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他是自己跳下去的,这事情你不能怪到我们的头上啊!”
苏槿夕的嘴角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我只要见到祁王,没有祁王,议和的事情不必再谈。”
苏槿夕的态度很坚决,信使根本就没有机会反驳和质疑,一脸的懵逼。
苏槿夕沉吟半晌。
“你只管回去告诉你家太子便是。好了,今日的事情便商议到这里吧!诸位将军也累了,都回去歇息。天色渐晚,夜路不便,安排信使大人在军中歇息,明日由慕容将军亲自派人送出军营。”
“是!”慕容将军连忙答应。
自从慕容祁失踪之后,虽然一直由苏槿夕暂代军中事务,但是对于慕容祁的寻找一直都没有中断过。
南离军中各位大将也一直希望慕容祁能够回来主持大局,所以他们虽然反对在这个时候与南离议和,但是当苏槿夕提出让南离交出慕容祁的时候,他们便没有一个人再反对议和了。
苏槿夕一身风尘还没有卸下,宣布议事结束后便一脸疲惫地离开,回自己的大帐去了。
夜幽尧虽始终没有插手,却一直陪伴在苏槿夕的身边。
其实有一种爱,不是我有能力替你解决或者处理所有的事情,我便仗着对你的爱把你保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而是我明明只要一抬手,就能替你做完一切,却始终尊重你,顾忌你的感受。收敛锋芒,改变节奏,支持你,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
此为携手并肩。
苏槿夕出了议事大帐,正要进自己的营帐,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拜托,你们让我进去吧!我真是你们公主殿下的朋友!”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军营,滚,老子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我真的是你们公主殿下的朋友。烦请军爷通报一声,拜托了!”
“滚!”
“如果你们不信,你们看这个!这是你们公主殿下亲手送给我的指环,这种指环只有你们公主殿下在中宁的幽王府上才有,我真是你们公主殿下的朋友!”
“再不走,就当你是敌国的间隙抓起来了!”
……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且那男子的声音,苏槿夕十分的熟悉。
“怎么回事?”
一旁的守护的士兵连忙回答,“好像是一名郎中,看着柔柔弱弱的,却一直说是公主殿下您的朋友,非要见你。”
“为什么早不来报?”
苏槿夕已然猜到外面的人是谁了,顿时黑了脸色,快步往外走。
士兵跟在苏槿夕的身后,丝毫都不敢怠慢,“这种……这种事情以前在军中也很常见,我们……我们只以为是别国派来试探我军军情的细作,所以便没有向公主您通报。”
此时,慕容老将军刚好从大帐中走出来,苏槿夕脚步没有停,“慕容老将军,看来军中士兵的素质还有待提高,你不觉得应该加强训练的力度吗?”
一个士兵的素质,能影响一个军营的素质,一个军营的素质影响一个军队的素质,从一个军队的素质,能看到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
苏槿夕说话的语气及其威严,甚至还带着一丝斥责的意思,慕容老将军的胡子颤抖了两下,连忙应声,“是是是!”
继而对那名士兵,“还不去领二十军棍!”
士兵霎时间脸色一阵惨白。
四周听到此话的士兵也丝毫不敢怠慢,霎时间提高了警觉。
苏槿夕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终于……来到了军营门口。
那人正在和士兵争执,眼角的余光刚瞥到苏槿夕的身影,脸上霎时间露出了一抹春风和煦般的笑容,朝着苏槿夕的方向走了两步,大大地行了一个氏族礼,“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是的,来的人正是云瑾。
在云瑾的心中,天大地大,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苏槿夕大。
即便是在云雨的天气,只要有苏槿夕在,他的周身便是晴天,脸上是比海棠花还要灿烂的笑容。
苏槿夕瞧着那抹身影,快走的脚步陡然顿住。
一身水蓝色的中衣,外面套着一件雪白色,犹如白玉兰一般纤尘不染的外衫。眉目如星辰皓月,面容线条柔和如玉,气质温润儒雅。
云瑾,依旧是中宁太医院那个少年天才神医云瑾,但是苏槿夕的脑海中却划过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雪白纤尘不染的衣衫,但是气质却是完全相反的。
云瑾的气质如丹桂,如海棠,如月,只要站在哪里,就能给人一种安然的感觉,如果站在人群中,可能温润得几乎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但是那个人却不一样,他如云,如浩瀚的星辰,如九天之上的仙,只要站在哪里,哪里的众人便犹如草芥,生灵犹如刍狗。
他的光芒,是连日月都掩盖不住的。
第820章 最年轻的尚书大人()
苏槿夕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在玄血之门所瞧见,九容在冥界之门内的画面。
一时间心绪难平,浓浓的悲伤涌上了心头,让苏槿夕有些恍然。
“幽王殿下!”
耳边又传来云瑾给夜幽尧行礼的声音,苏槿夕的神情这才恢复了正常,连忙用手掩了一把,闪烁着潋滟光芒的双眼,扭头,对上了身后缓步走来的夜幽尧。
夜幽尧在苏槿夕的身旁站定,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苏槿夕的肩膀。虽然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如常,但是四周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幽王殿下宣布主权的气势。
云瑾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瞧着苏槿夕原本就不太直接的眸光更收敛了一些。
苏槿夕是最了解夜幽尧的,怎可能不明白夜幽尧的内心在想什么?
连忙顺毛地看了一眼夜幽尧,给了夜幽尧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才对云瑾道,“云瑾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之前在军营门口为难云瑾的士兵见苏槿夕确实认识云瑾,各个一脸的胆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更别说再次阻拦云瑾了。
云瑾径直走入,在苏槿夕的面前站定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温和。
“王妃娘娘可安好?”
“安好安好!”
“那便好!前几日下官去了一趟邺临宗家,师娘对王妃娘娘甚是挂念,特意让下官来瞧瞧王妃娘娘,且还带了一些药品,给王妃娘娘补身子。”
虽然苏槿夕早已心知肚明云瑾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始终都没有捅破。
不捅破,一切都还是那个安然美好的世界。
犹如支撑在玄空中的空中楼阁,只要那层微薄的窗户纸捅破,一切都将坍塌成为废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样的结果,无论是苏槿夕还是云瑾,谁都不愿意看到。
只要那层窗户纸不破,春风和煦般的云瑾带着专属于苏槿夕的,比海棠花还要灿烂的笑容站在苏槿夕面前的时候,他还是那个云瑾。
苏槿夕似乎也受了云瑾的影响,脸上的笑容是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的灿烂明媚。
“外面天气寒,进帐说话。”
说着便带着云瑾朝着营帐而去。
有了方才夜幽尧喧宾夺主一茬子事情,苏槿夕在与云瑾说话相处的时候,还是有所避讳的,毕竟她现在的身子,可再也受不得夜幽尧半点折腾了。
所以,她可不想再受到什么莫须有的惩罚。
进了营帐,云瑾将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交给苏槿夕。
“王妃娘娘,这便是师母最近亲自研制的药品,全都是补身子的。托下官带给王妃娘娘。”
苏槿夕接过瓷瓶,打开来,解毒系统早已经读出了里面药物的成分,果然全都是好东西。
虽然许多药材解毒系统内也有,但却是不全的,而且还是韩老夫人亲手研制的,可不是一般的药品能比的。
苏槿夕欣然手下。
“看来宗家最近的状况还不错!”
云瑾依旧温和有礼,“宗家运转的确实不错,自从王妃娘娘除去药派,医派的名头便在整个南离蒸蒸日上,如今的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曾经的药派。
原本人们是只知药派不知医派,如今对于药派是避之不提。
而且瑞安师兄和天佑根据王妃娘娘和钰家主留下的方案执行,将整个宗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宗家药业在原有业务的基础上有了许多研新,反响也十分可观。”
苏槿夕满意地点了点头。
“苏家如何?钰儿入了朝堂,药堂交给下面人,打理得可还顺利?”
“钰家入朝堂短短数月,已经有了很大的作为,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了,而且还是王爷亲自批准的。”
苏钰已经是吏部侍郎了?而且还是夜幽尧亲自比准的?
但是苏槿夕从来都没有听夜幽尧提起过啊!
不禁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在一旁默然看书的夜幽尧。
感觉到苏槿夕的目光,夜幽尧抬头,目光轻微地从云瑾的身旁掠过,落在苏槿夕的身上。
“原吏部尚书要退下来了,原本是想等他替补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再跟你说,给你一个惊喜。”
原来夜幽尧要让苏钰做吏部尚书?
天呐!
一般能做到吏部尚书的位置的,基本都已经在朝堂上浸染了半生的人,就算不到四五十岁,也有三十多岁了。
前朝有位最年轻的尚书,三十五岁,而如今的苏钰,也不过是刚过了九岁,再过几个月才到十岁。
十岁便能做尚书,这简直……太惊悚了。且不说资历够不够,只怕在朝堂上也难以服众啊!
苏槿夕的眉毛跳了跳,“夜幽尧,其实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可以让他在朝堂上多磨练几年,不用晋升得这么快。”
其实苏槿夕想说:我不想做祸国妖姬啊!这样会被朝堂那帮老臣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的吧?
不管苏槿夕是不是苏仲亲生的,毕竟明面上苏家是苏槿夕的娘家,而且苏家还是商人出声,没有做官的前列。无论苏钰在朝堂上做的有多好,在口诛笔伐的朝堂清流眼中,难免会有苏钰靠裙带关系上位之嫌。
如今苏钰十岁左右做尚书,且不是更坐实了这个罪名?
苏槿夕真的是……惆怅死了!
但苏槿夕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幽尧的语声淡淡的,不紧不慢道,“他当之无愧,担得起尚书这个位置。而且……本王还觉得让他只做一个尚书有些屈才了。”
言外之意是,夜幽尧擢用苏钰已经很慢了?
这一连串的话语,简直重刷了苏槿夕的三观。
她只知道苏钰是医学的天才,却怎么也没有想过,苏钰在政治上也有着如此逆天的天赋。
话是从夜幽尧的口中说出来的,自然是不会有错了。
要知道,夜幽尧是从来都没有称赞过谁的,至少在苏槿夕的印象中是没有的。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就少的更如凤毛麟角。
就比如,眼前的云瑾。
无论他是中宁太医院那个少年天才神医也好,还是收敛了周身锋芒,带着专属于苏槿夕的和煦面具,下了神坛的九容也罢,幽王殿下的眼中,和普通的路人没有什么两样。
云瑾有些歉意地道,“看来是下官多嘴了。没想到是殿下留着给王妃娘娘的惊喜,早知如此,下官就不提此事了。”
苏槿夕一脸明亮的微笑,正要说无碍的,却没想到幽王殿下竟然干干地来了俩字,“确实!”
第821章 不可说的隐情()
夜幽尧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云瑾。
虽然云瑾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依旧带着春风和煦的淡笑,但是很明显,大帐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了。
苏槿夕及时挽救,轻咳了两声。
“额……那个,天色已经晚了。云瑾,不如先让人安排你在军中住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聊。”
云瑾自然是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
“一切听从王妃娘娘和殿下的安排。”
苏槿夕思忖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如今军中正好是缺人手的时候,由于军中医务资源有限,不少士兵因为常年旧疾无法医治,许多人都落下了病根。这回你来了刚好,就在军中多留几日,给他们瞧瞧。”
“是!”云瑾依旧很温和地答应了。
一时间,苏槿夕瞧着云瑾的模样,有些恍然。
眼前这个气质如木兰,温润如玉的男子,虽瞧上去是那样的平凡,但却始终宠辱不惊。苏槿夕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他和九容联想到一起。
好几个瞬间,她都觉得,云瑾就是云瑾,九容就是九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
之后苏槿夕让人给云瑾安排了住处。
由于天色较晚,暂时安排云瑾住在了军医的营帐当中,等次日一早,再给云瑾单独安札营帐。
第二日一早,云瑾的营帐很快扎好,并且还购置了许多云瑾在军中行医必备的东西,很快他便搬了进去。
东辰的信使也离开。
没过多久,苏槿夕便收到了东陵凰的消息,答应了苏槿夕的要求。
两军约定三日后商议议和之事,地点由苏槿夕这边定,苏槿夕将地点定在了死亡谷。
死亡谷……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最易于埋伏。
上次慕容祁就是中了东辰皇帝的埋伏,后来东陵凰和苏槿夕等人又中了九天楼的埋伏。
所以,苏槿夕宣布两军议和的地点之后,很多人都在暗自猜测,有了上一次的事情,这回东辰太子东陵凰到底有没有胆量来。
很快,便到了在死亡谷约见协商议和的时候。
一早,苏槿夕便带着部分士兵和护卫赶往死亡谷,苏槿夕和云瑾同行。
异性人到达死亡谷的时候,东陵凰也已经到了,不过,东陵凰那边似乎也没带多少人,只带了十几名士兵,以及几名护卫。至于暗中是否还有埋伏,就不可知了。
至少苏槿夕的彼岸镯一直都是开着的,并没有探测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东陵凰朝着苏槿夕豪爽地一拱手,“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