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五想要大声呼救,却看见曹老婆子从裤裆里取出一块恶臭不堪的肮脏秽布,用力塞住了自己的嘴。
尼玛,这老婆子不是眼睛哭瞎了吗?为什么居然塞得如此之准?
疯子陈秀才一直“嗬嗬”地怪笑着,解下裤带,牢牢困住了麻五的手脚。
原先开米店的张老头很有一把力气,拖着麻五很快离开了阴沟。
几天后,有人在城外一间破庙里,发现了麻五的尸体。
他被人开膛破肚,心肝五脏都被挖走。有人报官,官府自然不会坐视。仵作勘察完现场,直言:有人在这里烧烤喝酒,现场割取麻五的心肺烤食。不过,下刀之人手段很是精妙,一直从并不致命的部位开始割取,直到最后,才切下了心脏。
当然,一切都是后话。
……
家中的情况,与杨天鸿五年前离开的时候区别不大。
杨大山和杨大海已经修炼到了炼气第四层。如果不是当初服用过元气丹,以他们的体质和领悟能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
有了充足的丹药和丹液供应,修炼就变得非常容易。现在,杨家外府所有的老兵,至少也拥有炼气第一层的修为。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名勋贵世家,都是不可想象的。
寒暄问候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杨大山安排府内人众上街打酒买肉,祝贺少爷学成归来。
杨大海在府内打扫出几个清净的院子,安置五名侍卫,以及奴仆华俊。
所有人说说笑笑,气氛热闹。
正说着,杨大山忽然从椅子上站起,猛然一拍脑袋,连声道:“看我这记性,还忘记了一件重要的大事。”
不等杨天鸿发问,杨大山飞快地说:“少爷,您应该去内府看看。最好,现在就去。”
内府,那是徐氏所在的地方。
杨天鸿有些奇怪:“为什么?”
坐在旁边的杨大海笑呵呵地说:“大小姐回来了。她身子娇贵,自然不可能与我们这些粗笨下人呆在一起。从上个月至今,大小姐一直住在内院,与这边就隔着一道墙。那是个有心的孩子,还记得我们哥俩儿,也能叫出我们这些老人的名字。呵呵,少爷,那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
杨氏族谱上清楚地写着:骠骑将军杨靖原配方氏如洁,生有一子一女,为嫡亲。
长子杨天鸿。
长女杨秋容。
秋容年长天鸿两岁。
另有平妻徐氏芷云,生二男,长子杨文耀,次子杨文嘉。
也许是因为血脉精纯的缘故,杨天鸿的亲姐姐杨秋容生下之后不过半年,就被青灵宗的一位云游道姑看中,带回山上修炼。
修士不会轻易收徒,只有真正被看中,觉得有培养价值的人,才有机会成为世外之人。
而且,被收之徒上山后,不得随意下山。除非得到师门许可,或者筑基成功,成为内门弟子,才能得到下山游历的机会,谈得上回归祖籍,省亲访友。
青灵宗曾经送回来一副杨秋容的画像。那是宗派内有卜卦推演能力修士为十年后的杨秋容所画。这种推演能力很多修士都可以做到,但能够送回画像,本身就表明杨秋容在宗派内部极受重视,作为宽慰和奖励,得到师门特别允许,能够与家人书信来往。
每当想到这里,杨天鸿就会觉得很高兴。因为杨氏家族有资质的天才不仅仅自己一个,还有姐姐,她也同样优秀,具有相同的潜质。
父亲和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姐姐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带着说不出的亢奋和激动,杨天鸿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跑到了内府门前。
府门紧闭,杨天鸿抬手敲了敲铜质门环,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角门随即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冷漠刻板的陌生面孔。
此人二十来岁的年纪,身穿浅灰色的家仆服装,头上戴着一顶软帽,应该是内府的门子。
他站在门前,挡住杨天鸿的去路,冷冰冰地问:“你是谁?敲门有何事?”
杨天鸿想要见姐姐的心理无比迫切,这里虽是内府,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家,当下顾不得解释,伸手把门子推到一边,口中连声道:“我要进去,让我进去。”
这是一种很自然的逻辑思维。
这里是我的家,我可以往来自如。
门子力气远远不如杨天鸿,猝不及防,被推得连连后退,一直到了墙边,才勉强稳住身形。看见杨天鸿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不由得又惊又怒,连忙大声喊叫起来:“有人硬闯,快来人,快来人啊!”
说着,门子抄起斜靠在墙边的一根木棍,朝着杨天鸿劈头盖脸打了过来。
杨天鸿侧身避开,门子打了个空,想要重新拎起棍子,却被杨天鸿一手牢牢抓住,无法松动。
杨天鸿显得颇为急躁,声音也变得很大:“你不认识我?我是这府里的少爷,骠骑将军之子。”
“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
门子恶狠狠地盯着杨天鸿,鼻孔里喷着冷哼,不无讥讽地说:“这府里只有文耀和文嘉两位少爷,哪里又多出你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看你一身打扮,穿得破破烂烂不说,居然还敢自称少爷,我看你就连街边的叫花子也不如……臭小子,这可是吃官司的事情,你想去顺天府的大牢里坐坐吗?”
这时,几个身穿黑衣的家仆从院内急匆匆跑过来。为首一人看见杨天鸿,呆了片刻,迅速对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又凑近手持棍棒的门子,一边用警惕戒备的目光瞟着杨天鸿,一边快速简短地说着什么。
并不是内府所有人都不认识杨天鸿。这黑衣家仆就对杨天鸿很是熟悉。然而,他毕竟是徐氏的人。
门子侧耳听着,脸上表情先是有些惊讶,看待杨天鸿的目光也带有几分畏惧。到了后来,却变成了讥讽,甚至带有显而易见的敌意。
“原来,你就是那个主动辞爵的笨蛋白痴!”
门子松开握住棍棒的手,丝毫没有想要让开道路的意思,口中不断叫嚷着尖酸刻薄的字句:“摆什么架子啊!这里是杨府,不过,可不是你能够随便进来的那个杨府。老子还是那句话,这府里只有文耀和文嘉两位少爷,我可不认识什么从外面闯进来的野种。”
不等杨天鸿回答,嚣张的门子继续冷笑:“若是你身上的大楚勋贵身份还在,我少不得也要尊称你一声“少爷”。没想到,你竟然傻不愣登白白辞去了爵位。你他,妈,的现在就跟老子一样,平头百姓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这府里进进出出必须是夫人和两位少爷说了算。你给我趁早滚出去,否则,老子这就让人上顺天府报官,把你抓进大牢。”
能够当门子的人,都很精明。
比如杨天鸿在吏部门口遇到的那位,就眼光毒辣,精明十足。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既不得罪人,也可以给自己带来一定好处。
门子还有另外一种做法。就比如眼前这位,嚣张跋扈,对上门的客人连打带骂。当然,他与杨天鸿之间并无仇怨,只是说话做事完全以主家为准。徐氏与杨天鸿之间的恩怨过节,门子早就一清二楚。内府乃是徐氏说了算,杨天鸿主动闯进来,门子当然要站在掌管自己衣食钱粮的主子这边。
只要讨好了徐氏,得了主子的欢心,封赏厚赐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不过,他的话也说得实在难听。
除了想要对徐氏主母表示忠诚,更重要的,是因为门子觉得,用污言秽语唾骂一位曾经的勋贵,真的很过瘾。
就像邻居隔壁住着一位省长,每天见面的时候,你都要低着头,生怕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实权大佬,砸碎了自己的饭碗。突然有一天媒体上公布这位省长因为贪污受贿被剥夺了官职,自此遇到的时候,你也觉得腰板直了,身板硬了,说话口气十足,也完全可以对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指着鼻子连声呵斥,喷得他一头一脸唾沫星子。
这种心理真的很变态,却很正常。
而且,很多人都有。
即便是性子再平和的人,面对如此恶语相向,都会觉得愤怒。何况,杨天鸿想要见到姐姐的心理无比迫切,顿时被门子几句话激起了滔天怒火。
第五十节 后母()
“你不过是一个看门的奴仆,说这些话,已经超出了你的身份。初次见面,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理。现在,你立刻把路让开,我可以对之前的那些事情既往不咎。”
虽然愤怒,杨天鸿仍然保持着必要的克制。他深深吸了口气,朝前走了一步,用充满威严的口气低吼:“让开,我要进去。”
在也没有什么比被人挡在自己家门口更令人愤怒的事情。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杨天鸿无疑显得有些愚蠢。
他是修士,而且,已经筑基。
他完全可以一巴掌把这个仗势欺人的小小门子活活拍死。
然而,有些事情,杨天鸿不得不有所顾虑。
徐氏虽然只是父亲的平妻,却毕竟是杨府现在的“夫人”。一来,尊卑长幼之礼不可废;二来,内府毕竟是徐氏一手掌管。如果自己悍然动手打杀了这个门子,事情传扬出去,很多乱七八糟的臭名帽子,就会铺天盖地黑沉沉的压在自己头上。
擅闯后母所在厅堂。
目无尊长,骄横跋扈。
不尊!不敬!不孝!
无论任何一条,都足以把杨天鸿拖入极其可怕的舆论陷阱。到时候,不要说是在朝做官,就算是隐姓埋名在山中苦修一世,仍然会被世俗之人当做不忠不孝的的典范。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编成话本唱词,像秦桧和陈世美那样,永世流传。
门子的思维很是活跃,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他眼眸深处露出诡异冷笑,高高挽起双手衣袖,用力握住棍棒,猛然拉开衣服,露出****的胸膛,做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慷慨激昂地大声叫道:“这里是夫人所在的内院。任何人想要进去,都必须先得到夫人的应允再说。我不管你是谁,擅自闯入就是不行。哪怕是死,我也要把你挡在这儿。”
杨天鸿微微眯起双眼。
事情有些古怪。
这个门子显然属于阿谀奉承之辈。这种人通常都很精明,后来的黑衣家仆已经对他点明自己的身份,门子就算是口气上依然生硬,却至少应该露出几分胆怯和畏惧。要知道,自己可是修士,虽然在家中身份低于徐氏这个主母,仍然可以像对付蚂蚁那样把门子活活捏死。可是为什么,这家伙丝毫不怕,态度反而还咄咄逼人?
想到这里,杨天鸿转过身,顺着门子的视线方向,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街口。
一群人,正朝着这里慢慢走来。
走在中间的年轻男子个头高挑,一袭淡黄色的曲裾贴身而下,图案是银色丝线绣成的挑花咬兽连续。这种绣艺极其复杂,即便是熟练绣女,往往也需要数月才能完成一匹。由于做工精美,丝线本身加上绣工已经价值不凡,平民百姓根本无力消费。简而言之,穿戴者,非福则贵。
说是年轻男子,实际年龄也就是十四、五岁左右。用“少年”两个字来概括,更合适一些。
尽管皮肤有些苍白,但少年仍然显得英俊,属于那种走在街上很能吸引怀春少女目光的类型。他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香木纸扇,脚步很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却牢牢盯着站在杨府内院大门前的杨天鸿。只有非常仔细的观察,才能从他的眼眸深处,发现那么一点点极其阴寒、刻骨的恨意。
徐氏生有两子,这少年便是幼子杨文嘉,也是杨天鸿同父异母的兄弟。
杨文嘉径直走到杨天鸿面前,也不打招呼,指着内院墙壁侧面地上一个光秃秃的树桩说:“这里原本有棵梧桐树,枝繁叶茂,绿叶成荫,可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老鸦,每天清晨就站在树梢上聒噪。整个院子里所有人都被吵的没办法入睡,简直烦不胜烦。所以我寻了一副弓箭,把那只老鸦射了个对穿。呵呵!原本事情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可我听说,乌鸦这种东西从来只会带来霉运,扰得家宅不宁。为了永绝后患,我也只好命令下人把这棵大树砍倒。没有了树,自然也就没有了鸟。从今往后,乌鸦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不会在门前内外停留。呵呵!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自始至终,杨文嘉从未对杨天鸿行礼,也没有说过一个两人之间关系的字。仿佛他与杨天鸿根本就是陌路,没有丝毫血亲关联。
杨天鸿安静地注视着杨文嘉。两颗仿如黑玉般的眼眸牢牢将其锁定,目光如同缓和宁定的流水,只是充满了令人畏惧的冰寒,以及说不出的淡漠意味。
站在内院大门前的所有杨府下人都闭口不言,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或者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尽管时间过去了五年,但有些事情却不会被人们淡忘。杨府的主人,曾经是高高在上的杨连升父子。仅仅一夜之间,杨连升在府里的势力就被连根拔起,全家人被放逐到遥远的偏僻之所。而那个时候,杨天鸿只有十一岁。
即便是在徐氏掌管的内院,很多老仆同样也不喜欢那个新来的门子。因此,也就没人对门子讲述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只是现在,外出归来的杨文嘉撞见了这一幕,围观的杨府下人也有些好奇:两位少爷烈火热油般的激烈碰撞,最后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呢?
杨天鸿俯视着身高比自己矮了不少的杨文嘉,平静地问:“你是在诅咒我吗?”
杨文嘉直挺挺地扬起身子,用不屑的冰冷目光盯着着这个自己从未叫过一声“大哥”的异母兄长,薄薄的嘴唇边缘向上弯曲,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只有两种鸟儿会大清早站在别人家门口肆意聒噪。一种是喜鹊,一种就是乌鸦。我可没有诅咒你。不过,你应该问问这些家里的下人,看看他们有没有觉得你像是一只喳喳叫的喜鹊?”
这是一个非常恶毒的笑话。
站在内院门口的门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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