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在这里啊!那团乌云我早就看见了,不过我手里有更吸引人的东西。”赵欣顺着楼梯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文件袋。
“这是什么?”我指了指文件袋,预感赵欣有好东西让我们看。
赵欣将文件袋拆开,里面是一叠打印纸,上面有数字编号,将打印纸按照序列号摆放好,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幅清晰的地图,等高线和地形走势十分清晰,在地图的角落里,有我熟悉的关山镇黑岩岭,而地图的中心,有四个红色的字,十分刺眼,正是‘伦德水库’。
“这是伦德水库的地图?”我很吃惊,虽然之前赵欣已经说过要去省里图书馆查找资料,可没想到她真找到了。
赵欣得意道:“没错,我在图书馆泡了整整一星期的时间,终于在一堆废旧的野史资料里发现它。”赵欣称,她拿着这份地图,找到了杂志社的同事,帮忙进行了影印,不过纸张大小有限,为了使地图更加详细,她尽量将地图的按一比一的比例复制下来。
“找到水库,就意味着找到陆家村,因为陆家村就在水库中间的某个小岛上。”我有些兴奋。
“可是这个湖中心并没有标记陆家村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的湖心小岛。”韩宁谨慎道。
“有可能是陆家村太小,没有标记出来。”赵欣的语气并不坚定,显然也不能确认。
我们对地图进行了仔细的研究,发现地图并不复杂,反而很简单,只花费了很少的时间就完成了地图的研究,伦德水库的位置,在保宁寺和西沟村之间。
“这两个地方我都有听说过,不过没去过,看来的提前打听下。”韩宁说着就要离开。
赵欣一把拉住他,“别急,我还有东西给你们看。”
我一听还有宝贝,情绪很高涨,虽然这段时间风波不断,但大多都是有惊无喜。
赵欣犹豫了一下,语气很调皮:“这个东西我不知道是谁的,不过有人给我,就说明这东西有用。”说罢赵欣从怀里掏出了几张残卷。
我心里一惊,一脸的差异,赵欣示意我不要多问,先看了再说。我拿出玻璃钟摆,仔细观察残卷投射出来的影像,此时我心里好像揣着一只打了鸡血的兔子,上窜下跳的,画面的内容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拍摄场景好像是在水底,前面几个人身穿潜水衣,正在奋力的向前游着,记录这些画面的人从后面拍摄。忽然,前面那几个人的动作突然开始变慢,随后都慢慢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将头转了脸,表情显得十分痛苦,佛在告诉拍摄者:‘我想动,可是我完全动不了。’紧接着,拍摄者仿佛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画面开始变得停滞,翻转,突然,图像开始剧烈抖动,整个画面开始下沉,紧接着,水花四溅,一座大海一般的碧蓝湖泊出现了。
残卷的内容到此结束,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几个人的表情,如果是遇到了危险,至少要挣扎几下,可这几个人几乎是先是行动缓慢,接便不动了,好像被人用绳子绑住了手脚一般。
赵欣惊呼道:“难不成是水鬼缠身?”
韩宁也是一脸错愕,“老李,这画面拍的不会是伦德水库吧!”
我的头脑有些乱,问赵欣残卷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赵欣回答:“是李婶儿给我的。”
我猛咳嗽了几声,咽了咽唾沫说道:“李婶儿?李叔交代过不让我拿到残卷。”
赵欣瞪了瞪眼,“我不知道啊,反正是李婶儿给我的,我就拿给你看。
我心里清楚,一定是李婶儿背着李叔拿给我的,如果这事情让李叔知道,可不得了。不过,李婶儿做事向来有分寸,索性不再担心。
赵欣见我犹豫,故作吃惊状:“这东西不会是伯父留下来的吧。”我白了她一眼心说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演!赵欣一脸坏笑:“李叔不知道这事情,你就放心吧,更何况,给你看这残卷时,你我都不知道这东西就是伯父,所以不知者无罪。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赵欣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墨黑色的石头,油中带亮,光滑无比,好像抛了光的鹅卵石。
我将黑色鹅卵石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倒像是一块搓脚石,不过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心说既然是父亲留下来的,就绝对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生活用品。韩宁和赵欣凑过来研究,可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有些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与其在这里硬撑,还不如先放一放。想到这里,索性将东西一并藏好,等有机会在慢慢研究。
雨后的风景很美,木栅栏周围的爬墙虎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一夜之间爬的到处都是,整个宁堡的庭院翠绿浓密,清爽透彻,被雨水洗刷之后,散发着自然的清香。艳阳当空,孤雁南飞,让人的心里充满着说不出的一种激动和憧憬。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黑岩岭上空的圆形乌云,不过,倒也没什么,因为那里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深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次即将成行的伦德水库之旅,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住在自己家里的歪倒。这些天我一直没回家,不知道他的情况到底如何。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李婶儿没有过来找过我,说明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不知为什么,我仍然有些不放心,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了下来,穿好衣服,走出了宁堡。
时间是半夜一点多,在农村,这个时辰,除了打麻将的人在紧张忙碌,其余的老百姓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独自一人走在瓦房庭院交错的乡村小路上,别有一番滋味,天空月亮很大很圆,光线清晰明亮,街上看不到任何游荡的人,偶尔有几只山猫野狗窜来跳去,山林之中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猫头鹰凄惨的叫声,有时还能听见猫头鹰咯咯咯的笑声,给安静祥和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恐怖。
来到自家的大门口,发现歪倒的屋子里的灯仍然亮着,心中暗骂这小子是没睡觉?还是睡了不关灯?电都是用钱买来的,这么浪费可不行。我见大门紧闭,于是悄悄的翻过院墙,脚刚着地,突然觉得好笑,心说回自己家,反而搞得跟做贼一样。
轻轻的来到歪倒睡觉屋的窗前,探头向里一看,炕上铺着被,却没见歪倒,心中纳闷:“这个时候不睡觉,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又犯病了?”正想着,忽然觉得肩膀上有人拍了一下。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本想大喊几声,不过嗓子眼儿好像掐住东西一样,喉咙发紧,根本没办法说话,甚至连回头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房东,有事吗?”
第二十一章 寝族语()
我一听是歪倒的声音,如释重负,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又回到了原位,血液流通开始顺畅,浑身开始有劲儿了。歪倒见我没有回答,抬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膀,紧接着问了一句:“房东,你没事吧?”
“哦!没什么事儿,只是想看看你睡了没有。”我语无伦次的回答道。
歪倒目光如炬,双眼紧紧的盯着我,严肃的问道:“这么晚了,你回来做什么?”歪倒轻声说着,却中气十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胡乱编了个理由,心虚的说道:“我忘了点东西在家里,想回来拿。”
“哦,那你拿吧!”歪倒说完之后转身进了屋里,我也跟着进到屋里,假装这翻翻,那翻翻的,最后还故意摇了摇头,说道:“咦!不在这,看来是我记错了,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说完转身想着快点离开。
“等一下,房东,”歪倒语气十分犀利,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刚迈开一只脚的我站定在门口,背对着歪倒,只觉得脖子后面冒着凉气,慢慢的转过头去,发现歪倒正狠狠的盯着我,样子十分的专注,好像我脸上写着‘仇人’两个字。
“现在外面很危险,我建议你等会再走。”
我勉强笑了笑,紧张的说道:“呵呵,不了,我还是现在。。。”。
话还没说完,歪倒疾风一般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猛的向下一拽。这动作来得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拉翻在地,与此同时,耳听玻璃窗的碎裂声传来,头顶嗖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抬头一看,面前的歪倒已经不见了。
我不敢轻举妄动,躬身慢慢的移动到角落,抬头发现对面的墙壁上插着一根黑色的箭,显然就是刚才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箭的一半已经插入了青砖墙体,可见射箭之人的力度之大,如果不是歪倒将我拽倒,恐怕此时,这只箭早已经从我的头顶穿过,变成糖葫芦了。
我顿时怒火中烧,心说在自己家里居然还受这窝囊气,看我不来个哪吒脑海,你当我老虎不发威成病猫了。刚要冲动,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再次传来阵阵凉气,猛地转身,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此人人高马大,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睛,放射出犀利的目光,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拂尘,白色丝滑的拂尘丝绒无风摆动。
我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看着对面这个人,却感觉似曾相识。对方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开口说了三个字:“阻止他!”这声音好像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一般,听着十分不舒服,不过语气很强硬,说完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一时间蒙在哪里,“阻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要阻止谁?心里正想着,忽听大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歪倒快速走了进来,看到我诧异的表情先是一愣,之后便严肃的问道:“你看到刚才那个人了?”
我点了点头,急切道:“他是谁?”
歪倒摸了摸右肩膀说道:“不知道,这几天,这个人一直在附近暗处监视我,我之前一定认识他,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一点都想不起来?”我试探性的问了问。
“嗯,不仅如此,所有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歪倒说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右肩膀,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
我简单的答应了一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明白,现在强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啊!”
歪倒将我喊住,起身来到了卧室的角落,指着地面说:“我发现你家的地面上写着这样一个字。”
我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天书’文字,从黑岩岭水潭下面墙壁上拓下来了的天书中最常出现的一个字。字的样子有点像一个人,上面顶着一个太阳。仔细想了想,也许是之前琢磨文字意思的时候,不经意写在地上的。我心说这种事情不能实话实说,于是打了个马虎眼道:“随便写的,瞎写呵呵。”
歪倒显然没有理会我的话,自顾自说道:“这是寝族语!”
我心中猛地一颤,大脑好像炸了锅一般,近乎疯狂的喊了出来:“什么?你知道这种文字?”
歪倒摸了摸右肩,点了点头;“这时寝族人的语言。”
“寝族人?”
“一个古老的民族,我也不太了解,历史上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这是什么意思?”我用手点着地面上的文字,瞪着眼睛看着歪倒,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寻找答案。
“我懂的不多,不过,这个字意思很重要,从字面上理解,人类头顶上出现了太阳,乍一看好像寓意着光明,很好的兆头,但实际上,寝族语的意思正好相反,字面上的意思越积极,说明事情越严重,越悲惨。”
我没有听明白,也没有搭茬,而是等着歪倒继续说下去。
“寝族语最难懂的地方在于,每个文字并不是单单是一个文字,而是代表着一个事件。”
“那这个字代表的是?”我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歪倒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人类的灾难,灭顶之灾!”
听了歪倒的解释,心中好像塞进了无数只生命力旺盛的跳蚤,不停冲撞着五脏六腑,脑海里浮现出赵欣说过赵氏家族祖上曾经经历过一次灭顶之灾。不过此时此刻,让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歪倒居然能够理解这些天书文字。
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能解读这种天书文字?‘寝族语’又是什么东西?歪倒丢失的记忆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或许会是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
几十秒钟的时间过去了,我愣在原地一言不发,歪倒看了看地上的文字,又抬头看了看我,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怪异,“我好像见过你,但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见他头痛的厉害,而且说话神神叨叨的,便起身离开了。
在回宁堡的路上,我不停的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幕幕情景,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拿着拂尘的神秘道士是谁?跟我说的“阻止他”,又是什么意思?歪倒缘何能对天书文字进行解读?心里想着,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来到了村里的旧南桥,再有一会就到宁堡了。
此时夜空里的月亮已经快落山了,周围陷入了一片灰黑之中,万物真正步入了昏睡的情绪,无意中向宁堡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宁堡所在的山下,漆黑之中出现一瞬间的反光,是类似于镜子或者镜面物体的反射,我心里一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想要看个究竟,那亮光忽然消失了。
回到宁堡,一进门发现韩宁正坐在了宁堡一层的会议桌上,手捂着嘴,不停的打着哈欠。见我回来,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去哪里了?”
我精疲力尽,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回了趟家,看看歪倒去了!”
“哦?怎么样?韩宁问道。
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实讲给韩宁,当听到歪倒能解读天书的时候,立刻来了精神,音量有所提高。
韩宁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把两张拓片交给歪倒看看,可又有些犹豫,毕竟我们对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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