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贝托讽刺地笑了。“你说封臣……哈!如果没有‘左耳猎场’。埃法兰家族早就该完了!”他说,“如果这次她死了反而是好事,我的朋友,云台上的三大家族,早就该重新洗洗牌了。不是么?”
安德罗?戈曼深吸了一口气,让就要蹦出胸腔的心脏重新落回原处。“你说的对,你说的永远都对……”他继续道,“但是让我告诉你!你口中的‘小女孩’和那个被追杀的家伙,带着你的手下直接冲进了黑锋卫队的军营!”治安官用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跨过桌面,向前探去,“我是治安官,没错!但是黑锋卫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可能封住所有人的嘴巴……”
巴贝托直接打断了他。“那就去想办法封住所有人的嘴巴!”
治安官的怒火突然熄灭了。“所有人?哈哈哈……”他笑了,“让我再告诉你,就是你嘴里的那个老东西,‘水晶云桥’的卡萨瓦隆,正堵在军营的门口,不停怒吼着原因,不停施加着压力,你告诉我,他的嘴该怎么封?我的执政官大人!”
“绑架、勒索、囚禁、强丨奸……穷凶极恶的角斗士觊觎着高高在上的贵族女孩,这样的理由难道还要我帮你想么?”巴贝托戏谑地说了句,“卡萨瓦隆需要原因,那就给他个原因!至于你说有人看到兄弟会的成员追在后面,我想问问,谁知道他们是我的手下?”
他看着治安官继续道。“而且,也许是极富正义感的兄弟会成员们,正在为了拯救‘公主’而追杀恶徒,避免不幸的事情发生在云台上呢?……”噗的一声,站在后面的隆克尔忍不住笑出声来,巴贝托则愉快地靠在了椅背上,“看,我给的‘原因’不但完美,而且还极富幽默感呢……”
安德罗?戈曼脸色青白地倒退了几步。“你疯了,巴贝托,你已经疯了……”他很少这样直呼执政官的名字。
“不,我的朋友,更疯狂的还在后面……”巴贝托挑着眉峰,收起了笑容。
治安官看着他,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会被你害死的,我一定会……”他攀住了把手,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不过巴贝托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恰恰相反,我的朋友,站在我这一边,你只会活得更久,更久……”治安官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甩开了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随着外面的卫兵将屋门重新关上,书房中再次安静下来。巴贝托抬起手掌撑在脸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响了起来。“记住,下次如果在这么被人简单地骗过去,你就没机会站在这里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是,是!大人!”隆克尔浑身一紧,立刻躬身答道。
事实上,法师身旁的手下,都是从兄弟会中临时带出去的,而且是假借执政官口令调的人。这样的事情隆克尔根本就没有想到,直到见到巴贝托,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或者说,又有谁会质疑‘裁决之手’的命令呢,所以他虽然愤恨,但也只能认栽。
巴贝托没有再说什么,从某种角度上讲,隆克尔的忠诚度让他非常满意,更重要的是,这位兄弟会的头领,有着疯狂的野心与欲丨望。这样的人,才是用起来最放心的。“好啦……”他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甜蜡’的生意怎么样了?还差多少?”
“除了剩下的两家之外,其他对手已经全部扫平了!”隆克尔沉声说道,“虽然比较棘手,但是我可以保证,决赛阶段开始之前,整个云台的‘甜蜡’交易,将全部掌握在大人的手下,不会有一丁点纰漏!”
执政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纯血魔剂’的产量怎么样了?……”
隆克尔一愣,有些胆怯地压低了头颅。“抱,抱歉……大人,”他说,“母体受创较重,目前,目前的产能只能保持在一个自然周期三瓶左右的分量……”
“尽量快些,即便还有时间,但是这种东西,对我的计划非常关键,当然越多越好……”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看向了斗篷中的布拉泽伊,“这次,也是你提到的那个‘有趣的家伙’吧?”
布拉泽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还真是有‘潜力’啊,每次总能弄出点事情来……”执政官借用着布拉泽伊当初的评价,微笑着调笑道,“不过可惜,这次,他恐怕没办法从洛佩罗的手底下活着逃出来了……”
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布拉泽伊的回答,但是执政官显然在对方的沉默中,闻到了其他的意味。“怎么?你并不这么认为么,布拉泽伊?”他的话同时引起了隆克尔的注意,后者古怪地转头看着斗篷中的‘同僚’。
虽然洛佩罗用调人一事,黑了隆克尔一刀。但是他绝不认为,这些兄弟会中的精英,加上一位正真的战斗法师,会杀不掉一个籍籍无名的角斗士。所以他看向布拉泽伊的目光有些古怪,如果对方不是执政官最重要的心腹的话,他的目光恐怕就要变成露骨的嘲笑了。
“抱歉,主观上,我真的并不这么认为。”布拉泽伊语气平和地答道。
“哈?你确定?!”巴贝托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还有一如既往的怀疑,“如果他能活着从‘隐秘云台’回来,那么不得不说,他将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虽然,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他最后说道,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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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再次()
密林之中,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在落叶与嫩枝组成的道路上前行着。扎尔目前的状况很不好,酸胀的肌肉让他的步伐越发沉重起来,不停涌出的汗水几乎浸透了全身,将衣饰与鳞甲异常难受地粘在身上。
距离上一次停下来休息一下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背后的女孩还在昏迷着,时不时低吟着难以分辨的呓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或者说,她的情形越来越严重了。至于身后的追兵呢,扎尔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对方的队伍中一定有个经验老辣的追踪者。
因为无论扎尔怎么小心隐藏自己的行迹,怎么处理好所过之处的折痕,他们都能准确地跟住自己,而且一直保持着一个令人绝望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扎尔不敢停下休息,因为对方很快就能追上自己,就像苔原上追猎着野兔的雪狼一样,它们永远撬在你的后面,追着,不远不近,一直追到你体力耗尽,变成它们的晚餐为止。
虽然太阳的方向已经坠向了西边,但是距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扎尔不认为对方会让自己拖延到夜晚来临,因为对于追踪来说,第一个夜晚往往是最重要的分界线。从这里开始,猎物会获得休息的机会以及修正后的逃跑路线,而猎人则必须面对着战局拉长,甚至进入拉锯战的窘境。
于是,扎尔有些沮丧地发现,这场逃亡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游戏,自己在前面逃,对方在后面追,自己在玩命,而对方只是在玩。类似猫抓老鼠一般。玩够了,时间到了,再杀死。
甩开脑中各种杂乱的想法,扎尔将背在后面的女孩抬了一下,咬紧牙床继续向前奔去。这片森林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就像“隐秘云台”的名字一样。沉静深邃、神秘莫测。一丛丛矮小的灌木与翠绿的青草,以及古木的枝叶混合在一起,就像一堵天然的绿墙,只要向前多走上几步,视线就被彻底遮断。它就像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海洋,置身其中,渺小的你永远无法看透其中的秘密,也永远都无法辨别出藏在最深处的虚实究竟。
拨开挡在前面的嫩枝,扎尔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隐约听到了一丝丝特殊的声响。他的心中一亮。迅速向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渐渐的,随着耳畔越发清晰的声音,扎尔拨在前方的手掌突然一空,当他冲出树木的缝隙时,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林间溪流横在了面前。
这是条清澈活泼的溪流,穿行在密林之中。宽阔的河床是由大片的石头作成,岸边的树木浪漫地伸到了叮咚作响的水面之上,伴着风中滑落的叶子。你能在水面下看到一缕缕,嫩绿色的。如女人秀发般逐流而动的水草。
如果不是在逃亡之中,这样的景致一定会让人心中一暖,但是很可惜,扎尔完全没时间顾及这些眼前的美好。
站在溪流边上,极快地扫视了一眼上下游流经的水势,扎尔发现“隐秘云台”的地势要比想象中陡峭不少。而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用半精灵的话说,林中的一条溪流能给你带来很多的益处。一方面,它可以让你获得干净的水源,以保持必要的生存条件。另外,如果是在逃亡过程中。一条溪流,还可以让你摆脱追兵,隐藏掉自己的行迹。
盯着面前的溪流,扎尔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逆流而上?在地势较高的位置观察这片森林,找到逃出去的办法;又或者顺流而下,能跑多远跑多远;还是穿过溪流,借着马匹渡河的时间,拉开与追兵的距离?
不不不……还有别的选择。扎尔的眉峰猛地一挑,背着女孩小心地来到了溪流的边上,用空出的手掌猛地撩起几捧水咽到喉咙里,久违的甘甜瞬间沁透了他的心肺。又在手心上捧上点水,扎尔回头看着近在咫尺,伏在自己肩头的女孩。她的睫毛在褐金色的长发下微微颤动着,面纱与脸颊间的缝隙中,淡雅的玫瑰色肌肤映衬着精致的鼻尖,还有一弯微微开启的嘴唇。
扎尔默默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溪水轻轻拍打在她的面纱上,以保持皮肤的湿润。这已经是扎尔目前能做的一切了,如果就这么逃亡下去,女孩的箭伤一直得不到处理与包扎,她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因为伤势而发起高烧,在昏迷中走向死亡。
重新站起来,扎尔望着一处水浅的地方,抬脚踏进了溪流。溪水微凉,而且水势很急,不过好在最深的位置也到不了腰际。小心试探着踏在脚底的石头,慢慢地向前挫着步子,扎尔可不想因为渡河而把自己的脚踝扭伤。
不过就在马上到达对岸的时候,扎尔却在溪流中停住了脚步。他摸索着从河水中捞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用手掂了掂,忽然眉头紧皱,整条右臂的肌肉抖出了一片细微的纹理——他同时开启了“钢铁之心”与“死亡之愿”。
岸上的落叶仿佛突然慢了下来,扎尔细细观察着一个个交错在一起的树木缝隙,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处,猛地拧动腰身,借着瞬间爆发的巨力将手中的石头甩了出去!
化成一团乌光的石头夹杂着低沉的破风声,电射而出,在两棵大树的缝隙间打了过去。伴随着一连串枝叶与灌木的折断声,无数的嫩叶在石头飞过的轨迹上卷出一圈圈圆形的螺旋,直到许久之后,才轻飘飘地重新落了下来。而那块石头,则已经飞出了足够遥远的距离。
这个办法不够完美,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扎尔对自己点了下头,立刻转身向着来时的岸边退了回去。不过这次,他在原来下水的位置上,抹掉了所有的足迹,最后脱掉了鞋子。回到了岸边的丛林里。
身后来时的方向上,再次响起了飞鸟的鸣叫,追兵们似乎根本就没想隐藏自己的行迹,只为了给猎物增加更多的压力。而扎尔却望着一棵粗壮无比的大树,飞快地爬了上去,直到茂密的树冠完全将他和女孩的身形遮住。才止住了攀爬的势头。
扎尔没有选择继续逃亡,因为这么逃下去,迎来的结果只有被追上,被杀死。他的计划很简单,将追兵骗过溪流,自己则改变逃跑的方向。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在追兵中确认那个追踪者的身份,因为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威胁甚至远远大过了那个战斗法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扎尔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作为整个追兵中的第一个击杀目标。
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藏在大树上的扎尔远远地看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那个黑发的法师位于整个队伍的中间,而最前头,坐在马背上的是一个满头红发的月妖族人。他一边抖着缰绳,一边伸出手臂,似乎在抚摸着身旁的植被。
“他很不错,大人,非常不错。”名叫拉涅尔的月妖轻笑着说道。手中揉捏着一截枝桠的断面说道,“他应该受过专门的林地生存训练。如果是常人的话,根本无法做到这么谨慎,这么小心,只在身后留下这么点可供追踪的线索……”
法师在马背上无聊地打量着一成不变的绿色。“那又能怎么样?不还是被我们跟住了么?”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再聪明的猎物,也跑不过猎手的追击。更何况,我们还有你呢,拉涅尔。”
伴随着众人表示赞同的笑声,月妖的脸上现出一抹自得的神色。“哈,您太客气了大人。其实么……”他的神情似乎换上了些许的不解,“以他的身手来看,应该可以做得更好。许多痕迹根本不应该被留下,不过很奇怪,他留下了,而且非常低级。”他最后撇了撇嘴,放弃了继续思考下去的意图。
树冠上的扎尔苦笑着回头瞥了一眼伏在肩膀上的女孩,不过他也仅仅是表达下无声的抗议,因为女孩还在处在昏迷之中。当扎尔屏住呼吸,将目光转回到树下时,法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就不是我们该去考虑的事情了,”他讽刺道,“也许是因为摔下马车,一不小心撞坏了脑子呢?”
几名手下听着,一起笑了起来,走在最前面的月妖突然勒住了缰绳,树上的扎尔知道,对方发现溪流了。果然,月妖的声音一挑。“溪流,大人!林间的溪流!”
“溪流?!”法师的声音一愣,跟在他后面的手下们同样如此。“扎尔呢?他过河了么?”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在扎尔的视线中,只见月妖很快发现了自己留在岩石上的水渍,随后跳下马背,小心地观察了起来。“请稍等……”他说着抬头将目光投向了淙淙流下的河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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