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贪玩的是孙萱,她已经完全和蒙学的孩子混在一起了。
高继冲应该也是疯过了,满头大汗。
在一旁的司空熏见宝宝绒两口子居然没有任何人陪伴走上来了,连忙过来:“主上,怎么过来了。”
“今天就是上来看看继冲,没有别的什么事。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已经很好了,没有安排别的人上来,就是孩子们。今天这个台子上要安装一个望远镜,能看见星星。这要是传出去是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没有让太多人参与。”
高保融笑道:“这人还不多?”
他指着满场奔跑的孩子,至少有四五十人。
话没说完,高继冲也看见了,飞跑过来一下子扑到梁夫人的怀里,这也让已经伸手出去接儿子的高保融有些尴尬。
因为好几从跑过来,几十个孩子也跑了过来。
梁夫人也不好和儿子太亲密,高继冲抱着母亲的腿转了一圈,另一只手搂过了父亲的腿了。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你是南平王爷和王妃吗?”
这些孩子也不怕,围着夫妇俩问。好像南平王只是和先生差不多的人物。
“是啊。你们在做什么?”梁夫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开朗,没有畏惧心的孩子。
“玩啊,您会滑冰吗。”
高继冲哈哈笑:“我爹我娘不会滑冰,会滑到的。再说大人滑冰摔倒了很痛的。”
孩子们就学着摔倒的样子哈哈大笑。
相对于无忧无虑的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子。那些干活的工匠们都纷纷探出头看下面的王爷和王妃。
王婉容也走过来行礼:“见过大人,见过夫人。”
梁夫人看着变了气质,身体开始发育,有了几分成熟气息的女孩子。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头发:“辛苦了。”
王婉容的眼红了,垂了一下眼,抬起头时眼里就是笑容:“没事呢夫人。”
“这个望远镜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有什么讲究吗?”高保融抬头看着上面像个加长的漏斗的物件。
“喔,这个,就是万里眼。能看数万里,以前的只是千里眼啦。所以能够看清楚太阳和星星。明天如果不下雨,能够看见很清楚的月亮。这两天陪我还不好?”
“现在能上去看吗?”
“还不行,您要上去,要是他们都要上去怎么办。要把围栏做好了还行。这么高摔下来可不得了。”
高继冲拒绝了。
“您去那边坐着,我和小朋友滑冰给您看好不好。”
高保融笑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幸福()
“孩子终究是孩子,和小朋友们在一起,总是笑得很开心。”
司空熏还是觉得和高保融夫妇并排坐在一起不太妥当,所以依然站着。
高保融时专门进屋把官服换下,穿了一套白色新款的短装服饰出来,棉质的衣服穿起来轻便还保暖,北风虽然有些凉意,但是很舒服。
“司空大人请坐,您别和这帮孩子耗着,就是我这个年纪和他们耗着也是累得很。”高保融不想再这个时候显出官样子出来,实在与满院子的欢笑声不符。
司空熏没办法,把椅子往后面拖了拖,才坐了下来。
“要是每天都这么快乐就好了。”梁夫人看着高继冲穿着滑冰鞋在前面当龙头,后面一个一个牵着衣服的孩子更在后面,一共大约二十个穿着滑冰鞋的孩子。他们已经非常熟练了,速度很快。
高继冲则摔着手臂再前面使劲迈动小短腿加速。
实际上这种欢快的日子是司空熏答应学习任务减半,并且不让人随便来找他才有的。
“老臣有时候看着也心疼,小公子平时读书处理事务已经有了大人模样。但是毕竟年纪小。就算有王姑娘帮着,可是王姑娘也才是半大的孩子而已。”
王婉容站在场边,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她仿佛又回到了后世当小姑娘的时候。
后世像她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学校里读书,被爸爸妈妈宠着。可是这个世界的姑娘们已经待字闺中,有些甚至已经嫁人了。
王婉容也是在最近才发觉古人说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是什么道理。王婉容接触最多的就是尚衣局和膳食坊的人,尚衣局除了以前的宫中女官以外,很多都是一些年轻妇女。有多年轻呢?全部都是十七八岁,最大的年纪也不多二十一二岁,但是全部是有了一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这个年纪生孩子,自己还是孩子呢。加上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破腹产什么的。产妇和孩子的死亡率都非常高。即便是王公贵族的子女也是一样。武信王有八个女儿,夭折一个,两个就是难产而死。现在只活下来了五个。文献王的长女和次女都是难产而死。
在蒙学上学的这些孩子中,有好几个七八岁穷人家的女儿,她们像野草一样生长,没人管没人问,以前长到这个年纪,要么托关系去富人家当丫头,要么直接卖给富贵人家,要么就是娃娃亲,早早地到了夫家去斥候男人和公婆。
王婉容不知道高继冲走了以后,荆南的蒙学还能办多久。而女孩子能够读书的日子还会有多久。
王婉容笑得很开心,但是内心却很沉重。
梁夫人对王婉容很关注。与已经懂事了的王婉容相比,还是小屁孩的孙萱已经和一帮小孩爬到高台上去了。
其实大人在怎么安排,还是要看小孩子。高继冲喜欢孙萱吗,他喜欢,可是他和喜欢这一百多孩子没有什么区别。而孙萱更加是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她才几岁?有小伙伴玩耍才是最开心的,至于是谁就不重要了。
只是梁夫人惊异地发现,王婉容的眼睛里面竟然有一种母性,有着一种怜悯和宠爱。不是对高继冲一个人,而是对所有的孩子。
一开始梁夫人以为是错觉,但是很快就发现是真的。这个女子确实有母仪天下的气质,只是太过漂亮了一点,她身上有一种完全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质,眼睛里充满了智慧。
“婉容这孩子不错。”梁夫人点头道。
司空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天才易折,王婉容就是这样的天才。纯阳真人和白真人能够让她活得命长一些。可是这话,司空熏不能当着高保融夫妇的面说。
“我倒是觉得继嗣这孩子不错。”高保融笑道。
杨继嗣没有被这种欢乐所动,自己走到几个小树中继续拔剑,挥剑。地方不是很显眼,但是绝对能够观察到全场,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杨公子确实不错。小公子待他亲厚。他没有以此为宠,谦逊而刻苦。”司空熏也很喜欢这个杨继嗣,事实上,杨继嗣是主动离高哦继冲远一些。
高继冲是博学,而杨继嗣就是专精,他专精于剑,心无旁骛。没有私心,也没有野心。这种人也是很少遇到的,他就是想当一个一流的剑客和护卫,连带兵打仗都没想过。
滑冰鞋不是一个人总是玩的,一个人滑动五圈,然后就换人。高继冲也是一样,和小伙伴换了鞋,就跑到王婉容那边,居然再向王婉容邀功,求表扬。
“我一个人带动他们还几个,算不算有力气?”
高继冲接过王婉容手的手帕自己擦汗,还掀起衣服把胸前也擦了。背后是王婉容给他擦的。
两个小人相处,王婉容就是一个照顾人的角色。不过两个人都很开心。
高继冲是闻了闻身上有没有多的汗味,跑过来赖在了母亲的怀里。
而几个女孩子居然把王婉容也拉过去,要她带着女孩子们滑。那帮小男孩这次把鞋子全部让给了女孩。王婉容没有拒绝,这倒是让梁夫人感到有趣的地方。
“娘,您是专门来陪我们的吗?”
高继冲见一直没人来找父母,也没有人打扰他玩,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了。要知道现在荆南事物众多,父母能抽出时间,什么事都不做,专门来陪他,这非常不容易。
“只记得你娘,我这个老爹在这里,你就一直没问过。”高保融有些吃醋了。
“你是老爹呢,不能吃醋的。”高继冲笑道。
高保融愣了一下;醋以前也有,但是因为味道酸,所以高保融这个还保有一些北方习惯的人喜欢菜里面有一点醋味。作为南方人的梁夫人就不喜欢吃醋。高保融的理解是,高继冲说要让他这个老爹多照顾他娘。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吃,不吃。”
司空熏笑道:“小公子用典要注意,这吃醋的典故是用在女子身上的。”
梁夫人也笑着责怪高保融:“你啊,就是不读书,还不如儿子呢。”
“有吃醋这个典故吗?”
梁夫人笑道:“怎么没有,当年太宗皇帝想为房玄龄纳妾,当时房夫人善嫉,不同意。太宗无奈,令房夫人喝毒酒和纳小妾之中选其一。没想到房夫人性格刚烈,宁愿一死,将“毒酒”一饮而尽。才发现杯中不是毒酒,是醋。太宗见房夫人意不可夺,只好作罢。所以把女人善嫉才说是吃醋。”
高保融哈哈笑着就在儿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有这么说老爹的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流言()
高从让从吴越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向高保融汇报。高保融就到别院陪儿子去了。
却有人告诉高从让,这不过是有些人的阴谋。说给高保融不听,只好向高家现在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高从让报告。让高从让劝谏。
其实道理很简单,高保勖在归州,秦氏虽然是梁夫人的心腹,为团练使。但还是她是个女人,高保勖追求甚急。
高从义到了松滋,与高保勖来往频繁。高从义历来不服高保融,现在虽然服软,但是时间长了,未免不与高保勖结盟。则西南不安。
监利公安现在交给了楚国降臣拓跋恒,楚国现在内乱,拓跋恒也许不会怎么样,但是如果楚国强盛了呢?江东之地不保。
高保融心疼儿子有些心疼得过分了,竟然把江陵半个东城和水军交给一个孩子折腾。据说每天里面旱雷阵阵,时常又是黑烟,又是紫气缭绕。金戈之声交鸣。民众被隔绝在外,难免妖孽横生。
这是败国之像啊。
高从让自然知道东城再做些什么。但是既然有这些传言,就一定是有心人在散步。这些传言击中了人们不明真相时的疑虑。
同样的传言并没有改变的这个忧虑,反而在民间加重了。
说高继冲和王婉容是仙童仙女,所以一些神仙中人也纷纷归附,其中最有名的是纯阳真人和白真人。再加上以耿先生为师。高继冲和王婉容就快成仙得道,乘坐仙舟泛海而去。
这仙人得道之前,必然会有妖孽横加干扰,所以东城黑烟和紫烟交缠,现在黑烟和紫烟没有了,却变得云气蒸腾,这正是成仙得道的先兆啊。
孙光宪对此不屑一顾:“那就是小公子用活性炭治理匠作厂里排放烟气的结果,民众无知,自然这么传言。这些事情就是蒙学孩子们都是知道。”
高从让叹了口气道:“不止这些,说小公子成仙,定然要带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升天。蒙学的那些孩子现在也成了仙童仙女了。”
“这不值得一驳。”孙光宪也听到了这些传言,但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高从让摇头道:“孙阁老,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人在流传此言。长此以往,万一继冲一走,荆南民心就将崩溃。这些话是寻常人能够说出来的?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说的。保正在京城都听到这些传言,好在保正和保绪两人均说此纯属子虚乌有。可是有人又拿《痘症正义》和龙凤水晶尺做文章。说不管是书,还是水晶尺,都不是人间之物。这种流言一直传下去,会发生什么事,还真的难以预料。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啊。”
孙光宪心里暗惊,就皱了眉头。
仔细回想,有些话很可能还是从自己这里出去的。因为有人这么议论的时候,他由于懒得反驳,左右还添油加醋一番,当成逸闻趣事来讲。
大大小小的臣子,恐怕多少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但是如果真像高从让说的,就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干的。而且所思长远,并不是急在一时。
孙光宪的的眉心就开始跳。
“有些话是我们平时的玩笑之语,但是是否有人加以利用,还真不得而知。”
施睿静道:“如此说来,应该有两个人最有嫌疑。”
高从让与孙光宪问:“谁?”
“龙兴寺现在的方丈德明。齐己已经不起,德明暂代方丈。主上应齐己之求,同意了。佛家因为遭受重创,颇有怨言。齐己一卒,恐生异变。德明,南唐韩熙载之密友,与西南转运使李谷也是好友。不管站在那一边,他即便不主动传言,默认甚至推一把的可能性是有的。且最近几个月龙兴寺周边经常发生命案,死者皆为南唐密使和探子。我们怀疑这与纯阳真人有关,因为除掉这些人的人武功高强。如果是这样,就是说小公子已经发觉了龙兴寺的异常。当然也有可能是佛道之争。法房因为死的都是南唐人,所以没有加以干涉。此事涉及机密,所以还请孙阁老向梁阁老求证。”
孙光宪点头道:“这个德明确实可疑。”
“另一个人就是李谷。”
施睿静没有说为什么是李谷,但是高从让和孙光宪都没有反对,只是皱起了眉头。
这只能说明,北汉已经有了要吞并荆南之心,其实这个傻子都知道。
“这件事未必也不是好事。”施睿静笑道。
“怎么说?”高从让问。
施睿静苦笑道:“凤翔之乱还没有平定,郭威已经回朝,这表示郭威随时都可以找一个借口再次出兵。凤翔后路已断,被重重围困。这就好比下棋留的一个死子当劫财,但是目标绝对不是蜀国,而是我们和马楚。要是李谷传此言,一方面是告诫我们,另一方面也是说短时间内,北汉可能还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当然最关键的是为小公子走后留一条后手。如果是这样,我想李谷会把持分寸。不然如果我们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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