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那位小姐觉得自己亲自去丢绣着她闺名的手帕有几分羞涩,于是便使唤那红枣去丢。问题正是出在这里,那日陈皮所见之人,他心心念念之人竟是这假小姐红枣。
是以,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时,掀起盖头来,看到那小姐,新朗才发现是自己娶错了人。不过这位小姐长得也是极美,新郎一个激动,就也好合了一把。
如此倒也相安了一晚,只是第二天陈皮见到那红枣后,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意中人的时候,大为高兴,立刻拉着她说要娶了她。
那小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前,陈皮这个想法已然被陈母扼杀于摇篮之中。
可原来那一日红枣对那陈皮也是一见倾心了的,她本是官家小姐,为奴为婢本就觉着委屈,可一想为了心上人,伏低做小为妾又如何,可偏偏她们竟然连个妾都不让她做。好在陈皮对她尚算痴心,一见到她便对那小姐不闻不问,这一来二去他俩便暗通曲款了。这样一来,红枣顺利地成了陈皮的妾,不久她便怀了孕。
故事发展到这里正是高潮,红枣这时发现,害得她家家破人忙的正是这陈皮的爹。
她大惊之下觉得自己竟然做了陈皮的妾,觉得自己大为不孝,可又不想对爱人不利,两厢权宜之下,便想到了死。
结果陈皮发现爱人死了,又发现原来自己的爹竟然是如此大凶大恶之人,一个没忍住,也服了毒。
那正经小姐看着爱人死了,有本身因爱人移情而心力交瘁,于是就随他们去了。
而后是陈母,他一看儿子媳妇都死了,连带自己未出世的孙子也死了,便紧跟他们脚步去了。
可意外的是,那红枣竟然活了过来,他一看周围都死了,她抢过陈皮手中的半瓶毒药,又死了一回。
祈月听完这一出大戏,深感这出戏堪比琼瑶奶奶,觉得分外畅快。好久没有被人雷的如此外焦里嫩了。
正打算跟秦风探讨探讨,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祈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又想,如今是叫不醒他叫他在这里睡个痛快呢,还是不叫醒他呢,祈月斟酌了一下,以为没有他,也许她今日免不了露宿街头……。
、090
090
祈月以为如何将秦风弄醒,实在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可不料他竟自己醒了。
秦风看了看周围的架势,觉得大约这书是说完了。便道,又看了看前方说书的先生一脸喜色,便向祈月道,“大概我这场觉是睡对了。”
祈月一脸不解,看着那说书先生明明是数钱数到眉开眼笑,他如何会以为自己睡对了呢。
秦风站起身,轻声道“你难道没有看出这位先生一脸这无聊的书终于说完了的快活样吗?”
祈月:……
在祈月愣神期间,秦风将你祈月拉到一处酒家,洋洋洒洒地要了许多酒,祈月以为此时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便道,“我如今怀着孕,只怕喝不了酒。”
秦风一听却没什么反应,压低了声音道,“我说公主,你莫非觉得我要请你喝酒吗?你若想酒后乱性,倒是可以拭上一试。”
祈月诚实地点点头,又想想不对,摇了摇头十分谦虚地问道,“那是如何让呢?”
秦风拎起一罐酒,道,“只要让我老爹闻到酒味,他就没心思再管我了。他定然会直往他那酒窖里钻,然后清点一下他那珍藏数年的好酒。我今晚也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祈月对秦风对他老爹的了解十分钦佩,又一想,问道“你若喝醉了,谁来送我回宫?”
秦风从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酒袋,对着小二十分豪爽地来了一句,“装满!”
祈月想了想他这种程度大概不算酒驾,于是想了想问,“壮士,咱们是不是回宫了?”
秦风拿了酒袋,付了银子,凑到她面前问道,“你若想跟我再多呆些时辰,我倒以为挺好。”
祈月捏了三分笑脸,道“与你一起自然好,只是回宫也是十分要紧的事。我如今怀孕不过两个月,所以还是要早些休息。”
秦风一听,没说什么,拉起祈月的手,嘱咐她在马车中坐稳,自己坐在前头赶车。
马车不疾不徐地走着,可祈月却觉得这回秦风倒有些不一样。她想了想自以为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倒也释怀了。
在离宫门口约莫三百米左右的地方,秦风将马车停了下来。祈月以为此事有些奇怪,便问道,“壮士,怎么了?”
秦风一笑,“我说公主,你难道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别那么晚还能进宫是因为你皇兄嘱咐的吗?寻常这个时候,宫门早就锁了。”
祈月一惊,问“那我们该怎么进去?”
秦风轻敲了一记她的脑袋,“笨,爬墙呗!”
祈月嘟着嘴摸了摸她的肚子,十分认命地跟上了他。
祈月张眼看看看这有些高的墙,抱着秦风的手又紧了一紧,闭上眼靠紧了他。
秦风看着她温和一笑,道“你可抓紧啊。”说完一使力将两人一同拔了出去,这轻功,十分了得啊。
祈月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又看了看这墙,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有恐高症呢。
秦风笑着问她,“没事吧?”
祈月睨了他一眼道,“没事。”
秦风摇了摇头,道“我说公主,你没事我没瞎自然看得到,我说的是孩子。”
祈月咬了咬牙,道“壮士,多谢你关心,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秦风弯下身子看了看,确定祈月神色如常后,站起身道,“那就好,那我先走了。”
祈月十分错愕地看着他果真就这么走了,过了半响,她大骂,“什么啊?本宫不认识路啊!”她深谙古代人都喜欢将皇宫造成迷宫的事实,十分认命地低下头掰手指。
直到第二天,她醒来后才知道,那秦风实在算不得完全不讲义气,因为她第二日才知道,秦风回到家后才想起他大概不认识路,于是他又翻了一趟围墙,将她扛到她的寝宫后才回家睡的觉。
那一晚,她分明记得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可说了什么,她不大明白,也不知该不该明白,总之,她不大参的明白。
冷祈月一大早听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司徒睿清将馥雅的公主身份又打回到了郡主。
冷祈月这么一想觉得她那位皇兄倒是有些有趣,只怕这其中也少不了秦风的功劳。
冷祈月只是淡淡一笑,公主如何,郡主又如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苏秦好像十分高兴,说,“这下子,你可算能好好养胎了。”
祈月笑了笑道,“嫂子,我能不能养好胎,也不是她能如何的。”
苏秦看祈月语气不大对,看了看她又觉得神色如常,她也不曾怀过孕,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吩咐道,“你好好休息,近日还是少出宫。”
祈月一笑,“我的嫂子,有你这么管着的吗?”
苏秦笑道,“你皇兄的话你不听,母后的话更不听,你当真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了?”
祈月无奈地耸了耸肩,又道,“嫂子,你和皇兄他?”
苏秦听了一喜,道,“肯叫皇兄了?我还想着那些话要不要对你说呢,如此看来,还是一并说了好。”
祈月看苏秦神色认真,道“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痛快了?”
苏秦正色道,“你可听好了,前几日我听到御医私下告诉你皇兄,说母后的时日就是这几天了。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祈月心中过了一过这些话,以为自己应当是没有苏秦所说的那样伤心。
毕竟,她不是真的冷祈月,更不是这司徒清浅。更与苏秦口中的母后没有太多交集,人的感情就那么点,这里浪费一点,那里用掉一点就没有了。
祈月道,“我皇兄大约很是孝顺。”
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祈月的方式可以有许多,但是他让苏秦来告诉她,不得不说其实是个聪明的办法。
但他大约不知道,这个消息,无论谁来讲,都是一样的。
苏秦以为祈月大约是有些伤心,便宽慰道,“你也不必太过难受,多去看看太后。”
祈月心中觉得这个误会其实有些大,不过倒也不想解释。
祈月道,“嫂子,你要小心馥雅。〃
苏秦感激一笑,点了点头道,“多谢你了,我自会小心的。”
是的,馥雅喜欢着司徒睿清。能令一个男人疯狂的东西,也许会是事业或是爱情。可能让一个女人疯狂的大约就是爱情了。
所以,她才会对顾倾城那样恨,对她的公主身份那样介意。所以,她才会如此丧心病狂,祈月后来深想了想,馥雅她大约是为了引起司徒睿清的注意,可只怕,她这是用错了方法。
爱情啊,实在是能将人变成白痴的东西。
苏秦那日并没有多呆,祈月想她大约也是知道司徒睿清是其实是故意的。
------题外话------
今天写这十章,实在是破了记录来的~
、091
091
这日天气甚好,祈月以为如此天气,不出门溜达几圈,实在是太过辜负了些,于是带着香云在御花园里闲逛,说是将来好生产。
香云眨着眼,心中纳闷不是那些主子娘娘怀孕时都喜欢静养,怎有这么好动的。不过,既然是祈月的吩咐,她自然不能说什么。
祈月看着眼前两个粉碉玉琢的小男孩,觉得煞是可爱,心中大略想了想,大约这两位就是她那挂名的侄子那位成妃娘娘的儿子了。
稍小的那位跑在前头,跌跌撞撞地,想是刚学会走路。只是这好死不死偏偏往她身上撞是闹哪样?
稍大一些的那位明显惊了一下,“弟弟,你怎么…”看到祈月连忙道,“想是姑姑吧,我弟弟刚学会走路,正是不懂事的年纪,姑姑莫怪。”
祈月那稍小的侄子,连忙躲到她身后,满脸委屈地能沁出水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怀着孕,她看到这孩子,倒是有几分喜欢。
祈月看着他俩一笑,她眼前这个稍大些的侄子,虚岁也不过四岁吧,这番话说得竟是滴水不漏,实实在在教她感叹了一把。
只是按理还是要问上一问,“我倒是不要紧,只是你们怎么自己跑出来,身边也不带个人跟着。”
稍大的睁大眼睛盯着祈月的肚子道,“姑姑如今怀着小弟弟吧?”
祈月狐疑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现在就能看出来吗?
他似乎知道祈月心中所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是母妃告诉我的,说是姑姑若生了孩子要云翔像照顾云笙那般照顾。”
祈月心中一念,好一个成妃娘娘。
祈月略略点头,“如此说来,云笙是弟弟,云翔是哥哥?”
躲在她身后的云笙大约觉得姑姑和哥哥都不理会他,有些不大开心,于是连忙抱住祈月的大腿,道“姑姑陪云笙一道放纸鸢吧。”
祈月这才看到云翔的手中,倒是有一只纸风筝,心想这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主意。
云翔眉头皱了皱,似在怪罪弟弟的鲁莽。
祈月宽和一笑,道“那便走吧,你们寻常在哪里放风筝?”
云翔见祈月应允,开心笑笑,道,“姑姑,就在那里。”说着指向一座假山。
祈月一眯眼,这假山之后她倒记得有一方湖,她那一刻倒是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云笙那水旺旺委屈地眼神,她立刻缴械投降。
“姑姑走罢。”云翔云笙一边拉着祈月一只手。欢天喜地地往那假山后走去。
这假山后倒是开阔许多,算得是个放风筝的好地界。
祈月甩开两个小侄子的手道,“你们两去玩吧,我在这边看着你们。”
祈月不知是不是太过敏感,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又吩咐香云道,“你去跟着他们,小心些,别出什么意外。”
香云依言去拉云笙的手,可不想云笙竟甩开祥云的手,反去拉祈月,“姑姑一起玩嘛。”
祈月无奈地看着云笙云翔两个,心中一想,不过放个风筝,到底也是她的挂名侄子,一味推脱也是不大好。
便依言拿起云翔手中的纸鸢,微微一笑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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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月看着那纸鸢越飞越高,只觉得分外高兴,何时她也能似这纸鸢一般,翱翔于九天之上,再无拘束,再无顾虑。
祈月摇摇头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太过痴了。这世间的牵绊已经太多,可万万不敢再有什么痴念,那些不过是害人害己,全无用处。
只是,明明心中觉得痛,却抓不到痛处,只觉得空,只觉得,分外累。
凤离玥,莫非,是想他了吗。
“姑姑,小心!”云翔惊呼,却已经来不及了。
祈月只觉得窒息一般地疼痛,她莫非要死了吗?还是回去?心头浮现的是谁的脸?心中那一抹,强烈的感觉是不舍吗,她对这个异世竟有这么多的痴恋吗。。。。。。
还是说,那些不过是错觉。
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清晰,那些过往。。。。。。
她,似乎想起来,她是怎么穿的了。。。。。。
顾漫安,你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不满足。
你跟艾瑞克结婚两年,我躲了两年,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说他爱的是我,可明明他的结婚证上,新娘栏是你的名字,他的遗产将来也是由你的孩子来继承。。。。。。你有的那么多,你还要什么,你不觉得你太贪心吗?
你,究竟为什么来找我。。。。。。
我分明看见,那个开车的女人,就是你。。。。。。
顾漫安,是你。。。。。。
“姑姑,姑姑快醒醒。”
“快些,请太医啊,主子,主子快醒醒”
“将这个女人拖下去,等候处置!”
。。。。。。
祈月只觉得好吵,好吵。
好痛好痛,好不想醒过来。
她被人拽到这里,拉到那里,哪个才是她,哪个才是?
大殿之上,所跪的女子,精致的妆容,一丝未曾凌乱的衣服,嘴角微扬的神情。
司徒睿清静静地看着她,眼色发冷,神情如霜。这个女子,当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妹吗。。。。。。
她,本性究竟如何呢。。。。。。
“馥雅,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司徒睿清发问。
馥雅冷冷一笑,“你早觉得是我做的了,我怎么解释,有什么要紧?”
司徒睿清看着他,脸色微怒,一言不发。
馥雅接着道,“皇上,那些陈年旧怨,不是弄清楚更好些吗,你为什么一味地帮司徒清浅?顾倾城与她结怨多年,这些莫非也要怪我吗?”
司徒睿清平静地望着她,她的命,此刻早不在她的手里了。
馥雅一惊,司徒睿清这个人,越是一言不发,越是可怕,越是平静,越是令人心慌。
馥雅站起身,缓缓跪拜,“皇上,臣女自请和亲。”
司徒睿清一愣,道,“你要嫁给凤离玥?”
馥雅缓缓起身,道“皇兄,皇族再无其人了,若是宗室女,皇兄你信吗?”
和亲在三国之间早是旧历,三年前西凉国公主凤倾儿嫁给南云国靖王爷司徒心远。若非是因为司徒心远出访西凉国时对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