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了听说你是我的监护人了?”
“嗯?”
刘大一脸懵,随即恍悟道:“就是给你签署了两张抢救的通知书,不过还是吓得够呛,刚刚听主任说你现在比较稳定了。
怎么样真的好了?”
周海点点头,“活蹦乱跳了。”
“好吧,那么这个新接手的案子就交给你吧!”
周海眼眸瞬间一亮。
“新案子?”
第一百零四章 蝌蚪哪去了?(一)()
刘大嘴角抽了抽,这人真是没治了,听到有案子怎么这么兴奋?
今天早晨庞主任没让二组接案子,胖子徐彪竟然投诉到他这里来了,那状态与周海如出一辙,这二组都是些什么人?
刘大戴上帽子,将一个袋子放到周海的床上。
“行了,那我走了!”
周海伸手拦住刘大,自己现在一身病号服,手机车钥匙什么都没有,想要离开也走不了,难道这刘大在逗自己?
“刘大,我这样怎么出院啊?
难道你不接我走吗?”
刘大一瞪眼。
“这就是提前出院的代价,自己想办法吧!
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周海心中一急,起身穿上拖鞋,跑到门前,起的急了眼前直发晕,赶紧蹲下缓缓,就在此时病房门再度开了,胖子大包小裹地走了进来。
“咦?
海子蹲这儿干嘛呢?
不会又发烧了吧?”
“我没事,刘大走了我送送他。
你没看到他?”
胖子一脸无辜,晃动着肥脸甩了甩,眼睛冒着亮光昂着脖子显摆道。
“没看到!
不过今天我找刘大投诉了,庞主任竟然不让我们二组接案子,那哪成啊!
当我们组没人了是吧!
刘大问过你的主治医还有科室主任,说是你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了。
来穿衣服,我们回去看看。”
周海看着自己的衣服装在干洗袋子中,朝胖子感激地点点头。
“谢谢,我随后把干洗钱给你!”
胖子一撇嘴,“要感谢我的方面多了,这是钱能算得清的吗?
不过请我吃饭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或者将元旦的欠账免了?”
周海拍开肥脸,已经换上自己的衣物,浑身说不出的舒爽,接过胖子递过来的手机。
“帐必须还,我们走吧!”
*****
一个小时后,二人赶到东南市司法鉴定中心。
一进大门就看到,解剖室门前聚集了一群人,疯子和小梁堵在一号解剖室的门前,刘法医手下的新晋助手丁志明,还有几个生面孔站在他们俩对面,带着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夫妇在那里争辩着什么。
小梁用力拽着门,手里拎着一件没有开封的隔离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门前,那个丁志明伸手要去扯开小梁,疯子拍开他的手,极为气愤地高声说道。
“你们不要太过分,这个案子就是二组负责的,难道你们还要过来抢尸体怎么着?
死者家属不理解我们来做工作,丁法医你要干什么?
你还要跟我动粗不成?
难道东南市司法鉴定中心,成了你丁志明丁法医的一言堂?
还是你现在可以代表刘组长、代表庞主任,在这里抢我们二组的案子!”
胖子见这些人将疯子的隔离服都撕碎了,瞬间想要向前冲,周海拽住胖子的衣领。
快步超前走了几步,那些僵持的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周海和胖子一脸阴沉的样子,一组的几个人瞬间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丁志明也松开了疯子的袖子。
那老夫妻见又来了两个警察,虽然不解,但明显看到现场安静,知道这人一定是这里的头头,赶紧走到周海身侧,一遍摸着脸上的眼泪,一遍哽咽地说道。
“警官,我们不想尸检啊!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她没了还要什么真相?
把我女儿还给我吧,我们想让苗苗安安静静地走,别临了临了来个死无全尸!”
说完两个老夫妻就要给周海跪下,悲悲戚戚的哭声,让闻者都感到难受。
胖子冲过来,帮着周海将老夫妻扶起来。
“大叔、大姨,你们的心情我们理解,孩子没了,到了这个年纪任谁都接受不了。
可是,这是你们女儿的想法吗?
她的死,是意外还是谋杀,这些都要等我们看过再说,如若真的是意外,您也不用再这里求谁,直接领走就是了!
可如若不是意外,难道你们真的让凶手逍遥法外?
让你们唯一的女儿含冤而去?
这是她想要的吗?
我刚刚将我们二组的组长周法医,从医院接过来,他受伤出院家都没有回,听领导说了这个案子立马过来,就看着这份对死者的尊重,您是不是也等他看一眼再说?”
胖子的一番话,真的很到位,一组的那些人都有些自惭形秽,毕竟他们的目地显而易见,一组接到凶杀案的几率太低,这也是没办法的。
再者刘组长在走廊匆匆瞧过一眼,说看着不像谋杀,倒是像意外身亡,他们就上了心,才搞出这样一出。
周海接过小梁手中的隔离服,朝两位老夫妇望了一眼。
“我先检查一下尸表,然后出来和你们交流一下。”
周海和胖子推门进了一号解剖室,一组那些人见周海没发飙赶紧四散而去,老夫妻两个坐在长椅上互相握着手。
周海换上衣服,穿戴完毕,走到解剖台前,疯子站在周海身侧,长出了一口气。
“死者叫张苗苗,
31岁,
未婚,
是东南元鼎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
死者是今天上午9:10在白沙河边被群众发现的,随即报了案,那个报案人经常见到死者在河边跑步,当时见到河里的死者吓坏了。
黄支队让我们过去看看,毕竟无法从外观上无法断定是不是意外。
我和小梁出的现场,围观的人很多,我们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尸表。
死者颅骨枕部受创,创口是一个空心圆形,四肢柔软只有手指末端有尸僵出现,结合尸温我们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两小时前,也就是今天7:50。
这边是死者的身着的衣物,一套轻薄的自发汗防水运动套装,腰间挂着一个腰包,里面一个运动水壶,还有手机和汽车钥匙。
所以我们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至于死因,我们判断是溺亡,不过枕部的伤是怎样我们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随着疯子的介绍,周海简单查看了死者的尸表,还有另一个台子上的衣物。
死者四肢纤长,不是那种很瘦弱的女人,估计经常运动也有专业人士指导,所以肌肉的线条很流畅,双足有轻微的茧,膝盖周围有很多陈旧疤痕,多为擦伤疤痕。
不过膝盖周围更多的是淤青的痕迹,新旧都有,如此多的伤痕有些不合常理,难道死者总是跪着?
掰开下颌,照亮死者口腔内部,死者的扁桃体极为肿大,上面还带着白色的脓点,喉头有些水肿。
掀开死者眼睑,结膜下严重淤血。
周海翻看了死者枕部的伤处,果然一个圆环状的撞击伤,按了按伤处有轻微的骨擦音,这里造成颅骨骨折了。
掀开死者顶发的时候,一处缝合的印记出现在死者的颞部。
之前,疯子已经在死者颈部找到一枚指纹,周海举起灯看了看那处,随即发现死者的长发在此处上方有一缕短了很多,剪下一厘米左右的断端放到显微镜下观察,只见断面极为粗糙,呈小于号形状,这缕头发是被扯断的。
“死者常年运动,足底的薄茧说明她经常跑步,一个人在熟悉的环境中能够落水溺亡,这样的情况极为少见。
枕部圆环状的撞击伤是生前伤,造成了皮下血肿。
再者,膝盖部位的淤青有些不正常,死者曾经做过开颅手术。
死者颈部的指纹并非本人,上方有一缕头发是被外力扯断的,比如戒指、手表、项链,这些东西卡住了,才扯断死者头发的。
疯子,给死者拍全身x光片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蝌蚪哪儿去了?(二)()
疯子点点头,“拍了。”
说着点开解剖台旁边的电脑,身侧的巨大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了死者的所有x光片,周海挥动着手指,让疯子不断翻动片子。
在颅骨片子上看到了颞部的手术位置,一个明显的直线型愈合痕迹,这是一条带直角边的物体造成的伤处,结合死者腿上陈旧的擦伤和淤痕,周海瞬间恍悟。
“这处骨折应该有两年多了,难道死者曾经摔伤过,在楼梯上?
从尸表观察,死因是溺亡,不过颅骨的损伤是生前造成的,不排除因为这处撞击才落水的。
不过黄支队去哪儿了?”
疯子耸耸肩,“他们送过来死者后,立马去核实死者身份,不过没想到死者家属来的这么快。
我们将尸体运回来,没等到黄支队,庞主任安排刘组长下来看了一眼,他说看着像意外死亡,签字交给家属就行了。
然后他急匆匆带着几个人走了,这不剩下丁法医他看到死者家属过来要尸体,就带着人过来了。”
胖子撇撇嘴,“这是要尸体!
我和海子要不是是回来的及时,我看他们都要上演全武行了,放心我已经拍照了,省的他们倒打一耙,这个案子是刘大让海子回来看的,他们不满意找刘大去!”
周海拽下手套口罩,“好了,我去和家属谈谈。”
说着走出了解剖室,胖子一副保镖的架势,跟着出来,那老夫妻二人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互相挽着手直直地看着地面,见周海出来,二人赶紧起身。
“警官,到底是不是意外?”
周海朝二人点头,引着二人到旁边的谈话室坐定,胖子将门关上,给二人到了一杯水。
随即周海接过胖子递过来的相机,将张苗苗的局部照片展示给二人。
“虽然我知道这会让您二位不舒服,可还是有必要和你们说清楚。
根据我们的检查,张苗苗是个经常跑步运动的人,并且有专业的教练指导。
另外,在两年之前她摔伤过,应该是在楼梯,或者比较狭小的高处跌落,伤及颅骨的右侧颞部,就是耳朵上面这个位置。
当时做了开颅手术,看着凹陷的舟状骨折形态,应该有碎骨伤及脑部,不过这个位置受伤会让死者性情大变。
再者看着张苗苗的牙齿咬合状态分析,她应该是一个极为要强,并且容易紧张的人,工作压力应该非常大,还有她的化脓性扁桃体炎非常严重,并且拖了很长时间没有治愈,应该是缺乏休息。
这些您二位都清楚吧?”
夫妇二人一脸的震惊,互相望了一眼,张父随即揽着张母的肩膀,眼泪夺眶而出。
“这位警官很专业!
他是在说服我们,我刚刚搜了相关的法律规定,只要认为是他杀,警察有权直接进行尸检,无需征求家属的意见,人家能这样不容易,我们同意吧。”
张母无言的点点头,唯独剩下肩膀的抖动。
周海握着张父的手,“我会替张苗苗讲出最后的话,刚刚那些也是在证明我们的能力,相信我,我们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这才是对张苗苗最好的交代。”
张父张母朝着周海鞠了一躬,“我们把女儿交给你了!”
周海赶紧扶着二人坐下,“张苗苗不和你们住一起对吗?”
张父抿唇叹息了一声,“我们两个,是在苗苗她妈去世一年后结婚的,那时候苗苗才上小学六年级,本以为她没什么意见,没想到她的反应那样大,和我大吵一架,我气得打了她一巴掌。
考上初中之后,她就主动要求去住校了,一路成绩非常优异地考入政法大学,我们开始不清楚,后来才知道,她想要逃离我的管制,不再见我们。
硕士毕业后,她去哪儿工作我们都不知道。
直到一个朋友办理财产纠纷,在东南元鼎律师事务所遇到她,我们才知道她的去向,我也去找过几次,不过都是不欢而散,甚至电话号码都没给过我们。
直到那次意外,她和那个前男友李立群发生争执,苗苗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妹妹正好是她的接诊医生,通知我们过去。
在恢复的过程中,我才发现苗苗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强势、咄咄逼人的大律师,竟然还对我说了谢谢,我的女儿又回来了。
之后我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不过每周都会打电话,她每个月也会回来一趟看看,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有所缓解,这不前两天我爱人还说,要将我们的两栋房子都过户到苗苗名下。
谁知道竟然发生这样的意外!”
胖子在身侧凑过来,举着笔记本坐在周海身侧。
“张叔叔,你说的李立群是谁?”
张父叹息了一声,翻开微信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号码递给胖子,上面带着头像,两个鬓角剃的极短,上面还剃出来一个x造型,头顶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样式非常新潮。
“这是李立群的联系方式,上周他还给我打电话,想要到家里来看看,不过我没同意。
李立群是天地华谊健身中心的健身教练,苗苗爱好健身应该和他有关吧,不过他脾气极差,苗苗上次的意外就是和他争吵时,被他失手推下楼梯的。
即便苗苗不再追究,他还是不断纠缠苗苗,还有我们老两口。”
“上次意外,是在哪儿发生的?”
张父看着周海坚定地说道,“就在苗苗他们律师事务所的安全通道中,如若真的换一个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发现呢!”
周海眯起眼睛,感到极为意外。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李立群送张苗苗去医院的?”
张父摇摇头,“要不然我们怎么对他印象如此不好,就是因为他脾气太臭。”
张母抬眼看看三人,似乎欲言又止。
周海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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