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云脂动了动眼皮,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道
“这跟端木小姐所传的话有关?”
“有”
“什么话?”
端木月静了半响,眼睛直直的看着宣云脂,好半响,才道一句
“皇上深重剧毒,我会与皇上一同去寻找解药,解得一线生机。”
宣云脂半敛着眉眼,点头
“那便祝愿你与皇上都能···活着回来。”
她含笑淡淡,这祝福乍一听有点大不敬,却也是实打实眼下最重要的了。
端木月没有回应,接着道
“若是你有危险,可找仙兰公国的公主白芊芊接应。这是那人要我转达的话。”
宣云脂喝茶的动作一顿,也便明白了她口中的‘那人’是谁。
若说宣云脂有什么身份没法摆在台面上,也就只有‘细作’这个身份了。
如此想着,她抬眼看向凉亭之下的人,想必端木月已经知道她跟秦景砚暗通沟壑。
而秦景砚敢把这事告诉端木月也就说明,他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已经在同一战线上。
只是····仙兰公国的白芊芊····。
啧。
宣云脂唇角快速的隐匿掉那一抹讽刺之意。
“我知道了,端木小姐可还有别的事情?”
端木月自始至终眸光清冷,
“没了,告辞。”
宣云脂咧开唇角,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再见。”
看着端木月与那小厮一同消失在长廊尽头,宣云脂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拨弄,咣当一声,上好的紫砂茶盏摔了一地。
婢女匆匆跑来,上下打量一番后
“姑娘可有伤着?”
宣云脂半靠在榻上,沉吟半响
“跟在端木月身后进来的人,是谁?”
第167章 求宠爱的摄政王大人42()
婢女一愣,站起身双手垂于两侧,
“听闻是端木姑娘带来的小厮。”
小厮?
一个穿着龙纹图样金丝软底靴的······小厮?
宣云脂唇角扯出的弧度越来越大。
··························
两个时辰之后,在皇城外端木月骑着一匹骏马身后一名相貌平平小厮打扮的男人跟在她的身后。
看到已经离皇城很远,那名小厮打扮的男人突然伸手,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英俊冰冷又略带苍白的脸。
看着那人的眉宇,倒是有一股尊贵之色。
这不是秦景砚又是谁呢?
端木月侧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如初,
“你想叫她死?”
秦景砚骑着黑马,面容冰冷声音毫无感情
“她本就是朕的细作,如今对敌人有了莫须有的感情,该死。”
说完,秦景砚感受到端木月仍旧注视着他。
侧头与她对视一眼,突地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笑意
“你不用跟朕掩饰,那日在擂台之上你不也是想要把那个女人杀死?现如今如你所愿,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端木月扭回了头,目视前方
“这是两码事。”
清清冷冷。
“一码事两码事,有什么区别?只要目的是相同的,我们便是同路人。”
秦景砚对此倒不怎么在意。
“有区别。”
端木月快速的辩驳一句。
跟着,道
“我杀她,是为了证明自己,你杀她,只是单纯的因为嫉妒。”
“嗬,嫉妒?”
秦景砚冰冷的脸上有了裂痕,手紧紧的攥紧了马绳。
端木月那清冷的视线犹如两道剑刃,直直的刺穿人心。
“明明是你的人,却喜欢上了你最憎恨的人,同时你也看出司云邪对宣云脂动了心,打算一石二鸟,杀了背叛者,同时也要让司云邪不得所爱。”
秦景砚脸色面无表情,听着端木月一字一句的话,突地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最终却还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有些话,就算知道也该藏在心里,说出来只会是给自己招惹灾祸。”
少年帝王终究是帝王,就算是被人架空了权力,但从小从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该有的心术与冷漠,他全都有的。
夜晚降临,在外一整天的摄政王大人终于回府。
两侧是恭敬挺拔的侍卫,司云邪一身金丝纹样暗红色衣袍,带出嚣艳与尊贵,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面容,只能够看的见那漆黑的眼眸以及轻勾起的薄唇。
唐一跟在司云邪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往里走去。
“人在哪儿?”
司云邪缓缓的极其富有魅力的声音响起。
前方站定着一个婢女,跪在地上恭敬虔诚
“王爷,宣姑娘在侧殿。”
司云邪脚步一顿,连厅堂也未去,直接转去了侧殿。
“不用跟来了。”
随着他越走越远,只有这句话传在了一众人的耳朵里。
唐一脚步顿住,站在了原地。
这种情况,自打半个月前宣云脂入了王府,王爷这般一回府便会去找她已经成了常态。
第168章 求宠爱的摄政王大人43()
唐一也早就习以为常。
但凡是个有眼的,都能够看得出来宣云脂于王爷而言有多么的不同。
侧殿,吱嘎一声,房门推开。
宣云脂坐在长桌跟前,看着眼前的佳肴似乎在等候着谁的到来。
司云邪看着那女人衣着款款,衬得她娇小精致,眼睛眨巴眨巴看上去精气神儿很好。
一进门便看到这场景,薄唇勾起的笑意浓郁了些。
宣云脂隔着长长的桌子,咂咂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宣云脂不会再对着司云邪行礼,毕恭毕敬的称呼王爷,甚至还有事没事发个小脾气俨然一副即将蹬鼻子上脸的节奏。
而让人惊奇的是,那个杀伐果断阴险狠辣的摄政王竟也任由这个女人不守规矩为非作歹。
司云邪走到主位上,拉开椅子坐下。
金丝面罩扯下,露出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狭长的眸子看着这一桌子的佳肴,再看看刚刚还一副心不在焉,这会子又荣光散发的宣云脂。
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心思流转,
啧,鸿门宴。
宣云脂眉眼弯弯,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一只招摇撞骗的大尾巴狼。
“王爷劳累了一天,定是饿了,不如尝尝今日厨娘做的菜肴,手艺不错。”
说完,赶忙站起身,轻车熟路的往司云邪的盘子里布菜。
想当初,她可是当过两个月的贴身婢女的。
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宣云脂来说,熟练的很。
只是刚布好菜,就听这厮慵懒的声音,缓缓一句
“本王吃过了。”
宣云脂站在那儿反应很快,紧跟着就又端过了放在一旁的酒杯,咧开嘴角笑的开怀,认真的介绍
“这个是很有名的女儿醉,我买了些回来,王爷尝尝?”
说着的时候,连让他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端着玉龙杯抵在了他的薄唇间。
司云邪狭长的眸子带出似笑非笑,唇间的笑意越来越浓,红色长袍有些松散,露出里面丝绸的里衣。
这次,终于没有拒绝,就着她的手,将玉龙杯中散发着清香的女儿醉一饮而尽。
酒的醇香在唇舌间弥漫,
“看你笑的跟只猫儿一样,是有事要求本王?”
宣云脂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却没有递过去,反倒是问
“我于王爷有救驾之功,看在这个份上,我若是犯了错可以饶我一次?”
她费了大半天的劲儿,终于觉得自己这个细作的身份实在是让她有点不踏实,思来想去,便有了现在这一出。
司云邪抬了抬眼皮,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深邃,更是衬得他俊美无双,好听的声音带出漫不经心
“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本王说这话?忠心的侍卫?还是本王的女人?”
宣云脂歪歪脑袋
“这有何区别?”
“前者救本王理所应当,若是本王死了,一个保驾不成的废物活着有什么用?。后者救本王也是得其所,毕竟若本王死了,你也会入王陵陪葬。”
话说的不紧不慢,宣云脂听的却是满头黑线。
第169章 求宠爱的摄政王大人44()
感情,感情,这意思是,她拼了命差点死在那个荒郊野岭,这是她的本分?
MMP
她一手攥着一张纸,这被司云邪一绕,反倒是没了理由再继续说。
把那纸又粗粗的塞回了衣服里。
咬咬嘴巴,只得又给他倒了杯酒,
“王爷觉得好喝,多喝两杯。”
做完这一切,往后退了两步打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自己的饭。
只是她这一退,坐在首位上的司云邪反倒是不愿意了。
他本就看出了宣云脂是有事要求他。
看着她那副兴冲冲的样子,本是要故意欺负她一下。
哪成想,这才说了没两句,就蔫了。
薄唇带出的弧度不减,伸手一把攥住了那细白的手腕拉回到自己的怀里。
感受到这温香软玉,薄唇轻轻的擦过宣云脂的额头。
将人整个囫囵的都抱到了怀里。
“有事要求,还用得着那些功劳来抵?”
好听的声音缓缓的传入宣云脂的耳朵。
叫她眼前一亮一下子便明白了司云邪的意思。
这意思不就是说,只要她好好说,他统统都会应允了吗?
她抬起手,环住司云邪的脖子,仰起头,笑意浓郁眉眼弯弯
“阿白是说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应允吗?”
司云邪一听到这个称呼,眉头一挑,
“你若再叫一声阿白,你胸口藏着那张纸恐怕就成了一张废纸了。”
宣云脂哼哼两声果真不再喊这两个字,不过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
“明明很好听,再说,那话本里都是这么叫的。”
司云邪听着垂眸睨了她一眼。
话本?
她还好意思说?
这半个多月由于宣云脂一直在床上修养,为了怕她无聊,所以特意找了坊间不少有意思的话本拿来给她看。
本以为这女人对那种情情爱爱的故事兴趣不大,也只是叫她来打发时间。
哪成想,她还真的看的津津有味,似乎第一次看这种话本。
约莫着五六日前,宣云脂看到书中女子对她的情郎称呼都是叫小名,什么臣哥哥,小城,等等。
她想起司云邪,自己与他见了三世,要么直呼其名,要么什么都不喊,总觉得生疏了些。
她思来想去,脑袋里就只想到了阿白这一个称呼。
而且越想越觉得这名与司云邪非常相配。
刚开始她这般称呼他,司云邪虽然有一瞬的怔愣,但是看得出心情不错,似乎很喜欢。
不过这过了一日,也不知为何,一听这名就一脸不爽,就好似谁招惹了他一样。
那感觉很奇怪,似乎又喜欢宣云脂这般亲昵,又对这名字满脸的不爽。
不过宣云脂认定了这个名字,两个人的时候就阿白阿白的一声声唤他。
时间久了,他似乎也默认了,不过就像是在这种时候总是要表达一下对这个名字的不满。
“何事?”
他看着怀里这个女人。
宣云脂又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小心翼翼的铺在桌子上。
“啊白···王爷如果觉得可以,便在这纸上签个字。”
司云邪听着她的称呼,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久了的缘故,阿白这名字听着比生疏的王爷二字顺耳多了。
第170章 求宠爱的摄政王大人45()
修长的手指将桌子上的那张纸捏在了手中。
开头的三个正楷字‘免罪帖’
一入眼便知道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
他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
“免罪?看来你是已经打算好了要做些背叛本王的事了。”
缓缓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
宣云脂摇头,糯糯的解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哪一天我惹到你,你要杀我,这个不就可以当个保命符?”
宣云脂是真的怕万一哪天她这奸细的身份被发现了,这厮真拿着这事整她,她可就完蛋了。
司云邪把人搂在怀里,捏着那张纸,薄唇带出漫不经心
“我若是想杀你,纵使搬出天王老子也没用。”
宣云脂一愣,这,这好像说的也对啊。
“不过,你若是签了字,便表示如果以后我万一做了什么,你愿意饶我一次,这个,就算是保证书,毕竟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目光灼灼,似乎笃定了只要签了字,就相当于得了一块免死金牌。
宣云脂看着司云邪依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一只手垂手搂着她,不发一语。
她一手扯着他的衣襟,拽拽
“签还是不签?”
抬着眸子认真的看着他。
司云邪望着她,薄唇勾起
“很想要?”
“嗯”
宣云脂点头。
他没再说什么,径直的将她抱起,椅子拉开,往一侧案板桌上走去。
走到跟前,将怀里的女人放在桌子上,从一侧取过毛笔,司云邪三个字带着凌厉与苍劲出现在了那张纸的最下方。
宣云脂拿着那张纸细细的看了好半响,心满意足了,也就高兴了。
她小心的将纸叠好,塞到怀里贴身揣着。
然后一下子跳下案板桌,抱住这个俊美慵懒的男人,抬起脚尖凑到那薄唇上亲了一下。
司云邪怔愣了一瞬,看着将他抱的紧紧,看起来很高兴的女人。
突然他垂眸,俯身,贴近宣云脂。
“再亲一下。”
宣云脂眨眨眸子,眉眼弯弯,这美男凑过来让她亲还有不亲的道理?
吧唧亲了一下。
“再亲一下。”
吧唧又一下。
“再亲”
吧唧一下。
“再亲”
吧唧·····“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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