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小姐矜贵的她们多看一眼,就觉得是在亵渎,像九天仙一样,让她们每时每刻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卑微感,总想躲的远远的,不被小姐身上那圣洁的光芒把自己照耀的狼狈不堪。
而现在的小姐,莫名的就感觉像个小姐,很是接地气儿的那种,至少会她有缺点的,比如那天完美的脸,还有那勾人心魂的声音都没有,会沉默,会发脾气,还会悲伤跟流泪,这让她们反而松口气了。
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时时刻刻把自己比到卑微到尘埃里头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她们的小姐,可是女人妒忌的天性,不是她们想不要就不要的,女人不管身份如何,能力如何,才情如何,总是下意识的会妒忌那些比自己好看的,比自己受男人们欢迎的女人们,只不过她们身份低微,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可是现在吧,却又觉得,小姐好像——
嗯,怎么说呢。
嘛,总之就是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像小姐又不像小姐的那种感觉。
不像之前那九天仙一样让她们不敢亵渎的小姐,也不像之前自爱自怜,伤心痛苦的小姐,反倒很是——
哎呀,总之说不上来。
请原谅她一个学识不够,大字不识几个的侍女,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眼前的这位小姐,反正,要是她说,就是比前头那二位小姐好,可是明明她们都是一个人,可是感觉却不一样,总之就是很奇怪就对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那是比男人们都敏锐的多。
可是却被局限所至,导致她们没多想,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会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夙浅瞅着路过她准备出门的侍女,眸光闪闪,踩着莲花小碎步,走到她身边站在那里,指了指她挎在手腕上篮子里头的绣品,明显就是在门她要干什么去。
侍女把绣品又往她面前凑了凑,微微一笑。
“奴婢旁的不会,就会一些女红,平日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绣上一些,然后拿到琴夫子的坊子里头,给那些小姐们送去用——”
侍女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晶晶亮的看着夙浅。
“小姐,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里面的一些绣品的图案,还是小姐闲来无事的时候画出来的,然后知道奴婢会一些女红,就拿来让奴婢绣,在坊子里头学习的小姐们都特别喜欢那些花样,还经常追问奴婢,什么时候再出一些新的花样,只是后来——”
侍女最后的那些话没说出来,夙浅也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外乎是后来‘她’被人撸走,掉了悬崖,再救回来后,毁了容,失了声,还丢失了一部分的记忆,所以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些事情罢了而已。
第839章 8章:复仇,郎心似铁。()
听到侍女那很是遗憾的语气,夙浅挑挑眉,伸手翻了翻的她篮子中的绣品,发现那上面奇形怪状,却分外好看的珍鸟异兽,花花草草,着实绣的不错,最主要的是,那些珍鸟异兽,花花草草,可并非是这个位面所应有的,魔法的,科幻的,远古的,水产的,星际的,啥都有,也算是厉害了。
夙浅似笑非笑的收回手,再次感叹那位夏候大小姐的底蕴深厚,单看这画工,当真了得啊。
“小姐,那——”
侍女看了看天色,有些迟疑的看了夙浅一眼,表示天色不早了,她要去坊子里给那些小姐们送帕子去了,不然回头那些小姐们怪罪下来,她可担不起。
夙浅瞅了眼侍女那略有些焦急的神色,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只是侍女前脚走,后脚夙浅也大咧咧的跟了上去,走了好几步的侍女无奈回头,望着满脸无辜之色的夙浅,轻叹口气。
“小姐,您是不是想出府?”
夙浅笑眯眯的冲着侍女点点头,表示其孺子可教。
可是侍女却是一脸的为难。
“小姐呀,王爷有令,您最近要好好修养所以是不能出府的,您要是真的想出府,必须要请示王爷的,只有王爷同意了,您才能出府,不然回头要是再遇上——”
侍女顿了下,接下来的话,她是真的不敢再说了。
这一次小姐被掳,王爷大发雷霆,吓的她们整日里心惊胆战,生怕王爷一个迁怒,把她们这些平日里伺候小姐的下人们给全部拖出去咔嚓了!
还好王爷虽然暴怒,但理智还在,没有砍了她们,但是她们也难免被一顿好罚,当真被吓死了,哪里还敢由着小姐任性,一个人跑出去?
可是她一个下人,小小的婢女,怎么敢真的拦小姐?
要是小姐执意出去,那她——
侍女一想到王爷那黑脸,小腿肚子都开始发抖,脸色惨白惨白的望着夙浅,声音都带了哭腔。
“小姐——”
艾玛,她就想出个府而已,怎么就跟送她去断头台一样,吓成这个样子?
夙浅嘴角一抽,很是嫌弃的看了侍女一眼,最终还是没为难她。
这姑娘又跟她没仇没怨的,何必欺负人家?
要欺负也应该去欺负蓝湛那王八羔子才对是不?
幽幽的叹口气,夙浅挥挥手,表示她不出去了还不成?
一得到夙浅不跟着她出府的讯号,侍女直接一个弯腰谢,然后转个身,跟小兔子一样,唰的一下就跑了,那身后跟有野狼追着似的模样,惹的夙浅鬓角一跳,咬了咬牙。
今天这夏候府,她还出定了!
“姝儿?”
就在这姑娘琢磨着怎么在不动用非正常力量的情况下,安然出府时,身后传来了略显低沉的中低男音,一听那声音,夙浅就控制不住手痒,十分想把他的那双爪子给卸了,可是紧接着,她就眼一亮。
这算是正瞌睡呢,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你这是——”
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出夏候府一趟的蓝湛,有些讶异的望着杵在院子里,挪着小步子,朝着大门口蹭去的人,目光微闪。
“你是想出府吗?”
意思意思往门口小挪了二步的夙浅,听到蓝湛这话,先是一僵,然后有些忐忑的回头,纠结的抓着衣摆,怯生生的看了蓝湛一眼,对上蓝湛很是温和带笑的眼神,终是鼓足勇气点了点头,表示,她想出府。
看到她这模样,蓝湛眼眸里笑意加深,很显然,这位小乞丐好像对待他比对待夏候王爷要亲近的多,想来——
他顿了下,笑意加深的眼眸深处划过厌恶,果然,女人都是肤浅的东西,只要看到他这张脸都被迷的五魂三道,哪里像他的姝儿,从来不看重这种表面的东西,真恶心!
可是恶心,他也要把这个女人弄到手,娶回去,省的回头公子御那牲口,拿着这件事说事儿,从而伤害姝儿,那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蓝湛微微一笑,上前几步,站到夙浅一步之外的距离,佯装无奈道:
“你若是想出门,便跟我说一声就是,我定然会陪着你出去的,这样王爷也不会因你一人单独出府而担心了不是?”
夙浅戏谑的瞅着这人那明明厌恶到不行,却还努力微笑,确保自己布满爱意,很是温和的看着自己的蓝湛,就觉得一阵牙疼,十分想吐槽:
男主大人,你这么不敬业,老子会跳戏的!
真的!
没见着老子都这么卖力的配合你演出,你咋还能选择视而不见呢?
你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瞎,或者是心跟眼一起瞎?
摸了摸个胳膊上窜起的鸡皮疙瘩,戏精上身的夙浅缩了缩脖子,表示她知道了。
看到她这模样,蓝湛轻笑了一声,冲她开口:
“走吧,跟在我身边,若是怕的话就拉住我,知道吗?”
夙浅眨巴眨巴眼,看着他伸来的手,点了点头,表示她一定不会拉,不然会忍不住剁了你的狗爪子!
莫名感觉手腕又一痛的蓝湛蹙了蹙眉,伸手压了压发痛的手腕,琢磨着他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今天这手腕就痛了二次,不要真是中招了才好,想到这里的蓝湛收回手,顿时就少了几分想跟夙浅做戏的念头,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夙浅瞅着前头那人不大好的脸色,伸手戳了戳爬在她肩头,吃成了白胖子的刺,唇角翘翘,清泠泠的眼眸里恶意满满。
疼吧?
疼就对了!
往后还会更疼!
绝对保证疼死你丫的!
不过话说,这个时候的姑苏烟重生到谁身上去了?
有没有接收到她的乖徒弟回到周国上京,还准备娶那个把她的乖徒弟给勾搭走的野女人的消息?
要是知道的话,那就好玩了。
平日里的夏候府可是被围的像个铁通一样,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位重生到别人身上的姑苏烟,貌似还是个废柴来者。
夙浅一边往外走,一边咂摸着下巴,暗戳戳的想,要不要把那个废柴给整成天才,然后好让她过来报仇,给这位女主后宫的男主之一大人添添堵?
第840章 9章:复仇,郎心似铁。()
嗯,主意不错,就这么干了!
于是,怀揣着邪恶小心思的夙浅,跟在蓝湛身后,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蹭,而那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蓝湛完全没发现,他与身后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路过一个拐角时,夙浅的小身影嗖的一下钻进巷子里,彻底的消失不见。
摆脱了蓝湛的夙浅,站在巷子深处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这具被下了药,筋骨被各种拉伤,寿命活不过几年的身体,慢腾腾的朝着一家布衣行走去。
换了一身行头,又换了一张脸的夙浅,哼着小曲儿,摇着玉骨扇,开始大摇大摆的逛着周国的上京城。
周国偏汉风,但也与汉风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反到像是蹂躏了汉元晋三风在里头,不管衣着还是品戴,虽然特立独行了一些,倒也挺有一番滋味在里头,不然那些闺中眷女们也不会喜欢上夏候姝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绣品了。
口味独特,却也正好。
根据乞丐小妞的记忆,外加剧情分析,夙浅一路买了不少好东西,朝着上京城郊区的某个庄园晃去。
姑苏烟现在重生在一个弃女身上,因她姨娘偷人被抓,那家人一气之下就把她姨娘给活活打死,而那位姨娘的女儿,自然也就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她娘干的那些事儿,自然就觉得脸面无光,丢人现眼。
所以就把这闺女给扔到外庄,任由她自生自灭,能活下来是她命大,活不下来是她命该如此,要恨,就恨她那耐不住寂寞,偷野男人的姨娘!
一路晃悠到那个庄园,隔老远就能听到里头的那满口喷粪的打骂声,夙浅挑挑眉,蹲到一处草堆里,瞅着不远处那外院里围着不少人,一位膀大腰圆的妇人,正在那里握着一把竹条,对着地上那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又是骂又是打。
围观的人,有人看不下去了。
“秦家婶子,你别打了,她就偷吃了一个馒头而已,你用不着把人往死里打吧?再者,她好歹也是位小姐,就算此时落败在这里,你难保证它日她不飞上枝头?到时候你的日子能好过?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该为磊儿想吧?”
“就是,秦家婶子,你打的太过了——”
“怎么也是个孩子,肯定是饿极了才会偷东西吃,你要是往日里没苛刻她,她至于偷东西吗?”
“滚滚滚滚都滚!你们知道什么!一群只知道看好戏的!都给老娘滚!”
那妇人黑了脸,扬着竹条冲着四周围观的人挥了挥,叫骂着让人滚蛋。
四周人摇头叹气,最终也只是嘴上说二句,没什么实质行动的离开了。
虽然面上他们都觉着秦家婶子太过,可一想到这孩子是到底为什么被扔到外庄的,也就歇了心思,毕竟有一句老俗话说的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她这有一个偷人的娘,生出来的闺女能好到哪儿去?
没有想跟这样的人沾上关系,丢人!
最终人群都三三二二的走了,只留下那妇人,还有地上那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小姑娘。
妇人打骂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人跟死了一样连动都不动一下,也就没了趣味,冷哼二声,就把她给扔到了院子里,回去喂鸡去了。
反正这死丫头命大,怎么折辱都折辱不死,不过是一顿打而已,回头省省,自个儿就好了,就算真被自己打死了,指不定主家还赞她一句好呢,毕竟主家不愿意沾了自家子孙的血,让别人打死,岂不是更好?
不然怎么着也是个小姐,庶出的也是主家的小姐啊是不,怎么就被扔在这里不管不问,比下人还不如?
要是没上头提点二句,她一个外庄看院的,能有多大胆子敢这么折辱一个小姐?
所以这秦家婶子才一点儿都不担心!
想到这里,这位秦家婶子美美的端了杂食去后院喂鸡去了。
而等秦家婶子走后,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才慢慢的爬着坐起来,枯瘦干煸的身子,像一片枯黄的落叶一样,摇摇晃晃的坐直身子,伸手扒拉扒拉那一头血污的长发,露出那张稚嫩却枯槁的脸。
她眼神冰冷,毫无一丝温度的望着秦家婶子离去的方向,目光像淬了毒一样,黏在那里,生生的叫人生出一头冷汗,实在是那眼神太过骇人,跟厉鬼毫无区别。
夙浅眨巴眨巴眼,嗑着瓜子,琢磨着这妞能忍多久,瞅她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能摸刀砍人,分尸什么样。
谁知这妞到比她看到的还能忍,至少她盯着秦家婶子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指骨里都攥出了血,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然后慢慢的收回视线,压下眼里翻涌而出狠戾,慢慢的站起来,摇摇摆摆的朝着她居住的柴房走去。
柴房里除了柴火便是一些杂物,连一张桌子跟一张床都没有,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堆干草堆成的小窝,姑苏烟慢慢的躺在上面,睁着眼睛,望着挂满蜘蛛丝的房梁,眼神幽冷而深沉,像极了一只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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