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枪,即便是十六岁的少年,也能毫不费力的使用。
哪怕是未曾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拿到这枪,很快也能上手,算是对新手非常适宜了。
林正阳此身是术士,又在集中营似的地方待了四年,论体质并不能算是健康。
要不是有着血脉的支持,可能在那四年的磋磨里,早就支持不下去,一病不起。
综合各种枪械,他最终选择了这种女式手枪。
检查了枪支,还好,六颗子弹都已经上膛。
打开了保险,端平了枪口,他谨慎地问着:
“谁?”
门后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公子,是我,隔壁家老王啊!”
“哦,老王啊?”
林正阳“恍然大悟”道:
“你又去敲哪家门了?”
“老王”委屈道:
“哪有这回事,公子您误会啦!”
“我给您送行李来了。”
暗号对上了·······
林正阳神色微松。
没办法,在这个地方,不得不谨慎小心。
他这身躯虽是神裔,但尚未抵达半神的程度,对寻常子弹都有些不够,遇到火炮集火,更是麻烦。
星桥境的术士,固然能暂时避入灵界,但终究还是有弱点的。
不谨慎小心,被人偷袭就容易栽了。
打开门,果然看到一个焦黄脸的古朴汉子,看着就像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
这会儿他背着个包袱,看着就像是个入城采买家用的乡下人。
放了他进来后,林正阳顺手关门。
门上一点微不可查的灵光闪过,已经被他施加了一个简单的“屏音术”。
“公子,出大事了!”
刚一入门,还不待坐下,王启年就焦急道:
“那一夜,我们去的赌场,所有亲身经历者,都在昨夜莫名死在赌场内,伏尸过百,血流成河了啊!”
“最可怕的是,他们死相凄惨,离奇可怖,据说法医鉴定,他们保持着理智,互相分尸,直到死之前都是清醒的。”
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道:
“当时在现场调查的巡捕,已经有三个精神失常,五个莫名自杀,十七个厄运缠身,现在消息都已经传来,大家都说是遭了恶神,就连丐帮的人都不敢继续待在洪泽了!”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帝国军务统战局,中央调查局,据说就连秘要机关的四君子都出动了一位。”
“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看到了,他们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很快就要到咱们这儿了!”
林正阳顿时深深皱起眉头:
“这下事情麻烦了。”
出了这么大的异常事故,这洪泽镇,已成是非之地。
第十八章不做不错()
林正阳身份敏感,加上仇人势力太强,他并不打算跟官面上的人物接触。
除非有朝一日他登仙封神,不然他都不会放弃自己处于暗处的最大优势。
问题是,形势变化,往往不由人的意志所能转移。
眼下这会儿,他再想逃离,恐怕已经吃了。
“别慌,这事不是咱们做的。”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下王启年。
林正阳镇定自若,问道:
“说说你说地军务统战局,中央调查局,还有秘要机关,那个四君子又是谁?”
记忆里,他不曾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说着,又有些奇怪地望着王启年。
这老王不是海军吗?
这么知道这么多。
王启年从那双点漆一般的眸子里,读出来一种疑惑,顿时解释着:
“这本来也不是机密,都是半公开的存在,但凡在政府和军方有点地位的人,都听过这三个组织。”
“军务统战局,又称军统,是戴总座掌管的特务机关,专门调查军情,刺探、反刺探,是军方之中的特务机构。”
“军统里面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是少量培养了一些术士,只从军中调派人才,听说里面水深得很,就算是我以前的大帅也很忌惮······他们有逮捕军官的权力。”
“中央调查局,是一个隶属中央的机构,历来由皇族充任局座,本身有许多贵族弟子,在其中任职,嗯,出身贵族的术士不少,他们一般是针对国内进行审查,调查一些特殊事件,也是各地巡捕的直属上司。”
“秘要机关,是最神秘的,对外行动时,通常都是小组行动,最出名的是四君子,梅兰竹菊,分别是其中一位的代号,都是实力强大的奇人异士,战绩不少,这次出来的,就是代号梅·······”
林正阳望向王启年的眼神都不对了。
“·······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公子,我知道这很离奇,但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故作神秘,是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只要有点关系的人都能打听得到。”
王启年连忙解释着:
“事实上,最近几年,世界各地稀奇古怪的事情越发多了起来,军统和中央调查局根本应付不来,秘要机关就是针对这些层出不穷的怪异、诡事成立的········为了打响名声,安定人心,他们的大部分战绩,都是对外公开的,当然,也仅限于本身有一定地位的,目前还没有全面对寻常百姓公开。”
林正阳微微颔首,心下若有所思:
“安定·······人心吗···········”
这倒是说得过去。
灵界靠近现世,必然引发新一轮灵力潮汐,各种灵异事件频发是可以预见的。
原本针对国内和军务的两大机构,早已经成形多年,根深蒂固,船大难掉头,一时间反应迟缓,也是寻常。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的预案不足以应对,是以成立秘要机关,专门应对这类诡异事件,也是可以理解。
新生的秘要机关,出于打响名头、站稳脚跟的目的,同时也是为了安抚人心,是以半公开使得宣扬他们的战绩,也是常理。
这背后定然还存在一系列复杂的利益交换和政治博弈,但这就不是林正阳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你说的他们正在排查,挨家挨户,并且已经靠近这里了?”
林正阳的镇定自若,逐渐感染了王启年。
这个焦黄脸的糙汉子,发现自家新拜的主公依旧胸有成竹,渐渐地自家也放心了下来。
他仔细回忆着方才从地下帮派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摇了摇头:
“不是,方才小人言辞有误,不能说是挨家挨户。”
接着他有些不悦道:
“他们正在挨个旅馆搜查,要求查验每一个旅客的身份证明,询问最近三日的行踪,以及人证无证。”
“一切有嫌疑的人,都会被暂时拘留,直到他们确定你不是嫌犯,才会放出。”
“当然,他们搜查令,这事已经得到上峰命令,三方联合办案,所以这时候就连本地政府也不敢插手。”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抓了。”
王启年用着希冀的眼神,望向林正阳。
“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正阳右手抚摸着口袋里冰凉、温润的银色手枪,略一沉吟,缓缓开口问道:
“他们还有多远?”
“本地的旅馆不少,这洪泽镇是四方往来交通枢纽,所以大部分民居,都有暗中经营家庭旅店,他们是先从家庭旅馆查起来的······因为人手不足,查得很慢,距离我们至少有两三个街区。”
“我估计,得到下午,甚至今天晚上,才能轮到我们住的这家小旅店。”
林正阳拉开窗户,窗外丝丝白光倾泻而出。
此时,方才是天明。
距离下午,还有很久。
数日前曾有一阵大雨,窗外林荫小道上依旧残留着些许积水。
空气之中,依旧有着浓郁的水汽。
阳光照在他的面颊上,好似为他本人镀上了一层银。
王启年看在眼中,莫名地感觉到一股神圣感。
良久,林正阳淡淡地回复道:
“什么都不必做,就在这里等他们上门。”
“做的越多,越是显得心虚。”
“他们真要有本事,能查到我头上,大不了杀出去。”
这话乍听起来,确实没有毛病·····
可问题是,我怎么办?
王启年眨了眨眼,那副焦黄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颤抖着问道:
“公子,我呢?”
随即就见少年人一副“诧异”的神情,挑着眉道:
“这还用得着问嘛!”
“那时候我自家都在挣命,哪有工夫顾得上你?”
“最多把你藏起来,我可以替你吸引一些火力,但最后能不能躲过去,就看气数了。”
王启年听到这么直白的回复,也是哑口无言。
大约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吧。
然而他也知道,这已经是那种极端情况下,无可奈何的决定。
再说,下属不就是给上司分忧的吗?
没道理反而让上司给下属背锅的。
勉强笑了笑,舔了舔嘴唇,王启军觉得,事情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公子,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我在本地三教九流,都有些关系,或许能给咱们找个脱身之策。”
“其实真的没有必要的。”
林正阳微笑着轻轻摇头:
“这时候,他们其实就是在打草惊蛇,越是行事诡异,反而越容易被盯上。”
“做的越多,错的也多。”
“反而什么都不做,更容易隐藏。”
“不做,就不错。”
林正阳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不过,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是很显眼的。”
“这样,你替我到本地政府那里打听下消息,看看案件具体情况如何。”
“再发动下你的人脉关系,打听下最近半年到一年,这附近区域出现过的奇异事件,看看有没有能联系上的。”
“咱们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就给不知道哪路神仙背了这口黑锅。”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非人啊!”
林正阳把玩后未曾收起,贴身放着的青铜钥匙,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其上一抹青铜色的古朴光泽,一闪而过。
第十九章各方()
“排查还需要多久?”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都散了下去,但是至少也要到入夜时分了。”
“洪泽镇的旅店太多了,很多民居都有提供住宿,这一时半会儿地,也有好几千户人家,事情很繁。”
中央调查局的高官,坐在乡镇厅里,听着下属的回复。
“这种离奇的事情,一看背后就是诡异,叫大家都放伶俐点儿。”
“这事儿,自然有人会顶上去!”
腆着个大肚子的调查官,两只小眼睛一咪,说道:
“军统的人呢?怎么还没有到?”
“这个·····”
下属的狗腿子,有些尴尬地回复着:
“卑职听说,最近胡大家要来南方巡回演出,这,这时候想必戴总座已经··········”
军统的戴总座,向来爱好美色,常常利用职务之便,对军中女特务上下其手,更曾经邀请下属妻子在其家中留宿,以至于闹得那下属将自己妻子囚禁至活活饿死········尽管这样,其人依旧不肯收敛,但凡遇上的美色,绝对想方设法都要弄到手,无论是何等背景,都是如此。
那胡大家,也是一位绝代佳人,本身是名门淑女,自幼学习音乐,如今已经是公认的音乐大家。
如今这戴总座迟迟不至,想必又是调用军统的人,前往猎艳了。
“混账!戴利这是想死吗?”
调查官顿时勃然大怒:
“公器私用!肆无忌惮!”
“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了?啊?亏他还是个军人!”
“约期不至,这是拿我当猴子耍吗?”
“等我回头狠狠地参他一本!”
···········
“魂归来兮,魄全体安······上帝有敕,令汝还生。”
薄暮之中,长街道旁,黑布覆盖着上百具尸首,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
一袭黑衣、黑袍,头戴黑冠,面如白粉的诡异男子,双手虚握,在原地缓缓踏着禹步,款款而行。
身后两排黑衣人,或捧古琴,或持玉笛,或带净瓶,或摇铃铛,缓缓奏着古朴、神秘的乐声。
铃铛、笛声、琴音,彼此交错,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传出很远、很远。
呼呼的风儿,愈发喧嚣,卷起地上飘洒的纸钱。
远处,夕阳的余晖,如血一般,映红了整片天地。
天空之中,突然星光大盛,无数星辰在此刻显现,生生将夕阳的余晖压下。
这里,顿时浸染成一片星的海洋。
沐浴在这个灿烂的星光之下,地面上上百具尸体,突然间都抖动了起来。
更有的,掀开覆面的白布,翻身坐起:
“我,我死了吗?”
“怪物,怪物!”
“这里就是阴间吗?”
浙西死去的人,记忆依旧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
惨白脸的黑衣男子,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耳畔: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死的?”
本就有些寒冷的冬日,顿时更加凌冽了几分。
这些刚刚“复生”的人,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没有了活人的迹象。
“心脏,我没有心跳了!”
“我的呼吸·····我不呼吸了怎么说出话的?”
“我的肠子漏出来了!”
梅特工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回答我!”
顿时,街道上为之一静。
所有的亡者,都好似凝固在琥珀之中的蝴蝶一般,彻底僵立在原地。
抬了抬头,他望向了天空。
星空依旧灿烂,然而原本耀眼夺目,几乎能压下夕阳的数颗大星,其本身亮度正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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