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那朵在墙角挣扎求活的野菊。
幸福的感觉让人眷恋,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常会产生一些古怪念头,有那么几个瞬间,牛犇在心里和自己逗趣儿,甚至会不知不觉笑出来。
“要是有谁想毁掉这个地方,我就把他们杀光,哈哈。。。。。。”
“把谁杀光?傻笑什么呢?”走在前面的老魏听到声音,回头问着。
“没谁。。。。。。谁说要杀人了,别瞎说,客户等着呢。”
一面掩饰,牛犇跑过去,玩闹地推着老魏肩膀向前走,给他出主意:“好不容易来一单,是不是要狠狠宰他。”
“那还用说!”
被推着脚步有些踉跄,老魏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眼神有些温暖。
“对了牛犇,那几个小子都不够机灵。待会儿你和我配合一下,我唱白脸,你唱红脸。。。。。。”
“魏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
“来了来了。。。。。。”老魏吆喝着,一面拍拍牛犇的手:“记住了啊,你唱红脸。”
“哦。”
牛犇嘴里应着,脚步却不知不觉慢下来,眉头微皱。
“怎么是他?”
。。。。。。
。。。。。。
唐彬,或许存在一些缺陷,但不能因此否认其才干,印象中的唐彬沉稳练达,做起事情条理分明,为人彬彬有礼,牛犇从没有想过他会紧张焦躁到这样程度,满脸都是惶色。
“魏老板,麻烦你快点。”
三年级学生,唐彬不仅知道老魏,而且认识他。或许是因为事情紧急,加上牛犇这几个月的变化有些大,他没留意到这个被老魏身体遮挡的学徒工,急急忙忙介绍情况。
“启动的时候引擎有怪声,抓杆传动不好。芯片组也有故障,这个我已经弄妥,但是行进的时候经常失衡,检查多次,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声音透着焦虑,唐彬连声催促道:“快点卸下来,快。。。。。。对了老魏,一两天之内必须修好。”
旁边,几名工人正把机甲从卡车上吊下来,听到催促有些不满,低声咕哝着什么。这边老魏瞥了眼,有些惊奇。
“巧手?工程机甲?”
“是啊,怎么了?不能修?”
“怎么会!”
感觉受到羞辱,老魏很不高兴,心里记着自己唱的是白脸,冷漠说道:“我记得你学的是机甲战术专业,怎么和这个东西较劲儿?”
“你管这个干什么?”唐彬觉得莫名其妙,但没心思计较,催促道:“赶紧看看,急用。”
“急用。。。。。。”
老魏嘿嘿冷笑,不紧不慢走过去,看着机甲身上堆满灰尘,神情越发冰冷:“这可是三代,最新款,被你们扔到角落里发霉,放坏了又要修,恐怕有点麻烦。”
这是明着找茬,试想机甲是什么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放坏。话说回来,老魏平时收惯破烂,只要见到别人奢侈浪费,心眼就觉得不爽;在他看来,这台巧手落在那帮少爷手里纯属浪费,还不如拿过来,哪怕拆成零件都比现在好。
唐彬没在意老魏的态度,断然说道:“不管多麻烦,一定要修好,而且要快!”
哦?
老魏心想有这句话就好,开刀的时候不怕你不答应。
“我先看看。。。。。。放下来放下来,这边点!蠢货,没听他说不能启动,贴墙那么近,让我怎么操作。”
指挥的时候,老魏朝身后挥手:“牛犇,你也过来,一会儿我说你记单,算算费用。”
听到这这句话,跟在老魏身边的唐彬身形呆滞,疑惑念了声“牛犇?”,之后猛地回过头。
“是你?”
“嗨。”牛犇走过来和他打招呼:“真巧。”
“是啊,真巧。。。。。。”唐彬上上下下看着牛犇,目光古怪,“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老魏正准备登机查看,回头好奇问着。
“嗯,是老乡。”牛犇点头。
“老乡好啊。”老魏朝牛犇使眼色,大手一挥:“那正好,你和他谈。”
牛犇暗暗叹了口气,回头对唐彬说道:“还好吧?”
“一般般,你呢?”唐彬仍未摆脱惊讶,无意识地应着。
“我很好。”迎着对方怀疑的目光,牛犇笑了笑,不打算解释太多,指指那台巧手问道:“你这是,准备转修?”
听出这是玩笑话,唐彬苦涩说道:“突发事件,没办法,要不。。。。。。”
回头偷看一眼老魏,唐彬低声说道:“要不我根本不会来这里。”
这句话带有提醒的味道,牛犇有些意外,不禁对这个人恢复几分好感,诚恳说道:“谢谢。什么突发事件?”
“你不知道?呃对了,你没有参加。。。。。。对了,上官飞燕也在其中!”
“什么?”看着他惶急的样子,牛犇心头一跳:“拉练出事了?”
唐彬叹息说道:“还没有,但是恐怕会有,都是那帮教官搞的事,教授通知我们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对了,我了解到”
一番话凌乱毫无逻辑,牛犇一头雾水,正准备追问,忽听门外有根惊喜的声音大喊。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
。。。。。。(未完待续。)
一二零章:雪葬(求月票,求订阅)()
才发现皎洁自天而落,视线看到的就已不再是昏沉,而是一片满满的白。苍天仿佛一个早已装满的大罐子,口盖于此刻突然打开,雪花倒流,猛一看,竟好似无法丈量尺寸的瀑布。
凛风呼啸,鹅毛大雪漫天狂舞,被吹成一条条粗大的蟒鞭,凶狠狠抽打着遇到的一切;才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坚硬的地面已可留痕,但若真的踩上去,足迹会在顷刻间被后续的雪花掩埋,了无踪迹。
“哦哦,下雪啦,真的下雪啦!”
来自热带的有根兴奋呐喊着,不顾冷寒在雪地里来回地跑,夹在雪花中的冰晶打在他的身上和脸上,生疼但却强调了真实,让这憨厚的少年更加兴奋。
“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与有根相比,唐彬脸色微微发白,眼睛里有遏制不住的惊慌与担忧;牛犇默默站在其身旁,望着外面,神情有着类似凝重。
情况很简单,精英队伍入山之后,军校领队感到担忧,通知回来做好应急准备。第一条是检查可用的工程机械,包括机甲,万一拉练期间发生状况,必须马上可以出发支援。因为这个原故,军校后勤部门已在运作,各个专业的老学员也在学生会的组织下行动起来。唐彬就是其中之一,这不,刚刚才把这台有问题的巧手送到,大雪就已经开始下。
“这下糟了。”
只要下雪,入山队伍一定会遇到麻烦,接下去只看灾难大小,支援、或者救援是否及时,会不会造成人员伤亡。若出现极端情况,大雪封山,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都是轻易就能想到的结果,还有更麻烦的事情,那就是风!
雪大,风更大,山区落雪首先会被吹到洼地,形成一个个无法察觉的陷阱,寸步难行;而在这种天气状况下,山区地形复杂,天心谷周围存在磁场,空中撤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即便只是空投物质,也要能找到人才行,山区广袤,数百名学员分成好几支队伍,雪天迷失会走到哪里,完全是未知数。
“那帮军队教官,墨守成规,就知道相应号召,溜须拍马。。。。。。”
滴!
愤怒的时候铃声响起,唐彬拿出电话说了两句,很快挂断。
“紧急会议,肯定与救援有关。老魏,麻烦你快点把机甲修好,我得先走。”
“哦,放心。”听说是为了救援,老魏没有心情宰客,头也不回说道:“今天一定好。”
“谢了!那我先走。。。。。。”
“等等!”
牛犇叫住他交换联系方式,一面说道:“如果需要人手帮忙,叫我一下。”
唐彬神色有些复杂,说道:“现在的问题不是缺人。。。。。。你不要太担心,那帮教官如果不是傻子,就应该下达撤退命令,若有上官飞燕的消息,我会通知你。”
因为这番话,牛犇对他的印象进一步改善,认真道谢。
言语间,唐彬匆匆离去,余下牛犇对着漫天迷蒙,精神有些恍惚。
“这么大的雪。。。。。。”
。。。。。。
。。。。。。
凛冬时节第一场雪,以无法想象的狂烈气势压向大地,让人抬不起来。
千里之外,连绵群山迅速变白,如一个个巨大的馒头,寒风掠过岩角,发出呜呜好似鬼怪哭号般的声音,时常有堆积的雪被整片掀开,打散,粉碎,面粉一样洒在空中,狂风裹挟着它们狂乱飞舞,满目怪异,无数种图形摇曳。
这样的环境里,在无异色撞入眼帘的情况下,可见距离仅仅数十米,极度的混乱,使得周围一切看起来都很相似,看得久了,会生出原地转圈的感觉。王大庆很快体会到那种绝望,明智地低头专注于脚下。
说是涧道,其实根本不是路,脚下经常打滑,地面的雪还不是太厚,但已看不到颜色差异,王大庆时常会踩到凸起的石头,每次都会趔趄,甚至会摔倒。不得已之下,他靠向山崖,用手扶住山壁一步步朝前面挪。这样做,虽能帮助保持平衡,但却加速了热量流失,即使隔着手套,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顽强地钻入到体内,快要把他冻僵。
比这些更要命的是,王大庆的脚已经扭伤,还有,他在流汗!
劳累,恐惧,无助,自然分泌,流汗的原因很多,后果从未如此严重,令人绝望。
队友早已不见影子,这是落雪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王大庆非常乐观,拒绝队友的帮扶,只请他们帮自己带走背包,还因此戏言自己轻装简行,会早一步赶到今日驻地。
于是。。。。。。。情况就变成这样。
疲劳如潮水般冲击着意志,手指快要失去知觉,王大庆被迫停下来,靠在崖壁上稍作歇息。
骨头好像冻成冰棍,偏又软绵绵的,这是自小一帆风顺的他极为陌生的事物,虚弱,惊恐,而且绝望。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裂脸颊,王大庆抱肩把头偏向一边,惨白惨白的世界里,似有无数鬼怪对他嘲笑,朝他猛扑,相比之下,山崖灰黑色的土质竟让他觉得务必亲切,恨不得把身体揉进去。
风雪中,王大庆无助地蹲下身子,嘴唇无意识地抽搐几次,捂住脸痛哭起来。
压抑的哭泣声顺风而走,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呼喊。
“同学?同学!”
因为逆风,声音听起来来不够真切,王大庆豁然抬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绳子一样,拼命大喊。
“这里,我在这里!”
“来了!”
三条高大的身影顶风而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子”,至少看起来像棍子;雪白的防寒服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因为背风而立,王大庆绝对看不到他们。
“你们是。。。。。。”感觉对方不像是学生,王大庆神情疑惑。
“科考团,研究地质。”
当头的人靠过来,摘掉手套,从怀里拿出水壶:“冻坏了吧?来喝口酒暖和暖和。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
居然用水壶装酒,这人不是酒量特别大,就是要准备长途跋涉。不管是什么,王大庆已经不准备计较,忙道谢接过去。
“下雪前走散了。”
手指僵硬而且不停颤抖,手套滑溜溜发不上力,平日身强力壮,此刻竟连壶盖都拧不下来;王大庆有些羞愧,嗫嚅着把水壶再递过去。
“能不能帮我。。。。。。”
“走散了?”那人嬉笑的神情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
“我的脚扭了,不想拖慢队伍速度。”
那人没有接壶,反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严肃说道:“老弟,你这样不对。”
“为什么呢?”原以为自己做了件光荣的事情,王大庆疑惑道。
“因为,你要死了啊。”
“什么?”王大庆瞪大眼睛。
那人搭建的手探向后脑,右手扣住他的下巴,双掌一错。
咔!
王大庆的头转向一侧,瞪大的双眼带着迷茫,身体慢慢软倒。
“嗨!”
那人及时接住水壶,妥妥收起来。
“布置一下。”
旁边两人走过来,把王大庆的尸体抬起来走到路边,拿住他的脚在地面拖出深痕,再把头朝坡外、脸孔朝上摆好。
“好了。”其中一人说道。
“这样不行。”说着,另外那个人走过去,扒开雪找到一块石头,在王大庆的后脑敲了一下,再垫在下面。
人刚死,血仍在流,汩汩鲜血流到地面,竟然冒着热气。
“还是青木君做事仔细。”杀人男子赞叹道。
“咦!这只猪在看着你。”另一人开着玩笑。
“走吧。”青木冷哼一声,“有很多事情等着。”
交谈中,三人如三条白色的影子,混在风雪中去了远方;地面上,王大庆保持着困惑的眼神,身体渐渐被白雪淹没,仅在鲜血流出的地方露出一点点红,怎么都难以消除。
。。。。。。
。。。。。。
距离王大庆的尸体约千米外,两名女生体力不支,渐渐落在队伍的最后。不多时,风雪中传来呼救的声音,两名女生虽然疲惫的快要挪不开步,依旧顽强的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她们在一处山崖边发现一名受伤的科考队员,半边身子挂在悬崖,岌岌可危。
“快救人!”
“小英抓住我的手,用力!”
崖边坚硬而且极滑,两名女生接力去拽,然而受伤的科考队员身躯沉重,她们又已没什么力气,数次努力,自己反而滑向崖边。
科考队员仅仅握住女生的手,叫喊道:“这样不行,叫男生过来!”
“他们在前面,来不及的!”
她身后的小英微微一愣。
“之前没说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学生?”
“因为。。。。。。”科考队员朝她笑着,用力一拽。
“啊!”
两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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