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清单。”旁边忽有人插进来,联邦科学院首席教授秦华早已忍耐不住,近乎贪婪的目光看着牛犇:“凡清单上的东西,能要什么要什么,能要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越快越好。”
这可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知道推脱不掉,牛犇心里默默叹息,说道:“我会尽力。”
“我没事了。”秦华干脆对先生说道:“你继续。”
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除了物质,还有国际关系方面。。。。。。铁部长,你来讲?”
“好的。”不同于搞科研的人那么“粗鲁”,铁风先朝先生点头,这才转过视线对牛犇说道:“希望巴西亚方面发表声明,对姬鹏帝国与霍夫曼帝国近年来对蓬莱、好望角的侵略行动谴责,并在合适的时候,与我们在相关星域组织一次军事演习。”
听了这番话,牛犇目瞪口呆,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荒唐。
之前秦华提的那些要求虽然难办,老实讲还在生意范畴,加上双方确有协议,牛犇觉得自己认真去办的话,至少能完成一部分。这次不同,这是国家事务,关系到巴西亚的对外国策!其中牵扯到多少利益纠纷,多少复杂博弈,那么多专业外交官员与谈判专家搞不定的事情,交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
“这件事,让我和他们谈?”提问的时候,牛犇心里觉得好笑,险些真的笑出来。
“谈判当然由专业的队伍进行,但你可以暗示他们。据我所知,双引擎机甲还存在许多技术难关,真正的优势在于操作。所以你可以告诉他们,双引擎机甲机甲操作存在着某些。。。。。。非掌握不可的独门技巧。”
这也行?
不愧是搞外交的人,讲起话来滴水不漏,骗人都可以冠冕堂皇。听了这番话,牛犇呆呆望着铁风平和、甚至称得上慈祥的笑容,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屏幕上那个以铁口著称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铁风和蔼的目光看着牛犇,鼓励说道:“因为是大事,能用到的力量都要用起来。不要小看自己,经过这么多事,你的话很有份量。”
“可是。。。。。。”
总统此时忽然开口道:“你是爱国者,为国效力理所当然。况且,又不是要你非办成不可,帮忙使点劲儿。”
这是一位总统说的话?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那张快要别皱纹覆盖的脸孔,牛犇从其眼中看到一丝隐藏极深的疲惫,竟然没有办法拒绝。
默默叹了口气,牛犇幽幽说道:“还有谁想敲竹杠,一块儿讲吧。”
心情有了排斥,牛犇故意讲出这番嘲讽的话,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旁边真的有人答应,毫不客气开口。
“我有要求。”
“?”扭头看着那位被人称为女财神的联邦总行行长,牛犇苦笑说道:“不会是让我向巴西亚要钱吧?”
女财神向他投以欣赏目光,欣然说道:“说对了。近年经济不景气,加上新建一支A级舰队,华龙联邦国库吃紧,希望巴西亚提供资金支持。。。。。。贷款也行。”
还真是。
不知第几次叹息,牛犇无言以对。此时此刻,他心里对此行的新奇、震惊、紧张以及荣耀的感觉已通通消失,只剩下委屈、抱怨、感慨,加上浓浓疑惑。
果然老实人受欺负,这都叫什么事啊!话说回来,眼前这些人身居高位,应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胡作非为”。也就是说,他们既然这样做了,一方面说明华龙联邦的确遇到极大困难,同时还证明,他们觉得牛犇有少许成功希望。
否则的话,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双引擎机甲当真这么值钱?
作为一名机师,牛犇当然知道双引擎机甲的优势所在,但他还不是将军,更不是领袖,眼界不够高度也不足,还看不到、也体会到“趋势”是何等沉重的字眼。
“我也有要求。”
“我先说。”
“你的事情不急。”
沉吟的时候,周围忽然传来争执,眼看着别人都已经说过,余下两名老者竟然争执起来,两人看着牛犇的目光,分明就是饥饿的人看着一块美味蛋糕。
成何体统!
因为面生,牛犇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身居何位,但可肯定的是,既然能够进入到这个房间,平日必定威风八面,光彩照人。
现在看看,两人和街头争抢顾客的买菜老头有什么区别。
“不要吵了。”
没等总统开口制止,凌墨寒中将已抢在前面,挑眉时,室内的气息顿时变得严肃。
“双引擎机甲需要接受实战检验,军犯的要求很简单,牛犇应尽快走上战场,参战。”
一句话,满堂沉寂。
。。。。。。
。。。。。。(未完待续。)
一八二章:不爱抬杠的好好青年()
“我反对。”
片刻沉寂,秦华首先站出来说道:“我是书生,但也知道战场生死莫测,牛犇现在是举国关注的焦点,万一出事,无论感情还是利益,对联邦的伤害都太大。”
“我也反对。”
虽未得到帮助“筹款”的承诺,黄秋雁依旧站出来为牛犇说“好”话,“安全是一方面,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牛犇去做,根本脱不开身。”
铁风随后说道:“技术角度考虑,我也不同意将军的意见。双引擎机甲尚未纯熟,牛犇刚刚毕业,这个时候把他送上战场,人、机都不合适。”
“别忘了,牛犇还没有毕业。”此前争论的老者加入进来。
“牛犇不是正式学员,根本没义务参军,更不要说参战!”另外那个言辞激烈,不知是真心鸣不平,还是希望借此留下好印象。不过,这番话确也道出实情,就在大家大谈爱国、朝廷大臣拉下脸皮求人帮忙敲竹杠的时候,牛犇的正式身份尚未真正解决。
牛犇肯定会转正,可是毕竟还没有正式宣布,这就急慌慌忙着要这要那,甚至要求别人上战场拼命,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咳咳,身份方面已经安排好,会在颁奖典礼上一并宣布。”
先生主动为总统阻挡炮火,表情略失从容:“不要胡思乱想。”
这话多余了。牛犇正在认真思考参战方面的事情,根本没空胡思乱想。
见其表情平静,先生把目光投向军方:“看来存在许多问题,凌中将有没有要说的?”
女将军的态度强硬而冷漠,淡然说道:“在我看来,那些根本不是问题。”
“喔?”
“身份上的事情就不要说了,牛犇铁定、也只能是军方的人,参军、参战都他的责任。关注度高是好事情,联邦英雄主动参战,可以鼓舞士气,激发民众的爱国热情以及对军队建设的支持,利远远大于弊。”
“可那只是对军队来说。”同为女性,行长与将军针锋相对。
凌墨寒说道:“没有强大的军队守护,连建设的机会都不会有。当前局势很清楚,红黑双盟对峙加剧,战争一触即发;联邦周边,姬鹏与霍夫曼蠢蠢欲动,骚扰从未断过。国内,军改之后震动未宁,士气与战斗力受到很大影响。这个时候不想办法,非要等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后悔?”
这番话讲出来,室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周围人纷纷变色。众所周知,军改是总统力推的重要国策,以霍青为代表的一大批军官受到牵连,对军队造成很大影响。当着总统的面,中将的这番话语气尖锐,甚至可以看成不满。
仿佛没有意识到这点,中将继续说道:“铁部长提到技术因素。作为军人,我们认为战场才是磨练人、机的最佳场所,也是唯一场所。机甲大赛已经结束,从几场战斗中的表现看,双引擎机甲完全具备走上战场的条件。至于牛犇本人,我只想强调一点,目前我们所谈的战场,仅仅需要面对杂牌星盗、雇佣军,和一些缺少重型装备的轻型部队。”
后面的话无需再讲,同样是战场,与星盗作战的危险程度显然不能与正规国战相比。凭借机甲的强悍护甲与高速机动能力,只要不是落入陷阱,或者疏忽大意,机师应该比较安全。
“但是我听说,好望角其实比任何战场都要危险,因为星盗不讲规矩,无所不用其极;他们都是亡命徒,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歹毒残暴远远超过正规军人。事实上,联邦近年在好望角损失的机甲数量惊人,连三十八师那样的队伍也吃过败仗。。。。。。”
话到这里突然停顿,铁风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到那支队伍,有些尴尬。幸好凌墨寒及时开口,目的虽不是解围,但在事实上帮了他的忙。
“打仗的时候讲规矩?这话不止外行,简直是害人。”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手段卑鄙,暗杀,投毒,爆炸,甚至杀俘。。。。。。”
“那又如何?”凌墨寒面无表情说道:“他们是星盗,几条破枪,几门火炮,偶尔从垃圾堆里淘来几台过时机甲,几台车,这些就是他们的全部装备。铁部长如果率领这样的队伍,难道会摆开架势,与联邦军队打阵地攻防?至于说星盗歹毒、残暴、亡命徒,我想请问,如果星盗不是这样,我们又何苦去打?身为军人,有什么权利怕死?”
“我又不是星盗。”铁风抹不开脸,语气有些脑火。“我也不是军人。”
“既然不是,就不要用自己的标准衡量他们。”
丝毫不给部长留情面,凌墨寒漠然说道:“三十八师的事情确有其事,但不是败给星盗,而是假扮星盗的异国军队。我想强调一下,现在的三十八师没有灵魂,与以往相比,战士个人素养虽在,整体实力却已经降低两个档次;若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一年之内,联邦王牌将会易主。”
又是一番含沙射影,室内气息愈发紧张,纵有人想反驳,也已不敢开口。
“现在谈的是牛犇该不该上战场,别的事情先放放。”
关键时刻,先生不得不再次站出来圆场,将话题拉回正规。
“行长刚才提到一点,当前最重要的是与巴西亚的合作,牛犇承担着重要责任,时间上。。。。。。”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不等先生把话说完,女将军断然说道:“我提议,邀请巴西亚志愿者进入好望角,比如那个安德烈,让他和牛犇一起参战,并肩作战。”
“这怎么可能!”
满座皆惊,铁风本能叫出来,喊过后脑子里猛一激灵,忽又改口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前后矛盾的态度,原因在于理解到凌墨寒话中包含的真正意思,情不自禁为之喝彩。很快,周围人纷纷醒悟过来,随之叫好声一片。
“好办法!”
“奇思妙想。”
事实的确如此。假如安德烈进入好望角参战,无论使用何种身份,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巴西亚的态度;另外可以想象的是,安德烈的真实情况、包括国内背景、社会与军方关联等等,都会被人以“巧妙”的方式泄露出去,让所有与好望角有关的国家知道。至于华龙与巴西亚方面正在进行的合作,牛犇并非制造关键,而是操作方面的模板,既如此,还有什么地方比战场更适合观察和学习?
换句话说,巴西亚几乎不可能拒绝,一定会派人参加。进而思之,如果巴西亚派人,比如安德烈,既希望他能够最大限度了解双引擎机甲的一切,同时要将采集的信息带回,因此,他们极有可能采取更多措施,务求保证其安全。
既要打仗,又要保证安全,可行的办法只能是。。。。。。强军,或者帮助强军!
如果巴西亚派过去的不是一个“机甲观察员”,而是一支部队、哪怕很小型的队伍,意义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件事情应该尽快安排,一旦巴西亚觉得掌握大概,肯定不会蹚浑水。”
越是想下去,越是能够体会到其中妙处,屋内的人纷纷开口发表看法,高谈阔论,眉飞色舞。反倒是凌墨寒,提出建议后便一直沉默着,再未开口
片刻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总统赞许的目光看着女将军,说道:“你的看法很有见地,想法也很有意思。”
“实话实说罢了。”中将做出回应,神情显得极为平静。
“能看到,能说实话,已经足够好了。”总统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不过,你的想法和看法都不重要。”
转折、或者叫打击来的过于突然,女将军神色微变,周围人也都为之一呆。不等大家弄明白意思,总统又对铁风等人说道:“你的,你的,还有你的,包括齐先生,你们的想法都不重要。”
这是要独裁吗?
念头刚刚在人们的脑子里闪过,总统接下去又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我的想法也不重要。”
最后把视线转向牛犇,总统感慨的声音说道:“之前你一直不开口,是不是在心里笑话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人莫名其妙,唯有先生幡然醒悟,神色变得不太自然。
参军,参战,换成别的人,在国家意志面前根本不容反抗,纵然委屈也需要服从;偏偏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另类,有底气对所有人说不。这个屋子里,了解牛犇底细的只有他、老局长和总统三个,别人可以错,他却很不应该;总统适才强调的那句“包括齐先生”,实则意有所指。
对参谋、顾问之类的角色而言,这是一种警告。
众目所集,牛犇听了总统那番让人“心惊胆跳”的话,不出所料并未流露出受宠若惊的意思,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觉得他们讲的有道理。”
这货竟然是个滑头!四周纷纷如此想到。
“到底谁讲的有道理?”先生替总统追问一句。
“都有道理。”牛犇认真想了想,补充道:“有一点,我不能同意。”
“那一点?”
牛犇说道:“凌将军刚才还说,军人没有权利怕死。”
听他提到自己,凌墨寒轻轻挑眉,问道:“你的意思呢?”
牛犇回答道:“我的意思与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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