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牛一刀咬牙回应。
“有没有问题?”小李好意叮嘱:“这手术可难,条件艰苦,你别搞砸了。”
“没问题!”用吼的方式回应,牛一刀捡起刚刚丢掉的刀,“我需要人帮忙。”
“不关我事。”小李赶紧摇头。
“艾伦?”顾言章推一把艾伦:“得人帮忙。”
“呃。。。。。。人有的是。”艾伦此刻如梦初醒,深深看一眼小李,接着朝周围属下挥手:“你们,听牛医生的吩咐,绝对不准出错!”
令下如山倒,几名壮汉应着,全都跑到牛一刀身旁,恭身凝眉,聚精会神。
牛一刀也不客气,大声吆喝着行驶职权。“你,负责给我递刀;你,帮我翻开眼皮,注意手一定要稳;你跪下,扶着娃娃别让他移动,跪下!你个笨蛋,看看你的个子,不跪下怎么支持得住!你去那边,不要挡着光线;还有你,拿好纱布,站我身边来。”
一片慌乱中,壮汉们再度行动起来,最后那个有些迷糊,凑过来,呆呆问了句。
“拿纱布做什么?”
“帮我擦汗。”牛一刀翻翻眼睛,怒骂:“别挨这么近,蠢货!”
“哈!”
忙乱一幕,顾言章与艾伦彼此对视,连连摇头,表情微苦,反而小李哈哈大笑,心情极为舒畅。
“对对,好好教训他们,这群猪,就是没脑子。”
忽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回头,盯住一个人。
“你?”
由于刘一手退开,没了支撑的陈凡躺倒在地上,此刻正用眼睛盯着小李的后颈,目光明亮而锐利。看到小李回头,陈凡张了张嘴,用口型比划几次,似在传达某种信息。
“对我说话?”
小李楞了一下,明白后很快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看着陈凡,同时用嘴巴模仿他的动作,认真翻译。
“我,会,杀,了,你。。。。。。你要杀我?”
陈凡朝他眨了眨眼。
“真的啊!”
吓一跳的样子,小李扭头看看床边那一堆忙碌的人,接着再把头转回来,表情已变得忧心忡忡。
“那你得快点。等他们忙完,可就来不及了。”
“。。。。。。”
陈凡眨着眼睛,再次用口型一字字回复。
“放心,我会抓紧。”
**********************
换眼手术已在进行,没有经验丰富的护士,只有几名大汉围绕在旁边帮忙,耳边不时听到牛一刀的呵斥,眼里全是笨手笨脚。
“这个样子,唉!”
远远看了一会儿,顾言章叹息一声把头转向艾伦,压低音量与之商讨。
“这样到底行不行?”
“你有更好的办法?”
“不如把得福带出去,找个条件好的地方。。。。。。”
“这些东西怎么办?”艾伦指指周围一件件家具:“这里好几件遗物,体积大份量重,把它们弄来容易,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带出去?就算能带,路上谁敢保证不受到损坏?别忘了,稍后我们要杀出去,背后是追兵和枪炮,而不是仪仗队伍排列送行。”
“非得布置成这样吗?还非得原物原件?”顾言章皱头紧锁:“试想一下,要是这些遗物毁了怎么办?难道就办不成事?”
艾伦说道:“日记里这么写,我只能按照样子来做。而且我认为,这件事情两个步骤,得分个轻重;假如得福无法唤醒,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最坏也能拆开重新研究。要是唤醒了,它却真的因为环境有变不认主人,你说该怎么办?”
“道理是这样,可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儿。。。。。。”
“呵呵,这种事情,对劲儿了才叫怪。算了不说了,事情已然如此,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说着艾伦从怀里拿出一副耳麦戴好,打开但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等待。
片刻后,耳麦中传来人声。
“艾伦阁下。猎鹰筑巢,猎犬已放出,随时可以行动。”
“嗯。”艾伦明显松了口气,“清理是否干净?损失情况,周围有没有人发现异常?”
“清理顺利,猎鹰无损,周围。。。。。。”耳麦里的人稍显迟疑:“外面有个女人,看着比较奇怪。”
“女人?”艾伦微微皱眉,问道:“她看到什么了?”
“应该没有。但她一直围着鹰巢转圈。”
“那就是可疑。”稍想了想,艾伦断然说道:“派人试探一下,发现问题及时处理掉,必要时,提前启动勇士,还有鲍斯,务必要准备好。”
“是,阁下!”
因为得到命令,回应显得异常有力,随后切断联系。这边艾伦从头上摘下耳麦,皱眉沉吟。
“女人?转圈?女人。。。。。。”
说不上什么原故,在听到汇报有可疑女人后,艾伦本已放松下来的心不自觉地提起来,感觉莫名有些不安。
想了一会儿没能找到原因,他轻轻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并在心里自嘲。
“只是个女人。。。。。。吁,我太紧张了。”
。。。。。。
。。。。。。
第十六章:雨骤()
午后的阳光灼烈,体育馆东面斜影初生,随着太阳的移动渐渐拉长,被遮住的地面上热气消退,风送来阵阵清凉,难得一块去暑之所。
体育馆是五牛城内最大的建筑,东面是广场,聚集人群最多的地方,有比赛、或者活动的时候自不必说,即便平时,午后也总有人来此纳凉遛狗,年老的唠嗑斗嘴下棋吵闹,年轻的谈情说爱卿卿我我,还有年幼的奔跑追逐嬉戏打闹,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陆续散开。
由于这块公地,附近居住的人大多彼此熟络,家长里短说不完的话,但在这几天,情况有所不同,不止来的人少了,话题也不再是东家娶媳南边落葬,而是把焦点集中在对面,正在会展中心举办的展览上。
时近半晚,体育馆门前、广场的边缘阴影如期而至,周围陆续有些人从家里过来,一些手里拿着报纸,一些提着矮凳棋盘,还有闲汉铺开凉席,赤膊露怀躺在门前的台阶上酣睡,鼻息如雷;也有先到人如往常一样谈天说地,这会儿不再就对面正在进行的神展游人发表看法,而是对一名姑娘表达好奇。
“看那姑娘,又转回来了。”
“都好几圈了,还穿着皮衣,不嫌热。”
“来的时候跟她打对脸,真没看出热。”
“别是体寒吧。”
“寒也不能嗮不出汗,怕是有病。”
“吁,当心人家听见,骂死你。”
压下声音看着,几个人又有新发现,那个在毒日里绕圈的姑娘在体育馆门口停下来,目光来回,像在观察什么东西。
“她看什么呢?”
“好像。。。。。。在看那几条狗。”
“几条野狗,有什么好看?”
“是啊,有会儿功夫了。”
这些日子,来这儿纳凉闲扯的人少了,往日胆怯的流浪狗变成主角,游荡在各处寻觅食物,有时还会发生追逐和争斗。今天情形相对奇怪,大小十几条狗儿,都集中在大门前的台阶附近徘徊,伸着鼻子嗅嗅刨刨,时而低吠着朝内里张望,前进几步,又很快跑回来。
犬吠声不宁,梅姑娘默默看了一会儿,迈步上了台阶,走向那几个闲聊的人。
“朝这儿来了!”
有漂亮姑娘过来,懒散着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
“真不流汗啊。”
墨镜遮眼但盖不住脸,梅姑娘脸上干干净净,裙摆生风,不仅看着舒服,伴身而来的清寒也让人感觉非常享受,看她一步步走过来,几个人纷纷坐起来,都把衣物、还有神情收敛些。
整理的功夫,梅姑娘走到附近停下,开口问道:“你们经常在这里?”
问话有些无礼,看在她是个姑娘的份上,几个人决定不与之计较,当中一位老人接过去说道:“是啊,这儿我们熟。姑娘,你有事?”
梅姑娘用手指指体育馆大门,问道:“从什么地方进去?”
“进。。。。。。里面?”老人楞了一下,说道:“今天没比赛呀?”
“也没有活动。”旁边同伴补充着。
没比赛,没活动,体育馆大门紧闭,梅姑娘显然不是工作人员,也没有熟人可联系,老人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进去。
梅姑娘简单回答道:“知道,我想进去看看,找不到路。”
“路是有的,不过。。。。。。”
看着梅姑娘干净的面孔,老人好心劝说道:“姑娘你听我说啊,这个馆,做活动有比赛的时候确实热闹,没人的时候空荡荡的,不止不好看,还阴森森地透着鬼气。听我劝,甭管啥事情,别进去,起码别一个人进。”
“老胡又在胡说了,馆里怎么会阴森,还鬼气,跟他亲眼见过鬼似的。”旁边有人发笑,嘲弄老人胡吹牛皮。
“没见过鬼,可我在里面待过。当初我在里面做保洁,每次散场之后,大灯一关,哎呀那个地方,三伏天都觉得冷到骨子里,就跟半夜去坟头似的,渗人。”
“冷是空调吹出来的效果,人多的时候感觉不到,人少当然不一样,怎么能和坟头扯上关系;话说,老胡你半夜去坟头干吗?”
“谁去坟头,谁半夜去坟头!”
“别急眼呀,刚你自己说,就跟半夜去坟头。。。。。。”
几个人忙着抬扛吵架,梅姑娘反而被晾在旁边,正想开口追问“路”在何方,余光忽看到大门旁边的小门打开,一名穿着连体制服的黑人男子走出来,左右张望。
门开的突然加上响动,附近几条流浪狗一下子散开,跑开几步之后回头,纷纷朝男子狂吠。
男子微微皱眉,突然用脚在地上猛跺,做势要扑过去。
“汪!呜呜。。。。。。”
流浪狗胆小,呜呜悲鸣着落荒而逃,男子看着它们远离,咧开嘴微笑着,显得很是满意。
吓走讨厌的狗,男子伸个懒腰放松筋骨,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深深吸上一口,闷在肺里,很久不舍得吐出。
工作劳顿之后的享受,男子神情悠闲,抽着烟在广场随意看着,目光渐渐移到人多的地方。
几名闲汉身边,白裙姑娘如此醒目,想不注意到都难。
制服男人望着这边,正好梅姑娘也在抬头看他,目光撞个正着。
隔着墨镜,制服男人看不到梅姑娘眼睛,但是感受到一股审视的意味;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他挑了挑眉,张开嘴,朝这边吐出一连串烟圈。
梅姑娘看着他,经过一秒钟思考,便径直走了过去。
“今天那几条狗有点怪。”不知谁在嘀咕,听来好似梦呓。
“怎么怪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说。哎姑娘,你真去啊!听老人家的话,你这身子,别在那种地方多待。”
“管得着吗你,老不正经!”
关切与嘲弄的声音交替,视线中一袭白裙如云朵飘移,很快便去到制服男人身前。
**************
看着梅姑娘一路朝自己走来,制服男人脚下轻错,眼睛慢慢眯起来。
“小姐,有事?”
和老人之前差不多的话,经男子口中说出来,不仅显得轻佻,还隐隐有一股傲慢的味道。他把一只手抱在怀中,一只手拿烟,抽上一口,再次吐出一串烟圈。
梅姑娘停下脚步,刚刚好站在烟雾尽头。
“呵呵,来呀。”
制服男人咧开嘴笑着,不在意自己的样子是否招人厌憎,对面,梅姑娘稍稍偏过头去,视线越过男人的肩膀往里看。
这是工作人员进去的地方,里面是走廊,封闭而且没开灯,昏暗中看不到什么内容。
看着梅姑娘漠然的表情,男人发现自己被对方完全忽视,心里很无趣,且有些生气。
最后深吸一口,他把烟蒂丢在脚下,用脚踩灭,慢慢抬头说道:“没事就走吧,这里。。。。。。”
“你是谁?”梅姑娘忽然收回视线,看着他问道:“在里面做什么?”
脸上灼热的感觉油然而生,很不舒服,男人呆楞了一下,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问我?”
梅姑娘用沉默表示肯定。
“嗨嗨。”男子笑着,轻蔑反问:“你又是谁?”
梅姑娘没有回答他的话,又问道:“你刚刚杀过人?”
猛然听到这句话,男子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你不要胡说,我们在这里。。。。。。”
“杀人的不止你一个。”梅姑娘神色淡淡说道:“你们为什么杀人?”
男子神情渐变,冷然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家人在哪里?有没有同伴。。。。。。”
“你们在这里杀人,杀气为什么指向那边?”梅姑娘打断又问一句,怕他不理解,特意用手指点方位,提示他去看广场对面,人流进进出出的会展中心。
听到这句话,男子的表情再度变化,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诞生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你是问我。。。。。。为什么关注那边?”
“嗯。”交谈以来首次回应,显示出梅姑娘对这个问题极其看重,并且愿意解释。
她看着男子认真说道:“你们很有力量,杀气很重,想要那里面的东西,直接过去抢就是,为什么躲在这里杀人?”
这是什么话?
这是正常人能问出来的话?
男子大张着嘴巴,脑子里很努力地从各个角度寻找解释,最终只想到一种可能。
这个女孩精神错乱,她就是个神经病!
制服男人重新打量梅姑娘,试图找到更多证据,然而无论他怎么看,梅姑娘的表情始终如一,淡漠不露丝毫情绪,也很有耐心。
“难道她真的在等我解释,解释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杀人,而不是光明正大去抢?”
“这可真是。。。。。。”
下意识拍拍脑袋,制服男人担心会不会被对方传染,变成一个思想不会拐弯的怪物。
对面,梅姑娘依然安静站着,完全没有对他这番举动感到好奇。
“好吧,好吧好吧,神经病就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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