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牛一刀把眼一瞪:“国外怎么了,俩脑袋四条腿?说白了,不就一头金毛。。。。。。”
“发神经啊你。”刘一手无奈说道:“我是说要注意礼貌,别让人家看不起。你想想,艾伦先生从国外来,这会儿忙着给咱们导游,一件一件尽心讲解。这个时候你这样做,人家心里不得有看法,说咱们华龙人缺乏修养。”
听到修养这个词,牛一刀不说话了。
看着丈夫难以忍受的样子,刘一手叹了口气:“要不这样,等转过半圈,咱们先找顾老打听一下。”
“艾伦的事,为什么找顾老?”
“他们不是熟嘛。咱们也一样,和顾老说话方便。”
“好吧。”
勉为其难答应着,牛一刀抬头看看前方,心里默默估计。
“半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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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圈不大,顾言章有意提速,不再对每件展品详细解释、或直接略过,如此说说走走停停,没过多久,前方出现安全门,两侧有安保队员值守,里层在望,神国遗物中相对完整、或被认为价值非凡的展品,多数位于此间。
值得一提的是,在考虑展出位置的时候,并非所有完整遗物都在内层,有些因为体积大受到空间限制,还有些被认为价值寻常,都会调整出来;此外还有这种情况,出于个人喜好,组织者故意把某件展品安排到自己认为合适的地方。
眼下就是一个例子,快要来到安全门口,顾言章本已招呼大家进门,忽然停下来指着最后一件展品给大家看,神情略显轻蔑。
“这个,原本放在里面,我让人拿出来。。。。。。大家看看,它怎么样?”
有意卖关子,顾言章微笑着转向艾伦,意味深长。
“艾伦,你也瞧瞧。”
“好的,我来试试。”
听出顾言章有考校的意思,艾伦和周围人一样把视线投向展柜,细细审视。
“又是画?”人群背后,牛一刀抬头随意瞅了眼,小声嘀咕:“不是书就是画,你说神国人是不是很闲,成天捣鼓这些。。。。。。”
“不懂别瞎说。”刘一手反手拍了丈夫一下,神情专注,目光痴迷:“巅峰妙笔,大师之作!”
“哦?”牛一刀楞了下,没敢轻易大放厥词。他是外行,但知道妻子对画、尤其这种油画颇有些研究,能用这样的话赞美,说明是真的好。
心里这样想着,牛一刀再度抬头观望,态度比之前认真不少。
那是一副肖像画,非常完整,画中女子端庄美丽,坐姿优雅,面带神秘微笑。。。。。。
为什么我觉得她笑的神秘?
心里疑惑,牛一刀仔细看了会儿,除觉得画中人物细腻,姿态表情传神到位外,没能看出更多,至于高妙究竟在何处,更是一头雾水。
“大师之作?巅峰妙笔?嗯。。。。。。院里老王画人最好,还有咱家媳妇,也不差。”
看不懂,牛一刀感觉无聊,目光四处乱扫;他发觉大家都在和那副画较劲儿,副会长艾伦更是眼也不眨一下,专注到不能更专注,痴迷到不能再痴迷。
“呵呵,画或许是好画,看画的可就。。。。。。”
怎么瞅怎么不顺眼,牛一刀忍不住心里嘲笑,暗想这些人啊,懂或不懂都盯着不放,看起来像专家,没准儿连我都不如。
胡思乱想中,牛一刀的目光看到顾言章的脸,不禁一愣。
“不对啊!”
他忽然想起来,既然这幅画被妻子那样夸赞,顾言章为何把它从内层拿出,还刻意说给大家听?
顾言章学识渊博,懂不懂画暂时不晓得,能确定的是,假如这副画真如妻子所言那样,顾言章的行为太不合理,甚至可以说荒谬。
心里想着,牛一刀忍不住抬头再看,果不其然,顾言章看都没看那副画一眼,只打量着周围看画的人,唇边带笑,神情极为轻蔑。
这样的表情,顾言章脸上可不会轻易出现,不,应该说从未见过。不知为什么,此刻牛一刀觉得那位老人变得有些陌生,以往祥和仁悯的气质都被脸上笑容与不屑给驱赶走了,显得冰冷,甚至有些残酷。
“瞎想什么呢!”
猛然一个激灵,牛一刀在心里怒骂自己,忽又发现一桩异事,路上从不留意展品的牛犇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目光看着展柜,唇角微撇,笑容诡异。
这表情牛一刀太熟悉了,每当儿子发现什么宝贝想法子弄到手,都会如此。
“糟了,这画有魔力!”
神国遗物确有其神秘处,有不少东西没法用科技解释,这画就有可能在其中。画中女子笑容神秘,看画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入迷,顾言章可能发现这点,或者他已经。。。。。。
已经中招?
这还了得!
“儿子!”
别人关不了,牛一刀上前一把拽过牛犇,顺势用肩膀撞开妻子,再把儿子的脸强行扭转,逼迫其视线从画上脱离。
“老牛你疯了,干什么!”冷不丁被撞,刘一手趔趄几步,差点摔倒。
牛一刀顾不上和妻子解释,蹲下来双手捧着牛犇的脸,声音急促:“儿子,儿子儿子,看着我,看着老爸这边,别看那幅画,想也别想。”
“。。。。。。”牛犇呆呆看着父亲,不知所措。
如此更验证心中想法,牛一刀用手拍打牛犇的脸,神情惊慌,双眼因焦急变得赤红。
“坏了坏了,儿子快醒醒,醒。。。。。。”
“出什么事了?”见他这样,刘一手也被吓的不轻,赶紧跑过来,试图抱住牛犇。“牛牛怎么了?”
“还说!都是你,非要看这鬼画。”再不管什么女权至上,牛一刀推开妻子,目光狰狞,看得出心痛,同时又好像面对仇敌。
“你看了鬼画,先别碰他!”
“什么鬼画?你说那副画?它怎么了?”从未看过丈夫这样,刘一手满头雾水。
“画有魔力。。。。。。”
忽然间呆住,牛一刀上上下下打量妻子,声音变得不那么确定。
“你。。。。。。没事?”
“我?我能有什么事?”
“刚刚你不是盯着那幅画,还说它是巅峰妙笔,大师之作来着?”
“那怎么了?”心里越来越糊涂,刘一手不禁要怀疑,丈夫是不是受刺激太大,魔障?
“妙什么妙,那画是假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牛一刀听着如闻天籁,与刘一手同时转头。
这个瞬间,两人对牛犇说的话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儿子说话了。
在此之后,两人思维开始运转,渐渐明白了牛犇说的什么,脸色顿时精彩起来。
“假的?”
脖子僵硬,牛一刀目光痴呆,傻乎乎望着儿子。
“你说它是假的?”
他心里明白,事实若真如儿子所讲,顾言章的决定就有了解释。
问题是,不到八岁的牛犇怎么看出来?而且有假货就一定有正品,牛犇何时、何地看过真迹?
画画。。。。。。印象中,牛犇四五岁的时候学过几天,后来知道了机甲,就没见他拿过画笔;难不成,咱家出了位艺术大师,无师自通?
犹疑中,忧心中,牛一刀呆呆望着儿子,看着他点头,极为坚定地回复。
“假的。赝品。”
“你咋知道?”牛一刀呆呆地问。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顾言章的声音突然响起。
“各位,别看了。艾伦,你也别为它费心劳神,不值。”
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顾言章朝人群挥手:“这幅画是赝品,所以我让人把它挪出来。”
。。。。。。
。。。。。。
第十章:思奇迹,见得福()
啊!
不用说人们何其惊诧,惊呼声一片;相比那些人,有所准备的牛一刀夫妇更加迷茫,看着儿子的目光满是疑惑。
“怎么看出是假的呢?真的又在哪里?”
“呵呵,这个就靠大家自己找了,答案就在画上。”
顾言章并不准备给出解释,转而宣告别的事情。“抱歉了各位,我有一点私人事务,不能再为大家解说,大家可以继续看这副画,也可以四处转转。那个,小陈啊,你过来一下。”
朝陈队长招手,接着顾言章把目光投向牛犇一家,发出邀请。
“一刀,到前面来,前面来。”
“哦。”
还没来得及详细问儿子状况,牛一刀无奈走上前去。
“顾老。”
“来来,和我一道。”
亲切招呼着,顾言章拍拍牛一刀肩膀:“看你刚才好像挺着急,怎么不想看了?还是我的解说不好?”
“瞧您说的,我。。。。。。”被当面揭穿,牛一刀神情尴尬,一个劲儿搓手。
“再看最后一件。”
顾言章微笑着,一面告诉牛一刀不用在意,一面为之解惑。
“艾伦和你说过吧,一会儿需要你帮忙。”
“哦?”牛一刀楞了下,心里想原来顾老早就知道,他们是一伙儿?
“顾老您只管说。”
“不算什么大事。”嘴上轻描淡写,顾言章语出惊人:“有个地方,可能要借你的这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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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内层,感觉进入到完全不同的世界。
最主要的变化,展柜变成房间,每个房间都做了装修,摆上家具,甚至精心设计出特有风格。大门是唯一能够提醒大家“这里是展厅”的配件,所有房间都有安全门,内里还有玻璃门,展出期间安全门打开,玻璃门依旧保持关闭,推开才能进入。
多出一层,看似没有必要,实则煞费苦心,游客站在通道就能大概看到房内结构,通过门口的标牌初步认知展出物,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进入。这样不仅可以避免无谓拥挤,还能节省游客时间;要知道,此次展品总计数百件,游客想全部研究一遍、甚至粗粗看一遍都很难,走马观花的过程中选择感兴趣的那部分,即实际,又能体现门票价值。
房间大小并非一致,彼此相接,中间构成一条弯曲通道,橘黄色的灯光,脚下铺有红毯,两侧是白墙,分布着各类提示图案,还有必要设备如消防、警报等等。所有这一切,加上安全门、和门口表情严肃的警卫,共同营造出一股肃穆的气息,来到此间,感觉就像进入到某个公司,或者是国家的某个重要机关。
通过游客的反应,此次改造的价值得到充分体现,不管什么人进来,都会下意识地收敛举止,安静下来。
“这么。。。。。。暗啊。”
一路琢磨顾言章话里的意思,牛一刀有点魂不守舍,刚走进里面,感觉就像从闹市突然掉到地底,他吃一惊后想说真安静啊,开口时发现通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说话,急中生智,改成一个暗字。
“暗?”
旁边,被叫到前面的陈凡回头看了看。
“是和外面不大一样。”
听他这么说,牛一刀很是无语,暗想你是队长成天在这儿晃悠,现在才有感觉。
没好意思开口点破,牛一刀目光四望,视线中并无太多游客,尤其没有人闲站着瞎侃,迎头第一个房间门口,墙上挂着的牌子下有几名游客观望,还有人轻轻念出声。
“世界第八奇迹,兵俑。”
“以军中人、马为模,泥塑成胚,经两次复泥修饰,手绘,面貌铠甲及细部刻画;其手足实心,躯干中空,头、手、躯干分别制作完成后,粘合阴干并送入窑中焙烧而成。”
耳边听着这段话,一行人走过房前,隔着玻璃门,牛一刀朝里看了看,因游客身形阻挡,只见一颗古代战士的人头。
粗粗一眼看不出名堂,牛一刀仅注意到人头逼真,头上梳有发髻,脸部神情惟妙惟肖,除此,便也没什么。
“就这,第八奇迹?”
“什么奇迹,我看看。”背牢了需要记下来的东西,牛犇对机甲没了心结,对展品来了兴趣,可惜他人小身矮视线受阻,踮起脚伸长脖子,仍只能看到一群人的后背。
“熊孩子。。。。。。”牛一刀习惯性地想骂,忽想起来自己还没弄明白那副画怎么回事,赶紧把语气放缓。
“什么奇迹,泥巴烧的假人罢了。”牵着儿子的手朝前走,牛一刀低低的声音问道:“儿子,你刚才说那画。。。。。。”
“成千上万。”身侧有人开口插嘴。
“什么上万。。。。。。你?”
牛一刀楞了下,抬头发现是艾伦走在身边,心里顿时想起之前的事,神情有些不自然。
“兵俑不是一个几个,有上万个。”艾伦笑着说道。
“挺多的。。。。。。”
“我看过不少神国文献,发现一种说法。”艾伦感慨的声音说道:“兵俑并非用泥土烧出来。”
“是吗?”此时才真正回过神,牛一刀大为诧异:“那是怎么做出来?”
“真人为模,泥巴只是外壳。他们是保卫皇帝的禁卫军,皇帝死了,他们要一同进入阴间,继续征战四方。”
“用真人。。。。。。”喉咙里仿佛卡了什么东西,牛一刀憋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这不可能,那个时代,不可能把尸体保存这么久。”
“哈!你居然当真了。”艾伦大笑,声音在通道里四处回荡,引来不少人扭头观望。
“。。。。。。”感觉被愚弄,牛一刀羞愤交加。
似乎没有留意这点,艾伦说道:“既然知道那个时代落后,就应该明白,制作这些兵俑何其不易,对不对?”
牛一刀闭口不言。
艾伦接下去说道:“说到保存尸体,神国古代就有很好的法子,千年不变,只是和兵俑发生在不同地方。”
牛一刀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艾伦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关于兵俑是真人的说法未必就是假的。没错,兵俑并非血肉之躯,当然也不是真正的禁卫军,但他们可以拥有禁卫军的灵魂,或许。。。。。。”
“泥巴拥有灵魂?”终于找到反击点,牛一刀打断他的话,讥讽说道:“原来艾伦先生信神。”
艾伦认真回答道:“我不信神,但我相信有神。”
这句话有点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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