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这是骗小孩子的把戏,我就要告诉阿姐,你们要去黑岩岭。”
韩宁叹了口气道:“老李,别费劲了。”
“什么别费劲了,这事情要让林雪知道,那还了得。。。”我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林雪正站在我的背后,手里拿着点心,一脸铁青。
林雪把点心摔在桌子上,怒道:“你们不要命了,去那儿鬼地方做什么?我没听说过有人进去还能平安出来的。”
其实我早就料到林雪会是这样的反应,摆了摆手,心说如今跟林雪费劲解释,不如什么都不说,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回心转意,与其劝我,还不如想想有没有能帮助我们的地方。”
“我不会让你们去的。”林雪一扭头,看起来态度更坚决。
“对,不能去,前几天从里面跑出来一个活死人,好可怕!”林莉莉古灵精怪道。
林雪瞪着眼睛骂道,“小兔崽子,净瞎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林莉莉朝她吐了吐舌头,“就说,就说,活死人,好可怕!”一边说一边跑回了屋子里。
我冲林雪眨了眨眼,“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有人从黑岩岭里出来了?”我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会对我们此次黑岩岭之行有很大帮助,于是死磨硬泡,一定要林雪说给我听。
林雪自知拧不过我,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一旦这事情传开,肯定会有很多人去黑岩岭探险,无辜送死。”
林雪说,一个月前,黑岩岭变得怪异,乌云笼罩,像是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每到晚上,乌云里传来阵阵闪光,好像古代兵器碰撞时擦出的火花,不停地冲击着人们的眼球。然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可这次却与以往不同。
一个礼拜前的夜里,黑岩岭的深处,传来了阵阵轰鸣声和金属滑动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消失了,可对声音极其敏感的鸡鸭鹅狗仍然闹个不停,可见黑岩岭的深处,正有怪异的事情发生。有些好奇心强的村民为了查明原因,结伴深入探查,结果进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距此二十公里驻扎的北岔部队奔袭而来,将黑岩岭外围方圆几公里内的道路全部封锁,人畜禁行。当然了,官方并没有提及这件事情,只是说在军事演习。
外人看着一辆辆坦克和直升飞机像模像样飞来跑去,也都觉得是这么回事,可小道消息却显示,北叉部队军事演习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却是为了掩盖一起特殊的军事任务,与之前听到的怪异声音有关。
有些喜欢凑热闹的村民还特意去问那些当兵的,但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可就在军队撤离后的夜里,发生的一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有一个人从黑岩岭里跑了出来。
“黑岩岭出来的人,是之前进去的村民吗?”我插话道。
林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此人疯疯癫癫的,跑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嘴里大喊大叫的,当时事态紧急,村长紧急联系了镇上的派出所,警方出面控制局面,将此人带走,后来安全局的人开始介入,消息全部被封锁了。”
“里面跑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林雪一字一顿道:“五十年前,被鬼子抓走当向导的二狗子。”
“五十年前?向导?”我几乎喊了出来。
“简直是天方夜谭。”韩宁也显得很吃惊。
“宁啊,这绝对是一个意外收获,如果二狗子可以一个人在里面深居几十年,又能从里面逃出来,说明黑岩岭并非不可进犯。”
林雪见我们有此等想法,赶紧劝道:“二狗子虽然活着出来了,但却生不如死。”
林雪说,二狗子出来的时候,嘴里发出来的一声声嚎叫,就好像一具僵尸一样。因为及时得到了治疗,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不过却变得不正常,有时疯疯癫癫,有时沉默寡言,生活也不能自理。
韩宁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找老向导交流一下经验。”
我问林雪二狗子到底是什么人,林雪告诉我,二狗子五十年前被鬼子抓进黑岩岭,完全是因为他平时爱冒险的劲头和那张把不住门儿的嘴,一些老村民都知道,二狗子从小就喜欢吹牛,十几岁时在村子里到处宣扬,说自己去过黑岩岭,看到里面有孙悟空的金箍棒。当时大家都拿他的话当放屁,可谁知道后来的鬼子却当了真,将其生生掳走,这才有后来的老向导一说。
可谁也没有想到,五十年后的今天,二狗子竟然从黑岩岭里走了出来。
“如此说来,二狗子应该对黑岩岭的地形十分熟悉。”
林雪犹豫了一下,喃喃道:“本来不想告诉你,不过老李,你们真的要去黑岩岭探险?”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雪长出了一口气道:“二狗子从老深山出来的时候,后背刻着一幅谁也看不懂的地图。”
“地图?黑岩岭的吗?”韩宁惊道。
林雪显然不能肯定,“我也是猜测,因为从来没有人能从黑岩岭里活着出来,但他做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确知道里面的地形,而他后背的那幅地图,十有*是黑岩岭的。”
“二狗子现在人在何处?”我有些迫不及待。
“关山石场旁边,小山坡上有个石头房子,去了就能看见。”林雪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黑岩岭的上方,一层层浓黑的乌云正朝这边涌来,与周围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形成极大的反差。林雪叹了口气:“噩梦来了。”
“噩梦,没有这么夸张吧!”
“这段时间,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出现这种场面,这种天气进山是不可能了,今晚你们可以住在我家。”我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眼看时间尚早,就这么闲着太可惜了,跟韩宁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拜访老向导二狗子,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地图的信息。不过林雪也说过,二狗子目前精神状态很糟糕,时而疯癫,时而沉默不语,没有人敢接近他,连送饭都要送到山脚下,所以,我们对这次拜访并不抱有太大希望。
林雪准备进屋为我俩准备房间,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回头叮嘱我们说:“提醒你们一件事情,要去找老向导,一定要做好十足的心里准备。”
我摆了摆手,笑道:“心理准备?难不成他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说完便拉着韩宁走出林雪家院子,谁知刚出来,便看到林莉莉坐在大门口的石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条三尺多长的菜蛇,脸上表情十分冷峻,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我大吃一惊,“快扔了,小心咬你!”
“没关系,它很温顺,至少比人类温顺!”
“什。。。什么意思,小孩子从哪里学来的鬼话?”
林莉莉将手里的菜蛇放在地上,那菜蛇好像见了鬼一般,飞速逃窜。林莉莉抬头看了看我,眼神有些怪异,“别听阿姐的,只有老向导能带你们进入黑岩岭!”说完又恢复了小孩的神态,蹦蹦哒哒的跑进了院子了。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韩宁,比我冷静,小声对我说:“老李,你看到林莉莉的眼睛了吗!很奇怪,好像,好像蜥蜴的眼睛,很冷血。”
我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其实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林莉莉有些奇怪,林莉莉是林雪的妹妹,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太奇怪了。”
韩宁接过话茬:“还有,刚刚在院子里,如果不是林莉莉貌似不经意的提起二狗子的事情,林雪绝不会主动相告,如今想来,这个林莉莉似乎有意引导我们进山。”
其实韩宁的意思我明白,他怀疑林莉莉也是正常,从王怡变异一事开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黑岩岭,而且一切因素都在逼着自己朝着黑岩岭进发,然而这一切有些令人太过奇怪。我点燃了一支烟,毕竟进山一事已是板上钉钉,即便没有林莉莉的提醒,我们也不会更改决定,“不管是不是有意,林莉莉的提醒却侧面帮助我们。”
韩宁点头补充道:“咱们还是小心点。”
第十六章 只剩下半张脸()
关山石场后面便是黑岩岭,因此关山石场也被赋予一个外号,‘鬼门关’。
站在‘鬼门关’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座勺子状大山,中间已经被挖空,露出了白花花的碎石,山底下到处是零零散散的石料,石场后面便是村里的禁地,黑岩岭。
放眼望去,远处云雾缭绕异常浓厚,跟天空浑然一体,模糊的山体连绵不断,偶尔露出的几颗苍松也又很快的缩了回去,仔细看,雾气似乎在不断的流动,像大蛇一样盘旋在山与山之间的缝隙中。
“这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韩宁白了我一眼,不屑道:“又在捅词儿了!”
“你懂什么!”
韩宁道:“我明白了,这不叫捅词儿,这叫卖弄!楞充文人骚客,装作很有学问的样子。。。”
“有本事你小子也骚一个!”
韩宁没理这茬儿,突然变得很严肃:“老李,你刚刚的话虽然有些恶心,但是意思却很对,关于黑岩岭的说法,一种是恐怖,一种却是神秘,我曾听到过一种说法,当年小日本看中咱们这块地,主要就是因为黑岩岭,建厂开采石料是假,封锁入口是真。”
我点头称是,关山石场的石料并不是一流的,还不如自己家旁边的小山岗上的石头好。
“老李,我越来越觉得,黑岩岭里隐藏的秘密,跟王怡变异的事情有极大的关系。”
听韩宁提到王怡,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血淋淋的触手伸出来的场面,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四下里看了看,残破的铁丝网后面,好像有一座石碑,碑身已经断为两截,其中一段埋在掩埋在地面,另一半落到不远处的碎石堆中。走到近前,用手将上面的灰尘弹去,石碑上面写着:‘任何人等不得擅自闯入,违者’,字到这里断开了,剩下的内容在另一段石碑上。将另一段石碑上的碎石清理掉,又找来几根稍微粗一些的木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掀开,看到上面的字,心猛地一沉。整个石碑的内容连起来读就是“任何人等不得擅自闯入,违者格杀勿论!”我忍不住骂道:“好一个格杀勿论,小鬼子在中国的地盘上,竟然如此嚣张,真他娘的禽兽不如。”不过转念一想,警示语虽然言重了些,但也佐证了鬼子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绕开关山石场,两人找到二狗子的石头屋子,与其说是屋子,其实就是几块大石板搭建起来的,摇摇欲坠。石头屋子的正前方坐着一个老人,弯腰驼背,缩成一团,十分怪异。
韩宁迈步就想过去,我一把拦住他,严肃的说道:“一会见了面,多捡好听的说,老向导一高兴,这地图没准儿就给了,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做一个免费讲解。”
韩宁冷道:“想让老红军高兴还不容易!我家里有一本精装版主席语录,要不我回去取来,念上几段让老同志过过瘾!老同志不是都喜欢这个吗?”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韩宁的话,“我看老同志最需要的不是语录,是小孙子。十八岁进山,现在才出来,孤独一人五十余年,肯定没有后代。要不这样,你给老头当孙子,等拿到地图,我们一定会感激你为革命事业做出的贡献。”
“我当孙子到时无所谓,可孙媳妇儿没着落啊,要不你给我当媳妇儿,我就给老头当孙子。”
我吐了吐舌头,如果换做原来,占便宜的一定是我,可如今,韩宁的口才比之前进步了不少,再说下去,吃亏的没准是我,于是赶紧将这一篇翻过去,悄悄的来到石头屋子附近。
二狗子侧着身,靠着墙坐在地上,老头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十指弯曲,关节大的吓人,头发眉毛都已经花白,满脸的褶皱,胡子乱喳喳的糊满了嘴,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黑岩岭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二狗子并没有看到我们,也没有转过头来。我担心贸然接近会吓到老头,于是回身告诉韩宁在远处等着,一个人慢慢走到二狗子的身边,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高嗓门说道:“爷爷您好啊!”。
对方没有回答,我心想这人在山里住了这么多年,精神上一定受了不小刺激,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大爷你看看我,一个要求积极进取的小青年!还是关山四中的一名教师,得知您凯旋归来,特意来看看,跟您老学习学习艰苦朴素,顽强拼搏的大无畏精神,等有了深刻的体会,好回去写篇文章,向全村的百姓和全校的师生们宣传这种精神和思想!您说好不好?”说完回身冲着韩宁眨了眨眼,韩宁抛来了了鄙夷的眼神。
二狗子仍然没有回答,一动不动的坐着,如果不是那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的胸脯表明这个人还在呼吸,我一定以为对面坐着一个死人。
“难道耳朵聋了?”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绕道二狗子的正面,打算挡住他的视线,即便听不见,也应该看见了吧。
可当我走到二狗子面前时,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墩到地上。
面前二狗子的脸只剩下半张。
我怔在原地,害怕到连眼珠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是一张令人既恐惧又心痛的脸,远比深夜里看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来的更加诡异;左边部分已经残缺不全,明显有一个圆形的大窟窿,伤口处呈现圆弧形,好像被某种圆柱体武器直接从眼睛部位穿过去一般,伤口处依稀可见裸露在外的白骨牙床和风干的脑组织,甚至能够看到了里面的毛细血管中流动的血液,下颚部分跟头颅的两侧,只剩下一丝皮肉连接,仔细看去,一层透明的胶质物覆盖在缺失部分的表面,也许这就是这个人还能继续存活的一个原因。
二狗子看到我时,眼神突然由呆滞变成了恐惧,眼白里凝聚出杂乱如麻的血丝,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整个人像崩开的弹簧,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别过来,魔鬼,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一伙的。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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