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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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斗神-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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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陈熊狰此刻却对这些蛇的很是在意。道理很简单————若是楚军在此留有伏兵,山崖上的蛇必定会受到惊扰,绝对不会如此安静。

    这是一个理想的伏击场所。看来楚人此次带兵将领也是个废物。若是能够在这里设下埋伏,恐怕自己……

    脑子里刚刚产生这样的念头,阮陈熊狰突然听到一阵“轰隆隆”巨响。紧接着,远处山谷出口位置爆开一团浓密无比的烟尘,巨大的冲击波覆盖了那个方向所有景物。大块的岩石离开了原来位置,从空中轰然落下,无数碎石山沙沿着坡道向下倾泻。一片混乱,阮陈熊狰距离事发地点很远,仍然可以听见从那里传来的哭喊和尖叫。很多人在来回奔跑,很多人在寻找安全的庇护之所,受惊的骡马在山谷里乱蹿,再也没有之前平静稳定的秩序。

    阮陈熊狰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南疆多雨,土地松软,塌方这种事情很常见,泥石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不要说是安州,越人居住的境内也经常发生泥石流。阮陈熊狰不止一次见过这种大自然发威的恐怖景象。那种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拒,一个村落,一座城市,都会在铺天盖地的沙石面前瞬间消失。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只剩下一片平地,连死者的骨骸都找不到。

    发生泥石流并不奇怪。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位置。

    阮陈熊狰立刻转过身,用极快的语速吩咐旁边不知所措的侍卫:“吹号角,命令前面的人立刻出来,全军退出山谷。快!”

    楚人有修士,越人有萨满。

    萨满拥有很多神秘强大的力量。在越人族内,萨满地位极高,即便是阮陈熊狰这样的贵族将军,仍然要对萨满恭恭敬敬。正因为见识过萨满在战争中释放出来的惊人力量,阮陈熊狰才对楚人修士有着极其清醒的了解。很幸运,楚人修士从不参与俗世争斗,这才放任越人对安州的屡次掳掠每每得手。

    阮陈熊狰不知道以往的幸运能够延续到什么时候。但是,这次的事情,显然是那些神秘强大的修士所为。

    天气热得厉害,没有下雨,也就根本谈不上什么泥石流。这点常识,阮陈熊狰还是有的。

    命令刚刚传达下去。侍卫还没有从衣袋里掏出号角,身后的山谷入口方向,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动荡。

    这次山石滑落的位置距离阮陈熊狰很近,巨大的冲击气流掀飞了他的帽子,强烈震动使阮陈熊狰失去了平衡,当场摔倒在地。他抱住一块凸起的岩石。感受着从谷口方向传来的震荡,心里全是恐惧和骇然。

    对方算计的非常精确。可以肯定,两次泥石流都是楚人所为。否则,绝对不会如此碰巧。他们的确选择了这片山谷作为伏击场所,却非常耐心等候着所有越人军队进入谷内,这才动手发难。

    是修士,一定是楚人的修士。

    阮陈熊狰知道修士有着与萨满相同的力量。只需要一名修士,就足以发动这种毁天灭地般的强大泥石流。难怪斥候没有发现楚军行踪,这片山林是如此之大。藏下区区一个人根本无法察觉。这名修士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发动灵能,使早已在山谷两端准备好山石落下,就能把两边谷口彻底封死,把数万大军牢牢困在其中。

    用力攥紧拳头,阮陈熊狰凶悍的脸上已是一片铁青。

    到处都是尘土,混乱的人群简直无法聚集。每个人都在尖叫哭喊,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怕些什么,居然还有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天空祈祷。脑袋在地上重重乱磕。也难怪,按照越人的理解,这种泥石流根本就是天神降下的惩罚。

    嗯!萨满们以前就是这样说的。

    对了,萨满……我们的萨满在哪儿?

    跟随阮陈熊狰一同出征安州的萨满,共有六位。此前,阮陈春英久攻蔡县不下。阮陈熊狰派了一位萨满过去支援。现在,身边还有五位。

    最重要的人物,当然要跟随主帅一同前进。萨满们的日常饮食和住所都很精致,即便是在行军休息的时候,也要呆在阮陈熊狰旁边。

    巨大的岩石从山崖上滚落。当场砸碎了两名萨满的脑袋。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来得是如此突然,猝不及防之下,萨满们不可能做出任何回避动作。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血水,身体在岩石下面不断抽搐,尽管侍卫们冲上前去想要努力搬开岩石,彼此心里却很清楚:这些萨满大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即便搬开石头,也只能得到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另外两个跟在阮陈熊狰身边的萨满是被活活震死。他们原本坐在软垫上乘凉,阮陈熊狰想起来召集萨满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双眼凸出,身体内部的骨骼“咔咔”作响,耳朵和鼻孔里不断喷射出血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们体内肆虐,把所有内脏和血管压迫着,死命揉捏。很快,两名萨满脸上充满了痛苦,眼睛直接爆开,高大的身体也骤然间瘪缩下去,足足矮了好几寸。

    五位萨满,还剩下最后一个。

    他的反应很快,接二连三惨死的同伴,使仅存的萨满立刻看清楚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他顾不得多说,一把抓住阮陈熊狰的胳膊,恐惧无比的连声叫嚷:“有敌人!有敌人!是楚人的修士。帮帮我,快保护我。修士有修士的规则,他们只会对我们萨满下手。你们是安全的,快保护我!”

    萨满也是修士的一种。他明白天地规则和修士之间的战斗规律。即便是在敌对阵营,修士也不会对普通人下手。放眼看看四周,虽然灰尘密布,山石滑落,却没有一个人被山沙碎石活埋。两场泥石流计算得无比精确,震荡核心避开了越人大军,只是在山谷两边空旷无人的位置爆发。当然,骡子马匹牲口就不包含在内。尤其是驮运武器装备的辎重车辆,要么被从天而降的落石直接砸烂,要么干脆连同拉车的牲口一起深埋。

    阮陈熊狰不顾一切扯着嗓子狂呼乱喊:“所有人围过来,保护上师。把重盾架起来,三层,至少要三层重盾。”

    仅存的萨满很是恐惧。他死死抓住阮陈熊狰的手,丝毫也不愿意放开。这种怕死畏惧的举动,与平时傲慢的神态区别很大。毕竟,人人都怕死,萨满也不例外。

    修士之间有着明显的等级界限。萨满也是一样。越人巫术神秘,萨满实力也来源于巫术本身。综合来说,跟随阮陈熊狰出战的这些萨满,相当于楚国修士当中的炼气士。其中有一阶,也有三阶和五阶。

    “保护我!我,我,我不想死!”

    萨满尖叫着,双手抱头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十几名健壮的越人侍卫手持重盾跑了过来,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第一百六九节 遇伏() 
“不要慌周围没有楚人的大军,这只是一次意外,一次山崩。”

    “所有人整队集结,拉住那些受惊的骡马,发放工具,用最快的速度把挡住谷口的山石挖开。”

    “再有胆敢喧哗尖叫者,格杀勿论”

    阮陈熊狰的确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他观察力仔细,思维反应敏捷。确认萨满在重重盾牌保护下安全无恙后,他立刻叫过贴身副官,迅速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同时拔出佩刀,猛然砍下了一名仍在瑟瑟发抖,不听号令侍卫的脑袋。

    鲜血和死人,就是最好的权威象征。

    修士不会对普通人出手,斥候之前没有在山谷外围发现楚军,也就意味着楚军所在位置距离山谷很远。对方之所以制造泥石流阻塞道路,就是为了给楚军争取时间。这中间有一个致命的时间差。若是能够赶在楚军到来之前退出山谷,那么越人军队也就可以发动反击。可若是呆在这里无所事事,楚军一到,占据地形优势,被困在谷内的七万越族军队必死无疑。

    对方的计划就是这么简单。可是真正要实施起来,必须每个步骤都绝对精准。阮陈熊狰对藏在暗处的敌人很是佩服,心里也焦急如火。人工搬运石块的速度很慢,恐怕到了晚上也无法打通道路。

    还算幸运,对方只杀死了四名萨满,剩下一个也被侍卫们在旁边铁桶般严密护卫起来。只要这名萨满上师安然无恙,就可以调动灵能,帮助族人,在短时间里打通山谷。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阮陈熊狰突然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猛然攥住。他骤然停下,转过身。怔怔地看着侧面方向的山顶。

    在目光尽头,矗立着一座高大而陡峭的山峰。山石岩壁如斧凿般坚硬挺直,高度也要比周围悬崖高了很多。山风掠过绝壁。发出震慑心神的呼啸声。

    在山峰顶端,站着一个男人。

    太阳背对着他。万丈光芒从那个方向倾斜过来。无比刺眼,阮陈熊狰无法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容,只能看到一个被红色光芒牢牢裹住的影子。他手里握着弓,搭着箭,锋利的箭头笔直指向这边,瞄准了自己的眉心。

    阮陈熊狰下意识的退缩了几步,却在同一时刻恍然大悟。他猛地睁大双眼,朝着手持重盾保护萨满的侍卫们连声狂吼:“他的目标是上师。快把上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快”

    已经来不及了。

    空气中释放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弓弦颤音,黑色的箭支穿云破雾,朝着盾牌包围的核心狠狠射来。它仿佛具有相当重量和强悍杀意的凶器,速度如同闪电,根本令人无法看清楚飞行轨迹。阮陈熊狰只觉得眼前“嗖”的一下闪过寒气,身后被强壮侍卫们组成的盾阵已经轰然炸开。厚厚的盾牌被射出一个大洞,透过阳光照进去的轨迹,藏身其中的萨满双目圆整,眉心中央却牢牢钉着一支箭。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箭头穿透了坚硬的颅骨。从脑后钻了出来。三角形箭头上沾满了脑浆鲜血,正沿着箭锋,缓缓往下流淌。

    周围的山顶。零零碎碎传来惨叫。

    那是之前派出去的斥候。楚人早有预谋,避开了越族斥候搜索。现在,山谷两边已经被牢牢阻塞,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隐藏。

    阮陈熊狰呆呆地望着那座山顶,望着那个看不清楚面目的男人。

    这么远,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修士的确有着通天彻地之能,如此恐怖,如此令人胆寒。

    阮陈熊狰有生以来第二次感到了绝望。

    上一次产生相同的感觉,还是母亲被父亲杀死的时候。那个醉鬼一直嚷嚷着母亲相貌丑陋。要杀死母亲另娶别家女子。年幼的阮陈熊狰被父亲一脚踢到桌子下面,奄奄一息。性子柔弱的母亲却如同狂狮般暴跳起来。

    那个充满血腥和杀意的夜晚,母亲被父亲打瞎了一只眼睛。她自己也用牙齿活活啃断了父亲的喉咙。

    她教会了我,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是这一次,同样也是绝地,只是再也看不到生还的机会。

    也许,我就不该来这儿。

    ……

    入夜,一万玄火军占领了山谷两边的悬崖。周围点起火把,一个个身穿盔甲伟岸身影的后面,是无数忙碌的蔡县百姓,以及从邻近州县赶来的民众。

    县令罗方站在杨天鸿身边,白净的脸上充满了震撼,以及难以控制的颤抖和快意。

    他对杨天鸿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次泥石流,把整个山谷变成了天然的困敌之所。周围到处都是林立的山崖,越族人在里面插翅也难飞。

    杨天鸿在各个制高点上都安排了弓箭手。罗方带着蔡县百姓,连夜从周边县城调运了大批军用物资。其中数量最多的,莫过于弓箭和引火之物。

    山谷里的越族人已经不再动弹。玄火军行军速度极快,整整一个下午,在山谷两端挖掘山石的越人,纷纷死于箭下。玄火军士卒射得又狠又准,居高临下可以把每个目标看得清清楚楚。阮陈熊狰再怎么杀人威慑也毫无作用。吓破了胆的越人纷纷龟缩在岩石后面,不敢露头。周围,遍地都是插着箭支的尸体。

    杨天鸿英俊的脸上带着微笑。

    他恪守着修士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规矩。从一开始,杨天鸿就没有想要放过任何一个越人的想法。阮陈熊狰自己把大军带进了山谷,留在外面的辎重部队被玄火军荒兽骑兵全部灭杀。已经派人星夜前往安州送信,最迟明天下午

    ,刺史曹辉就能带着增援部队赶来。到时候,山谷中这七万越人,就任由宰杀。

    是的,像杀猪一样把他们活活宰掉。

    没人能够逃出这个山谷。

    越人的萨满已经被干掉。单凭人力,挖开山谷积石也需要大量时间。

    他们没有辎重。随身干粮虽然还有,谷里却没有水。天气是如此炎热。最多只需要一个晚上,这些越人就会干渴难耐。他们会主动求降。会不顾一切求生。面对这种没有力气反抗的敌人,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罗方对杨天鸿再无半点怀疑,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玄火军及时赶到,蔡县已经玉石俱焚。

    杨天鸿没有食言,越族人七万大军被团团围住,只是制作战斗器械耗费时间,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灭杀。安州城内还有数千驻防军。等到刺史曹辉带领各种所需物资赶到,青绥和蔡县所有死者的血仇,必定可报。

    ……

    安州,刺史府。

    天已经黑了。曹辉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双手背在身后,默默注视着没有月亮的夜空。

    安州是一个苦地方。自从到任至今,曹辉看到了太多此前想都不敢想的惨事。

    越族人一直声称他们对安州这片土地有着绝对控制权。每年,楚国内地都有大批百姓迁移到此,各地州县也纷纷编练民团,却无法挡住越人掠夺的大军。那些野蛮人对楚国百姓的所有用具都感到好奇。有着异乎寻常的占有心理。烧杀掠夺还是轻的,越人就是毫无理智的野兽,是疯子。

    曹辉见过身体被剖开。浑身上下沾满了盐粒的腌肉。那是越人最为喜爱的一种干粮。他们把楚国百姓杀死,腌制晒干,然后切块油炸下酒。据说,这种腌肉在越族人当中很受欢迎,按照孩童年轻女子老人不等,价钱也贵贱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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