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在下一刻,被罗荣击中的路德神父的手臂开始迅速地愈合,卡进了他肉里的所有子弹都开始砰砰砰砰地掉落在地上。
被僵尸病毒感染了的路德神父的身体,根本不是普通的子弹所能够击穿的。
“没有用的,无法使用维特根斯坦之眼模拟能力的你,赢不了我们。”路德神父道。
“那你错了”
罗荣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他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眶里喷涌而出的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止住了。他颤抖着,抓过了我脚边的帝法的头颅,紧紧地将它搂抱在了怀里,然后,他轻轻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将帝法左眼上的维特根斯坦之眼轻轻摘了下来,然后——狠狠地按入了左眼之中!
“啊啊啊!!”眼眶中迸溅出鲜血的罗荣发出了让人心生寒意的惨叫声,而就在下一刻,他突然发出了怪异的笑容,
“去死吧啊啊啊!!去死吧去死吧朱清云,你——去——死——吧!!”罗荣状若疯狂地地大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就像是最灵活的舞蹈家一般开始在地面上游走滑行,他就像是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手枪,向着路德神父冲了过去!
就像帝法一样,罗荣的身体也不可思议地做出了一系列的高难度动作,他就像是特技演员一般表演着各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高速动作,而眼看着,他手中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路德神父的眼眶,他按在扳机上的拇指,就要狠狠地扣下!
下一个瞬间,一道激光扫过了罗荣的脖颈,罗荣那疯狂前冲的身体甚至还没有停下,但是他的脑袋却已经停留在了上一秒的高空中。
然后,砰然落地。
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数秒内发生,我甚至还来不及意识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就已经结束。
“怎么回事?”我惊骇万分地瘫坐在地上,而路德神父则如同木桩一般站在我的面前,缓缓地走到了倒在地上的罗荣尸体面前,快速地捡起了地上的罗荣和帝法的头颅,准备装入事先准备好的缸脑中,然后想要让僵尸随从前去平凡世界把着罗荣和帝法的头颅体内的僵尸病毒洗干净。
我的视线落在了滚落在了地上的维特根斯坦之眼上,看到那散发着碧蓝色光芒的人造物体,我本想要伸手去捡。
可是就在下一刻,一道惊人的强光突然亮起,我的整一片视野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是闪光弹!
我不知道这突然的闪光弹从何而来,我只感觉到在那一瞬间我的眼睛都差不多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下意识地用双臂遮挡住了双眼减弱刺目的光芒。而在这强烈的白光之中,我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只细瘦的手捡起了滚落在地上的维特根斯坦之眼,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那只手,绝对不是路德神父的手。
“谁!?是谁!?”看到那只拿走维特根斯坦之眼的手的主人的背影快速消失在白茫茫的强光之中,我忍不住咆哮起来。
因为我本能地意识到那个人并不是我们自己人,而是一个事先潜伏在了美梦号内部的外来者。
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白光消失后整整一分钟,我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地上,而路德神父则站在我的身旁,帝法和罗荣的无头尸体,也依然倒在我的身旁。
但是维特根斯坦之眼,却已经不见了。
“有人想来抢夺维特根斯坦之眼。”站在我身旁的路德神父淡淡地说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路德神父,道:
“怎么可能?维特根斯坦之眼被人拿走了?这这不可能!神父,你告诉我,是谁拿走了它?”
路德神父缓缓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是谁,但是那个人似乎早就已经潜伏在了美梦号的内部,唯一的可能是,他之前一直和其他的僵尸堆叠在一起,伪装成普通的僵尸藏在肉壁中,等的就是帝法死亡维特根斯坦之眼掉落的这个时机,他利用事先准备好的闪光弹抢在我们之前得到了维特根斯坦之眼,准备逃走。在刚才的强光中,我已经用激光设备和其他的子弹射向了他,但是没有确定到底射中了他,就算击中,也无法确定是哪个部位,是大脑还是其他部位,或者是维特根斯坦之眼本身。”
“美梦号只有一个出口吧?他是怎么这么快逃走的?”我忍不住道。
“上帝游戏的强制传送规则。”路德神父淡淡地道,“对方可能是利用了这一点逃离了美梦号。”
路德神父走到了前方的某个区域,然后低下头,盯着前方的一块满是金属碎块的空地道:
“他是在这里消失的,这里还有一些金属碎片,但是因为已经被高能激光和其他的子弹彻底粉碎其结构,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破碎的维特根斯坦之眼。”
我看着路德神父脚边那已经被彻底烧毁成粉粉碎的金属碎块,又看了看已经被装进了驾驶室的玻璃缸脑内的帝法和罗荣的大脑,惊魂未定地道:
“如果那个人拿到了维特根斯坦之眼那岂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那我们是不是该让朱清云提防他?”
路德神父摇了摇头,然后道:
“没有必要,既然他早已经计算到了帝法会带着维特根斯坦之眼来这里,也早已经潜伏了美梦号内部,那么他之前就可以杀死我们摧毁或者抢夺美梦号,既然他没有提前杀死我们抢夺美梦号,那就说明他根本没有想要杀死我们的意图。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提防他,就算他拿到了维特根斯坦之眼,对我们的威胁度,和没有拿到手,是一样的。”
我拍着胸脯,惊魂甫定地看着眼前的路德神父,道:
“你的说话口气什么时候跟木头一模一样了?”
路德神父用深邃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道: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朱清云。你们从第一轮游戏开始以来一直对话的那个本体张伟,才是真正的我,只不过他被我改造了大脑和身体,智力水平和外貌都接近于真正的我,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张伟。”
“什么!?”那一刹那,我的大脑内不亚于炸开了一枚闪光弹,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空白。“这这不可能!?”
路德神父外貌的朱清云静静地看着我,道:
“这是真的。你也不是慕容吟,其实你是温素冰。从第一轮游戏开始时就是,只不过,慕容吟早就把队长记忆转给了你,你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是温素冰?”我怔怔地看着路德神父状的木头,大脑依然保持着空白一片,最后,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吧?路德不对,木头?你在吓我是吧?”
木头看着我,平静地道:
“我没有骗你,只要你去平凡世界利用那里的光圈洗一下,你就可以恢复原状。事实上,在平凡世界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正式走出光圈过。”
“不可能”我拼命地摇着头,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裂了一般,所以的一切都开始土崩瓦塌,不断地崩落,“什么时候换的?到底什么时候你对我的身体做了这些手脚的?为什么我根本都没有记忆!?”
“早在第一轮上帝游戏的时候。”木头双手负背,平静地道,“事实上,你从奥丁系统第一次醒来在悬崖上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次进入奥丁系统,奥丁系统早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给突破过了,你们看到的我对奥丁系统的突破,其实已经是第二次。奥丁系统突破的标准是身体要回到现实世界。”
“这这这这这不可能!”我紧紧地抱住了脑袋,却是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我是温素冰那么谁又是我?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所有的一切我都感觉不再可靠了,我甚至有种发疯的感觉。
“我现在的身体是用温素冰的肉体改造的,我的记忆是慕容吟给我的那么,慕容吟的身体呢?他改造成了谁?”
“张伟。”木头说道。
我再次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在茫然一片的世界里,我突然间想起了第一轮上帝游戏攻略时,美夜子和朱清云跳舞时曾对朱清云说过的那句话:
“本是有心,却似无心,若是动心,即为失心,怜为兽。”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美夜子那番话的真意。
原来那番话并不单单是对朱清云说的,更是对我们所有人说的。
原来,美夜子早就已经看穿了朱清云的小小布局。
“不不”
内心受到的巨大冲击让我感到了头晕目眩,加上刚才的闪光弹冲击和身旁尸体的刺激,我当场昏厥了过去。整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醒了过来。醒过来时,木头已经派遣了复制人前去平凡世界把帝法和罗荣大脑的僵尸病毒都洗干净了。因为如果不洗干净的话,木头必须要持续地利用激光切割帝法和罗荣不断再生的躯体才行,否则一旦停止,罗荣和帝法的身体就会恢复,那样会非常的危险。
当从平凡世界送回来之后,帝法和罗荣的大脑被装进了洗干净了的安全级别更高的缸脑之中,和王勇一样进入了长期的冬眠状态。除了进行记忆扫描之外,木头是不可能让帝法和罗荣的大脑有思想,产生苏醒复活的机会的。
在短暂的昏迷之后,我的心态已经恢复了常态。不论是温素冰还是慕容吟,我就是我,只是现在,这一刻的我,过去的我,未来的我,都和此时此刻,感受着活着的感觉的我毫无关系。我根本不需要想那么多。也许我去了平凡世界就会变回原来的我也就是温素冰的身体。但是对于我来说,那并没有太大的必要。因为现在的这个我过得很快乐,我还没有腻烦,所以没有必要突然改变我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我反倒是释然了,而让我惊讶的是,其他大部分人的想法倒是都和我差不多。只不过,为了适应认知,木头还是从路德神父的身体改造回了原来的身体,这样一来,至少在我们的认知上,还是比较容易适应了。但是比较诡异的是,这样一来,我们飞船上就有两个木头了,而路德神父却消失了。所以为了方便,原来的假木头就变成了复制人一样的存在,指挥权还是交到了真木头的手里。
按照木头的说法,当初他给我们换身体的时候,其实也是经过那个时候的我们的同意的,所以我现在知道了真相,倒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至少可以体会两世为人的妙趣而且一想到我本来竟是女儿身,我心底竟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感。对于我来说,女儿身仿佛是上一世的事了。
木头的布局思路大概是这样的:
温素冰变成慕容吟,慕容吟变成王宝玉,王宝玉变成楼碧月,楼碧月变成张伟,张伟变成朱清云,朱清云变成路德神父,路德神父再变成温素冰通过这样的一个换位循环,记忆还跟着身体一起变化,才真正完成了一个惊天布局。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木头甚至还添加了双重陷阱,在幻瞳的世界里还制造出了另外一套互换身体的假象,这样一来,如果有人隐隐感觉到了真相,但是在幻瞳的影响下,也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木头”我看着站在眼前,面容寒峻的本体朱清云,想要习惯性地称呼他为木头,但是木头两个字叫出口时,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个“木头”。和真正的木头不同的是,这个由张伟所变的木头有着推眼镜架的习惯性动作,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是区分本体朱清云和他的关键。
我本想称呼朱清云木头,可是当我的视线落在了被冷落在一旁的真正木头身上时,我的心里却是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歉疚感。看到戴着眼镜的木头像是被抛弃的石像一般站在人群的角落里,我脑海渐渐里浮现出了过去这些天来和他打骂的场景,也许是心中产生的一丝不忍,下意识的,我对眼前的朱清云改变了称呼。
我咳嗽了一声,正色改口道:
“朱清云”
“你可以叫我木头。”朱清云平静地看着我,道。
我笑了笑,拍了拍朱清云的肩膀,又看了看冷冷清清地站在角落里推着眼镜架的木头,道:
“还是叫你朱清云吧你改变了我们的记忆,可是,为什么?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朱清云面无表情地用机器人式的口吻道:
“第一,美夜子赐予你电子世界队长权限,不排除你身上拥有着潜在特异性,因此你的安全保护级别是最高的,通过交换身体和记忆,可以提高对你的有序存在信息的保留。这是在第一轮游戏中互换身体的初始理由。”
“第二,第二轮游戏继续保持身体和记忆的互换则为了应对帝法维特根斯坦之眼预知能力的需要。维特根斯坦之眼的名称原意来自于你们人类中的路德维希?约瑟夫?约翰?维特根斯坦生前的思想,其原文大意是:‘凡是能够说的,都能说清楚;对于不能说的,我们保持沉默。’因此维特根斯坦之眼从理论上可以从任何个体的嘴里套取出所有能够用语言表述的信息。这也是维特根斯坦之眼的取名来源。”
楼碧月蹙眉道:
“然后呢?维特根斯坦之眼可以读取所有人的信息,这一点我们也都知道”
朱清云双手背负,道:
“利用记忆和身体互换布局,是为了让帝法产生错误的信息导向,从而达到其进入幻瞳陷阱的效果。”
“这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呢?”张伟问道。
朱清云道:
“第一,在还是路德神父神父时,我在的深层记忆中埋设了信息触发器,一旦帝法进入幻瞳影响范围内,就会触发我的记忆,让我从路德神父的记忆恢复到本体记忆。而此时帝法已经在幻瞳影响下,他是无法读取到我的记忆的。而在进入幻瞳影响范围之前,就算帝法能够读取我的记忆,他读取到的也是作为路德神父表象身份的虚假信息。路德神父在我们团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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