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爷猜中了。”齐国远忙问柴绍:
“这是怎么回事?”
柴绍说:“两句成语是:
“吃酒带醉,图财害命!”游人听了,齐声赞叹。齐国远一拍大腿,“嗐!原来是这么回事,再遇见了我也会猜。”
李如辉也羡慕地说:
“这有多好,有吃有喝,还白捡一吊钱花。”众人往前走,又来到一张桌前。这张桌上放着两宗玩艺儿,一个是蜘蛛网,网的中心有个蜘蛛。做得和真的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一把熨斗,里边装着炭火,另外,桌上还放着文房四宝,旁边写着:请写两个谜面,酬银一两。围观的人多,但没人猜出来。这时王伯党挤了过来,看了看说:
“这个我来试试。”说着伸手拿起笔来在纸上写道:“蛛网蜘蛛的谜面:小小诸葛亮,独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捉拿飞虎将。熨斗谜面是:铁打一只船,红娘在里边,晴天下小雨,船过地皮干。”王伯党写完把笔放下,绸缎庄的伙计们看了笑道:
“这位大爷才高八斗,您写得好。”说罢从抽屉里取出一两银子给了王伯党。齐国远一看,行啊,有两下子,心说再遇着我也得试试,哥儿六个说说笑笑从人群中挤出来往前走,见道边上有个卖元宵的摊贩,一对老夫妇在那里看摊,锅里边煮的元宵,腾腾热气直冒。旁边案子前边有两条板凳,案子上摆着碗筷,一边还放着个盛铜钱的木盒子。老头儿手拿铁勺,敲着锅沿,不住地喊:
“吃元宵喽,个儿大面粘馅儿甜呀!”齐国远一看不走了,心说:这一回我碰上打灯谜的啦,我照方吃炒肉:
“来碗元宵!”老头儿赶快给他盛了一碗十个元宵。齐国远也不坐,站在那里连吹带吃,一转眼十个元宵下了肚,只见他把碗往案子上一放,一伸手把人家的钱盒子拿过来,把钱“哗啦”一声倒在自己的衣袖里,转身就走。卖元宵的老头儿可急了:
“哎,哎,我的大爷,您吃元宵不给钱,还把我的钱拿走,您这不是行抢吗?”齐国远把眼一瞪:
“什么行抢!我猜中了。”
老头儿说:“你猜中什么啦?”
齐国远说:“你听着看对不对?你这个谜语叫:元宵个大馅儿甜,让人看着真眼馋,一嘴一个吃一碗,掌柜高兴倒找钱。”
秦琼几个人在旁边看着,先以为他饿了吃元宵呢,听他说是猜谜,可把大伙都乐坏了。他们赶紧把齐国远拦住:
“贤弟!快把钱还人家。人家这是作买卖,不是猜谜语。”
齐国远一听:“怎么到我这儿就变了呢?”无奈何把人家的钱和吃的元宵钱都给了老头儿。
李如辉指着齐国远说:“你呀!快别现眼啦,连我都跟着丢人。”
齐国远说:“你老实呆会儿吧,不会当哑巴把你卖了!”林安带着李元霸在外头看了个正着,转头对着李元霸道:
“你可别跟这个废物学,多和你姐夫还有你叔宝哥亲近,师叔的那个朋友李靖是个大才你有事没事的多和他请教,知道吗?”李元霸连连点头称是,一边鄙视的看着齐国远。
秦琼他们弟兄六人又往前走,见钟楼下边、大道边上围着一圈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人群里还有人不住地叫好!哥儿六人挤进人群里观看,原来是打把式卖艺的。他们借着这里灯光明亮,看的真切,所以在这里摆了场子。这时,见一条大汉站在场中。这人虎背熊腰,不戴帽子,高挽牛心发卷,铜簪别顶,周身上下穿着青缎子薄棉袄,薄棉裤,腰里扎着牛皮板带,脚上穿着千层底大洒鞋,紫微微一张大脸,稍微有点黑胡茬,两只大眼灼灼放光。场子当中地下放着一张弓。这个人刚练完拳脚,正对看热闹的说话:“众位老师傅!在下是山西人,初次到天子脚下,正赶上花灯盛会,我不会别的,幼年间学会几招粗拳笨脚,刚才当众献丑,请众位指教。我这是白练不要钱,那为的是什么呢?为的是要卖这张弓。”
说着话紫面大汉弯腰把弓拣起来:“众位,就是这张弓,有识货的没有?今天咱们打个哈哈取个乐,谁要是把这张弓拉开十个满儿,我就把弓送他,分文不取。这就叫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拉不开也不要紧,不用您给我钱,我这是以武会友。请吧,哪一位赏脸?”
林安在外头一看,连忙拉住了要上去凑热闹的李元霸,心里暗道:
“这就是那个紫面天王熊阔海吧?倒是好一条大汉!”
秦琼那边齐国远一听,心想:打灯谜我不会,拉弓射箭我可内行。打灯谜我没得着彩儿,得把弓也不坏。想罢,走到场内说,“朋友!让我试试看。”
紫面大汉一看齐国远长得虎头虎脑,肚大腰粗,倒像是个练家子,说:“这位师傅!您想试试吗?”
齐国远大大咧咧的道:“对啦!不就是拉十个满儿吗?”
“是!给您!”紫面大汉把弓递给他。齐国远接过弓来一掂量,嗬!还真不轻啊!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铁背铜胎弓,怪不得这么沉呢?齐国远来个骑马蹲裆式,左手操弓背,右手拽弓弦,两臂一叫力,嘴里喊一声:“开呀!”再看那张弓纹丝没动。看热闹的“哄”的一声都笑了。
齐国远脸儿上有点挂不住,说:“你们笑什么?你们进来拉拉看,其实,不是我没力气,这是一张死弓,谁也拉不开。”
紫面大汉一听乐了,说:“这位师傅,话可不能这么说,弓怎么能分死的活的呢?不信我给你拉拉看。”大汉把弓拿过来,不费多大劲就拉了几个满儿:“你看,这是死的吗?”
李如辉一看齐国远叫人家窝到里边啦,赶紧进来打圆场:“朋友!你把弓给我试试。”
紫面大汉一看又进来一个大个子,长得也很威风,就把弓递了过去,李如辉接过来也拉不动,齐国远急了:“我就不信拉不开它。来,咱俩拉。”
他们俩坐到地上,脚对脚,脸对脸,一个拉弓背,一个拉弓弦,齐声喊:“开呀!”
就听“吱呀吱呀”,总算把弓拉了半个满儿,还把两个人累得通身出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齐国远脸上实在挂不住了,眼望秦琼喊道:“二哥!你兄弟丢人啦,你怎么还看热闹呢?快进来给兄弟转转脸面呀!”
秦琼本来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中露面,齐国远这一说,他才走进场来把弓接到手里,齐、李二人退到一旁。秦琼先把弓看了又看,知道是一张宝弓,两膀没有八百斤气力是拉不开的。他冲着紫面大汉一笑,说道:“这位老师傅!在下不才,我来试试如何!”
大汉打量秦琼,黄面金睛,人材出众,估计不是一般人,就说:“别客气,您就请吧!”秦琼蹲好架式,前把推泰山,后把拽弓弦,一叫丹田力,“吱呀!”一声把弓拉满了,周围看的人齐声喝彩,掌声如雷。
紫面大汉也很佩服,心说:这个人是谁呢?好大的力气。我这张弓请教过不少人,但除我之外,还没有人拉开过,今晚遇上高人啦!秦琼又一叫力,连拉了三个满儿,然后轻轻地把弓放下,说:“老师傅!某献丑了。”心里也是一阵的感叹,心里琢磨着不是李元霸那样的凶人真拿不下这把弓。
想罢带着齐、李二人就走。齐国远心说:“二哥怎么不多拉几下,拉够十个满儿就把弓得过来啦。”
其实秦琼就这么大的力量,他是个有心计的人,有自知之明、适可而止。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大街之上马蹄乱响,有人喊道:“闲人闪开,天宝将军查街来啦!”
老百姓吓得赶紧躲闪。秦琼六人也闪到大街边上,林安自然是早就把李元霸拉到了一边,见一队铁甲骑兵飞驰而过,接着又是步兵,步兵后边是骑兵。一对对红灯开路,正中央闪出一员大将。此人猿臂蜂腰,头上戴鎏金凤翅狮子盔,身上披九吞八扎黄金甲,凤凰裙,鱼獭尾,虎头靴双插在透花马镫之内,大红缎子团花战袍,半披半挂。这个人面如淡金,八字黑胡,看年纪也就在三十岁左右,腰中佩剑,跨下骑一匹宝马良驹汤合驹,得胜钩上挂着一条凤翅鎏金鏜,胸前挂着一面黄澄澄的金牌,上面镌着“无敌大将,天宝将军”。
林安一看,不用问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宇文成都了。林安是早就见过宇文成都的,宇文成都也认识他,连忙带着李元霸往人堆里钻了钻,免得节外生枝。
那卖弓的紫面大汉不但不给宇文成都闪道,反而把周身衣服收拾利落,提起宝弓直奔宇文成都而去。这正是:
“熊阔海当街卖宝弓,天宝将显威大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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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王伯当路遇岳母 六豪杰夜闯相府()
这林安是知道熊阔海的底细的,他绰号紫面天王,原籍是湖广武昌府,自幼学得满身的好武艺。他父母早亡,自己支撑家业。因他侠肝义胆,见义勇为,打死了武昌府督巡,逃奔在外,后被逼落草,占据了金顶太行山,手下的弟兄超过千人。
熊阔海自称公道大王,不准喽啰骚扰百姓,专劫贪官污吏,专杀土豪劣绅,当地百姓无不称赞,有些百姓甚至暗地给山上通风报信,送粮送草。所以熊阔海在太行山上得以安居,官兵也无可奈何。熊阔海知道占山为王并非长久之计,他早有心举义旗推倒隋文帝,但深感自己实力不足,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他装成一个卖弓的人来到长安,有三种打算:一是看看隋朝的虚实;二是以武会友,结纳四方豪杰;三是会一会隋朝著名大将宇文成都。他出身草莽只知道宇文成都是隋朝的擎天柱,如果能战胜宇文成都,推倒隋朝就有可能。今天他来到京城正赶上元宵灯节,所以就在大街上卖艺,藉以结识英雄。他见秦琼拉弓,非平常之辈,正想交谈,又碰上宇文成都查夜。熊阔海没有顾上和秦琼攀谈,便手提宝弓直奔宇文成都而来。
护兵一看,赶紧把他拦住:“站住,你竟敢冲撞大帅的马头,这还了得。”说着便要动手。
熊阔海毫不畏惧,把手一拱,说:“各位且慢!我是外地来的,特为求见宇文将军,请各位劳驾替我通禀一声。”
护兵道:“你求见我们大帅有何事?”
熊阔海不慌不忙,把手一拱道:“众位!我家有祖传宝弓一张,意欲献给将军。诸位看,就是这张弓。”
护兵到宇文成都马前禀报说:“回大帅!有一人,口口声声要见大帅,他说有祖传宝弓一张想要敬献大帅。”
宇文成都心想:此人献弓不知是真是假,倒要防他一二,便说:“来呀!把献弓之人带到马前。”
护兵往左右一闪,熊阔海大步流星来到宇文成都的马前,往上一抱拳:“殿帅在上,小人有礼了!”
宇文成都上下打量来人,见他身高体大,膀阔腰圆,二目如电,一派英雄气概。宇文成都心想此人不怀好意,遂把脸一沉,厉声问道:“听说你有祖传宝弓一张,现在何处?”
熊阔海满面带笑:“大帅!现在身边。”说着把弓一举。
宇文成都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搞鬼便开口道:“拿过来待本帅观看。”
“是!”护兵把弓拿过来递给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把弓接在手中,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是铁背铜胎,两头镶着犀牛角,弓弦是九股鹰筋拧成。他用手掂量了一下,足有三十斤左右,没有八百斤的臂力,是拉不开这张弓的。他看罢问道:“这张弓要多少银子?”
熊阔海自持宝弓极强,便大大咧咧的道:“大帅!我说过了,这是我献给您的,不要钱。不过有个条件,你要能把弓拉开才行。如果你拉不开我这张弓,给多少钱我也不卖。”
宇文成都一听,这哪里是献弓,分明是来试探我的本领,好,我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宇文成都说声:“好!我拉给你看看。”于是他在马上把弓一擎,左手握弓背,右手拉弓弦,喊一声:“开!”
只听“吱呀”一声,把弓拉满。熊阔海心中暗暗佩服,果然名不虚传。宇文成都为了显示自己的武艺,“吱呀”“吱呀”一连气拉了十五个满儿,熊阔海不禁暗抽冷气,心说:好!不愧无敌将军,果然力大无比。
这时宇文成都拉弓拉得性起,双臂一叫力,只听“咔崩”一声,竟然把弓弦拉断,然后仰面大笑:“我以为是什么样的宝弓,原来是一张腐朽的糟弓,还来本帅面前大夸海口。”
说罢把弓往地上一扔,说:“来呀!把此人给我拿下。”护兵奉命便往上闯,熊阔海一看不好,拣起他的弓,打倒几个护兵,钻进胡同跑了。护兵要去追拿,宇文成都一想:且慢,现在街上游人正多,如果为了捉拿他一个人,引起骚动,反而不好,于是喝住官兵,继续查街去了。
李元霸那边见了宇文成都拉弓,心里满是不满,冲着林安说道:“卖弄什么啊?力气还不如罗大傻子呢?下次要是对上这个家伙,我一定一锤子把他锤成小饼饼!”
林安一拉李元霸低声说道:“你记死了,你师傅说的那个使镋的就是他,以后对上了无论如何不能伤他性命!”
李元霸见林安说的严重,也楞了楞,但是他一向吃软不吃硬,梗着脖子道:“那我以后不得躲着他了?这那行!”
林安一拍他的脑袋,开口道:“你傻啊,不能伤他性命有没说不能和他打,你生擒了他,交给别人发落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你就让罗士信上啊!你不是说这个家伙力气不如他吗?”
李元霸这才转过神来,又露出笑容。秦琼弟兄六人,在道边上把刚才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暗中赞叹紫面大汉胆量过人。不过他们一行人里毕竟有几个人身份敏感,就转进了一边的小巷子里,林安连忙拉住李元霸跟了上去。远远的就看见秦琼他们正在一处房门前和一个老妇人说话。
这次一处偏僻的小巷,秦琼他们一进巷子,就听见有个老妇人在悲哭。这秦琼是个仗义的人,其他兄弟里头又有齐国远这样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几人自然要敲门问问。却没想到这位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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