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由大概是能够感应到她的情绪的，其他十二个守卫据说没有什么自我意识可以不必理会。但是西娅仍旧有着上一任“主”离开后死守孤岛的记忆，让她接受一个如此不作为的自己实在困难。
不过真要让自己随她的意那更不可能，思量再三，路由还是道：“目前我没有什么实力，还是不要惹事的好，不管是因为他们惹我而出手还是主动去找事都不太好。怎么说呢……能躲则躲就更不好了。
“对了，你们的实力在什么程度上呢？按照F到A的划分。”
“A级。”
“全部？”
“他们的实力比我更高一些，但仍旧在所谓A级的范畴内。”西娅道。
“那你们也最好不要出手……万一惹出什么事的话，总部的A级能堆死我们。我知道这样有点憋屈，但万一要是暴露了什么超出别人认知的事，我们恐怕都要完蛋。”
西娅有些不甘地应了下来。
路由自认为实在不是什么适合做领导的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西娅说她是什么“吾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个麻烦，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也是做梦。
可惜没办法拒绝，真拒绝了她恐怕就要跟那群靠执念来维持己身的英灵为伍了，前提是她还得有那么强的执念。
“不过在这里躲在好像也不是办法啊，躲到探索结束？”路由探出脑袋往外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只能辨清一些临近的断壁的轮廓。
在这种地方，夜视仪要比手电筒好用的多，也不易暴露。
“快要下雨了，上帝保佑我们找到了这么个地方，不然在海上可就完了。”翻译器将一段听不懂的话翻译过来传入路由耳中。
“上帝保佑？去他的！除了我们自己谁还会保佑我们？有空说这些，不如快点过来搭好帐篷。”
“十六个男人，有枪，有异能但很弱，最高的是D级，支了三顶帐篷。”西娅道：“看样子像个兵团。”
路由仅能从刚刚听到的谈话中判断出这些人不是总部的，再结合西娅的话可以得出“这些人没有什么威胁，可以不用理会”的结论。
这里不会漏雨，西娅他们又不怕雨，于是路由心安理得地缩了回去，坐在一颗石头上。
外面传出吹口哨的声音，西娅突然冲了出去，路由只看到黑影一闪，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亵渎吾主，当杀！”西娅平静道：“但是私自出手有违吾主的准则，所以暂时困住了他。”
“亵渎？”路由不解。
“他意图在您暂歇的地方排泄。”西娅一本正经道。
“……”
第40章 守望归来（）
尘封的圆顶城堡被打开了，在路由纠结怎么处理那个“亵渎者”的时候。
门被推开，没有灰尘落下，没有空气流动的感觉。他们开门的动作就像是打开了八音盒，低沉的歌声传了出来，几乎只是一个空壳的城堡正中，围栏之中三层楼高的枯树，枝桠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歌声是从树上的某处发出的。
“捂住耳朵！”发觉不对的杰斯喊了一声。
但是旁边已经有几个人失去神智一般，迈着略显僵硬的步子走向那颗枯萎的树，他们如同朝圣者一般，神色肃穆，内心忧带着胆怯。
杰斯尖叫了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穿梭在那几个人之间，将他们打晕了过去。
其余的人都捂住了耳朵，但是歌声像是能穿透一切地出现在他们脑海中，更多的人痴迷般地冲向枯树，杰斯不得不将那些人全部打晕了过去。待到他停下时，这里仍旧站着的人，连同他在内已经只剩下五个了。
不过没什么，这种声音没有伤到他们的根本，最重要的是探索这个地方，找到一些东西以供研究那颗星球。
杰斯看了一眼剩下的人：“找到发声的东西。”
五人一起接近那颗枯树，城堡的穹顶如同花瓣张开，上空是一片透过树杈可见的星空。
星空之下的孤岛上，不少人失神地朝着城堡走去，被绊倒之后便爬起来前进，无路可走便开拓路径。
西娅和十二个守卫在被歌声吸引的那一列。正跟路由商量处理方案的西娅突然没了声音，犹如被什么拉扯着一般穿过石板向岛中心飘去，
路由急忙追了出去：“西娅！”
她喊了好几遍，并没有得到回答。夜色中隐约可以看到十三道黑影远离，在她的身后是更多向着城堡前进的人。
无法阻挡，也无可阻挡。
路由转身抓起背包，打开手电筒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跑去。
有人拦住了她，十六个佣兵，应该就是刚刚在旁边搭帐篷的人，他们状若疯癫地举起了武器，先是叫嚣着乱打了一通，而后将枪口对准了路由。
路由用异能震碎了射来的子弹，用灯光照射他们的眼睛却发现没有用处，于是直冲了出去，撕破一个口子跑了出去。
跑起来的时候背包晃着，带起的风刮着头发，路由跨过一块石头，纵是崴到脚也不敢停留半分。
只是她到底跑不过这些人，不过三息就被追上，近距离作战，神色呆滞的佣兵们丢掉了枪，拔出了各自的匕首。
路由甩掉背包，关掉了没什么用的手电筒丢在地上，拔出了那把有些破旧的刀。
过近的距离对她来说是不利的，尤其是在双方人数和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时候，所以用刀更好一些。
没有学习过任何技巧，路由只能胡乱挥动着刀，最大限度地保证那些人无法靠近自己。然而挥过一圈之后已经有人绕到了她背后，等她察觉时，一柄短刀刺向了她的脖颈，被她的异能绞个粉碎碎。
喊了一声，路由再顾不上什么别的了，转身挥刀砍向那人的腿。
攻势被后撤躲开，随后一拳冲着她的面门袭来，路由想偏头躲开，但是血雾已经从缝隙喷了她一脸，佣兵半只手掌破裂而浑然不觉，依旧拳脚想加。
浓重的血腥味入鼻，路由险些干呕了一下，抬手将脸上的血抹去大半，后撤一步挥刀挡住袭来的拳头。
身后的十五个人似乎不见了，夜风搅的四周都是难闻的味道，挥刀的手越来越累，这样下去她顶多累些，面前的人迟早失血而亡，至于身后的人为什么消失，她暂时顾不得了。
先解决掉这个人吧。
路由腾出一只手勉强抓住袭来的半只拳头，险些被巨大的力量扯的翻到，刀背来不及翻便砍到了对方的脖子，然后她被对方的脚踢中膝盖，倒地前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更多的血液喷溅出来。
完蛋了，哦，完蛋的是对方。剩余的人没过来，就算过来也暂时伤不到她。
路由躺倒在地上，被异能绞碎了一层的土地扬起飞尘，混合着血液附着在脸上、手上和衣服上，难闻的要命。
睁着眼躺了一会儿，她才把手上的血甩掉，站起来捡起了那把刀和背包，停顿了一下，又捡起手电筒照明。
周围没有其他人了，不过通往岛中心的方向还记得。
路由没敢回头看那具尸体，背上背包努力控制着有些发抖的腿，快步走向那座城堡。
这里距离城堡不是太远，即使路上有几个地方需要绕路，也只走了一分钟。
城堡的门大敞着，地上躺着五十多个人，临近的时候才听到有细微的歌声传出，正中的枯树上爬着几个人，正在寻找什么。
路由愣愣地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树上有五个人，没有本该在灯光下十分显眼的黑影们。
“关掉灯！”是杰斯的声音，灯光晃得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路由“啪”地关掉电灯，从倒在地上的一个人身上拽下夜视仪带上，扣好了有些歪的翻译器。
“西娅！”她试图联系西娅他们。
仍旧没有回应，杰斯他们寻找发声的东西无果，从树上下来，正考虑着将这棵树锯掉或许连根拔起。
有人从背包中掏出了斧头和兵工铲，杰斯在树下比划了一阵，冲路由道：“过来帮忙！”
“毁掉那棵树！”西娅急促的声音不知道从那里传出来，路由叫了她几声，却得不到回应。
一把兵工铲扔到她脚下，杰斯道：“过来帮忙挖出这棵树！”
直径近一米的树，带上夜视仪后看不清楚细节，不过可以通过兵工铲铲土不小心碰到树时发出的声音判断树木的质地异常的坚硬。
路由机械地往下挖着，挖了近一米的深度都没有碰到枯树真正的根部，她那有些乱的脑子突然想起了西娅急促的喊声，抬头看了一眼杰斯。
杰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边往下挖，一边思索着要不要把树砍断，在场的木系和土系都倒在地上，能用的办法只有这两种。
没等他下令砍树，路由已经丢掉了兵工铲，挥拳砸在了树干上。
剧烈的震动声响起，震动之后路由面无表情地将一片木头从空间中倒了出来，然后向着没有人的方向踢了一脚树干。
歌声停歇，上方的繁星散去，枯树发出“咔嚓”的声音，枝桠挠着墙壁倾斜，顶部卡在墙壁上形成一个六十度的斜坡。
十三道黑影从树中挣脱了出来，西娅停在路由身边：“抱歉，吾主，让您担心了。”
因为多少了解些路由的习惯，不待她问，西娅便解释道：“这是守望之树，本来是指引亡灵归乡的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将我们吸了过来。”
“很可怕吗？”路由歪了歪脑袋：“你刚刚的声音很急促。”
“是的。”西娅道：“要是晚些，我们会消散的，因为它把我们判断为亡魂。所以，多谢吾主即时搭救。”
路由摇了摇头：“不用谢什么。”
她站了一会儿，觉得几乎无法维持站姿，于是快步挪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抱住双腿把头埋进臂弯里。
大概……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41章 离开（）
路由缩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等到城堡里的人醒了过来，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叫喊声和枪声，才发觉眼镜和夜视仪扣在一起，硌的鼻子有些疼。
她抬起头来，看到有几个装束与全协会总部完全不同的人正在接近那颗倒在墙上的枯树，周围是阻拦他们的人，异能与枪声交织不歇。
除却她之外，还有一个人在局外，那人的夜视仪被路由拿走了，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正爬在地上摸索。
路由把夜视仪摘下来扔给了他，看着对方带上夜视仪就冲了过去加入了战局。
“吾主，您怎么了？”西娅隐约察觉到路由的状态不对。
路由抬头看了她一眼，借着城堡外的微弱的光线只看到更黑的一片：“我不小心……也不能说是不小心，总之……我杀了一个人，但我似乎不该杀他。”
在决定去总部的时候，她就知道杀人是无可避免的，但那是在双方的目的有分歧时，不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就终结了对方的生命。
那一刀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一个人以后所有一切的可能全部斩断了。就算她原本是想拍晕对方，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无法挽回。
“是他阻挡了您吗？”西娅问道。
“……算是吧。”路由挪了一下位置，靠在墙上。她感觉自己几乎控制不住身体了，如果不靠住什么东西，估计要栽倒在地上。
“既然他阻挡了您的路，那他该死。如果您是为了救我而过来的，那么我也有责任，您不必为之自责。”西娅道。
路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摇头的动作还未完成，她的脖子突然被一只手揪住，巨大的力量把她拉起来，一只手枪顶在脑门上，翻译器被扯下一半，勉强挂在耳边，身后的人咆哮道：“把那棵树交给我们，不然我就杀掉她！”
“我知道她是A级的潜质，你们大可以不答应我们的条件！”高壮的男人挟持着路由，他不知道怎么突然从路由身后冒了出来，其速度之快，连西娅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路由示意西娅不用担心自己，因为枪对她没有什么威胁。
只是对方的话，好像给自己拉了一波仇恨。
战斗停了下来，狼狈逃窜的四个人站立在枯树下，其中一个挑衅地对着上空开了一枪。
杰斯挥手让所有人停下，总部的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换个条件，汉森。”杰斯不紧不慢道：“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可以冒这么大的险？我们可以给双倍。”
“我们只要那棵树。”名叫汉森的男人捏着路由的脖子，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求救声，只好晃了晃指着她的枪：“让他们把树带走，不然我开枪了！”
“我们的A级潜质可不会比一个B级差。”杰斯摊了摊手。无形中又给路由拉了一波仇恨。
“少废话！我开枪了！”汉森移开手枪射击路由的小腿，然后迅速移回。
枪响过后是子弹落地的声音，路由扯开了放在脖子上的手，抓住了汉森拿着的手枪，在他扣动扳机时拿下了半支。
汉森诧异了一瞬，一手握拳击出，另一手抽出一柄三棱军刺。
“射击！”
无数道子弹呼啸而来，路由躲到了一边，用稍微干净些的袖子垫着揉了揉脖子，扶正了翻译器。
子弹抵达时，汉森已经消失在原地，瞬息之后出现在路由的身后，军刺刺向她的后心。
军刺在刺中路由时整个被什么吸了进去，汉森瞪大眼睛，一颗子弹从他背后袭来，老余端着一把枪出现在门口。
汉森不甘地瞪着眼睛倒下。
战斗继续，老余加入后，总部的人很快将剩下的四个人活捉。
有人把枯树抬起来往外走，土系异能者把树根挖了起来，城堡内但凡能够拿走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连同地上落下的那片木头和一些散落的树枝都被人捡了走。
路由捂着胸口靠在墙上缓了一会儿，捡起了西娅帮她收到墙角的背包和手电灯。
“不适应？”老余收起枪站在她旁边：“如果我说你杀的那个人曾经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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