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
说着点出两名士兵,“你们进去输血。”接着忍不住问了句:“伤者情况如何?”
“。。。。。。内脏出血。。。。。。不算太好。。。。。。”护士的脸色煞白,可又不敢不说。
呃。牛犇脸色没什么变化。旁边那个中尉忍不住问道:“娜娜怎样?”
娜娜就是那个被连累的女人,巧合的是她是三道杠的护士,正因为她用手写出建议,牛犇才把她和福生一起送到三道杠,经历一番周折后把科比奇教授“请来”,并且独霸了这间手术室。
“娜娜的情况已经稳定。。。。。。就是发声会受些影响。”小护士与娜娜是老相识,望着军官担心样子,末了补充道:“母子平安。”
“谢天谢地!”听到后面那句,中尉情不自禁双掌合十,忽留意到周围人目光不善,才意识到眼下做这个举动未必合适。
牛犇看了他一眼,诚恳说道:“恭喜。”
“谢谢!谢谢。。。。。。”中尉不知该说什么好,有些胆怯地让到一旁。“您请,您请。”
牛犇迟疑片刻,抬起头对小护士说道:“麻烦你转告教授。。。。。。算了不用说什么。总之,一切拜托。”
“嗯。”
小护士用力点着头,一边用手拍拍胸口,才去招呼那两名自报万能输血的汉子。
“跟我进去。。。。。。武器。。。。。。就不带了吧。”
“哦。”
两名战士有些窘迫,赶紧把身上的武装丢给同伴。这边,牛犇才又回头示意小托马斯让开位置,朝老妇做出相邀的手势。
“呵呵,下马威。”
被晾在这里这么久,老妇心里高兴不起来,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谈不上。”牛犇推开旁边休息室的门,说道:“既然来了,请进来坐。”
老妇还想再说,身后那个全身黑袍的人忽然走出来,径直向前。
持枪的人神色漠然,纵然得到长官指示,依旧虎视眈眈。经夜未散的杀戮气息混合到一起,将数十米长的通道填满,没有人会怀疑,但凡两人做出什么过界举动——比如再像刚才那样“穿越”一次,必将迎来灭顶之灾。
黑袍走在前面,步伐稳健,虽不能说视周围人如无物,但也称得坦然无惧,老妇似乎差一些,在从经过人群当中经过的时候,身形微微摇晃。身后小托马斯瞳孔收缩,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感到不安。相距这么近,他竟然感觉不到老妇的重心,集中精力看久了甚至头晕、胸闷、恶心,晕车一样想要呕吐。
“屠夫说的黑榜高手就是她?另外那个是毒寡妇?也是高手?”
与星盗的军队交手多次,说实话,正规军都有理由鄙视他们,然而双方接触以来,涌现出来的强者比比皆是,譬如屠夫、栾平,甚至那些普通黑帮成员也都心狠手辣,不容人随意忽视。昨夜更是接连遇到超级强者,毫不夸张地讲,随便哪个都有改变一场小型战斗结局的能力。
随便拧出一个都不错,组合到一起偏偏就成了废物,想来三巨头自己也很郁闷,明明都是不错的手下,就是打不赢。追究起来,恐不仅仅因为缺乏纪律,更深层的原因在于星盗世界的整体生态环境;这里遵循着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坐在首领位置的人都要经历无数血腥搏杀才能上位,手腕再高,天赋再好,总有一个成长、学习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个体是否强大决定着能不能活下来,精力自然会发生转移。试想一下,在一个能打能杀的人掌握权力,运筹帷幄者常常半路夭折的环境,谁有心情研究韬略?当真有人特别出众,势必会威胁到更多的人,接下来超级强者上阵,行刺、暗杀、乃至强杀。
一句话,星盗世界无法诞生真正的将才,纵有也活不长。
关于这些,小托马斯的智慧无法想到通透,经过一系列遭遇,他和周围军人一样收敛了对星盗的轻视,颇为感慨。
幸亏如此。
。。。。。。
。。。。。。
来到休息室的门前,黑袍停下来转向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半响不动。从开始到现在,老者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身,甚至没有睁开过眼睛。。。。。。考虑到在场众人的身份,架子着实有些大。
老妇早已注意到这个人,凝视片刻后忽然动容。
“你是。。。。。。天听?”
“过奖。”老者知道说的是自己,稍稍转身,却依旧不肯睁开眼睛,并且朝黑袍那边欠了欠身。
“夫人,好久不见。”
没有人知道老人是否睁开过眼睛,假如没有,他的默认能力着实奇特,对此黑袍女人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轻轻叹了口气。
一声轻叹,周围人忽然有种“受伤”、乃至悲伤的感觉,就好像最最亲近的人离自己远去,最最尊敬的长者表达失望一样,把人心里最深处的遗憾生挖出来。
白发老者的感触无疑最深,但也最为从容,其余人的神情皆有变化,四周虎视眈眈的士兵不知不觉将枪口挪开,望着黑袍的视线柔和起来。
牛犇不禁为之动容,内心微凛。
叹口气就令人心肠变软,露脸、说话会怎样?
幸好,黑袍女人并未停留太久,在老人承认身份后立即转身进屋,步伐比之前还要快一些;但其身后,老妇却不肯轻易放过老者,冷冷看着他好一会儿。
“少君对你怎样?”
“情义如山。”老人毫不犹豫回答。
“但是你。。。。。。”老妇胸膛微微起伏,快要控制不住情绪。
“情非得已。”老人的回答总是这么简单,连周围人都觉得他过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妇实在没办法过多纠缠,楞了一会儿忽然把视线转向牛犇,神情有些愤怒,似乎还带着嘲弄。
“连龙门客栈的顾问都能拉拢,难怪师座这么有把握。”
“呃?”牛犇莫名其妙。
这名老者根本不是他邀请来,如果不是老妇说出来,牛犇甚至还不知道他属于龙门,而且地位看来相当高。值得提到的是,在对老者的印象上,牛犇虽觉得他气度不凡,作风独特,但似乎不具备强大的力量。。。。。。除非他已经强大到完全无法感应到压力,如神话传说中的返璞归真,道法自然。
以牛犇现在的五感敏锐程度,那基本不可能。
结合老妇与黑袍的表现,只能解释为老人与她们之间有些恩怨,
“婆婆误会了。”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佣兵站出来,主动替牛犇解除误会:“霍老先生是我邀请来,纯粹生意上的事情。”
“你是谁?”老妇皱眉看着他,明显不信。
这次牛犇接过去道:“洛克,代表佣兵界。”不等老妇再说什么,牛犇干脆拦在前面,再度请她进屋。
“。。。。。。”
老妇没法再说什么,临近门时尤自回头狠狠瞪老人一眼,可见内心之不甘。可惜老人自始至终闭着眼,这番表情也是白费功夫。
不过,周围人全都注意到这点,众人去后压力一松,粗线条的军人没了约束,纷纷胡猜乱想。
“啥情况?”有人好奇询问。
“旧相好。”有人言之戳戳。
“老情人,算旧账。”小托马斯抬高音量,一边拿眼睛去瞅那个老头。
老人端坐纹丝不动,微合双目,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装神弄鬼。”
小托马斯忍不住暗骂,有些担忧的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这样一帮牛鬼蛇神,牛大一个人搞不搞得定?”
。。。。。。
。。。。。。
科比奇教授的医术如何有待验证,但从一些细节能够看出,他在三道杠医院的地位首屈一指。比如这间休息室专门为其准备,虽小巧但足够舒适,茶点齐全,旁边还有张按摩椅,牛犇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来自文明世界的高档货。
把老妇与黑袍请到里面,牛犇随后进来,身后跟着栾平,洛克,还有洛克带进来的朱莉;这种场合,朱莉能加入显然是因为性别优势,进屋后自觉充当起服务生的角色,为大家倒茶递水。
老妇回头看到他们几个,神色又有些不愉。
“他们也。。。。。。”
“栾营长与洛克是保安公司的原始股东。既然我们要谈索沃尔的将来,他们两位应该在场。”
“保安公司?”老妇一头雾水。
牛犇解释道:“是对索沃尔未来的一点构想,他们两位已决定参与、并为之努力;两位既然来了,很快也会了解到。”
老妇微讽说道:“师座这么有把握控制索沃尔的将来?”
牛犇望着她平静说道:“我不会控制索沃尔。”
自打见到那位霍姓老者,婆婆的情绪就不大对头,明明昨夜已有折服迹象,今天却仿佛换了个人,不仅态度变得强硬,语气更连礼貌都算不上。牛犇不想与之计较,但如果任凭她这样夹枪带棒地挑衅,难免落了气势。
想着这些,牛犇补充道:“假如婆婆指的是否有把握赢得这场战争,答案是:是的,我有。”
“呵呵,你还没有。。。。。。”
老妇正待反驳,一旁的黑袍忽然加进来,“算了婆婆,师座既然这么说,想必又掌握到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一边说着,黑袍女人大大方方在茶几旁边坐下,再伸出手邀请三人入座,并且主动表明身份。
“我就是外面常说的那个寡妇,师座可以叫我少君。”
听着这番话,牛犇纵然有所准备,心里仍禁不住一跳,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旁边栾平与洛克更加不堪,愣怔半响不能回神。
不是因为她反客为主,也不是因为对方亲切,纯粹因为声音。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听着却很有张力,声调柔而不魅,温而不软,言辞语气都透着果断。听过后,牛犇下意识地想要形容一下,回味片刻竟然想到两个不相关的字:耐嚼。
她的声音与爱娃的容貌具有等同效力:听过或者见过一次,都绝对不会忘。
做出这番姿态,黑袍女人已经抬起头,露出面孔,遗憾的是她的脸上罩着厚厚黑纱,纵然以牛犇的眼力也只能看到大概轮廓。
越是这样,人们内心越是好奇,越是想一睹真容。此外还有那只露出来的手,很白,皮肤细嫩,但不像一般女人那样纤细,相反有些宽大,有点像男人。
这就是那个艳名与凶名在外,令无数人、尤其男人谈之色变的毒寡妇?
值得一提的是,毒寡妇历来深居简出,关于她的传言无数,能够证实者极少,甚至连见过她的人也没几个。比如栾平与杰克,一个是响当当的黑帮头子,一个在佣兵界享有盛名,两人在索沃尔混迹多年,但都没见过毒寡妇的面。今天见到,两人才知道传闻并非全部都是假的,毒寡妇的确能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幸好这时候朱莉端来茶水,让人有机会调整心态。
“我这次来有些冒昧,希望师座不要见怪。”说着从朱莉手中接过茶来,毒寡妇客气地道了声谢,接着撩起面纱轻啜一口,露出同样洁白细嫩的肌肤,与两片嫣红的唇。
咕哝一声,或许是两声,栾平与洛克咽了口口水。
太诱人!
毒寡妇的外貌或许够不上倾城倾国,但其言谈举止每个动作都透着优雅与端庄,高贵但没有丝毫傲慢的感觉,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仿佛天生,让人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在混乱世界闯荡多年的女人,而且是个寡妇。
所谓三巨头,说白了就是土匪头子,与栾平的差别仅在于部下多寡,实力强弱,哪有什么真正的贵族范儿。这样的人,平时在民众面前做做样子,端一端身架,大家都能做到,可要是真的上台面,立马就会暴露本色。毒寡妇显然与别人不同,简单的几个动作和几句话,无一不让人怀疑她是否出身于贵族之家,要不就是受过高端教育。
但那必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难得的是,在星盗世界混这么久,毒寡妇并没有被江湖染缸同化,也没有因为艰难而放纵自己,依然能够保持本色——假如这就是其本色的话。想到这些,大家心里都忍不住叹息,星盗毕竟是星盗,索沃尔毕竟是索沃尔,无论毒寡妇有着怎样辉煌的家世,此刻只是个艳名远播的寡妇,而且与黑帮头子待在一间屋子里。
想着这些,洛克竟然又想咽口水。他明知道这样不对,也清楚自己这样的表现等于示弱,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对他这样一直在黑暗世界打拼的雇佣兵来说,高贵与端庄就像毒品一样诱人,像新的世界一样新鲜,无论如何提醒自己、甚至在心里痛骂,都抑制不住要想入非非。相比之下,旁边的栾平情形稍好,但也需要暗暗咬牙才能压制冲动,避免当场出丑。
毫无疑问,两人这样的举动令老妇大为恼火,本来态度就谈不上重视,如今更多了鄙夷与不齿。可是当她转向牛犇,发现这位更年轻的男人神态平静的时候,心里又添了许多不忿,暗想这货一定是在强装,少君的魅力哪个男人抵抗得了。
“夫人的勇气叫人钦佩,哪能见怪。”牛犇开门见山问道:“夫人这次来,是否已经有了决定?”
“师座只手扭转乾坤,不止勇气让人惊叹,智慧更是少有人及。”彼此都算得上真诚的赞叹,毒寡妇并不打算这么快进入正题,问道:“师座的那位朋友,情况如何?”
“还在抢救。”提到福生,牛犇止不住心有些乱,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毒寡妇诚恳说道:“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比如药物之类,师座尽管开口。”
牛犇叹了口气,说道:“谢谢。先看吧,至少等手术结束才能知道。”
毒寡妇柔声说道:“吉人自有天相,师座不要太担心了。你的那位朋友既然能杀死双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死神收走。”
牛犇听出言外之意,摇了摇头:“福生只是普通人。昨晚能够活下来。。。。。。很走运。”
毒寡妇微微一笑,说道:“除了师座,谁又敢说自己稳胜黑榜中人。”
不得不说,毒寡妇绝不是那种徒有其表的花瓶,简短几句问候便把双方关系拉近不少。站在牛犇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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