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五天根本就来不及呀,距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三天了。”谢江波急道。
谢思存瞪了自家哥哥一眼,怪他太沉不住气。
“骡马休息?”程仲奇怪的问道:“那如果我们不走陆路,改走水路如何呢?”
的确,骡马需要休息,可是船舶不需要休息呀!如果赶上顺风,则更是方便。李白的诗里不是写着吗?千里江陵一日还!江南水运非常发达,水道四通八达,谢家运粮为什么不用水运呢?
谢思存的脸上露出苦笑,说道:“水运确实比陆运要快,从华亭到会稽倒也有水道,现在又不是逆风,可是水道运输被漕帮把持着。以往我们谢家与漕帮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因为贸易上的纠纷,却也小有龃龉。家父也曾疏通两家的关系,但是漕帮的掌舵人固执的很,连面都没露就拒绝了家父。因此……”
谢思存无奈的摇了摇头。官粮经营可是一个肥差,很多人的眼都盯着呢。谢家拿了经营权,当然会让很多人眼红,其中就包括漕帮。
陆路运粮比水路成本高,而且用的时间也长,谢孟廷当然想过走水路,可是漕帮根本就不同意,此番谢家官粮运输出现了问题,漕帮乐见其成,还巴不得谢家被治罪,将官粮的经营权交出来,又岂会援手?
“这么说来,这条路就不通了。”程仲喃喃自语道:“漕帮,漕帮,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突然程仲眼睛一亮,高声叫道:“涟忆!涟忆!”
谢氏兄妹不知道程仲怎么突然叫起自家的妹子来,难道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哥,你叫我?”程涟忆正在外面玩耍,听到程仲的叫声,跑了进来,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汗水。
“涟忆,两个月前我给你的那个玉佩现在还在?”程仲焦急的问道。
“在呢!”程涟忆很得意的从脖子上将当日纪英送给程仲的玉佩拿了下来。
“程兄,您这是——”谢江波疑惑的问道。他不知道程仲这个时候着急忙慌的找这块玉佩做什么?
“这块玉佩应该是女孩子送给程公子吧?程公子如果不喜欢对方就不应该收下,收下了就应该妥善保管,更不应转赠他人。”谢思存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谢思存的心中突然有一丝丝不舒服。
程仲嘿嘿一笑说道:“谢小姐这倒是猜错了。这块玉佩确实是一件信物,不过送这块玉佩给我的人却是一个大男人!”
距离三姑娘山的遇险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程仲都几乎忘记了那件事。本来以为和那个叫纪英的娘炮再也不会见面了,至少程仲是不想再与他有的瓜葛,没有想到现在自己却不得不主动去找他。
程仲依稀记得纪英当日曾经说过: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漕帮找七爷。听这话音,这个什么七爷在漕帮中地位不低,应该会有一些作用。
“我曾经救过一个被倭寇追杀的人,他送给了我这块玉佩,告诉我如果有难可以拿着它去漕帮找一个叫七爷的。”程仲解释说道:“我在想,说不定对方看在我曾经救过他们帮中人的份上会帮我们这一回,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揣测,对方肯不肯帮,我并没有把握。”
“七爷?!你确定那个人说的是七爷?”谢思存突然惊喜的说道。
“应该是吧?”程仲并不敢肯定,当日纪英只是说了一遍,他也没有当回事。
“程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呀?”谢江波也好奇的问道。
谢思存又瞪了他一眼,说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不管对方肯不肯帮,都值得一试。程公子您一定要帮我们试一试,不管成与不成,您的大恩,谢家没齿不忘。如果对方真的是七爷的话,那还真有几分希望。”谢思存说道。
“别说什么大恩的了。”程仲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肯定会全力以赴。另外,谢小姐,你看能不能帮我备一份礼物?”
对于漕帮,程仲是陌生的,甚至是感到恐惧的。这些什么帮派,放在后世那就是黑社会呀。
漕帮依漕运而生,本是一些靠码头生活的苦哈哈反抗官服的剥削而联和而成的,其后随着漕运地位的越来越,漕帮的发展也越来越迅速,甚至在清雍正年间取得了合法的地位,也是青帮的前身。
这些黑社会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自己曾经救过他们帮中的人,即便对方不答应自己的请求也应该不会害自己的性命吧?程仲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这是自然。”谢思存连忙说道。现在就算散尽家财,谢思存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谢家已经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了。只要能度过这次危机,以后的钱财还怕没的赚吗?即便赚不回来,起码能保住性命。
程仲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漕帮答应了自然是最好,如果不答应,那我们必须有应急的措施。”
谢思存心说这个道理谁不懂呀?可是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否则也不会来求程仲了。如果不是程仲说有藏帮的关系的话,她都快绝望了,哪里还有应急的措施?
“程兄,您有话就快说吧,现在时间紧迫呀。”谢江波催促道。
谢思存第一次觉得谢江波说话是如此的动听。
程仲想了想,说出了让谢氏兄妹眼前一亮的方法!
程仲马上登上历史的大舞台了,红绿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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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漕帮()
“谢兄,谢小姐,程仲有一个问题想问两位。”程仲说道。
“程公子但说无妨。”谢思存说道。
“同是粮食,会稽和华亭两地的粮食有无区别?”程仲问道。
“程兄,看你说的。华亭和会稽两地相距虽然甚远,但同是粮食却没有什么区别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谢江波说道。
程仲并没有回答谢江波,而是满脸笑意的看着谢思存。
谢思存恍然大悟道:“程公子的意思是带上银票去会稽买粮食?“
“正是如此!”程仲击掌道:“也不必一定要到会稽,只需要到会稽周边的城镇收购粮食,然后再运输到会稽城就可以了。携带银票快马加鞭,不用两天的功夫就可以赶到,然后高价收购粮食,用一天的时间运输到会稽,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谢江波这才回过神来,大声说道。
谢思存深深的敛首:“公子大才,思存佩服之至!“
确实,程仲的办法看似非常简单,但是一般人却又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
“谢小姐过谦了,此种雕虫小技,并非小姐想不到,实在是关心则乱而已。”程仲谦逊的说道。
时间紧迫,三人也不敢耽搁,当先进行了分工。
谢江波留在华亭收购粮草。这是目前最简单的工作了,毕竟谢家在华亭底蕴深厚,实力雄厚,虽然遭遇骤然打击,但筹措粮草并不算难。
谢思存则携带银票前往宁波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收购粮食乍看起来似乎是最简单的,但其实也是最复杂的。如果宁波的商家得知谢家要大肆收购粮米,则必然遭遇坐地起价,到时候如何应对就是很关键的事情了。
程仲则前往漕帮寻求帮助,这件事别人却无法取代,只有程仲去了。
远远的,程仲便看到漕帮门前飘扬的“漕”字,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什么人?!”两个人突然出现在程仲的面前,凶神恶煞的挡住去路。
这两个人人高马大,手里持着一柄锋利的长刀,似乎一言不合就会砍过来一样,程仲强自镇定了一下,亮出玉佩,缓缓的说道:“我要找七爷!”
拦路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态度马上变得恭敬起来,“请您稍等,我们马上去禀报!”程仲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看来纪英并没有诓骗自己。
漕帮内——
呼啦啦一阵声响,盘盘碗碗又被摔了出来,里面的食物原封未动的洒在了地上,满是油污。
房门里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老子不吃,老子不吃!你们去告诉老家伙,一天不放老子出去,老子一天就不饭,早点把老子饿死了,也遂了他的心愿。”
如果程仲在,肯定能够马上听出说话的正是纪英。只不过对于他自称“老子”程仲也没有听过。
“七爷,帮主说了你受了伤要好好休息,不能让您出去。”婢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少放他娘的狗臭屁,老子的伤早就好了,你以为老子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娘们一样?别拿这个蹩脚的理由来糊弄老子!”纪英说道。
“上次虽然遭到了刺杀,可是老子福大命大,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再说了,帮里的内奸也已经被揪出来砍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
自从上次外出遇袭之后,程英就被禁足了。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几乎都快把纪英给憋疯了。
“你们赶紧去告诉老家伙,再不让老子出去,老子就要打出去了。到时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你们可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们!”
对于程英的脾气,漕帮中恐怕没有几个不知道,听她放出这样的那狠话,几乎人都浑身战栗,这种情况下,也许只有纪英口中那个老家伙才能镇得住他了。
正在这时,那两个放哨的帮众跑了进来,正赶上一只瓷碗在他们的脚下摔碎,两人吓了一跳,连话都不敢说了,嗫嚅无语。
“你们给老子过来!”纪英大声喝道。
人都知道纪英肯定要拿这两个人耍弄了,不由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过七爷耍弄帮中的弟兄倒也很有分寸,不会真的弄出什么事来。
“七爷您吩咐!”两人惶恐的说道。
“看看你们,俩个大老爷们,挺起腰说话。”纪英在两人弯起的背上各拍了一下。两人连忙挺直了背。
“这才对嘛!我漕帮子弟个顶个的顶天立地,这腰呀一定要挺直了,说话也才硬气。”纪英满意的说道:“现在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老子现在正好有空处理你们的事儿。”
对于最后一句话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现在的纪英闲得几乎没事做,说什么“正好有空”?纯属胡扯!他现在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事都想插上两手,插得上要插,插不上也要硬插。
“七爷,门外有个人点名要找您!”两个人将程仲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当初就不该帮他传话。
“门外有人找我?”纪英说道:“你没有弄错过?老子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什么人说见就见的?如果对方是倭寇的探子,你就这样把他们堂而皇之的放进来?”
“回七爷的话,小的可没敢让他进来他在外面候着呢。”
“恩,这才像话。”纪英嘉许的点了点头:“他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两名守门的帮众见到玉佩就已经神不守舍了,哪里还记得问程仲的名字,此时七爷问起来,两人顿时语塞,摇了摇头。
这下纪英更加的恼火:“连名字都不知道你们就来报信,太荒唐了!去,问问他的名字!”
“是七爷。”两人被训的一肚子火,一边往回去,一边准备好好盘问一下程仲。
正在这时,纪英又叫住了他们:“等等,你说这人什么模样?”
纪英的心中突然一动,鬼使神差一般,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会是他吗?
“那人不到二十岁的模样,有些瘦。”其中一人说道。
纪英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是不是姓程,叫程仲?”
两人摇了摇头说道:“七爷,他姓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但是他手里拿着您的玉佩呢!”
“那你怎么不早说?!”纪英高声叱道,然后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赶紧去把那个人请过来。你们立了功,七爷重重有赏。”
两人大喜,正要转身去请程仲,却又听到七爷叫道:“回来!”
两人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转过身来。
“把大门打开,老子亲自去迎接他。”纪英大声说道。
程仲在门前已经等了许久,不由有些疲累,正当他想坐下来休息一会的时候,突然漕帮的大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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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大礼()
当日漕帮中的兄弟见到了让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平日里,处事老练,行事周密的七爷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一般,风风火火的冲向了漕帮的大门,但是马上又折返了回来,对着铜镜照了照容颜,又再次冲向大门。
终日不离身的佩剑,被她在半道上丢给了随侍身边的护卫。
两个人进去通报也有一会了,却一直没有见到回音,别说回音了,就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仲的心中又开始打鼓,是纪英当日诓骗自己,还是说他早已经忘记了三姑娘山中的那一夜。这么说未免有些**,想到那个娘炮,程仲的心中就有些嘀咕,都说女人喜怒无常,这个娘炮会不会也如此呢?
正在程仲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门响,转身一看,却见两队玄衣壮汉齐刷刷的冲出来,夹道而立!
看到他们手上明晃晃的刀兵,程仲的腿都有些软了。
你不记得我也就算了,不会是想要拿我祭刀吧?程仲的心中更加的吃不准。
在队列的最后,纪英终于露面了,相比于第一次见面的狼狈,此时的纪英器宇轩昂,更加的英俊,当然也更加的娘。
“程仲!”纪英惊喜的叫道。
“纪兄弟!”程仲强自微笑着回应。
看到程仲脸上勉强的笑容,纪英明白是这个阵势吓到他了,于是挥了挥手,夹道的玄衣壮汉都退了回去。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程仲也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样就好多了,刚才差点吓破了我的苦胆。”
“你可不像这么胆小的人哦,当日你敢在那伙杀手面前救下老……我,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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