正的冰冷,对一切外物的绝对漠视。
金兀儿的身躯并不像普通的蛮族那般膀大腰圆,相比之下会显得有些娇小瘦弱;但在金兀儿的身后,那群身高两米有余的将领们看着她的目光,不但没有轻视,甚至有着微微的惧意,来自弱者对于强者的惧意。
“派人通知内应,亥时之前控制住铜梁关的大门,放下吊桥!”
“现在开始埋锅造饭,一个时辰之后骑兵出动,直扑铜梁关”
“步兵粮草快速跟上,务必在子时之前到达铜梁关,若有半分差错,杀!”
金兀儿的声音清且脆,像是沾着露水的嫩黄瓜;但她的语气却极为坚定,没有丝毫缓转的余地。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布置下去,一队队的兵卒开始忙碌了起来;没有大声喧哗,没有半分的慌乱,一切都显得那么干脆,迅捷而且有效。
子时,金兀儿骑着黑马,在火光的映照下走进了铜梁关。
马蹄踏过那青石铺就的街道,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得得声。
青石之上黏附着一层暗红色的血浆,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街道两旁的房屋之上,有着零星的火苗,间或有些倒塌的房屋,零星的尸体,这些都表明,她进来的路,并不都像此刻这般的悠闲自若。
马蹄声一直来到了铜梁关的校场,那是平时守关士兵们训练的地方。
此刻的校场之上,数百名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官兵们挤成一团,眼神惊恐的望着黑马黑甲的金兀儿。
“金兀儿你这个狗贼,有本事光明正大的跟爷爷斗上一场,半夜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数位身着儒衫,满身血迹的北武帝国官兵一边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
儒生们的痛骂声很快变成了痛苦的呜咽声,数名蛮族士兵的刀柄狠狠的砸在了他们的腰眼之上,几名儒生痛苦的呜咽着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疼的打滚。
金兀儿冷哼一声:“我金兀儿乃是一介女流,根本就不稀罕当什么英雄好汉!为兵之道,诡也,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也敢妄称儒生?都给砍了!”
蛮族士兵们闻言,拔刀挥下;数名儒生的脑袋落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打着转儿。
“金将军,这些人该怎么办?”一名士兵上前一礼,指着数百名北武帝国的官兵大声问道。
金兀儿沉思片刻,道:“都押下去,先关起来再说!”
“金将军,此举怕是不妥!一来这铜梁关内没有可以关押如此多官兵的地方,二来咱们也没有这么多粮食来养活这些人!依末将之见,不如都杀了!”一位蛮族的偏将打马而出,沉声反驳道。
金兀儿冷冷的看了这偏将一眼,脸色微寒:“柯勒部泰,这些人现在是俘虏!”
“当他们拿起武器,就是兵,屠杀我金国百姓的兵!”柯勒部泰梗着脖子昂声驳斥道。
第十六章 南郡之春()
我有中二病,哈哈以后不再犯便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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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金兀儿的声音更冷:“这次可汗出兵的目的,是在整个烟云十三州,而不是单纯的掠夺!咱们不但要烟云十三州的土地,更要这里的土地成为我大金国的粮仓,纯粹的杀戮,只能让民心背离!”
“本来,我无需向你解释,不过为了日后不必要的麻烦;诸位将军听令!”
十数位蛮族将领纷纷下马听令。
金兀儿清了清嗓子,喝道:“约束你们的部下,不要肆意的骚扰民众,咱们蛮族擅长游牧而不擅于耕种,烟云十三州的百姓,咱们还用得着,明白吗?”
“末将明白!”
众多将领齐声回答道。
关外的草原上响起了震天的马蹄声,密密匝匝的部队犹如一片乌云,向着铜梁关处猛扑而来;铜梁关内的地面都在微微的颤动。
“大军到了,咱们出关迎接!”金兀儿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十数位将军也忙上马跟了出去。
京都的皇城,红色的墙,金色的,血的红,金的黄,最纯粹的权利莫过于此。
铜梁关失守的消息,直到三天之后才传到了天京,帝国陛下龙颜震怒。
金鸾宝殿之上,文武百官跪成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出。
当朝左相赵正卿趴在地面上,稍稍回头看看身后噤若寒蝉的文官们,再看看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对头岳云龙,牙一咬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喝道:“陛下,微丞有事启奏!”
“讲!”
赵正卿看了看龙椅之上那个威严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年来他每天都会面对这个男人,但直到现在,他依旧会感到紧张。
乡野之民,对于帝国的当今陛下颇有微词,认为陛下优柔寡断,对周边诸国太过容忍导致现在帝国周边强敌环伺,国力衰弱。
但赵正卿可是清楚,当今的陛下可是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主,有些事他不说,但心里可比谁都清楚。
“陛下,烟云十三州乃是帝国的粮仓,其地位非同小可!”赵正卿一阵遣词造句:“此番那些蛮子突然袭击,铜梁关居然连狼烟都没有机会放出,可谓图谋已久!”
“据报,天堑山脉上的三处关口,铜梁,嘉鱼,青州尽皆陷入敌手;烟云十三州内个大县郡的部队正严密布防,但蛮子此次重兵压境,视如破竹,兵分两路直扑烟云山脉烟云,白帝二关!臣斗胆,望陛下速遣重兵前往支援,先守住烟云防线,然后再伺机反扑!”
“岳将军,你有何看法?”
岳云龙从地上爬起一礼道:“所有的布置早已经安排下去;不过臣有些想不通,蛮子此次行事处处透着古怪!不但对烟云十三州境内的百姓秋毫无犯,甚至连强征粮草都擅少发生!”
“不明白,那就去查个明白!“帝国陛下的脸阴沉的可怕。
赵正卿再一拱手:“陛下,今年府试,涌现出不少青年才俊,譬如夺得秀才第一的赵鲜,乃是人中之龙,臣以为,此番祸事也是对这些新进秀才的最好检测!”
岳云龙不甘示弱:“不错,鲲鹏学院的沐言虽不慎被赵鲜夺了第一,但也是少见的人才,臣以为,不如让最近些年新进的儒生去战场历练,一来打磨心性,二来也可稍做考察;挑出其中有用之人,将来也好为帝国效命!”
“这些事,乃是你们的事!如果事事都要朕亲力亲为,要你等何用!”龙椅上的男人冷哼道:“我只要你们清楚,烟云十三州之乱,我只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到了六月,若烟云只乱还未平息,你们二位,就归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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