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刘太师是挺烦恼的,他跟郑太傅斗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稍有一项输给他,刘太师会觉得超级丢脸,在对手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他决不允许自己有一次输给那个家伙。
刘太师乃当朝的丞相,最高行政长官,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同时负责对文武百官的管理。郑太傅是掌管全国的军政大权。他们在朝中的实力相当,党羽众多,几乎朝中的臣子分作两派归顺在他们之下,完全架空了当今天子的政权。他们两者相互制衡很久,每次斗智,根据以往的赢与输计算,互不谦让。
“学生用猜的。”宁璨继承着宴洵都前世的记忆,对于未来三年的时间线,有着相对的记忆点。只是宴洵都长期卧病在塌,估计有些的记忆点不能用。
刘太师也没有隐瞒宴洵都的意思,“是的,我最近在想着,如何给郑太傅找点事情忙。”
“老师,学生认为此事万万不可。”宁璨站得有些累了,在书房茶几边的椅子坐下,自己泡茶喝。
刘太师也走来,在茶几边坐下,“何以见得?”他挺好奇,宴洵都会给他什么建议。
“如今皇上已成年,他正着急的想着如何拿回自己的权势。”宁璨喝了一口热茶,感觉喉咙没有那么干痒了。以前如此迷恋香烟的她,只能借茶解瘾了。
果然香烟不能沾,一沾便是一辈子都戒不掉的瘾。
“他敢!”刘太师狠狠地一拍桌子,言语中尽是不屑之意。
“老师,在本次的春闱考试来临之前,郑太傅为了掣肘您,定会跟您一样想着找事情绊住您的脚。反正消耗下来,您跟郑太傅只会两败俱伤,还有可能造成自己的元气大伤,得不偿失。”宁璨先说出这件事的弊端。
刘太师摸着自己的下巴上的胡子,思索着,“事情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果然老了,光顾着一味的意气用事。但平白让给皇帝那个毛头小子,我又觉得心有不甘。如果他的势力壮大起来,那后果可就”那些握在刘太师手上的权利久了以后,久到他以为这些本来就是自己的,反倒皇帝更像土匪想要抢走他的东西一样。
“老师您的担心也在必然。不过比起您的损失,那点人才算不得什么。皇上还不是得继续看您的脸色。”宁璨说道。
第79章 公子,您有病!()
“那我还要不要接着对郑太傅使绊子?”刘太师被宴洵都牵着鼻子走以后,整个人都迷茫了。
“当然要。咱们不能让他得趁,他继续坚持,损失只会更大。而且这点蝇头小利对老师您,真的算不上什么。丢给皇上,总比让给郑太傅耀武扬威得好。”宴洵都沉冷的眉梢带着几分讥诮。
刘太师的肩膀一抖,他看着宴洵都眉眼间的笑意,顿时觉得有一股凉气袭上他的脊梁骨,直冲脑门,整个人直坠冰窖。但他又如醍醐灌顶,知道该怎么做了。“都儿,你好好养身体,老师这边还有很多珍贵的药材,你需要什么随便说。”
“那学生就多谢老师了。”宁璨恭敬地一揖。
从丞相府出来,宁璨带着学礼在街上乱逛。看得学礼十分的担忧不已,“公子,您身子才稍微好一点,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免得感染风寒了。”
宁璨摆手,“不碍事。我就逛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学礼瘪嘴,谁让他嘴笨,说不赢公子,也劝不动公子。认命的乖乖跟着。
“公子,小人肚子饿了。”学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方才在丞相府时,他虽然跟着丞相府的下人们吃了一点,但他真的没有吃饱。因为刘太师吃素,导致他们整个丞相府上下都跟着吃素。学礼享受不来那份福气。
“听你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感觉有点饿了。”宁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学礼,京城里有哪家酒楼做的菜最精致好吃。”
宁璨最不会亏待的,就是自己的肚子。她跟学礼一样,吃不惯丞相府里的吃食,她比较喜欢大鱼大肉那样才吃得饱。那些素食虽然很美味,每一道都出自厨子的精心料理,但还是很快就饿了。
“做的最好吃的酒楼,那就当属醉乡楼了。那里的菜被全京城的人评作,全京城最好吃的。还有那里的酒,呃公子您不能喝酒,就不用多为您介绍了。”学礼呵呵地笑着,看起来贼欠揍。
宁璨忍住了揍他的冲动,冷声道,“那还不带路。”
“是。公子,请随小的往这边走。”学礼小心翼翼地站在宴洵都的身侧领路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主仆二人便站在一栋金碧辉煌的酒楼门口,仰着头可见这座醉乡楼乃是独立建筑,老板花费了大价格将整座楼给盘下。
“公子,我们大了。想不到,小的长这么大终于有机会进醉乡楼,品一品他们醉乡楼的菜。”学礼陷入无限的感慨中,“回去以后,小的就有新的炫耀资本了。公子,您可不知,大公子的书童有多嚣张。他老喜欢在我们面前炫耀醉乡楼的饭菜有多好吃,醉乡楼的酒有多么的香醇浓郁”他叽里呱啦的念叨着。
“闭嘴吧。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只能站着看我吃。”宁璨坏心肠地道。
学礼一听,连忙捂住自己呱噪的嘴。
他们主仆二人刚准备跨步走进去,身后传来男子爽朗的声音,“宴公子等等。”
宁璨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望去。只见,来者十七八岁的模样,脸容勃发着青春的气息,五官十分的标致,上挑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嘴唇丰润饱满,一袭简单的墨色绣云纹长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透着几分艳丽之色。
午后的风吹的有点凉,宁璨紧了紧兔毛滚边的披风领子,“这是?”她的脸盲症又犯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此少年。
李子羡走近,只觉得在绿荫的遮蔽下的宴洵都脸容苍白得惊人,几乎与身上的雪裳同色,眉毛眼睛却漆黑如墨,仿佛深不见底。“宴公子半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脸色跟第一次见时一样,苍白如白纸。
“公子,他就是那天赌石坊,送我们回去的公子。”学礼小声地提醒自家公子。
“宴公子,不是吧。才半年不见,你就将我忘记了。”李子羡忙指着李子易,“那你还记得他吗?他是我的书童。”
宁璨摇头,“我记得有那件事,就是忘记了人的长相。”她实话实话,没有隐瞒地道。这件事没啥可隐瞒了,越隐瞒,只会让事情往更加不好的方向发展。“李公子,抱歉了。”
学礼叹了口气,“我家公子从小身子就不好,毫不夸张的说,我家公子就是泡着药罐子长大的。所以记忆力有些衰退,但也不是全部都衰退,而是唯独记不住别人的脸。有时候,小的才几天没有出现在公子面前,公子就把小的给忘记了。”提起那件事,学礼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宁璨打了一个喷嚏,她及时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抱歉,李公子恕不奉陪。这里的风很大,在下大病初愈,先进去里面避风了。”
宁璨告辞完,连忙转身走进身后的醉乡楼。他们主仆二人前脚刚走进,李子羡他们后脚就跟进来了。
店小二看着他们,笑着问道,“各位公子是几位,三位,还是二位。”他迷茫了。学礼一身的棉麻打扮,不用过多揣测其身份便知是家奴打扮。而站在李子羡身后的李子易,衣着看起来十分的低调,但懂行情都知道他身上那件衣袍价值不菲,就连在举手投足间都牵带出高贵的气息。
宁璨看着李子羡他们,“原来李公子也要来此。“
“晏兄,你又何须那么客套,直接喊在下李兄就可以。太客套,生疏了。”自从那次在街上遇见宴洵都以后,李子羡每次出来,都挺想见到宴洵都。如果此人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一起吧。”宁璨回头看着店小二,“小二,我的家仆在这里吃,他想吃什么随便点。领我们三人上楼。”
“好勒。公子,往这边请。”店小二将手里的毛巾往肩上一甩,比出请的动作,便领着他们三人往二楼的包厢走去。
进了包厢,宴洵都跟李子羡刚坐下,李子易也随着他们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
第80章 公子,您有病!()
店小二捏紧了拳头替李子易提心吊胆了一翻,见宴洵都跟李子羡都若无其事,才开始为他们点单。
“李兄,在下第一次来,你看起来应该是这间酒楼的常客。你点吧。”宁璨的嘴角保持一个公式化的笑意。“在下不能吃辣,不能吃海鲜,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忌讳。”
李子羡点完菜以后,不免露出惋惜的神情,“不能吃海鲜。那晏兄可谓是错失了半壁江山的人间珍馐。”他叹了一声的气。
宁璨苦笑着点头,“上次听李兄说,这位是你的家仆。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家仆,有点像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宁璨怀疑李子羡的身份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李子羡嘴角一抖,他还真怕被宴洵都看出点什么来。这家伙太聪明了,不好糊弄。
“晏兄,我并非是有意瞒你的。可是现在时机未到,我不能公布自己的身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李子羡的眼中溢出点点的悲伤。
宁璨不知他的悲伤是真是假,只觉得这人演技一流,放在后世中的娱乐圈准是影帝。“哦,该不会李兄是质子。几年前听闻张青城向我朝送来了两名世子当质子。所以你俩才打扮成主仆二人,掩人耳目。”
李子羡在一阵错愕中慢慢地回过神来,感叹道,“晏兄真是好眼力,连这个都瞒不过你。佩服佩服!”
李子易在内心频频翻白眼,李子羡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高了。
不会儿功夫,菜都上齐了。宁璨吃不了多少,每样菜都夹了几筷子就饱了。
“晏兄真是好养活。就吃这么一点就饱了。”宴洵都吃的那点东西,相较于李子羡就像餐前的前菜,是一个概念了,才刚吃,距离饱还有一段老长的距离。
“让李兄见笑了。你们慢慢吃,不用管我。”宁璨走到旁边的茶几坐下,泡茶,消食。
李子羡吃完以后,再次缠上宴洵都,“晏兄,吃饱以后,你有想要去哪里逛逛?”
“逛?有啥可逛的。”她跟学礼在来醉乡楼的路上,边走边看,没觉得有哪里特别有意思的。
“这京城这么大,估计你经常窝在家中,没有去过的地方可多了。”李子羡为宴洵都枯燥的生活,如何撑住活到现在感到浓厚的质疑。
“在下从小身子就不好。”宁璨越发看不懂李子羡想说什么。“李兄,你想说什么,倒不如直说吧。”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找茬的。”李子羡为自己方才的失言道歉,“我是想说,既然难得相遇,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去万花楼玩吧。”
李子易差点一个眼刀射过去,敢情是故意拉着宴洵都一起威胁他。
宁璨摇头,“恐怕不行。在下已经出来很久”
“家里人会担心?不至于吧,多大的人了。”李子羡惊呼没劲,太没劲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宴洵都这么没劲的人,亏他每次出来都想遇见他。
“诚如李兄所言,家里人倒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担心。不过,我得回家吃药了,身体最要紧。告辞。”宁璨不等李子羡挽留,推开门便走出包厢了。
李子羡看着那堵重新被合上的门,有股气在胸口处凝结,又悄无声息的散去。“唉!四弟,我终于遇到比你还要更无聊的人了。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无聊的人,日子难道不会嫌过得太单调无味了。”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喜欢没事找事。”李子易也不是善茬,素来少言寡语的他鲜少这样怼人。
李子羡被他呛得哑口无言。
回去时,宁璨让学礼买几坛酒回去,免得钱钱钱知道,又要折腾得整座渊镜院鸡飞狗跳的。
春节前的大扫除,娄氏发现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家中打扫出很多老鼠窝。娄氏心里很是纳闷,为何家中好端端的,平白无故出现这么的老鼠窝。历来迷信的她,忍不住猜测老鼠大洞预示着漏财的倾向。一口气这么多的老鼠,是不是说明他们会越来越穷。
害得娄氏中日惶恐不安,携着家里的女眷去寺庙祈福。
越接近春节,天气也越冷,宁璨越发不敢出门了。她整日待在家中烤火,穿着厚厚的衣裳将自己裹得像头熊,吃着膳房准备的点心,喝着暖暖的甜汤,温习书本迎接春闱考试。
古人的春节礼仪特多,初一清晨天未亮就起来,所有人穿上最正式的衣裳,跪拜在祠堂,祈祷未来一年风调雨顺,阖家平安,事业高升。
一个早晨下来,宁璨彻底累瘫,趟在美人榻上不想动了。“太累了。”
斯于端着中午的吃食进来,看到累瘫在踏上的宴洵都不免摇头,“公子,这只是春节的第一天,您这样就累了。那接下来几天,还有那么多应酬,回访需要你去处理。这可怎么办。”斯于替宴洵都烦恼道。
往年这些都不用宴洵都去办的,只是今年不同。宴洵都要参加今年的春闱,老夫人是想借住这些人情来往,让宴洵都提前跟那些有可能是主考官的人打好关系,或者是为宴洵都的入仕做好提前的人士来往。
宁璨也忍不住摇头,询问系统,“就不能稍微通融一下?照这样下去,我还未进考场以前,就先病垮了。”
系统犹豫着,是有一个法子,不过,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说吧。”宁璨好不容易见系统有那么一次松嘴的机会,当然是趁势先追上去再说,如果不行再后退。
是有那么一种固气丹,能缓解宴洵都这具身体容易生病体弱的丹药。
“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宁璨抱怨,敢情她这半年来受的苦,都是白挨的。她借由吃饭的动作,边小声的与系统交谈,避免了被斯于察觉的可能性。
我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这种药丸使用后的副作用很大,在这具身体弥留之际,会加剧宿主的痛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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