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进光学组,在算学方面,还真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她。只不过她对光学组全新的定理和概念还没弄懂,处于学习阶段。这是她第一次到高继冲这里。就更加好奇了。
高继冲几次见到已经听入神的小蓝,不过没看出来她是传说中的仙人,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学过算学的小女孩。
高继冲曾经问过白氏小蓝的资质。
白氏说:“很普通的孩子,要说有点本事,陈陶还算有一点,但是远远不够看。医术不错,和你们医学院的人相比也差很多。”
同样对陈陶,吕岩就不一样:“你别听你白师傅,她眼高过顶,这世上除了她师傅刘海蟾,她谁也瞧不起。你没见她平时损我吗?陈陶非常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一些。他可是推着妻子,从京城到蜀中,从蜀中到升州,从升州到江陵。没本事,还带着老妇和小丫头。一般人谁能做到,不被土匪抢了,也被野狼吃了。”
吕岩熟了之后,也很喜欢开玩笑。
“再说了,刘海蟾,要说文治武功,也不过文治要好。武功,嘿嘿,可能还打不过你白师傅。”
吕岩、白氏与耿先生虽然都以道术闻名,但是一个是修炼精气神,也就是内丹。一个是专精于黄白之变,也就是外丹。可是耿先生还是一个不服丹,也不炼丹的人,按照吕岩的说法就是邪门歪道。真要有本事,怎么会被李璟逼得无路可走?被士兵抓到了。
高继冲就说:“您修的,是不依靠外物而达到极致,但是不能及远,修炼也非常漫长。只能强己,不能强国。您和白师傅收个徒弟,都要挑肥拣瘦。可是耿先生不一样,她能够让普通人,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个战士。能够真正一瞬间杀人于千里之外。当然可能杀不了您这样的高手,但是对付普通人,对付契丹大军却十分轻松。”
高继冲笑着说:“您啊,最好还是看着一点后山的这些人,他们可都是我的宝贝,是强国之本。”
吕岩肯定偷偷看了耿先生在做什么。
后来就再也不说耿先生的坏话,连带着白氏也对耿先生非常尊敬,偶尔见到耿先生还相互点一个头。只是两个都是非常高傲的女人。话是不会说的,给个笑脸就不错了。
因为这些事,王婉容认为这个蓝采和,很可能就是陈陶。只不过现在的蓝采和没有后世那么出名,而且出名也不是因为仙术而已。
至于现在叫做蓝采和的小姑娘,那就完全是个误会。她有可能成为数学家,但是绝对成不了仙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壮士当死于外患()
如果外人听光学组讲解,一定会感到十分枯燥。他们原本也可以把效果做的十分绚丽,毕竟他们用棱镜把光分成七种颜色,人造了一道彩虹。
多棱镜在光线下如梦幻中的水晶一样漂亮,上面流光溢彩。
但是实际上,他们再测量折射和反射的角度,测量透镜焦点,进行棱镜和透镜的组合。王婉容和高继冲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出来,而且是他们能够理解,并且做得到的。
他们成功地组合了一个能够拐弯看到东西的镜子,还是放大镜。
一步步是如何计算,光线是如何走。他们要做的是可以重复的实验,而不是如以前的炼丹家一样乱碰和乱试,弄出来一种东西,你叫他第二次弄就弄不出来了。
光学组的这种做法就让耿先生和玉清陷入了沉思。
一个时辰很快。
司空熏早早地在书房门口站着了,他低着头,尽量不看里面在干什么。
但是他亲眼看见了这些人把窗外的景色透射到了墙上,树木和外面整理花草树木的人一个个清晰可见,宛如仙境。
这就是仙术啊。
他害怕自己一看就停不下来,忘了原本的目的。
好在耿先生也知道司空熏确实是为了高继冲好,差不多的时候,就叫停,然后告辞。
耿先生他们走后,蒙学的先生就已经到了。实际上分为了两拨人,一拨是新编教材,一拨是拿着史书,正儿八经要让高继冲和王婉容读和抄写的。
“刚才这些会写进教材吗?”司空熏问。
“有一部分可以写,但是大部分要专门写成算学和光学专业书籍里面。比如我们看到的太阳光大体上其中颜色的光组成的,自然界彩虹就是例子,它不是仙人搭建的桥,而是雨后,空气中充满了水汽,阳光穿过这样的大气发生了折射的缘故。我们用一个三角形的棱镜也可以办到。就像您刚才看到的。蒙学就是教一些常识。”
王婉容笑道。
拓跋恒对江陵的这种很明显要一分为二的做法十分奇怪。
不过已经成为了高继冲手下的红人的吴夏,见到拓跋恒扭头就走。很明显是生拓跋恒的气了。
拓跋恒只好有些尴尬地拜访了李载仁和司空熏。
司空熏曾经在武信王时出使楚国,但是接待他的就是拓跋恒。
高保融给了拓跋恒极大的面子,是真正按照同殿为臣的规格接待,当然那是站在北汉的角度。并很痛快地任命他为监利长吏,监管公安。也就是说他要管着两个县。而高从义只管一个松滋。
高保融的理由是拓跋恒是大才,天策学士,皇上迟早是要重用的。现在不过是在荆南代管两个县而已,这是大材小用了。
高保融说是这样说,但是监利和公安是什么地方?大半个长江以南的地方都给了一个来自楚国的人。
孙光宪明显有些担心,只是因为高保融坚持而没有出言反对。
但是这也造成了拓跋恒与荆南的这些官员格格不入。拓跋恒以下属的身份拜见孙光宪的时候,孙光宪是一同级官员的礼节接待,全是客套之语,没有半句交心的话。
李载仁非常忙碌,在蒙学,不断有人找他,打断谈话。所以尽管李载仁态度非常好,但是实际上也没说什么有实际意义的话。
“楚国此举,破灭之途也。”司空熏见到拓跋恒的第一句就是这。
这让拓跋恒不觉悲从心来。
“楚国的灭亡在马殷的时代就已经注定了的,拓跋先生何悲之有?”刚刚从高继冲的院子里出来吴夏又见到了拓跋恒,脚步没停,但是忍不住出言道。
拓跋恒只是低头不语。
司空熏道:“吴大使何出此言?”
“马殷不过是个木匠,如果不是我恩师还有一干能臣猛将辅佐,怎么会有楚国?马殷贪图享受,广纳美女,生了近百子女。把子女富养在宫中,人称酒囊饭袋。别的本事没有,争权夺利早早就学会了。导致功臣横遭屠戮。马殷也不过是自叹几声而已。楚国从马希声开始,已经腐臭不堪,不破灭,简直是天理不容。”
吴夏对司空熏拱了拱手,连看都没看拓跋恒一眼,就告辞而去。
司空熏也有些尴尬。
拓跋恒长叹一口气道:“司空大人,高郁之死,确实死于诬陷。但是也未免是他自己为人处世出了问题。但是楚国群臣,赞同除掉高郁朋党的人不少。老夫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反对。只是认为高郁有错,也不能构陷而不问其责。吴大使很早就已经冷眼旁观,自然要比我们这些局中人要清醒。如今楚国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在下却逃出楚国,实在不是为臣之道。”
司空熏安慰道:“拓跋先生何至于此。”
“只因为要先王把希广托付于我,我想保住他的一条命而已。”
拓跋恒直接说了实话。
很多时候,敢于死不是勇敢的表现,而敢于不死,才是真正的勇士。史书上常常说某人能够忍辱负重,但是真到了忍辱负重的时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拓跋恒显然还没有达到那么大的毅力。叛臣的恶名对于他来说太沉重了。
司空熏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门道。
拓跋恒把马希范称为先王,把马希广直呼其名。也就是说从内心拓跋恒根本就没有把马希广当成楚王。
楚国在马希范死后废长立幼,不合礼法。当时就出现了两派,一派是要立马希萼,一派是要立马希广。拓跋恒的一直认为应该要立年纪大,秉性刚毅的马希萼。可是偏偏马希范临死的时候,把他叫到身边,把马希广托付给他。
这就是拓跋恒弄得在楚国里外不是人,被各方所冷落的缘故。
在拓跋恒看来,楚国还停留在马希范的时代。因为不管马希范多么差,也是楚国的共主。
马希范死,对于拓跋恒来说,楚国就已经亡了。
司空熏道:“中土之国为中国,中国是一定要一统的。先生大才,如愿以偿后,不妨前来找小公子。那时小公子必定北上击契丹,死于内乱是一种羞耻,壮士当抵御外患而死,才是马革裹尸,死而不悔也。”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丢了“兵权”的闵平江()
楚国内乱爆发,蜀国增兵施州,但是因为三峡水流湍急,又很容易在峡州受到荆南埋伏,所以蜀国水军并没有南下。而只是高彦寿的定武军与已经半残的施州军一起到了施州。
蜀国此举,即便是不能从楚国得到什么好处,施州也将完全纳入真正的统治。由于没有水军。蜀国与荆南以河流与湖泊为界。相安无事。
高从义到了松滋,开始修建河堤,整修江防河道。同时一部由小船和艨艟组成的小型水军交给他统领。
闵平江把剩下的小型战船全部交给了高保勖和李景威,自己带着八艘楼船沿江而下。
当这八艘楼船出现在江陵的江面上时,江水两岸全部是围观的百姓。
一次性缴获六艘楼船,这是荆南前所未有的胜利。
现在的荆南水军,才是真正强大的水军。
除了这八艘可以作战的楼船。以前淘汰的三艘楼船也到了江陵造船厂,再加上一艘巨型的海船。一共十二艘巨型战舰停在江陵南城江面上,蔚为壮观。
江陵造船厂。一千多人用粗壮的麻绳,含着号子,把庞大的海船拖上船坞。下面居然是钢铁的轨道和轮轨。
为了减轻重量,也是舰船改造的一部分,三层的海船楼层已经全部拆掉,三根桅杆放倒。
一条木制,但是包了铁皮的轨道从内城,到南门,再到造船厂。造船厂的工棚里也有这种轨道延伸出来。一些工匠们正在搭建一排排工棚。
在另一侧,已经有一艘楼船已经被拖上岸,只不过全部拆散了。
“这是要拆船,还是造船?”
闵平江大吃一惊。
新任机密院指挥使梁延嗣,造船大使吴夏,大病初愈转任兵房参事的王惠范站在码头上等着他。
“这些事你还是亲自去问小公子吧,你已经调任新军指挥使,归小公子管辖。主要训练新式水军。另外恭喜你,你拥有了十二艘大型战船,至于这个战船会改成什么模样,嘿嘿。”
梁延嗣笑得十分诡异。
他对闵平江有些幸灾乐祸。
“还有,你现在一个兵没有,需要重新招募。可以用的八艘战船归暂时王参事了,你用的是改造后的新船。现在有两艘,就在岸上。”
王惠范笑着说:“兵归我,当然你可以按照小公子的招兵标准在我的兵里面招募。我无意中看了小公子的标准,嘿嘿,大概你挑不走几个。战船暂时归我,因为船厂会建四个船坞,每次只能改造四艘战船,现在只有两个船坞。所以今年,你就别想我还给你多少战船了。”
闵平江的心被这两个家伙一次次打击得七零八落的。
好在吴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你也不用伤心,我是造船大使,新兵你可以重新招募,所以船和兵都会有的。再有,我们的船和武器都是全新的,你想都想不到。就是不识字的士兵,恐怕会被吓死。所以你还是召集你手下识文断字的人,参加小公子第一轮的挑选。不然,王参事恐怕到时候会把那些人藏起来不给你。”
新建的军营紧靠着兵器厂,在后山中间,十分隐秘。
军营里只有几十个从各军种里面挑选出来的士兵,加上闵平江带来的也才一百多人。因为要求识文断字,年纪不准超过二十一岁,所以水陆两军加起来,也就这么多了。
在这个山沟里面,两个多月时间,多出来了很多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建筑。
工匠人数从八百多人,一下子翻到了四千多人。一条轨道贯穿其中,一个民夫正在修建这种架着两条轨道的道路路。这只有在帝王修建陵墓时才用得上。一个安装着铁轮的推车装满石炭、矿石,还有冶炼出来的矿粉和铁锭,被人推着跑得飞快。
巨大的冶炼炉升腾着热气,非常壮观。只是被高高的围墙围着,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东西。
因为空荡荡的军营实在无聊,所以这些士兵们都好奇地和守卫打探消息。
不过实际上守卫也不清楚里面在做什么。
远远的,王婉容和高继冲从一个院子里出来向军营走来,司空熏、聂红和两个女卫跟在后面。
“闵将军,你可算是来了。”高继冲因为这些天的训练,已经稳重了很多。只是少了往日的活泼,多了几分优雅和宁静。
“小公子,我一回来,您就把我的兵权给夺了,把我的船也给了兵房。就着一百多个兵,您是要做什么?”闵平江已经看出了后山的不同,所以对这个新军还是十分期待。所以虽然说的埋怨的话,但是脸上笑嘻嘻的。
“闵将军,这一百多个兵可能也不一定能够全部留下来。因为他们未来要学习的东西,要进行的训练都与以前完全不同,所以能不能适应,还两说呢。”
高继冲看着跟在闵平江身后七零八落,有几分懒散的士兵笑道。
一个年轻士兵就道:“小公子,您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不怕苦,什么武艺我们学不会?”
“假如不仅是学武,还要学文呢?”
“这个”那些士兵们都围了上来,脸上神情不一。他们是能够读书识字,但是能当兵的,就没有几个愿意读书的,或者是被家人认为读书没前途,放弃了的。
这些人十有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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