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漏子,令王爷也受小人欺辱,还请王爷责罚。”
他本不是雍王的嫡系,借着董锐锋的谋划,好容易造出这场战事,为的就是投其所需,借此投身雍王门下,哪曾想却出了这等事情,眼见着雍王面对梅雨诗的咄咄逼人却一直好言相对,虽然不见得全是理屈之故,但与这件事情也脱不了干系。
“罢了,窦将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情了。”雍王摆了摆手,淡淡道,“梅少山主也不是什么小人,话不要乱说。窦将军,你去吧,好生约束队伍,接下来之事,还需你多多上心才是。”
若是雍王厉声斥责,甚至动手,窦青山反而会高兴,那说明雍王不把他当外人,火气才会发在他这个罪首身上,但现在雍王如此客气,却是让窦青山心凉了半截,这语气这态度,明显是与他生分,却是连原本在舰塔中的那点亲热劲都没有了。
窦青山不由得心中坠坠,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站起来,躬着身倒退几步,方才转身离开,寻小型飞舟而去。
雍王若有所思地看着窦青山远去,旁边便有一将领道:“王爷,那姓梅的女子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的二世祖,也敢对你如此无礼,怎能轻饶过她!”
现在留下的,都是雍王的心腹,所以说话也不用太顾忌,登时便都七嘴八舌的替雍王报不平,有说梅雨诗不知天高地厚的,必要给她个教训,也有说窦青山不地道的,这事儿明显不可能是柯思仁自己作主,却直接把人给杀了灭口,摆明了要给王爷难堪。
乱糟糟说了一通,雍王才摆了摆手,众将登时鸦雀无声,一起闭嘴,看向雍王。
雍王笑道:“你们啊,这般沉不住气,如何跟本王做得大事业?刚刚那个蒙面的小女娃已经得了,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吗?天玉山跟我姜家沾着些亲呢,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江湖门派。”
天玉山是天下第九大门派,建立缉妖盟的十大派之一,这一点天下皆知,但要说这天玉山居然与皇家沾着亲,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众将都大是好奇,连忙摆正姿势,仔细倾听。
“昔年第一任天山雪后,原是我姜家的一位先辈。”
雍王简单解释了一句,便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转而道,“如今中京情形不明,身处边疆,还是不要得罪人为好,尤其是天玉山这般可以随便进宫,对宫中有一定影响力的,我们做得再多,也抵不住别人一句谗言啊。”
那最先替雍王吼不公的将领却是个惯会拍马屁的,听雍王如此说,立刻哽咽道:“王爷镇守北疆,兢兢业业,为王朝立下汗马功劳,不得赏赐,却还要宿夜忧心于小人谗言,这可有公平可言,属下,属下,当真是替王爷不值……”说完竟然抹起眼泪来,真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其他在座将领看了,不由得都是暗骂一声无耻,后悔自己动作慢了,竟是被这厮抢了个先,只是他既然先哭了,别人便不再有样学样,只得个个做出激愤状,为雍王名不平。
雍王没有说话,部下们的那点心思他很清楚,却也没有必要揭破,负手缓步,抬头仰望天空,却见天际暗色上涌,日光暗淡,心中琢磨的却是如何再借机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扩大。
有了边疆战事的借口,他便可以不用立刻赶赴中京,便是日后不得不去,也多了些许时间来观察判断,总比现在这么冒蒙的立刻应诏进京的强。
周时名随着梅雨诗下了浮云巨舟,却是偷偷开启全地图视野,盯紧了窦青山。
降落地面,梅雨诗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时名,道:“采花贼,你有什么要说的?”
周时名顾做糊涂,“说什么?”
“咱替人挡了无妄之灾,还救了你一条小命,难道你就不想来个知恩图报吗?”梅雨诗淡淡道,“别以为咱什么都猜不出来。你说你这家伙也真能惹事生非,第一次见你就被灵剑派追得跟狗一样,如今到了妖域山,你居然连边军都敢惹,这帮家伙是真正的胆大包天,你人品十级又怎么样?随随便便就能灭了你,别以为你自己的本事有多大,咱就算是踏足天品,也不敢说以自一己之力抗衡军队。你啊,真是不知死活。”
周时名苦笑道:“每次都不是我去惹事,而是别人来惹我,莫不是看我长得比较像好欺负的样子?”
洛思宁认真打量了他两眼,肯定地点头道:“放心吧,你一点小受的样子也没有,看上去就不怎么好欺负。”
“咱不管你这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今晚不能再单独住了,跟咱走,去咱天玉山的营地吧。”
梅雨诗看了看周时名,见他欲拒绝,便摆手道:“这不是为了你。若是你自己一个人,咱管你去死,不过洛家小丫头跟你打混,咱却是不能不管她的安危,不要拒绝了,跟咱来吧。”
周时名一想也有道理,他若是单身一人,自是不怕窦青山再来报复,但带着洛思宁却是多有不便,万一夜里战起来,一时照顾不到她,再让她受了伤害,那便是将这数万边军统统杀光,把窦青山锉骨扬灰,也无法挽回的憾事。
洛思宁却不乐意,“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事情,还要你们照顾,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从白马驿到妖域山几万里我都跑下来了,这点事情算什么?”
梅雨诗毫不客气地拿起扇柄敲了她脑门一下,“咱可不是见谁都帮的烂好人,若不是洛山长于咱天玉山有恩情,咱管你是死是活。你选吧,是跟去咱的营地休息,还是让咱现在就把你绑了,送回白马驿去?洛山长的人情可不好卖,这却是个难得的机会,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摩拳擦掌,想拿这个机会呢。”
洛思宁还想说话,周时名却拉了她一把道:“梅少山主一片好意,我们便过去吧。”
听周时名这么一说,洛思宁便不再说什么了。
看得梅雨诗好生诧异。
她也是听说过洛思宁刁蛮任性,凶横霸道,便连洛老山长也管束不了,不想竟然如此听周时名的话。
她心里不由有些担心。原本说周时名是拐梅雨诗私奔的,只是调笑,但看到此情此景,却不由得她不往这方面想了。
能让女人性子大变的,唯有心爱的男人。
这两个家伙不会真的搞到一起去了吧。
梅雨诗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但转念一想却又高兴起来,周时名跟洛思宁搞到一处,自然也就没有闲工夫去纠缠云浅雪了,她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想帮云浅雪摆脱周时名,以免影响了云浅雪的修行吗?
她想通了这个念头,整个人都高兴起来,喜滋滋地前头领路,带着两人一路来到天玉山诸人所在的营地。
她这个样子,倒是让周时名有些犯嘀咕,猜不透她为何如此高兴。
天玉山此次陪同梅雨诗出行的都是好手,在之前的混战之中,只折损了一个,尸体已经火华,只带着骨灰准备回去。
此时众人已经搭了十余顶帐篷,建起一个小小的营地,营地前居然还插了一面旗子,上面画着巍峨雪山,正是天玉山的标识。
苏长老正指挥众人收拾营地,准备拾火作饭,见梅雨诗领着周时名和洛思宁回来,也不多问,只吩咐人赶紧再起两个帐篷。
周时名和梅雨诗一人一个小帐篷,搭的比周时名自己动手搞的那个可是好得多了。
周时名随着众人用过晚饭,跟洛思宁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中,只借口说要休息一下。
众人也不疑有他,倒是洛思宁甚是狐疑,与沈东游对视一眼,都觉得周时名定期是有事情要做。
周时名确实有事情要做。
他一直都开着一只眼的全地图视野,全程跟踪窦青山,而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模样与窦青山极似的年轻人急步走进窦青山的帅帐,神色甚是惶恐。
那便是窦小将军了吧。
周时名如是想着,心中杀机涌起。
来而不往非礼者,窦小将军屡次三番派人追杀,现在该是到了一报还一报的时候了!
第二百零七章 爆头()
啪一声脆响。
重重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了窦小将军的脸上。
窦小将军被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鼻孔嘴角鲜血直流,他捂着脸,有些惊慌地问:“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打死你这个惹事生非,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
窦青山怒气冲冲,抡起佩剑,连着鞘子,没头没脑地便朝窦小将军的头脸上乱抽乱打。
窦小将军被打得哇哇惨叫不已,抬着胳膊护着头脸,哀求道:“父亲,饶命啊。”
窦青山狠狠打了一通,怒火稍泄,方才停手,怒视着这不成气的儿子,恨恨道:“若不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窦小将军已经知道柯思仁被杀的事情,但对于事情经过却还不太清楚。
听说柯思仁被杀之后,他便知道事情不妙,寻人打听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浮云飞舟上,那是雍王的地盘,知道具体经过的也只有那些雍王身边的高级将领,他打听不出什么来,只知道天上爆了架小型飞舟,而围杀周时名的计划也失败了。
却也知道父亲必然会恼怒,因此在外面溜溜躲到天黑,原想着趁黑潜回帐篷休息,明早再继续躲。
按以往的经验,只要躲他三五日,父亲气头过了,便不至于受太大惩处。
只恨这里不是镇妖关,丛林之中危机四伏,他不敢在军营外面过夜,不然的话,连军营都不会回。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窦青山已经安排人一直在守候,他人一出来,便立刻抓了押过来,连话还没讲呢,就被劈头盖脸一痛打,心中也是又憋气,只是不敢再激怒窦青山,压着声音道:“父亲,我错在哪里了,你便是要打死我,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错在哪里?”窦青山被气得冷笑两声,抡起剑鞘又是狠抽了一下,“老夫苦心孤诣的为我窦家寻求长保富贵的机会,好不容易以着这石坪之战为晋身之阶,投了雍王门下,如今却是被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障给搅黄了!没有老夫,你以为军中诸将谁会多看你一眼?”。。
“儿子如何敢搅黄父亲的大事。”窦小将军兀自不服气,“自打随父亲来石坪,儿子一直小心谨慎,收敛性情,不敢稍有行差踏错……”
窦青山怒极反笑,“好个不敢稍有行差踏错,我问你,是你寻柯思仁对付周时名的吧!”
“是儿子做的。儿子这也是为父亲解忧,那失去的元力刃原是着落在他身上,不把他除掉,终究后患无穷。”窦小将军理直气壮地道,“如今石坪就在我大军控制之下,若不趁此良机动手,让他逃回镇妖关,可就再不好找这么好的机会了!父亲不是也赞同儿子处置这周时名吗?”
窦青山道:“你派人诱杀周时名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对付与他一起的两个女子?嘿,你说得再堂皇,也掩不了你色欲熏心的事实!”
窦小将军心中就是一突,知道岔子大约是出在那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身上,却不肯就此认错,梗着脖子道:“儿子是怕那两个女人知道这件事情,想要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好大的口气,动手之前你也不打听清楚!”窦青山恨恨道,“如今石坪猎人众多,龙蛇混杂,更有各大门派的新弟子前来观战,你连自己要对付的是谁都不清楚便胡乱动手……”
“我……”窦小将军还张口欲辨。
窦青山突然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仿佛是帐篷被什么东西刺穿般,接着就看到儿子的脑袋在自己面前爆了开来。
好似个西瓜被无形的长枪刺穿一般,整个额头都粉碎,红白之物喷涌而出,溅了他一头一脸。
窦青山大惊,不假思索的伏地一卧,差地滚出,便又听到噗噗数声轻响,滚过的地面上冒出数个圆孔。
这攻击来得无声无息,没有丝毫元气波动迹象。
窦青山自己也是人品十级的高手,若是在人使功法神通突袭,多多少少也能察觉一些元气波动的异常,只是眼下这攻击却不带一点元气波动痕迹,端得是诡异莫名!
他顾不得哀痛儿子的死亡,一口气直滚到帐篷边上,掀开帐篷门帘,低声喝道:“有刺客!”守在门旁的两个卫兵大骇,弯腰去扶窦青山,只是未等他们两个弯下腰,脑袋便先后爆开。
窦青山这下真是心胆俱裂,再顾不得面子,扯着嗓子大吼:“来人,有刺客!”
平素他总是有亲卫跟在身旁,只是方才训儿子涉及家事机密,便把亲卫都使开,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好在亲卫都走得不远,听得他这一嗓子喊,立刻忽啦啦涌过来十好几人,都是披着元动重甲,挂着元力刃。
“护住我,护住我!”窦青山连声催促,从地上爬起来,一头钻进亲卫中间。
几个披甲亲卫便将他前后左右都护得严严实实,拔刃在手,严阵以待。
乓的一声,其中一个亲卫的头盔上火花四溅,似被大锤重击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一晃脑袋,低喝道:“有人远袭!”
整个军营都被惊动了,原本安静沉默的大营,眨眼工夫,变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伏在枝头的周时名晃了晃昏沉的头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悄悄滑下来,他的身形在夜色之中,与枝叶树干完全融为一体,竟好似变色龙般随着背景的变幻而变幻色彩。
下了树干,他小心翼翼地伏在草丛中,慢慢前行片刻,便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卒奔着这个方向急驰而来,附近几个自建营地的猎人全都被从帐篷里驱赶出来,围在当中,又有几小队人马分出来,往密林这边搜索。
周时名仗着这变色之术,便在这些搜索的军卒眼皮底下一路潜回了天玉山的营地,悄然回到自己的帐篷中。
一进帐篷,却是吓了一跳。
洛思宁坐在帐篷中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旁边趴在沈东游。
“你去干什么了?”洛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