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殇对着两个同样自我的人,制止不了,眼看苏芩短短几分钟内便被季蔺言冷着脸扔出去四五次,脸颊和手臂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瘀伤。
武侯殇转头,跟秦简交代一声,沉默离去。
听着身后少女再次摔倒的声响,武侯殇脑海里是苏芩那张充血又不服输的脸。原本就只算清秀的小姑娘,这下子更谈不上什么姿色了。
就是这样一张脸,却让武侯殇心里闷闷的。
第一次,亲眼目睹到有人拥有这样顽强不屈的意志。在什么都依靠科技的星际时代,人们总是习/以为常的贪图安逸,懂得享受。苏芩带给武侯殇的震撼,既让他为之骄傲,又让他为之心痛。
终于,当苏芩力竭,再也爬不起来,她仰躺在垫子上,淌下的汗水,很快将身下浸湿了一片,在垫子上印出个人形。
对练的结果是,苏芩单方面鼻青脸肿,一身臭汗。季蔺言身上只是衬衫被她抓皱了点,他站在那里,可能是灯光效果太强烈,帅得阳春白雪,玉树临风。
真丢人。
苏芩的姿势定格在举起手臂,遮挡头顶射灯的动作。很久都一动不动。
很不甘呢,她连撼动那个男人都办不到。唯一可喜的是,她感到了如同《圣武》中那样不要命的苦练之后,每一次都能体会到的进步。
即使是微不足道的进步,也足够让苏芩坚强的忽略身上不要紧的皮肉伤。
“可以了。今天到此为止。”
她听见他宣布。
然后她身子蓦地腾空,鼻尖簇拥着淡淡的烟味儿。
她知道是他,那个前不久还对她铁血无情的男人。
跟她交手这二十分钟,他仿佛一点儿都没有消耗体力。抱她抱得这样轻巧。
苏芩虚着眼,直到头顶白晃晃的灯光变成了迷人的星空。
这时候她才稍微睁大些眼睛,从下往上,看清了抱她的男人,坚毅的下巴和冷漠内双的眼脸。
“去哪儿?”她的声音飘忽不定,有气无力。
苏芩还在疑惑,怎么不是武侯师兄来抱她?这样她就可以顺便跟着武侯殇回归藏了。
似乎是猜出了她的想法,不知是不是故意,他抱着她的手把她向上故意颠了颠。
“一身臭味儿,你说去哪儿。”
他在提醒她,他的洁癖绝对不能容忍到抱她回后山。
那你就别抱。
苏芩闭上眼,懒得再理他。
第95章 同居前奏,意外收获()
第二天一早,苏芩不是被生物钟唤醒,而是听见了窗外清脆的鸟鸣。
习惯性抬手瞥一眼时钟,7:23,幸好,今天没有早课。
苏芩掀开被子就要起床,忽然,她发现自己手臂和两腿上,皮肤上都多了些团状的深绿色印记。
苏芩低头嗅了嗅,不难闻,有股淡淡的药草香。
当她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脸上也涂着这样清凉的东西时,苏芩有些猜到了——是简。
简配的药膏很管用,昨晚留下的淤青已经完全消散,找不出痕迹。连擦破的伤口,也奇迹般的愈合了。
苏芩用温热水扑在脸上,药膏自动溶解,连残留的青草味也一并洗去。
这就是药剂师。通过这种最简单的外伤药剂,苏芩判断出,简在药剂学上的造诣,果然如资料中介绍的非常深厚。
越是基础的药剂,药效的检验就越是一目了然。
这药膏是简帮她抹上的?
苏芩开始回忆昨晚迷迷糊糊中发生的事。
最后的记忆中,她被季蔺言抱回别墅。那个男人在楼梯口将她放下,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像真的如他所说,赶着回屋冲澡。
她自己摸索回房间,舒服的泡在按摩浴缸里。之后……记忆断片了。
苏芩觉得应该是简替她收拾了烂摊子,并且友善的替她上了药,又帮她换了身干净的睡裙。
果然,苏芩下楼的时候,就在厨房里遇见了正端着餐盘,站在角落里背靠窗户,潦草应付早饭的简。
苏芩一看,简的餐盘里还剩下半片吐司,加两片培根。
好吧,这时候再开口邀请她坐下,未免有些迟了。
“昨晚的事,谢谢。”
“不必。”简抬起那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很快又垂下去。
这时候别墅的门铃响了。
“你吃,我去开门。”苏芩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赶过去应门。
这时候会是谁呢?她最近可没在网上购物。
“早安,苏师姐。”
门打开,是秦颂。
苏芩只见他脚边堆满了统一规格的收纳箱。有些贴着封条,有些大咧咧敞开着,露出里面装着的物品。
“这是……”苏芩疑惑。
“是这样,”秦颂组织了下语言,徐徐向她解释,“最近一段时间,阁下都会在这边小住。这些贴了封条的都是公文,需要搬到阁下的书房。至于这些,”秦颂指了指那几个张牙舞爪的箱子,“这些是秘书处那边之前整理出来的杂物,阁下的意思,是全部交由秦简处理。考虑到这边的别墅户型偏老旧,普遍房间都不宽敞,阁下已经同意将一楼靠楼梯的那间当做临时储物间用,杂物都放那里面去。”
“哦。”苏芩应一声,退开一步,方便秦颂进门。脑子想的却是:季蔺言要住回来?在她刚好借住在他这里的这段时间?
“秦侍从官也会住进来?”苏芩追问。
“当然,”秦颂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不仅是他,简也已经得到阁下的同意,苏师姐住这边的时候,简也会歇在这边,以方便时时刻刻看顾苏师姐的安全。”
“这样啊。”苏芩点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要不是跟他两个人单独相处,苏芩心里没有任何障碍。这就跟住集体宿舍是一个道理,不是吗?苏寓那边也不会难以交代。
苏芩本来还想问一句,这么多箱子怎么就他一个人过来。
转念一想也对,来再多的人,也得进得了门才行。以季蔺言那种深度洁癖患者的接受程度,恐怕像秦颂这样的自己人已经是他容忍的底线。
“要帮忙吗?”
“再荣幸不过。”秦颂也不跟她客气,因为那些贴了封条的箱子本身不重,而秦颂不方便上楼。
苏芩会意的挨个儿搬上去,来来回回跑了几趟。
她将箱子整齐的靠墙,堆放在季蔺言书房门口,即使他的书房并没有上锁。
当苏芩倒回去准备帮忙搬杂物的时候,简已经用完饭,默默的过去搭了把手。苏芩发现,秦颂向简道谢的时候,简绕过他身前,径直去了被当做储物室的房间,这样的行事很符合简沉默寡言的性格。却让秦颂尴尬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这些都是什么?”苏芩走过去,不着痕迹的替他解围。
箱子里搜罗的东西五花八门,简直不像是严肃的秘书处里该出现的东西。
“杂志、优惠券、茶叶筒、剃须刀、有纪念意义的合影相册、休息时看的小说、跳舞毯、不知谁带来却忘了开瓶的红酒,还有些休息时供娱乐用的碟片之类。”
苏芩目光随着秦颂的介绍,挨个儿扫过箱子里已经铺满了灰沉,很有些年头的旧物。
突然,苏芩的眼睛定格在一物上,那是一张只露了三分之一,连透明包装膜都没有撕开的黑胶片。
用这么古老的方式拷贝的歌碟,音质很好,简直称得上绝版。
而这张胶片封面的硬纸壳上,写着的主打歌,恰恰是《今夜想你》。
过去的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恬蒙在电话那头催问,“去不去?”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脾气火爆的少女拍案而起,愤怒的通知她,“票都买好了!到时候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多么熟悉的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苏师姐?”秦颂不明白这位明显比他还小,可他必须尊称一声师姐的少女,为什么盯着箱子出神。
“啊,没事。”苏芩弯腰就要去搬这最后一个箱子,秦颂却抢在她前面,比她快了一步。
“这边就快要忙完了,师姐还是坐着休息会儿吧。这个重,让我来。”说着便抱起往储物室里走。
“知道箱子里的那张黑胶片是谁的吗?”苏芩跟过去,斜倚在门边。
“谁知道呢。照理说这是汤茴早期的绝版唱片,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秘书处那帮孙子,真会糟蹋东西。”
这样吗?苏芩心想:她或许能抽空问问秦简,要是没人认领的话,她愿意花重金请秦简出面,请秘书处所有人去肖恩公馆奢侈一把。这张唱片,她想要买下寄给远在k3星,孤零零躺在医院里的恬蒙。
人一生中有很多美好的记忆值得珍藏,这些共同的记忆,她想跟恬蒙分享。即使恬蒙永远也醒不过来。
在三人的协作下,东西很快搬完。
让苏芩无语的是,秦简居然主动提出要住在一楼,而简也不嫌弃。简甚至因为这里空余的房间比比皆是,完全可以将隔壁那间讨要来做她的实验室,而欣喜若狂。
苏芩从秦颂嘴里听说,季蔺言对秦简和简的要求,批准得很痛快。那个男人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对客人的怠慢。
这让苏芩隐隐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她就该主动提出也住一楼……
见箱子已经全部搬完,苏芩正要去锁门,忽然眼角瞥见别墅外的台阶下,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反着光?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鱼缸?
缸里可怜的只养了条金鱼,假山和水草倒是点缀得很精致。
苏芩走过去捧起来,心里暗忖:
鱼缸的主人得多缺心眼儿,才会连多养一条鱼,至少配成一对也懒得花心思?这么孤零零的一条鱼,形单影只,能活得久吗?
瞧它无精打采的样子,尾巴都懒得摇一摇,苏芩有些不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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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昨天的小剧场,一共三篇了。亲们别看漏了~~
第96章 秋阳()
近中午的时候,季蔺言回来。秦简另有事情要办,会回得迟些。
别墅里很安静,感觉不到又多了个人住进来的气息。一号已经在苏芩他们搬完箱子以后,又把地板擦洗了一遍,老旧的地板保养得很用心,光滑得像打了蜡。
季蔺言目光在一楼一扫,不见人。
这种老式的小洋楼什么都好,就是木质结构,踩在楼板上容易发出吱吱的声响。于是楼梯和二楼的房间、过道都铺了地毯,减少噪音。
季蔺言上楼以后,刚过拐角便看见书房外堆砌的纸箱。因为昨天秦简已经提前告诉他,今天装公文的箱子会运来,他记得,他特地留了门。
是谁把箱子只堆在门口却不进门,已经不言而喻。
男人眉骨动了动,听见露台那边似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撇下靠墙垒得有半人高的箱子,径直找过去,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初秋的天气,她穿着短袖t恤,下面是一条齐大腿中部的居家短裤。两条白花花的腿,腿型笔直,胖瘦刚好,看起来很清凉。
当然,季蔺言首先注意的不是苏芩腿部的线条,而是她腿上白嫩的皮肤。瘀伤全好了。然后他才有空闲,顺带欣赏了一下,于是又见到了她脚下那双粉红幼稚的拖鞋。
她站在靠近透明玻璃护栏的地方,搬了张凳子摆在身边,把季蔺言非常眼熟的鱼缸架在凳子上面,正微微低头,手里捏着吐司屑,向鱼缸里投食。
因为她躬身的动作,领口张开得有些大,露出少女纤瘦好看的锁骨。
季蔺言目光一触即收,刚一转开,却不小心透过她正抬手摊着吐司的手臂袖口,因为袖口宽松的原因,视线毫无阻拦的穿透进去,瞥见了她淡蓝色文胸的花边和肩带。
男人眼神波动了一下,直接跨步过去。
“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你的护卫。”
背后突然传来的男声把苏芩吓了一跳。
他走路都不带声响的吗?她还以为自己的五感已经算得上敏锐。他站在背后看了多久?
“简应该关在房间,做她的实验。”她几下把剩余的吐司捏成渣,全扔进去,拍了拍手。
面对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不是很自然。苏芩分析,这应该是最初对他极差的印象,留下的后遗症。所以礼仪课上的老师才强调,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很重要。
“箱子已经搬到你门口。”她站在原地,微微往过道口探身,冲他指了指。
“看到了。”他没有如苏芩预想中的,至少先倒回去把过道给腾出来。而是走向她,不过他的视线,显而易见,看的并不是她,而是正在鱼缸里拼命浮在水面,张嘴吸食物的小家伙。
“比起面包,它更喜欢专门的饵料。”
“是吗?可是它吃得很欢。”
“那是因为昨天没人喂食。”
她将信将疑的望了眼一本正经跟她讨论该如何养鱼的男人,答道,“好吧,下次我试试。”
她答得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没问他饵料放在哪儿。
季蔺言也没纠正她的态度。
苏芩觉得有件事她应该要问清楚。在没弄清金鱼的主人是谁的情况下,把鱼缸擅自搬到露台来,似乎不太礼貌。
“鱼是季师兄养的吗?”
“不是。”
那是谁的?她用清澈的墨玉眼盯着他。
季蔺言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手指轻轻在水面上撩动几下,那只刚才还贪心的想要把所有食物都吞吃殆尽的金鱼,居然欢快的冲他游过去,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热情吻他的指尖。
“啊。”苏芩惊讶的叫出声。“它不怕人?”
她知道有些鱼可以以角质层的皮屑为食,但那不是金鱼。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观赏鱼亲近人的。她记得上一世大学里有室友也养了鱼,那只鱼胆子就很小,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它使劲往深水里躲,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那只鱼没能捱到毕业季,它在四人寝室里经常遭受女生们叽叽喳喳的惊吓,夸张的时候,它会惊恐得撞上鱼缸壁,最后那鱼活生生被自己吓死了。
“秦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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